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不可撩(重生)——发电姬
时间:2019-07-10 10:19:32

  苏华风撩起眼皮打量了周熙一眼,说:“那么,你姑且认作是送对了,只是知瑜暂时不便说而已。”
  周熙心里着急,喝了好几口茶,最后叹了口气,说:“好吧。”
  比起他自己,苏华风确实懂许知瑜多了点。他看了眼坐在一旁的苏华风,当真是玉树临风,估摸着没几个姑娘家不爱。
  但是,苏华风抗旨不婚的事,也是闹得满城皆知的,现在谁家想把主意打到苏华风头上,就是触县主与皇帝霉头。
  因而,他不止不曾将苏华风当做了对手,还往人家这里“取经”来了,苏华风也是“宽宏大度”,多加指点,所以,周熙居然真以为他是个君子。
  所谓君子?苏华风一笑,道:“若你对知瑜真有意,不妨听我说。”
  周熙有些紧张,连道洗耳恭听,而苏华风却慢条斯理地,一点一点给他列出来:“第一点,便是品性端正,我倒是信你是个真君子,因此,不必担忧。”
  周熙露出了些笑意,点点头。
  品性的问题,苏华风自是甘愿认输。
  他心里一声冷笑,面上没什么表情,道:“容貌上,俊俏的男子没有哪个女子不爱。”
  说到这,周熙那点笑意就散了,他小小叹了口气,似是对自己的皮相不大自信。苏华风继续说:“再来,她好的是脾性烈一点的人,最好骨子里狂傲些,有什么话,不该藏着掖着,当讲则讲。”
  比如说他。
  “狂傲?”问完这声,周熙有些哑了,他可不是这类人,而且,想不到知瑜看起来娇弱可人,却会喜欢这种性子的。
  过了一会儿,周熙终于找回声音:“行吧,许是家道没落,自然需要这种性子,才能护好她。”
  苏华风一笑,说:“还有一点,知瑜倒喜欢别人管着她,最好是能紧紧盯着她,如此,才能时时刻刻护着她。”比如说他。
  周熙僵住。
  “最后,知瑜喜欢年岁大她一些的。”
  “大多少?”周熙问。
  “七八岁吧。”苏华风说,心里倒是理直气壮,比如说他。
  这回周熙真的满脸灰败了,想了老半天,才从嘴里说出一句:“真是如此……”
  苏华风淡然一笑,道:“你若不信,我也没得办法。”仔细想想,他倒是没说假话,许知瑜最后定是会喜欢上他的不是?
  周熙撑着脑袋发懵,而苏华风心中倒十分爽利。
  不一会儿,赵雪晴、许仲延和许知瑜一道回来了,桌上复又热闹起来,苏周二人的谈话,也只是天知地知,他二人知。
  其实,赵雪晴的眼光是独到的。苏华风看了眼许知瑜,她侧脸跟赵雪晴说话,睫毛如眼帘轻轻垂着,粉嫩的脸颊,白玉般的耳垂,还有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后,轻轻咬住嘴唇的小动作。
  要说周熙有什么不好,那就是容易轻信别人,或者说,是有些蠢了,若是他能细想,苏华风真像那种会给别人姻缘指路的人么,估计也不会像今天这样了。
  苏华风微微垂下眼睛,掩住思量的神色。
  许知瑜不自觉地摸了摸耳垂。
  她已然变得十分在意苏华风的目光,心里不由有些懊恼,等她回过头去看苏华风,却看他正盯着杯子。
  和着有些憔悴的神色,居然好似神伤。
  又想用苦肉计?
  没错了,许知瑜心想,昨日那就是苦肉计,那般无礼后,今天又想用同样的技法,来叫她同情。
  她方才在房中已经想清楚了,自己光是害怕又有什么用,当下要紧的,是趁着他并未真的做出什么来时,把自己摘出去。
  她心底里提醒自己,不要忘了,他向来是个行事风格都十分凶的人。
  若是铁了心想要了她,她必然没有什么反抗的能耐。
  她抬头看到了周熙,周熙小声问:“二姑娘,怎么了?”
