夫贫妻娇——许菲云
时间:2019-07-09 10:45:23

  想到她白日里吐了口血,王婆子心里不放心,起身去厨房打来冷水,用凉帕子给她敷头降温。
  顾山在另一个房间,睡的也不踏实。听见王婆子这边有动静,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立刻推门赶了过来。却见王婆子坐在床边,正拧着脸巾给苏婉敷头。
  顾山奇怪的问:“娘,芙蓉怎么了?”
  王婆子叹气,“发烧了。估计是白天让你舅母气了一通,晚上又受了惊吓给折腾的。唉……”
  顾山走近,就着烛光看了眼苏婉。发现她小脸红彤彤的,一看就烧的很厉害,忍不住又担忧的问:“这样有用吗?”
  王婆子说:“没用也只能这样了。这大晚上的,上哪找大夫。”
  顾山蹙眉,忽然接过脸巾说:“娘,你去休息吧。正好我睡不着,芙蓉就交给我来照顾。”
  王婆子刚想说,你粗手粗脚的,哪里会照顾人。便见儿子熟练的将脸巾放到冷水里浸凉又拧干,然后小心的敷到苏婉的头上。
  王婆子看的一愣一愣的,忍不住转头悄悄瞄了眼儿子的脸色,发现他还是跟平常一样面无表情,只是眸光中全是担忧之色。
  王婆子又叹了口气,喃喃道:“真希望明天会没事。”这样一家人就可以和和美美的生活下去了。
  可明天究竟会是什么结果,谁也不能保证。
  王婆子在屋里又呆了一会儿,见自己实在插不上手,便去顾山的房间里躺了躺。
  而顾山在一连换了六盆水之后,苏婉的体温总算是降了下来。这个时候,天也快亮了。
  顾山索性不再睡了,去厨房升火做早饭。
  因为土匪住在这里的缘故,厨房里倒是不缺食物,米罐里有大半罐米,灶台上还有十几个鸡蛋,估计都是在附近居民家偷的。
  顾山抓了几把米,煮了锅厚实的米粥,又炖了六个鸡蛋。鸡蛋里放了香油和盐,锅盖一掀,香喷喷的,整个屋子都能闻到味。
  做好了早饭,顾山又将王婆子给苏婉抓的药拿出来煎。
  这个时候,王婆子起来了,见儿子一大早就在厨房忙活,忍不住问:“你一夜没睡?”
  顾山没答,只是说:“早饭好了,把芙蓉叫起来吃饭吧。”
  王婆子又道:“她的烧退了吗?”
  顾山说:“退了。”
  王婆子松了口气,转身去叫苏婉起床。
  苏婉虽然退了烧,但身体依然不舒服。感觉脑袋上顶着块大石头,压得她晕晕乎乎的。听见王婆子的叫唤,她吃力的睁开眼。
  “天亮了吗?”苏婉问。
  王婆子点了点头,见她脸色苍白,一副虚软无力的样子,有些担忧的说:“你昨天半夜突然发高烧,现在感觉怎么样?”
  苏婉道:“不碍事的。”说着挣扎着起身。谁知刚一下床,脑袋便一阵晕眩,差点摔倒,幸好旁边的王婆子扶了一把。
  王婆子不放心的说:“你没事吧?”
  苏婉摇了摇头,“没事。”说着稳了稳身形,朝着厨房走去。
  这一次,她没有再摔倒,王婆子松了口气。
  可吃早饭的时候,苏婉明显胃口不好,吃了半个鸡蛋,喝了几口粥,便说吃不下了。
  王婆子又是一阵担心,想了想说:“你今天在家休息吧,县衙就别去了,在家等我们的消息。”
  苏婉一听这话,却立刻道:“不行,我必须去。不然我不放心。”
  王婆子心里一暖。暗想,这丫头还算有义气,也不枉儿子昨晚照顾她半宿了。
  顾山则静静的看了苏婉一眼,眸光微热。
  吃完了饭,炉子上的药也煎好了。顾山将药倒出来放凉,而后端给苏婉喝。
  苏婉其实很怕吃药,可她从小惜命,知道自己体质不好,从来不在这方面娇情。当下接过药碗,深吸一口气,‘咕噜咕噜’的大口猛喝,直到一口气全部喝完。
  这是她多年喝药总结下来的经验。
  药必须喝的越快越好,直接咽到喉咙里,尽量避免和舌头的接触,这样才能减轻痛苦。
  可再怎么减轻,药还是苦的。一碗药下肚,只觉得从舌尖到心肝肺,都是苦的。忍不住大叫:“蜜饯,蜜饯,快给我蜜饯。”
  结果叫完才发现,这不是在家里。身边没有蜜饯,只有顾山在愣愣的看着她。
  苏婉只好给自己倒一杯开水,喝两口去去苦。
  喝完了药,时间已经不早,该去县衙了。
  顾山借了个板车,将两个山匪的尸体放在上去,而后用一张草席盖上,之后推到村头和村民们汇合。
  村民已经到了大半,大家又等了一会儿,瞧着都来的差不多了,这才启程。
  苏婉因为没有力气走路,从一出门就被顾山背着。
