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殿内景帝已经不在了。
韩瑾听了侍从的禀告,赶去了景帝的寝宫。
但是到了寝宫门口,却被景帝侍卫给拦住了,只说陛下正在修道,不许任何人打扰。
韩瑾虽然着急,但他也不能硬闯,只能在宫门外等候。
寝宫内,元真、元成给景帝做完功法,景帝就觉得神清气爽,精神头都足了。
他不知,元真和元成所说的功法,就是运气将他身上的一些穴道打开,用醇正的阳刚童子气给他周身的血脉按了一次摩罢了。
本来景帝在酒宴上喝了些酒,多说了些话,熬了点夜,都有些萎靡了,此一番经过两位道长发功,全身充满了力量,心情自然十分高兴,刚才宴会上的不快都忘了。
元真看了景帝的神情,稽首道:“陛下当真是龙身,只经过十几次的功法,便已焕发了青春,若再经几次,陛下必能返老还童,长生不老的。”
景帝之所以修道,就是为了长生不老,此时听了元真的话,心里更加高兴。
“哈哈哈,好好,朕若能得长生不老,二位道长功居首位,朕便封你们为国师。”
元真、元成忙谢了恩。
不过元真又正了脸色,犹豫道:“只是陛下,今晚宴会上~”
景帝看元真吞吞吐吐的样子,有些不悦:“道长有什么事情,不能与朕说的?”
元真忙道:“陛下,贫道是想说那楚氏一家的事情!”
景帝听了,想起之前宴会上楚渝吐血的不快,:“刚才卫太傅说这对酒鬼父子好像与北荻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联系,朕已经让卫太傅把他们带走调查此事了。”
“陛下,贫道不知您已经让太傅处理此事了,只不过贫道与父子两个接触甚多,深知这父子两人为人狡猾,必不能与太傅大人说实话的。”
“哦,他们两个还有什么事情吗?”
“陛下!”元真深深一稽,:“因涉及到陛下的龙体,贫道必须要实话实说。
卫太傅所说的楚家父子与北荻人有所联系,贫道也是如此以为。
之前贫道也见到这父子两个,逼问他们为何在大殿如此之说,这两个人其实是后悔的,他们两个是酒后吐真言。
陛下,这楚家之女可不仅仅是克夫,她的命乃是千年一遇的煞命。
当年她出生时,贫道正在晋阳,就见黑气蔽日,动摇我大梁国运。”
“动摇国运?”
影响他做皇帝,景帝也紧张起来了。
“这是什么回事?”
“陛下,贫道知道事态严重,就马上赶去了楚家,等贫道看了那女婴,就明了了一切。
此女乃天宫太上老君养的一只蜈蚣精,本是用做药引,没想到被它逃脱下了凡,意图祸害大梁江山。”
蜈蚣精下凡,祸害江山?
如此鬼怪神志,竟把个痴迷修仙的梁景帝听得深以为然,连连叫道,:“这该如何是好?”
元真抚掌感叹,:“幸亏陛下您是千古明君,神龙护体,自有紫气东来。那楚家那日是生了一对龙凤胎,其中您今日见得这个哥哥,乃是天宫昴日星官,下凡来保护您的。”
“昴日星官是什么神仙?”梁景帝没听说过。
一边的元成看着师兄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忽悠梁景帝,忙敲边鼓解释道,:昴日星官乃天宫二十四星宿之一,其原身为大公鸡,专克蜈蚣。”
噢,对呀!蜈蚣可不是怕公鸡嘛。
梁景帝合掌,“多谢上神护佑啊。有昴日星官在,那朕的江山就没事了吧。”
元真摇头,“陛下啊,此蜈蚣精有千年的道行,光凭昴日星官一人之力无法完全阵住它,贫道既然知晓天机,当然要尽一已之力,为民除害,保社稷平安。
贫道便在楚家做了这一对儿女的师父,并趁机在楚家布下了阵法,压住了蜈蚣精法术。
为了防止其他的妖魔鬼怪来找蜈蚣精,贫道又调换了此女的生辰八字,只说她的生辰是好的。
再等着阳年阳月阳日阳时,阳气正旺之际,做法收了这妖孽。”
旁边的元成掐指一算,惊呼:“今年不正是阳年阳月吗?”
元真正色,:“正是,过半月后便是阳日阳时,但这蜈蚣精也很狡猾,竟哄骗了她的父兄来了京城,想要嫁到北荻去。
而北荻大王子被妖孽所惑,竟想娶了她。
陛下您想,江东为水,而北荻多有草木,蜈蚣精跑到草里,如何能抓的了?
