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冠天下——双瞳烟华
时间:2019-07-09 10:51:38

  “宋狄”霍景安有些惊讶,思及前世情景,又有几分了然。“居然是他。”前世他攻进长安,能够不费一兵一卒地入主皇宫,就是多亏了这位袭爵晏平侯、任职光禄勋的宋狄大开宫门,迎接他的羽林大军。彼时皇长公主赵静已近油尽灯枯之时,朝廷大权由赵瀚掌握,宋狄身为大魏臣子,向赵瀚效忠顺理成章,只不过没想到在赵静依旧总揽朝政大权的现在,他也还是选择了赵瀚。
  或许是得了宋远振的授意,眼看赵静后继不力,就倒向了赵瀚,完全没有考虑过他这一边,宋家还真是对这赵家皇室忠心耿耿。
  想到这,他转过身,“我记得陛下身边的内侍是临华殿的人,陛下接连密见两位朝臣,临华殿那边就没有什么动静”
  “临华殿尚未得知此事。”
  霍景安沉思片刻,淡淡开口“既然如此,咱们就送陛下一个人情,把那内侍给除了。殿下把承厚宫逼得这样紧,也不是个办法,总要给人留一口喘气的余地,她不肯给,就我来给。”
  “是,属下这就吩咐人去办。”
  “让方保去办,留下线索,让人能够查出那内侍是临华殿的。”
  “是。”
  宋狄的事暂时不用去管,有他也好,可以让那姑侄两个相互斗法一段时间,至于赵瀚今天密见的另外一个人
  “把公羊兴给我叫过来。”他沉声道,“一炷香内见不到他的人,就永远不要来了。”
  一炷香后。
  公羊兴从王府暗门而入,匆匆行过小廊,满头是汗的进入霍景安的书房。
  “小人见过世子,”他微有些气喘不匀地作揖行礼,“不知世子深夜传见小人,所谓何事”
  霍景安坐在椅上,冷冷瞧着他,没有开口。
  公羊兴脑门上渗的热汗逐渐变成了冷汗,他飞快地回忆最近几日都干了些什么,越想心跳得越快,冷汗流得越多。
  在沉默了足有一盏茶后,霍景安才开了口。
  “上月,陛下以皇后之位向皇长公主求娶长乐郡主,这一件事,我是从别处得知的,整整晚了四日,若非我手段迅疾,恐怕昨日迎娶长乐郡主的人就不是我,而是陛下了。”
  公羊兴一听这话就知道不好,当即噗通一声跪下,流着冷汗道“世子恕罪小人办事不力,没有闻得风声,差点让他人抢占了先机,是小人的错,还请世子恕罪”
  当初他奉霍景安之命去拖延赵瀚接触先帝旧臣的脚步,顺道以美人图徐徐周旋,不让赵瀚破坏霍段两家的联姻,世子和长乐郡主的这一门亲事,本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赵瀚却是直接绕过了他,不跟他商量只言片语的就跑去找了皇长公主,以后位为聘求娶长乐郡主,他听闻这个消息后惊得差点魂飞魄散,世子将他安插在陛下身边,为的就是第一时间能知晓陛下的各种动向,可他竟在这么一件大事上被蒙在了鼓里若是因此坏了世子大事,他是吃不了兜着走
  他着实为此惊吓了好几天,生怕霍景安怪罪下来,好在霍景安当时一门心思地想着如何反击和迎娶段缱,没空来找他的麻烦,他也在最初的几天担惊受怕后放了心,没想到今夜霍景安却忽然传他来见,一幅秋后算账的模样,他如何能不惊慌
  更何况他今日还擅自去找了赵瀚,说了那样的一番话,一想到这件事很有可能也被霍景安知道了,他就止不住的冷汗直流。
  “因为你的无能,差点坏了我的大事。”霍景安冷凝着目光,“你要我恕你的罪,那我问你,你可有什么功,来赎你这罪”
  “小人”
  “又或者,你今天的擅自行动能给我带来什么重大的消息能让我放过你,再继续重用你”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了。
  公羊兴后背一阵发麻,面对喜怒无常的赵瀚,他还能游刃有余,可面对霍景安,他的那些手段就全派不上用场了。
  霍景安从不轻易发怒,可他一旦发怒,就是常人所承受不起的。
  就像现在,他只是盯着自己,说几句话,就能看得自己头皮发麻,说得自己心惊胆战。
  面对这样的霍景安,公羊兴只能无力地重复一句话“小人知罪,小人知罪”
  “知罪你何罪之有”
  公羊兴在察言观色这点上还是机灵的,陛下求娶郡主的事已经过了那么久,霍景安要找自己算账也不会选在新婚头一天,今日他会传自己过来,恐怕还是白日里自己去找赵瀚的举动触怒了他,忙道“小人不该擅自行动去见陛下,今日一事,是小人鲁莽,今后绝不再犯,还请世子恕罪”
  霍景安“哦”了一声“绝不再犯我怎么知道你这话是真心的,还是说来骗我的你不经我的同意就擅自去见陛下,可是心生他意,想侍二主了”
  “小人不敢”
