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不可撩(重生)——发电姬
时间:2019-07-10 10:19:32

  许知瑜亦微微一笑,点头。
  实则她心里无端多了些惶恐——能与苏华风攀上关系,这不是京城人家都想的么?这辈子刚重来,便遇上了这等好事?
  苏华风微微眯起俊目,仿若很满意许知瑜的乖顺,他指着一旁的屏风,说:“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东西。”
  许知瑜转过头去看屏风,发髻上垂下来的红色流苏也微微从耳侧划过,苏华风的眼神便移到她的耳侧。
  许知瑜没有知觉,她心内的难以置信渐渐平复,定定心,眉眼含笑,说:“既然表哥这么说,那便是了。”
  不管苏华风怎么想,能得这人的相助,她绝不能放了这次机会。
  从“苏公子”到“表哥”,她倒是能十分快适应这变化。
  这一声,苏华风双眼微微一动,他两眼之间的戾气好似散尽了。
  许知瑜心内奇怪,她叫了净月添茶,只听苏华风突然问:“姨父现如今如何?”
  谈到父亲,许知瑜的印象还留在上辈子他撒手人寰的时候,现在这个时间,父亲应是刚病倒,她心内也有久未见亲人的紧张,便收起黯然的神色,道:“我正待去见他。”
  苏华风站起来,道:“我同你去。”
  走过几个回廊,两人来到父亲的房间,净云正好端着空药碗出来,迎面碰见几人,行礼道:“姚姨娘在。”
  许知瑜自幼丧母,姨娘姚氏待她一直很好,那时候的她与姚氏很亲。
  后来她想明白了,姚氏只是以为待她好有朝一日能被扶正,许府大难临头时,她就暴露本性,叫许府雪上加霜。
  许知瑜还记得就在几天后,姚氏卷走了她的嫁妆,消失得无影无踪,那时候她一直天真地以为姚氏会留下来同许府共度难关。
  再不久后,父亲好不容易醒来,知道姚氏卷了家财走了,气得大吐一口血,更是坏了身体。
  姚氏啊。许知瑜心内冷笑。
  她推开房门,姚氏果然坐在父亲床边,她拿着帕子按着眼角,朝许知瑜招招手,道:“我可怜的瑜姐儿啊,来,来姨娘这。”
  许知瑜忍着心中的不适,微微露出笑容,走了过去。
  姚氏这才看到苏华风似的,问:“这位公子是?”
  “姨娘,这是苏表哥。”许知瑜拉着她的袖子,软软地说。
  姚氏看他长得俊俏,不由露出笑容,道:“是瑜姐儿的表哥啊,什么时候过来的?”
  苏华风却没有给姚氏一个眼神,他仿若更想知道许仲延的情况,走到床前,微微低头看他。
  姚氏有些尴尬,许知瑜小声说:“我与表哥看看爹爹,姨娘您照顾爹爹太累了,去休息一下吧。”
  姚氏得了台阶下,带着身边的侍女出了门。
  许知瑜坐到床沿,她轻轻握住父亲宽大且温暖的手,她还记得,他向来喜欢板着脸,知道她没有好好练字,定是会训她的。现在他却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没有任何知觉。
  上辈子,他走的时候已经瘦得不成人形。
  一刹那,她再控制不住发酸的眼角,眼泪便从脸颊上滚落下来。
  尤嬷嬷连忙拿出帕子来给她擦泪。
  苏华风也微微蹲下来,忽的抬起手,指腹轻轻擦过许知瑜颊边的泪水。
  许知瑜愣愣地看着他,只见苏华风一笑,道:“莫怕,姨父定会安康。”
  是哄小孩的语气,许知瑜轻轻点头,他这个动作颇为柔情,没有其余的意味,让她想起了昔日许仲延抱起她的样子,不由心内一暖。
  尤嬷嬷终于忍不住,道:“苏公子,就是表亲,也没刚见面便如此亲……的道理”
  苏华风脸色沉下去。
  尤嬷嬷心里一怕,声音都小了许多。
  “嬷嬷。”知道尤嬷嬷是为自己着想,然而在许知瑜看来,倒也不算什么,她轻声道:“表哥待我便是待小孩般,可不是?”
  苏华风轻轻触了触指头的湿润,一笑,点点头。
  尤嬷嬷这才没有再说什么。
  大夫吩咐过,许仲延需得静养,几人没有多待,就从房中出来。
  “我知道一位大夫,医术高超,我待叫他来看看姨父。”苏华风说。
  许知瑜心内感激,道:“那便麻烦表哥了。”
  不多时,燕王府来了人来叫苏华风回去,苏华风翻身上马,他回身对相送的许知瑜道:“有什么事,托人带话到燕王府邸便是了。”
  得了这句允诺,许知瑜连忙点头,扬起娇嫩的脸颊,道:“好。”
  苏华风紧紧抓着缰绳,手上露出来青筋。待她如孩子一般?
