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不可撩(重生)——发电姬
时间:2019-07-10 10:19:32

  她或许还得庆幸自己并非真的十四岁,若是上辈子的现在, 定是会忍不住哭泣, 甚至,会求苏华风放开她。
  许知瑜茫茫然抬头看天色, 黑沉沉的,又像是一张大口——她感觉到自己像是被一条冰冷的蛇缠住, 那蛇信子一伸一缩, 一张口,便能把她整个吞进去。
  如此心不在焉,越过门槛时,她绊了一下, 失重之下,差些大摔一跤。
  “小心。”
  一双手扶住她的肩膀。
  是周熙。他与赵雪晴正要从府中出来,就见到许知瑜下了马车,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让周熙心里有些担忧,果不其然,就差点摔了一跤。
  被周熙这么一碰,许知瑜方觉得肩膀有些疼——正是由于被苏华风那样用力地按着,那样的烛光下,他神色晦暗,声音喑哑:“还要咬你这。”
  许知瑜心内一颤,“啪嗒”一声,拍掉了周熙尚搁在她肩上的手。
  周熙面露尴尬,她才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道:“多谢公子。”
  周熙后退了一小步,说:“没事就好。”
  许知瑜轻轻嗯了声,心里却仍没怎么把他的话听进去,只知道此时她的肩膀处好像有一把闷火,灼烧得她很痛。
  赵雪晴走上前来,笑着说:“听净云说你去找了华哥儿,哥儿好似和燕王犟着,现在他人如何?”
  殊不知许知瑜现在最不想听到、最不想提到的,就是苏华风。
  她再露不出一点笑意,思绪一转,道:“姨母,现在要回去了?”
  月色并不明了,赵雪晴没发觉她脸上的不自在,笑着说:“哎呀,你一声不吭把大家丢在厅堂,现在时候已晚,是该回去了。”
  “是知瑜招待不周……”许知瑜说。
  赵雪晴打断了她的话,说,“你也是关心则乱,对了,今日是你生辰,华哥儿可有送了什么好东西?”
  许知瑜微微撇开脸,假做看天色,小声说:“嗯。”
  是“送”了东西,不过并非好东西,只留她满身满心的惊吓罢了。
  赵雪晴再如何,这下也终于发现不对劲了,她看了看周熙,心想估摸着许知瑜与苏华风吵架了。
  不过,小孩子的吵架算什么,反正过几日便会好。
  她笑了笑,道:“天色晚了,我们也该离去了。你本来也没吃多少东西,快去吧,可要记得叫下人热一热再吃。”
  许知瑜再度点头,等赵雪晴和周熙终于离去时,她才浑身卸了力,长长松了口气。
  回到房内,尤嬷嬷打了水给她洗脸,带有些责怪,说:“今个儿是姐儿生辰,怎的那边还差人来叫姐儿去凑病人的事。”
  许知瑜将巾帕压在脸上,许久,回想起许多回尤嬷嬷说的苏华风的事,当时她都没当一回事,现在才发现,不过都是她一直瞎了眼似的看不见。
  因为她总以为苏华风心属李舒,自然从没想过他待自己的不同,于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毫无察觉。
  直到后来,她即使发觉苏华风不喜李舒,第一个念头也是如何给他找良配。
  可笑,可笑。
  她如此想着,便忍不住低笑出声,带着对自个儿迟钝的嘲讽。
  净月不明所以,却见到许知瑜露出的皓腕上赫然几道青紫色的手指纹,急急忙忙问:“姐儿,你手上是怎么个回事?”