  这一声,叫桌上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赵雪晴说:“瑜姐儿就是去歇息了一下,现在倒也没事了。”
  周熙小小松了口气,脸上带着暖暖的笑,许知瑜没什么事,他确实是发自心底里的欢喜。
  许知瑜心里明白,若周熙待她有意,且能这辈子这么呵护着她,是世间难求的美事,何况她本来也不去求什么荣华富贵,
  这么一想,她又抬头,眼角余光瞥过苏华风,只是苏华风正和许仲延说着什么,没有留意到她,好叫她心里松了口气。
  若她嫁为人妇,他又能如何呢?这个念头,就这么在许知瑜心里迅速生根,随后发芽。
  她显然也没有发觉,若因此去择夫婿,不过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罢了。
  只是她此时瞧周熙,当真是什么都顺眼——至少比起苏华风是的,她小小抿了口茶,把心定了又定。
  当下,她倒是有点想问周熙到底知不知道紫芙是什么,她将茶杯放下,朝周熙说:“周公子昨日送的礼,我还没真正拆开,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周熙方想问是什么,许知瑜却站了起来,有些要回避桌上人的意思,赵雪晴在一旁助澜:“既然有问题,你们去一旁说说好了。”
  周熙应了声是,跟在了许知瑜身后,他心里有些欢喜,自然没察觉到苏华风侧过头来,那阴鸷的目光。
  过了一小会儿,苏华风也站起来,借口离开了厅堂,沿着两人离去的路,他缓缓走了过去,心里开始计算着时刻。
  许知瑜与周熙一前一后走着,净月与净云跟在最后。
  她走到了院子中的绿植一旁,才小小叹了口气,问周熙:“周公子所送的紫芙,是从哪里来的?”
  周熙见她果然是在问紫芙,心里一喜,说:“这是我托人从宫里带来的,是难得的药材。”即使是再老成的人,此时面对有意求娶之人,话语里,再忍不住少年心性。
  看来,他是不知道紫芙到底是什么。许知瑜无奈摇了摇头,只是心底里还是有些失望,有些事,她确实没办法告诉周熙。
  周熙见她摇头,连忙问:“是不合心意么?”
  “不是。”许知瑜下意识回了这么一句,接下来又还是摇摇头,不再说一句话。
  周熙心里一紧,他察觉到了,许知瑜不止是不满意,甚至很不喜欢紫芙,到底是哪里不对?一慌乱之下,苏华风的话,在耳畔又响了起来。
  狂傲,紧盯着她,年岁大……
  “如此,我们先回去吧。”许知瑜微微一笑,转身待离开时,周熙忽然抓住了她的胳膊。
  许知瑜大惊——这动作,让她想起了苏华风,就像是昨日的事又回到了脑中,她只觉得周熙用力抓着她的手后,把她一拉。
  她几乎是用尽全身的气力一挣,甩开了周熙的手。
  周熙手中又是空的,心也空落落起来,不管不顾,道:“知瑜,我常让世子夫人带我过来许府,实则,是因为我待你有意。”
  这句话,许知瑜没出现周熙想象中的惊喜,反而是只有惊——
  许知瑜扬起眉头,微微后退了一步,小声说:“公子唐突了。”
  不对。周熙后悔了,连连摆手,说:“方才的话……”
  许知瑜心内好生失望,方才起的念头,便如掉在地上的琉璃一样被打得支离破碎。
  周熙当真是个良人?看他如此行事,是她极其不喜欢的,换句话说,这样与苏华风的无礼又有何不同呢?
  如此一来,自己也没有心思再说什么。许知瑜不再听周熙的话,她正要越过周熙往后走,忽的周熙又抓住她的手。
  事后,周熙想,还是自己年少无知了,若当时没再抓一次许知瑜的手,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可是没有了。
  许知瑜脚下步伐本来就匆忙,被他又这么一扯,差些摔倒了,他又抬手去拦,正好把手搁在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上。
  这一下,委实触碰到她最是不喜欢的。
  许知瑜猛地一把推开他,身后净月和净云跑过来了,周熙倒是愣了起来,好似也一时没法为自己失去理智的作为找借口。
  许知瑜一句话再不想说,她转身方想离开的时候,周熙又在后头喊她,这声音,叫她浑身毛骨悚然,而不远处,苏华风正背着手走过来。
  她咬咬牙,朝苏华风那边走过去。
  没有办法,再不愿,此时她也不想呆在这里。
  不远的距离,何况苏华风步伐还快,很快两人就遇到了。
  她闪躲似的移开目光,只听苏华风问:“怎么了?”
  他在上下打量着她,眼中的关心,倒不是假的:“我方才看到周熙对你动手动脚,可是什么事?”
  说到动手动脚,又有谁比他厉害呢?