等她去了北荻,再对大梁不利,我们就无可奈何了。”
梁景帝听了这话就急了,:“那该如何处置?道长务必要想出好办法来。”
“如今之计,需抓了这女子,回到晋阳,趁阳时阳日,在之前贫道设的阵法内收了她,把她镇在东海之中,让她再无翻身之日。”
“好,好,就按道长说的行事。”
“那请陛下下旨,让卫太傅派兵护送贫道及押送楚家三人赶回晋江,路上不许任何人拦住,另外还需晋阳太守,配合贫道行事。”
梁景帝哪能不答应,宣了圣旨。
元真接了圣旨,出了宫,去了太傅府。
而元成留在了宫内,拿出了一颗丹药,化成了符水。
“陛下,道家修为,讲究阴阳调和。贫道观后宫新进的北荻公主,乃世之名器。
陛下与之交合,可以取其阴,壮陛下之阳。
陛下喝过符水后,可招此女来侍寝。”
元成这话正对了景帝的心思,忙招了北荻公主来颠鸾倒凤。
一阵胡闹后,梁景帝累得精疲力尽,便呼呼大睡而去。
元成以收集药材的名义也出了宫,找了个地儿藏了起来。
太子在景帝的寝宫等了将近一个多时辰,内侍才来报说景帝已经睡下了,无法再召见太子。
可把韩瑾的鼻子都气歪了。
只能派人盯着景帝和卫珩,他也回东宫歇息了。
只把杨元安急的不行了。
无奈之下,他想到了吴雍。
便赶到了常侍府。
常侍府内,曹德也是一肚子的怒火。
北荻的颉安加是听了他的话,向楚戚戚求亲,没想到闹出了这么一出,当然是恨了他。
曹德只好向颉安加一顿解释。
颉安加表面上倒没说什么,但曹德知道,经此事以后,北荻会更加防备于他。
曹德只能在心中暗骂太子这个废物蛋。
但杨元安连夜来了,说了事情。
曹德心中也是一惊。
尤其听到杨元安说元真是卫珩和楚戚戚的师父,卫衡和元真的武功都十分高强时,此话吴雍之前也曾与他说过。
曹德心中更是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只是杨元安说得卫珩很可能会把楚戚戚等人送回晋阳,如今需请陛下的圣旨阻拦。
曹德觉得合该如此,便也进了宫。
但是没想到景帝抱着美人,睡得昏天黑地的,也叫不醒。
此时也有曹德的人来报,有一队黑龙骑军士连夜出了东城门。
曹德听了更是觉得不妥,忙派了人跟踪而去。
直等到第二天中午,景帝才起了床。
曹德和太子韩瑾都来进谏楚家父女一事。
景帝听了曹德和太子说得那些,什么元真与楚家人都是一伙的,都是骗人的等等
深不以为然,人家元真道长都解释了这一切,怎么到了他们两个嘴里都成了骗人的。
这可把曹德和韩谨急的,景帝这是被下了降头了吗?怎么就是不信呢。
后来还是曹德想到,让景帝招卫珩进宫,让卫珩讲讲他是如何审讯楚家父子的。
景帝被这两个人烦的不行了,便下了旨。
可是圣旨下了,卫珩却没有来。
只是手下人前来禀告说,卫珩亲自押送了楚家父子,回了晋阳。
曹德和太子韩谨听了,更是急得不得了。
景帝倒是觉得无所谓,因为昨晚元真已经说了,想让卫珩派人护送他们晋阳。
可能是卫珩觉得事情重要,便亲自前往。
曹德心里恨不得砍了景帝这个糊涂虫。
他也不在同景帝说什么了。
好在景帝也不怎么管事儿,曹德手中就有盖了玉玺的空白圣旨,他便以景帝的名义下了圣旨招卫珩回京。
传令官捧着圣旨一路追赶卫珩。
只是在半路上追上了卫珩,卫珩却不接旨,而是直接扣了传令官。
曹德一连派出五个传令官,都没把卫珩叫回来,传令官也没回来。
曹德便知道卫珩这是铁了心要抗旨了。
便又直接传令给前面的州县,让他们拦住卫珩。
可是县官虽接到了曹德的命令,但他们的级别与卫珩的级别相差的太多了。
而且卫珩手里还有之前景帝给元真的圣旨。
卫太傅奉旨出京,这帮县令哪敢拦。
都是表面上意思意思,传达了一下曹德的话,便恭恭敬敬的送卫珩走了。
所以卫珩一行才得以在云州顺利登了船。
只是卫珩离京第四天,曹德也接到了手下人的密函。
曹德自上回听吴雍说过元真的一些来历,便派人去调查了元真
等曹德看完密函,原来元真真的是当年青城派留下来的余孽。
曹德亲自率了京城御林军中,“十常侍”豢养人的爪牙,人称“十二鹰”的武功高手,追赶卫珩、元真一行。
直到在允州的兔儿山下追上了卫珩等人。