  许知瑜翻过手腕一看,上头的痕迹着实有些吓人,轻轻一碰,还带着点疼痛。
  这种疼,和肩上的疼连着一样,手上疼,肩上也疼,顺带着连遍全身,连呼吸也不自在起来。
  “没事。”许知瑜将衣服拉下来,遮住那手腕。
  “这怎么能叫没事呢?被谁欺负了?”尤嬷嬷抓着她的手不放。
  许知瑜说的无非是不小心被抓到的——她不可能把方才的事说出来,毕竟这种事,哪里能说得出口。
  尤嬷嬷还以为她夜路上遇鬼了,连说过几日得给她求个护身符。
  许知瑜轻轻按着手腕,道:“嬷嬷,我想梳洗了。”
  她屏退了左右,独自一人褪下衣物,便见到肩头上果然也落下了乌青。
  待整个人泡入木桶中,她恍惚地看着水中模模糊糊的倒影。
  以前,她就曾问过自己,苏华风不好么?那时候自己还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待确认苏华风无意后,反而松了口气。
  她从来不喜欢把她逼得紧紧的人,比如说,靠近她,一遍遍左右她的选择,这种人似乎要把她逼到死胡同,才罢休。
  而这段时日的相处,她知道苏华风便是这种性子的人。
  或者,换一种说法,苏华风身上所有的,哪一样是她如意的?哪怕他再是如何俊俏,如何位高权重……
  她轻轻将身体潜入木桶中,水深深埋过她的嘴巴,她的鼻子。
  过了许久,水中起了一点点气泡,她才忽然从水中浮了出来,大大地喘着气。
  算是想明白了。她看着水桶中漂浮着的长发,一缕缕地撩起来,齐齐整整放到脑后。
  沐浴完,她先是自己把衣服穿上,以防净月看到肩上的青紫,这才叫净月进来替她换衣物。
  “爹爹现在如何?”许知瑜问。
  她有些湿润的头发松松垮垮地绑着,净月将她的头发往肩上一放,说:“瑜姐儿离开后,老爷方才小睡了一会儿,这会儿醒了,也不醉酒了。”
  方沐浴完,镜中人眉目如山水画般悠悠,她眼角微微垂着,明明是因为是困倦,看起来却娇气,脸上缀着殷红的唇,面容昳丽不可方物。
  唇……还好看不出来。
  她抬手轻轻按了按嘴唇,浅浅叹了口气。
  “姐儿你……”净月看出她的心情,小声问。
  “无事。”许知瑜闭了闭眼,说,“既然爹爹醒酒了,我去见见他吧。”
  她们朝许仲延院子去,路上许知瑜再没说什么,净月也只当是她担心着苏华风。
  许仲延正在房中看书,自从他醒来后,没了官位,除了养养花,溜溜鸟,确实是没什么事可以做了。
  “过来了?”许仲延放下手中的书,训她:“干什么去这么匆忙,丢了满桌的客人,还有点礼数么?”
  许知瑜低声认错。
  忽的,许仲延哈哈一笑,说:“我平时定是如此训你吧,你认错居然认得如此顺,半点不觉得委屈?”
  许知瑜噎了噎,小声应了声。许仲延还是想不起他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只记得许知瑜方出生的时候。
  “好罢,我以前到底是如何养孩子的,除了板着脸训人,还会干什么呢?”许仲延啧啧两声,居然指责起自己来。
  被这么一打岔,许知瑜心情也不再那么沉重,说:“爹爹,女儿找您,主要是有一事要说。”
  “什么事?”许仲延问。
  “近来家中,都是靠着燕王府的接济,女儿想,把剩余的金银都还了去,府上总不能靠这些过活。”她要细算还欠了他什么,还回去,也是该的。
  向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苏华风的关照,她心底里是实打实的感激,只是知道了他如今的意图,她再不能这样白受着,一面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许仲延想了想,说:“你说得对,本来我也要提了,总是等人接济,到底不像样。”
  只是府内开支,日后该如何解决?
  许知瑜与许仲延聊了许久,府内自然要开源节流。开源,许仲延藏了一些古人的字画,还可以卖几个钱,节流,府中一应人,能辞的便辞了。
  最后,许知瑜心里兀自拍板敲定,把她的嫁妆都数出来,要先把当下的情况堵住。
  许仲延说,“常常窝在府内,日子可太悠闲了,过几日我也该去找陛下了。”
  许知瑜面露担忧,许仲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不必挂心,我为臣多年,陛下是什么心思,难道你能比我懂?”
  这一拍,正好也拍到许知瑜泛疼的位置。
  她微微皱起眉头,忍下了不适。
  “还有燕王府的苏华风。”许仲延问,“今天你就是急急忙忙去见他了对吧?”
  许知瑜“嗯”了声,她发觉,身边的人事物,哪一样不是和苏华风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
  “他是个人物。”许仲延观察着许知瑜的神色,说,“但是,不是个良人。”
  他本以为许知瑜该是沉思,或者是皱眉不喜,没成想,她也只是点点头,说:“爹爹说的,我都知道。”
  这倒让他有些安心。
  等许知瑜再度回到房中,夜色已深,而她也觉着眼睛酸涩,只需往床上一趟,便会入了梦。
  净云手上拿着个包裹给她,说是周熙未给成的礼物。
  “想着过了子时,再拆这包裹也没意思,就给您送来了。”净云说。
  许知瑜回想起周熙谦谦君子的模样,不知道周熙会送她什么东西,她心里猜着,也算是她这一夜来难得放松的时刻。
  她轻轻拆开包裹,其中居然是一扎包得方方正正的药材,她拿起上头搁着的一张纸,抖了抖看了一眼。
  周熙的笔迹如他的人一样,有些清秀,然而上头的字却叫许知瑜大惊,手上没拿稳当,那药掉到了地上。
  净月问:“怎么了?”