  “……”许知瑜张了张口,一个字没说,苏华风越过了她,轻轻将她挡在身后。
  许知瑜不是白眼狼。
  过往,苏华风这样带着保护似的、容易叫人忽视的动作,其实还有许多,许知瑜心里小小一暖,却又一酸。
  为何他不能真把她当做表妹呢?她明明觉着他如长辈似的。
  苏华风对追上来的周熙道:“你还想做什么?”他声音漠然,目光也恍若含着冰锥,周熙愣住了。
  趁着这档口,许知瑜深深呼吸,收拾了乱七八糟的心绪,与净月净云先离开了。
  周熙到底不是真蠢,联合先前与现在,脑中忽的灵光一闪。
  “你,你算计我!”他恍然大悟,指着苏华风说。
  苏华风倒是老神在在:“我算计你?我有叫你这么做么?”他眼神停在周熙的手上,笑了笑,道,“我自是最见不得别人碰她的。”
  他的眼神,好似就要把周熙的手剁下来似的,周熙脸色变了又变,想起苏华风往昔的作为,心下又有些害怕,第一个事,就是先把手伸了回去。
  没多久,不等赵雪晴,周熙已先行离去了。
  赵雪晴说是奇怪,怎的平素最爱讲礼的周公子如今也顾不得礼数,她瞧了瞧许知瑜,觉得脸色不大对。
  等到两人在许知瑜的闺房中说些私密话时,许知瑜第一句便是:“姨母,周公子实在无礼,我不喜欢。”
  赵雪晴也是一愣,虽然心道不应该,只怕是哪里出错了,不过既然许知瑜都这么说了,她摸了摸许知瑜的头,说:“好,下次姨母替你物色人家,自然会更加注意的。”
  许知瑜咬了咬下唇,说:“知瑜没有怪姨母的意思,从开始到现在,有劳姨母了。”
  赵雪晴看着她乖巧的面庞,说:“姨母怎么不知道你的意思?下次,自然也要和你父亲多加商量。”
  许知瑜心事重重,勉强露出一笑。
  说到许仲延,赵雪晴自然想到他的病情:“对了,既然你父亲如今有起色,那么我让赵大夫再来一回。”
  赵太医?从宫中大宴那日起她心里便有些疑惑,只是从没和赵雪晴说起,既然她自己提及了,她向来不爱猜疑,有些话,直说便是:“其实,大宴的时候,我有遇着赵太医。”
  赵雪晴一直攥在手上的巾帕微微一紧。
  “姨母,太医将紫芙一事也都告知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六一快乐!
  ————
  瑜被吓到辽,所以接下来肯定是有一小段路要走,哭,为啥连作为亲妈的我都觉得表哥……
 
 
第33章 
  赵雪晴认命似的叹了口气, 说:“你到底还是知道了, 纸包不住火。”
  许知瑜微微一愣。
  屋外,落了大半叶子的树枝上停了两只麻雀,叫声叽喳明快,它们的影子落在窗台上,正在互相梳理毛发。
  元戌十二年, 赵许二家府上往来频繁, 许知瑜的母亲常常带着许知瑜去赵府, 实则,当时两岁的李舒已然在赵家养了两年了。
  女孩儿体弱, 两岁的孩子,大小还比不上才一岁的许知瑜。
  因着怜爱之心, 许知瑜的母亲也常常关照那个孩子,说来万般都是巧。
  “家中一个糊涂的医师, 把本该一点点调着喂给县主的药, 放在了一旁,瑜姐儿那时候那么小, 拿着就往嘴中吃了进去。”
  许知瑜把眼神从麻雀影子上收回来,问:“于是, 便拿我来试药, 是么?”
  赵雪晴神色哀戚,叹气道:“瑜姐儿吃了紫芙后,反应却最不强烈,那医师就起了心思, 托着我父亲的关系,向皇帝进言。”
  一个一岁的孩子,真能承受住紫芙的药性?皇帝如是问。
  医师跪伏在地上,答,正是要让这个孩子从小开始接洽紫芙,她本身体质就不同寻常,吃得习惯了,日后也不会发觉。
  “陛下问,李舒的日子有盼头了,那大皇子的病如何是好?”赵雪晴回想着父亲与她说的话。这些,都是宫墙内的秘事。
  只是既然开了个头,她本意也不想再瞒着许知瑜,便全盘托出了:“医师说,要么就她一个孩子试两个孩子,只是,这孩子必得早夭;要么就看看许家,还有谁是这样的体质——既然许家有这样的体质,那么翻遍族谱,他不信没有第二个。”
  这第二个,其实也不用费力找,就是许仲延。
  许知瑜按了按额头,心底里还是又惊又气——权贵的命,便是命,那她与父亲呢?就活该被如此作践么?
  上辈子,紫芙带给许府的,是要命的痛,可是这种痛,成了养料,成全了李舒,成全了赵家,成全了皇帝。
  赵雪晴说完这些,心里也是怅然,长叹口气,便是要跪下,许知瑜心里乱做一团,连忙起来扶着她:“姨母,您这又是……”
  “瑜姐儿,是我们赵家害了许家。”赵雪晴眼眶通红,道。
  她这句话,其实正点中许知瑜的心思,赵家确实踩着许家上位了,如今医者世家做得风生水起,可是许家呢?可是用命给他们搭桥啊!
  许知瑜也有些委屈,她扶着赵雪晴坐下后,并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一旦说出口,则可能代表自己的母亲、父亲,原谅了赵家。
  这实在,太轻易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