  装山匪的板车,责是被王婆子推出来的,后来被几个年轻汉子轮流推着。
  一行人浩浩荡荡,所过之处引来许多人的好奇观望。这样走了两个时辰,总算到了县衙。
  顾山放下苏婉,去击鼓自首。不多时,县老爷便来升堂问审。
  顾山、王婆子、苏婉、以及青儿一家全都跪在大堂上。其它乡亲站在门口围观。
  王婆将整件事的经过讲了一遍。县令听完,顿时惊奇,立刻派衙役查看两具尸体,发现确实是四个通缉犯中的其中两个。
  这大凉山的山匪穷凶极恶,杀人如麻,凶残的狠。这小子竟然连杀两人,还毫发无损。
  县令惊讶之余,忍不住细细打量起顾山来,却发现越看越眼熟。恍然道:“原来是你!三年前杀了张员外的小子。你可真是个狠人,这才出狱多久,又是两条人命。”
  王婆子一听这话,顿时紧张,忙跪地哭求:“大人,我儿子并非有意杀人,实在是为了自保,不得已为之。求大人开恩,饶他一命。”
  苏婉也跟着道:“大人,山匪被杀的时候,整个村的村民都看到了。是他们先对小孩下手,引得顾山措手不及,不得不反抗,这才被误杀。如果当时顾山不反抗,说不定现在死的就是他,包括村里的村民都有可能遭到牵连。求大人看在他迫不得已,又主动认罪的份上,从轻发落。”
  接着青儿的父母也跟着求亲,外面的相亲们更是嚷成了一条声。
  县令被吵的一个头两个大,拿起惊堂木用力一拍,“闭嘴,都给我安静。”
  堂下这才消停点。
  县令松了口气,一旁的师爷凑过来说:“大人,这顾山是自卫杀人,被杀的又是无恶不作的山匪,又有这么多百姓求情。以小人看,不宜重判,恐百姓会说大人不近人情。”
  县令一琢磨,觉得师爷说的有点道理,便又问:“那以你之见,该怎么判?”
  师爷想了想说:“若是普通人被杀,即使是自卫杀人,也是难逃牢狱之灾的。但顾山杀的不是普通人,是祸害四方的大凉山山匪。这样的人原本就死有余辜,人人得而诛之。以小人之见,这顾山杀了他们,那是为民除害,不但无过,反而有功啊。若是因此受罚,恐怕百姓也会寒心,不如直接无罪释放算了。”
  县令听了这话一番思量,觉得不无道理,便一拍惊堂木道:“顾山,念在你是自卫杀人,所杀之人,又是穷凶极恶的山匪的份上,本官判你无罪。望你好自为之,以后切勿再莽撞行事。”
  在场众人一听这话,顿时松了口气。
  王婆激动的一边哭一边磕头,嘴里大声的说:“谢谢青天大老爷开恩,谢谢青天大老爷开恩……”
  顾山接过衙役递过来的文书,在上面按了手印,这案子便算了结了。
  这个时候,苏婉却突然晕了过去。
  她自出门没多久,便又发起了高烧,刚刚为顾山求情,也都是强撑着的。如今知道他没事,心里一松懈,便再也支撑不住了。
  顾山一见苏婉晕倒,吓了一跳,立刻抱起她,对王婆子道:“娘,你和乡亲们先回去,我带芙蓉去医馆。”
  王婆子心里不放心,也想跟着去看看。但乡亲们是为了顾山才来县衙的,不能事情一完就把人抛下不管。便只好答应了。
  顾山一路飞奔,来到离县衙最近的一家医馆,一进门便大声的唤:“大夫,快救人呐!”
  那大夫原本正在给其它病人看病,见苏婉昏迷不醒,忙走了过来,急急说问:“这是怎么回事?快把人放下。”
  顾山将苏婉小心的平放在小木床上,急急的说:“她受了惊吓,昨天夜里发高烧,刚才突然晕了过去。”
  大夫听完,伸出二指探了探苏婉额头的体温,又把了把脉,半响道:“这位姑娘有气虚之症,天生体弱,原本就是多病之躯。平日里一定要避免过多伤神,否则对身体非常的不利。”
  “那她现在要不要紧?”顾山焦急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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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烦乱
  大夫说:“倒是没有大碍,一会儿我给她扎几针,回去再吃几幅退烧安神的药,不日便可康复。只是她这身体一定要好好调理,还要保持心情平和。否则体质太过孱弱,即便痊愈了,也很容易再复发,还有可能诱发其它病痛。”
  顾山听了这话,又忍不住皱眉,半响才道:“那就有劳大夫了”。
  大夫取来针具,在明火上消了毒,便开始给苏婉施针。
  几针下去,苏婉渐渐苏醒。
  顾山忙道:“芙蓉,你感觉怎么样?”