  “不敢”霍景安猛地沉了脸色,厉声道,“那就言行如一,别去做多余的事情,打听多余的话”
  “今天暂且放你一马,你继续去做你该做的事,若有任何异动让我知晓,纪勇的下场,就是你的将来。”
 
 
第97章 
  霍景安回到新房时, 段缱已经沐浴完毕,拢着一头青丝坐在榻边, 见他进来, 便抬起头, 露出一个清浅的微笑“夫君。”
  烛火摇曳, 映照得她脸庞柔和朦胧,明明已经除去了钗环,不着粉黛,却丝毫不减容颜丽色,甚至比白日还要更添一分娇美。
  霍景安走过去, 在她身边促膝坐下, 握住她的双手“这么晚了, 怎么还不休息”
  段缱道“我在等你回来。”
  “那我要是一直不回来, 你就一直这么等下去”
  “那可未必。”她笑着抽回手, “最多等到戌时三刻,我就歇下了, 你今儿是回来得早, 还没到我素日就寝的时候, 我等等你也无妨, 若你回来晚了,可没有这番待遇。”
  “原来你只是顺便等我回来的”霍景安同她开着玩笑。
  段缱也笑“是。”又站起身,“你忙了一天, 一定累了, 我去叫人打水进来, 服侍你洗漱沐浴,早早休息。”
  霍景安也跟着站起来,却是将她揽住,半搂半抱地在她耳边低声笑语“你陪我一起”
  段缱脸上飞快地升起一抹红晕。
  “说什么呢我都已经收拾好了,不陪你闹。”她咬唇轻嗔。
  “你我已经结为夫妻,这种事怎么叫闹”
  “哪家夫妻像我们这样”
  “哪家夫妻你知道哪家夫妻”霍景安笑着问她,低下头,在她泛着水润光泽的唇上印下一吻。
  段缱杏眸微圆,刚想说些什么,霍景安的吻就又落了下来,不比刚才蜻蜓点水,他描摹着她的唇形,舔舐着她的唇瓣,舌尖探入,唇齿交缠,稳得深情而又缠绵,密实的亲吻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紧接着,她就觉胸前一凉,衣衫前襟被人解开,一双大手随之探入,顺着肩沿滑进她的里衣,在她背上抚摸游走,激起她一阵颤栗晕眩。
  在她忍不住腰身一软的刹那,霍景安结束了亲吻,将她打横抱起,放在了榻上。
  段缱睁开眼,清丽的杏眸里闪过一线盈盈水光,荡漾如波。
  “霍大哥”
  “你又叫错了。”霍景安低头看着她,眼里是溢满的温柔与笑意,“叫我夫君。”
  “夫君”
  轻软的声音如同柳絮,落在心头一阵瘙痒,霍景安为之情动不已,低低唤了一声“缱缱”,就俯下身,盖住了段缱的大半个身体。
  段缱此刻已经面红如霞,但经历过昨夜云雨,她已不再像未嫁时那样懵懂不知情事,因此忍着羞涩,支起上半身,伸手去解霍景安的衣襟,才解到一半,霍景安就俯下身去亲她,她始料未及,手一下滑进他的衣裳里,贴上他滚烫的肌肤,形成了搂抱之态,一颗心登时乱了节奏,怦怦直跳。
  霍景安也因为她的这番动作偏过了她的脸颊,吻在了她的肩上,他也不停,将错就错,顺着亲吻下去,一边吻,一边褪她的衣裳。
  很快,两个人的衣衫就褪下了大半,剩下一小部分留在身上,在缠绵时将露未露,更加撩人心弦,至少对于霍景安而言是这样的。
  “缱缱。”他单手撑在段缱上方,轻柔地抚摸着她因情动而潮红的脸颊,目光中尽是柔情蜜意,“你好美。”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他搂住段缱,腰身往前一挺,进入了她的体内。
  饱胀感让段缱忍不住蹙紧了眉。
  就算昨晚已经经历过了一番,但对于霍景安的进入,她依然有着许多的不适,她努力地放松自己,试着接受霍景安的存在,很快就渗满了一头的汗,一段时间后,难受的感觉逐渐消失,虽然说不上有多么愉悦,但总算是能完全接纳了,不时也能跟上霍景安的节奏。
  这一次,她小心地控制着自己,不让指甲太深地掐进他的皮肤里,免得昨夜糜乱重演。但这种事哪是能说控制就控制的,霍景安主导着她的律动,让她的一颗心全部放在他的身上,难以分出半点别的注意力,很快她就再也无暇去顾忌这些,全身心都投入到了这上面,低吟、哭泣、求饶,还有暂短感受到欢愉时的情动,都让她如一叶海面上的扁舟,在狂风暴雨中晃荡翻滚,最终深陷沉沦。
  段缱最终也没能叫人进来打水,她被霍景安一番云疼雨爱,事了时心神与身体都极度疲惫,在阖目休息时睡着了,而等她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腰间腿脚一阵酸麻,几乎快要散架,还是霍景安叫人打了水来,抱了她去浴桶里清洗身子。