  许知瑜脸色变了又变。
  周熙送她的,居然就是紫芙,纸上还信誓旦旦写着这药吃了延年益寿,能给许仲延用。
  许知瑜实在不知道周熙是什么意思,居然弄了这么大一包紫芙,她深深吸了口气,道:“把东西扔了吧。”
  家破的伊始,便是紫芙。
  不会有什么比紫芙更令她厌恶的了,当真不知道周熙是如何送,才能恰好送到她最讨厌的东西上。
  第二日。
  赵雪晴上门来了,这次,身边也还是跟着周熙。
  许知瑜道了声周公子好,周熙笑声朗朗,说:“不知道二姑娘对昨日的礼物,可如何看?”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许知瑜垂了垂眼睛,说:“多谢公子,只是……”
  几人一边说一边往府内走,周熙听到“只是”二字,心都提了起来,然而不待许知瑜把话说完,就听后头小厮说:“苏大人来了。”
  “华哥儿也来了?”赵雪晴落后了一步,声音从后头传来,小厮说:“是,已经进门来了。”
  许知瑜心头跳了跳,紧紧地抿起嘴唇,她愣了一瞬,才慢慢回头。
  果然,苏华风身后带着浩初,正朝里头走来。他今日穿了他惯爱的玄色,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不过,比起昨日见到的,要好上许多。
  他先是对周熙点点头,才开口道:“姑母,你们今日也来?”声音还带着点喑哑,许知瑜忽的想起昨夜他在她耳畔的呼吸,不由自主的,小小退了一步。
  苏华风瞧在眼里,神色几不可见地一黯,便又带上了笑意。
  赵雪晴笑了笑,说:“怎么的,不能来了?昨天是谁把知瑜叫走了,让我们一顿饭没吃成?”
  苏华风咳了咳声,说:“自然是我的错。”
  “我去厨房催催午膳。”许知瑜说完,不待几人说什么,只带着净月离去,这个时候,她仍能觉得身后好似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
  不能落荒而逃。她在心里提醒自己,这才强撑着腰杆,走到了回廊处,确认他们见不到自己,轻轻喘了口气。
  净月实在奇怪,问:“瑜姐儿到底怎么了?”
  许知瑜按住净月的手,轻轻咽了咽喉咙,却看到自己露出来的手腕上,那手指纹十分明显。
  她拉长了袖子,那种惊惧也咽了下去。
  这种事,就算是说出来,有谁能懂呢。她缓缓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桌上早摆好了茶盏与糕点,几人落座,一派和乐融融的样子。
  许仲延玩笑似的,说:“我要去问陛下讨饭吃了。”
  “陛下定会念在大人往日的功劳的。”周熙回道。
  倒是苏华风微微皱眉,他轻轻吹了吹茶叶,说:“早朝时,四皇子接下了西北粮草运输监军一职。”
  他之所以说到四皇子,因为许仲延与他不对付,也算一个提醒。
  许仲延微微皱眉,心内嘀咕,这四皇子也长到可以当监军的年纪了。
  朝堂的事,到底不便多说,几人很快换了个话头。过了好一会儿,赵雪晴才好奇地招来站在一旁刚走来的净云,问:“瑜姐儿呢?”
  净云说:“姐儿脸色不大好,去房内歇息,让奴婢来说一声。”
  赵雪晴起身,要去见见许知瑜,许仲延也去,厅堂只剩下苏华风与周熙。
  周熙把手上的茶杯放下,左右看了看没下人,才对苏华风说:“你上次说的送紫芙,知瑜好似不大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以后每章都要4q+以上,做不到,做不到我就……我就改发电姬为发癫姬qwq!!【重誓】
 
 
第32章 
  “是么。”苏华风微微皱眉, 好似也不解。
  前段日子, 周熙朝他打听许知瑜的生辰,苏华风没有犹豫,说了。可周熙为了备这礼,可想破了脑袋。
  后来,还是苏华风提醒他, 不如送昂贵的药给许知瑜, 她是个孝顺的, 若看到他能同她一样为许仲延着想,心里定然会记得他的好的。
  如此一来, 他送礼的意图倒没那么明显,还能博个好印象。
  既然说到药, 哪里的药材能有宫中的好呢?紫芙是宫中用药,炼金丹必备之物, 十分难得, 苏华风只这么提点,周熙倒是乐得赶紧差人各种走关系, 拿到这么一包。
  只是,想到许知瑜脸上的犹豫, 周熙心里也打起鼓来, 又问了苏华风一遍:“我这药,到底送对了没有啊。”
  没成想,苏华风却说:“你来问我,不如大方地去问知瑜。”
  周熙脸色微微一红, 说:“一鼓作气,再而衰。我刚刚已经问过了,她虽未表态,然则我也怕再问了,若是她真不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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