只是卫珩听曹德要将师父和楚戚戚带回京城,他哪里能同意。
曹德看了一口便拒绝了的卫珩,阴恻恻的笑,“没想到卫大人和你爹一样,还是个情种。
你这是要抗旨不遵,一怒为红颜啊,那就别怪杂家不客气了……”
第81章 情天欲海
卫珩一行本是坐船的,之所以在允州下了船,是卫珩李代桃僵的迷惑之计。
如今还在船上的是假扮做卫珩等人的侍卫,以吸引太子这些人的注意力。
而允州的兔儿山内有一条人迹罕至的山谷,从山谷斜穿过去,就可以到达江东境界。
这个山谷,还是卫珩带兵时发现的。
兔儿山山如其名,两座雄起的山峰就像兔子耳朵一般,又尖又高。
山谷夹在两峰之间,窄窄的只容两匹马共行。
谷内杂草丛生,都及半个马腿高了。
此时已近黄昏,夕阳残照,暮风猎猎,荒草起伏,凭添几分苍凉。
“岳父、阿渝,你们身体感觉怎么样?”卫珩看了头上冒着虚汗的楚祖荫和楚渝。
“阿珩,我们没事,快些走吧。”楚祖荫知道,这山里多野兽,今夜是必须要穿过山谷的,等到了江东地界他们就安全了许多。
元真催马上来,给了楚祖荫和楚渝各一颗解毒丸,:“先把药吃了吧。”
正说着,就听天空传来几声尖利的咻咻叫声。
卫珩抬头看去,就见两只黑鹰在谷顶盘旋。
元真就见卫的脸色倏的一下变了。
“怎么了,阿珩?”
“快走,是曹德的信鹰。”
可是走不脱了,山腰上传来一道不男不女的尖细声音,:“众位干嘛这么着急走啊,可是心里有什么鬼吗?”
众人抬头看去,就见曹德和他身后十几名蒙着面的黑衣人。站在半山腰一块巨石上。
被人抓到了行迹,到了这时候,卫珩反而笑了。
拱手道,“好巧啊,没想到在此处竟然碰到了曹大人了。”
曹德也笑了,:“巧什么?我可是找了你很久了。若不是我的信鹰眼睛厉,恐怕到现在也找不到你呢。”
“哦,竟然费了曹大人这番心思,就是不知道,曹大人找我有何事啊?”
卫珩嘴里打着哈哈,脑子里飞快的转着,想着主意。
曹德当然看出卫珩的缓兵之计,沉了脸,:“阿珩,陛下连下了几道圣旨让你回京,你怎么敢不遵圣谕,难道是想造反吗?”
卫珩笑着摇首道:“曹大人,何出此言,卫珩一心忠君为国,这么会想造反呢,只是此前,本官也接到了圣旨,奉命护送元真道长回晋阳做法,以保大梁的百年江山社稷。”
“哼!”曹德冷哼,:“阿珩,你不用拿这番话来骗我,杂家已知事情的真相,杂家这一次就要把元真和楚家三人押回京城。”
卫珩也收敛了笑容,:“曹大人,本官不知你听到了一些什么谣言,但是元真道长乃太乙真人下凡,保佑我大梁江山,怎可对他如此无礼。”
曹德也不与卫珩再做纠缠,:“卫大人既然准备要抗旨不遵,一怒为红颜,那就别怪杂家不客气了!”
说着,曹德一挥手,一声哨音,两座山峰山腰处又冒出几十名黑衣人,手里持着弓箭,弓满月,箭上弦,对准了山谷内的卫珩等人。
“杂家劝卫大人还是赶快束手投降,否则这里就是你们的“落凤坡”!”
曹德就见卫珩的脸色忽地一下子发白了,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环顾四周,:“曹大人,你竟然已经安排好了弓箭手?就不知道你是如何料定卫某会走这条路的。”
曹德微微得意一笑,:“卫大人领兵打仗号称战神,岂不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卫大人离京那日,我的人便一路跟随,虽然卫大人弃舟登岸,做了疑兵之计,但是本官也早就料到,本官的十几只信鹰可都在天上飞呢,一直在盯着你们的行踪,而且允州的官道、小路上都有本官的人在把守着,卫大人就是走哪条路,也都是走不通的。”
卫珩听了曹德的话,长叹一声,:“没想到本官打了这么多年仗,在曹大人面前却是技不如人了。。”
卫珩想到曹德会派人来追他,但是没想到曹德竟然亲自来了。
他回头扫了一眼师父元真和自己的侍卫,拱手对曹德施礼道:“曹大人,当年我初到京城,得大人赏识,才能陪銮伴驾于陛下身边,大人与我有知遇之恩,卫珩一直牢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