  苏婉一见周围环境,便知自己身在何处了。
  她虚弱的说:“我没事。谢谢你,顾山。”
  顾山想说:是我该谢谢你,要不是你,我指不定又深陷牢狱了。
  偏他不善言辞,话到口边,总觉得这样谢来谢去太过矫情。便动了动唇,却没有说出来。
  不多会,大夫施完针,给顾山开了个方子,并说:“若想好的快些,可每日再来针灸一次,直至完全康复。”
  顾山谢过大夫,又背着苏婉去附近的药铺抓药。
  抓好了药,瞧着已经午时,便问苏婉:“芙蓉,你饿不饿?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苏婉身体不适,其实没什么胃口。但她想,顾山背着她走了这么远的路,肯定是饿了。便道:“随便找个地方简单吃点吧。”
  顾山便找了个馄饨瘫,他记得苏婉爱吃馄饨。
  可惜这一次,苏婉只吃了四五个,便不再吃了,倒是把汤喝了大半。
  顾山蹙眉劝道:“你多吃点。”
  苏婉摇摇头,将剩下的馄饨推给顾山,神情痛苦的说:“胃里堵着,吃不下。你吃了吧,别浪费。”
  顾山迟疑了下,便将苏婉碗里的馄饨通通倒入自己碗中,而后没多会儿,便吃的干干净净。
  苏婉在一旁撑着下巴看着他吃,虚软的说:“你怎么吃什么都这么香?每次看你吃东西,都好有食欲的样子。”
  顾山说:“我胃口好。”
  “真好!我倒是想吃,可惜没胃口。”苏婉羡慕的说。
  顾山听了这话顿了顿,忽然道:“你坐在这里等我一下。”说完去对面包子铺买了两个包子。
  苏婉以为他没吃饱。谁知顾山回来后,竟将包子递给了她。
  苏婉一愣,“给我的?”
  顾山说:“你吃的太少了,这个路上带着,等什么时候有胃口了就吃。””
  苏婉心中顿时一暖。
  她刚刚不过是随口说说的,没想到顾山会这么细心的去买包子。
  顾山见她愣着却不接,便直接将包子塞到她手中,而后背对着苏婉蹲下身子,又道:“走吧,回家了。”
  苏婉拿着包子,乖顺的趴到顾山身上,心里却升腾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以前她出门,都是坐马车和小轿。现在却都是靠顾山背……
  并且,她还有点习惯了……
  从城里到三合村的路途不算近,归途无聊,苏婉便想和顾山聊聊天。
  她说:“顾山,你以前学过武吗?”
  顾山说:“没有。”
  苏婉有些不信,“昨晚我观你和山匪打架,反映很敏捷,不像没学过。我家有两个护院倒是会武,可我瞧着,他们的身手还不如你呢。”
  顾山说:“我真的没学过,穷人家也没钱拜师。只不过我从小力气就比普通人大,小的时候为了填饱肚子,跟一个猎户学打猎。每天追兔抓鸟的,时间久了,反应和速度也就变快了。”
  原来是这样,苏婉了然。
  走了一段路后,苏婉又道:“顾山,昨天从土匪身上搜到的银子,减去贿赂赵师爷的5两银子,以及发给乡亲们的钱,应该还够我们两个人一起去扬州的吧?”
  顾山的脚步忽然顿了顿,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他声音听不出情绪的说:“还剩二十多两,自然是够的。”
  苏婉的声音顿时染上几分急切,“那等过几天,我身体稍微好一点,可不可以即刻送我去扬州?你放心,你损失的工钱,我会让我爹十倍还你。”
  顾山语气沉沉的说:“不用。”
  苏婉却又兴致勃勃的道:“要不然你和婆婆也来扬州吧!扬州城可繁华了,比青州城热闹好几倍,保证你们会喜欢。”
  一起去扬州?
  顾山心微微动了动,却听苏婉又一脸神秘骄傲的说:“偷偷告诉你一件事,我的未婚夫婿是扬州城新上任的县令。如果你去扬州,我可以让他给你安排个衙役的活计。你身手这么好,肯定可以干的很好。”
  未婚夫婿!
  顾山的心莫名沉了沉,却听苏婉又烦恼的说:“本来我们还有两天就要成婚了,谁知突然被人拐到这么个地方来。也不知家里现在乱成什么样子了。”说着叹了口气,却又发现,顾山还没有回自己的话,忍不住又问:“你怎么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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