  是啊,别忘了,她现在确实是个十三多岁的孩子。
  一切还来得及,已经是第三次了,再不会像前两次那样……
  他眼中有种势在必得。
  许知瑜全然不知,她站在门口,看着苏华风的身影渐渐远去,轻轻松了口气。
  终于等到这时候了,尤嬷嬷憋不住,在一旁道:“瑜姐儿,这苏公子凶神恶煞的,我们可最好别和他招上关系。”
  许知瑜知道,苏华风是一个做事总带着凶煞之风的人。
  她笑了笑,安抚尤嬷嬷道:“背靠大树好乘凉,我们许府现在需要他。”
  “可……”尤嬷嬷想起他推开屏风,还有触碰瑜姐儿的动作,说:“他也太孟浪了些,怕是对瑜姐儿……”
  许知瑜摇摇头,道:“嬷嬷莫胡思乱想了,这事没有可能。”
  上辈子,苏华风与韶华郡主的姻缘,羡煞了多少京城人家,可惜郡主走得早,苏华风为她不再娶,便是皇帝指婚,他也敢公然抗旨。
  她想,父亲为官时两袖清风,苏华风一来便去看他,应是为他而来,而上辈子自己晕了许久,或许就这样错过了。
  既然许府和苏华风搭上了关系,她当然欣喜。
  想到这里,许知瑜拍拍尤嬷嬷的手,道:“嬷嬷放心。”
  她闭了闭眼,又倏地睁眼,眸子里多了份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现下,该与姚氏先算一笔账。
 
 
第3章 
  姚氏的院子在西边,一路走过去,许知瑜便收拾了心情,也预想好自己该如何说与做,自然,首先是要清点嫁妆。
  因为许知瑜自幼丧母,许仲延待姚氏厚道,家中财务为她所管,后来,连许知瑜的嫁妆都在她手上,这几年来,不知道被她动了多少。
  净云是姚氏身边的丫鬟,她在姚氏院子里洗衣服,见到许知瑜,带着她去姚氏的房内。
  此时姚氏正在用晚饭,看菜色,两荤两素还有一汤。
  许府因为差些被抄家,剩下的银钱都投在了许仲延的病上,就连许知瑜自己一天也只有一荤菜,甚至再过几天,这荤菜也吃不起了。姚氏吃得这么好,应是用了自己的小厨房。
  再看姚氏,近三十的年纪,微微发福,脸色红润,即使这么大的变数,不见半点惆怅与憔悴,头上珠钗也不见少。
  许知瑜知道她现在就在打算着什么时候卷款而走呢。
  她敛去眼底神色,假意没看到桌上的吃食,姚氏以为她没注意,给净云使了个眼色,让她把东西收下去。
  她拿帕子擦了擦嘴角,叫许知瑜坐到身边,问:“瑜姐儿,今天那苏公子,当真是你表哥?”
  “嗯。”许知瑜轻声应道。
  “听净云说他护着咱府内呢,这孩子真俊,怎的之前都没见过。”姚氏亲昵地拍拍许知瑜的手。
  许知瑜笑了笑,说:“是啊,今天俞家的人来门口撒野,是表哥帮忙出了口气。”这句话说完,她悠悠地叹了口气,说,“姨娘,俞家怎么能这么待我们?”
  毫不留痕迹地将话头转向了婚嫁。
  “世人险恶,俞家这样的亲家,不结也罢!”姚氏说,“瑜姐儿,我可断不会叫你吃了亏。”
  这话与上一世的无异。许知瑜勾了勾嘴角,做出上一世那般感激的神色,她倚靠在姚氏怀中,道:“姨娘,现在爹爹病倒了,许府不能再没了您。”
  耍嘴皮子的功夫,谁不会?
  姚氏哄着许知瑜,而后,许知瑜状似无意,道:“家中现在须得用钱,姨娘,您把我的嫁妆打点打点,我们看看还能换多少钱吧?”
  姚氏脸色一变,却装出一副悲痛的神色,道:“你的嫁妆,是生身母亲从你满月那天开始攒下来的,那是你的行头,怎么能动?”
  “我懂,可府内实在……”许知瑜说着,她本意是做戏,没想到这身体自己掉起了眼泪,端的是梨花带雨,她不由暗暗惊讶,真是没成想这时候的自己这么容易哭。
  姚氏起身,从八宝箱里拿出一吊子钱与几件首饰,末了,把拿错的贵重的手镯放回去,只剩下一些不值钱的首饰。
  她拿过来,塞到许知瑜手里,说:“这是姨娘不多的家当,许府缺钱,姨娘不会叫你空难受的。”
  这些钱就和苍蝇肉似的。
  许知瑜擦掉了眼泪,把姚氏的东西收起来,说:“姨娘的大恩大德,知瑜……不对,是许府上下,许府上下没齿难忘!”