  “咱们以后约法三章。”她缩在浴桶里,半是羞半是恼地盯着霍景安说话,“以后晚上你要再那么做,完事后就立刻清洗,不能等到第二天。”刚才她打发走欲伺候她清洗的采蘩采薇时,她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好,这样的事情要再来几次,她都没脸见那两个丫鬟了。
  “晚上洗和第二天洗有什么不一样吗”霍景安倚靠在浴桶边缘,目光在水面上逡巡,最终停在她的脸上,与她对视。“你晚上洗,也是那两个丫鬟来伺候你,有什么不同”
  “自然有,晚上夜色黑暗,点着蜡烛,看不真切。”哪像大白天,什么都清清楚楚,实在丢人。
  霍景安忍不住笑了,原来是为了这个。
  “你应该习惯它,这样的事以后会有很多,你是我的妻子,这些事都是不可避免的”
  “你就说你应不应。”
  “应。怎么不应。”他点点头,转身去取巾帕,“这一章我记下了,你可还有其它几章都一并说了,我都依你。”
  “暂时还没有,等我想到了,我会跟你提的。”段缱红着脸,小声回答。
  霍景安对此的回复是一个笑容,并一条递过来的巾帕。
  虽说段缱在昨天接过了部分管家大权,但府里人口简单,主子更是只有她和霍景安两个,一时倒也无甚忙事,她的嫁妆早在送来时就被制册整理,连同南下的行礼一同归拢拾掇,甚至连她归宁时要带的礼品,霍景安都已早早地备好,她只需过目礼单就行,并不需要忙别的事。
  就这么到了新婚的第三天,新妇回门的归宁日。
  一大清早,段缱就起身唤了采蘩采薇来给她换装梳洗,想到不久之后她就要随霍景安南下,说不定数年内都难以再和家人相见,她的心里就一阵不舍,强打起精神选了件海棠压红的襦裙,以金簪绾发,描眉点唇,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娇妍十足,势必要在父兄心里留下一个最好最深的印象,就连霍景安见了,都禁不住眼前一亮,笑将起来。
  “这身打扮比起你当日穿着嫁衣也不遑多让了,岳父与舅兄见了,定会感到欣慰。”
  他上前道,“走,我送你回长公主府。”
  归宁的车架来到成阳长公主府门前时,巳时才过了不多久,管家得了段泽明吩咐,一早就带人在门口候着,见晋南王府车架到来,就分派一名小子回府里通报,自己带了一干下人上前迎接,见礼霍景安和段缱,将他二人迎入府内,引进正堂。
  到得堂中,夫妻俩先是向坐在上首的段泽明和赵静跪拜叩头,再和立于右侧下首的段逸互行平辈礼。
  比起神色能稳于平静的段泽明赵静两人,段逸的感情要外露许多,段缱一行完礼,他就立刻上前一步,握住段缱双手,关切道“小妹,这几日你过得还好吗”
  段缱见他眼溢关怀不舍,心中就是一暖,笑道“多谢阿兄关心,我过得很好。”
  “那那你在王府里可还住得习惯下人用得顺不顺手吃饭喝水一切都习惯吗”
  段逸仍不放心,一连串问了许多,段缱都一一笑着答了,又说了不少宽慰安心之语,兄妹的一举一动落入段泽明眼里,让他的神色也放松了不少。
  他对段缱的关心不比段逸的少,但他一向持重,这不舍关切之情就表露得不多,今日见段缱气色红润,精神十足,回答段逸的问话时面上眼底都是笑意,没有丝毫的勉强之色,就知道女儿一定是在王府过得很好,一颗心总算是悄然落下。
  很快就到了午时,段泽明设宴宝曦堂,作为归宁宴,也作为待婿宴,好好地宴请了霍景安和段缱一回,菜色满满当当摆了一桌,比之当日的流水喜宴还要丰盛三分。
  五人分坐席间,后面立着一排丫鬟婆子,供以伺候摆膳。
  “来,这是你最喜欢喝的鲜菇羮。”赵静盛了一小碗羹汤递给段缱,“多尝点,等到了晋南,换了厨子做,这味道就不一样了。”
  若说段缱对段泽明和段逸两人是实打实的不舍,对赵静的感情就复杂得多了,有不舍,也有怀疑、惧怕,面对赵静慈母般的微笑举止,她犹豫了片刻,才勉强笑着接过,食不知味地喝了一小口羹汤。
  席上,霍景安与段泽明的目光都从母女二人身上飞快地一扫而过。
  宴毕,段泽明单独请了霍景安去书房说话,留下赵静、段缱与段逸母子三人在堂中,段逸不知前事内情,也未察觉出赵静和段缱之间的古怪氛围,满心只想着段缱即将离京南下的事,拉着段缱说了半晌的话,等段泽明和霍景安谈完出来时,段缱都没有和赵静说上过几句话,让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感到几分难过。
  她和母亲之间,恐怕再也回不到当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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