  姚氏露出了笑容。
  许知瑜继续做戏,她低头看着首饰,忽的眼泪又掉下来了:“姨娘让我想起我娘亲的好,我娘亲在世时,留了件白玉祥云镯给我……”
  这件镯子是许知瑜的嫁妆之一。
  姚氏动了动眼珠子,没有说话。
  “姨娘,我想要那件镯子。”许知瑜扬起脸,说。
  姚氏点了点她的鼻子,说:“好,瑜姐儿想看,姨娘自然给你去拿。”
  姚氏放许知瑜一人在房中,她出了门,叫来净云,吩咐她去小库房拿镯子,心内有些不舍,这镯子她也喜爱得很,本以为许知瑜忘了,没想到她还惦念着。
  许知瑜悄悄站起身,在姚氏房内看了一圈,打开八宝箱,里头琳琅满目的首饰,哪一件不比姚氏施舍给她的首饰珍贵?
  这些年,姚氏占着许府唯一妾室的身份,搜罗许多钱财,这只是一部分。许知瑜心里有数,她冷笑声,把八宝箱归回原位。
  不一会儿,姚氏拿着包着帕子的手镯进来,说:“来,瑜姐儿,白玉祥云镯。”
  许知瑜知道姚氏还不曾起了疑心,便学着孩童似的,把镯子戴手上,玩了一会儿,又哭了起来。
  姚氏巴不得送人走呢,见她又不依不饶似的哭了,收起了烦躁的神色,耐心哄着,许知瑜把镯子压在胸口,抬着脸露出满脸泪痕,说:“姨娘,娘亲留了许多这样的物什,我都想看看。”
  姚氏面露难色,她没想到许知瑜竟要看这些东西,那不等于要看嫁妆了?
  许知瑜继续闹:“家里如今这样,不知道娘亲看到了会何等伤心,唉娘亲啊……”
  此等拒绝的借口本就不好想,一个不慎,就会被人怀疑有吞嫁妆之嫌,尤其还被许知瑜这么吵着,姚氏干脆先放了手,道:“好好,姨娘陪你去看。”
  实则她心头惊疑,她们怎的就忽然说到了嫁妆?难不成是许知瑜是有意的?
  许知瑜小心翼翼地把手镯收起来,破涕为笑:“好姨娘,您待知瑜最好了。”
  姚氏看着她的笑容,放下心来——不过是个小孩子,空有一副皮囊,天真得好笑,应该只是想亲娘了。
  姚氏的小库房在她的偏房,如此,许知瑜和尤嬷嬷随她一同走去了偏房。
  她拿出随身携带的一串钥匙,熟练地找到其中一把,钥匙相互碰撞,哗啦哗啦的,推开了门。
  姚氏“哎呀”了一声,道:“应该拿清单本来的——净云。”净云在身后应了声,姚氏吩咐她去拿本子,只是这本子却怎么也找不到放在哪。
  姚氏只是做做样子,真拿出本子来,她定会对不上那些缺口。
  许知瑜笑了笑,说:“姨娘,不需在意,我只是看看娘亲的东西而已。”
  尤嬷嬷扶着许知瑜进了屋内,摆在最前面的是一口大箱子,四周的架子上也有不少东西,几人先搬开箱子的大盖子,竟没落一点灰尘,可见是时常打开,至于打开来干什么——
  尤嬷嬷怪怪地笑了声,道:“没有灰尘,辛苦姨娘经常收拾了。”
  姚氏听着这声也不脸红,说:“唉,都是下人在做,不算什么。”
  许知瑜装作没听懂她们的话,她的手指轻轻划过一面玲珑铜镜,轻声问:“这个是什么东西啊?”
  尤嬷嬷说:“瑜姐儿,这是你出生那年,老爷着人去问了天师,用煅烧了七七四十九天的铜水,铸成的铜镜,说是在您出嫁那天一同带着去。”
  “哦……”许知瑜露出惊喜的神情,说,“叫什么呀?”
  姚氏脸色沉了沉,尤嬷嬷接话道:“七星玲珑铜镜。”她大抵猜到了许知瑜所想,并叫净月送来纸笔,逐件逐件记下来。
  姚氏在一旁也不好拉下脸,只得一直笑着,直到这一箱子好物清点完,她的嘴角终于撑不住了,哭丧着脸,道:“瑜姐儿,你是信不过姨娘啊!”
  许知瑜回过神来,连忙扶着她说:“姨娘,怎么会?”她面露犹豫之色,说,“就是前几天听净月说,看到一件白玉祥云簪子在当铺,我怀疑……”
  许知瑜记得簪子与镯子本是一对,可方才清点时,发现簪子不见了,故而现编了这个借口,姚氏拿捏着许府的财务,现在还不能和她闹僵了。
  姚氏看向净月,净月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她向来只听许知瑜的,连连点头,姚氏的心提到了胸口。
  许知瑜抬起水灵灵的双眸,仿若又快掉下眼泪:“我怀疑,家里遭了贼,可是若是跟您直说,只怕您要自责,要寒了心,所以只敢旁敲侧击……”
  姚氏这心一提一放,她抹了抹眼角,说:“也是我粗心,以为钥匙在我手上,东西就不会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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