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七零福气包——似伊
时间:2019-07-10 10:26:49

  阮绵绵有一搭没一搭的拽着地上的狗尾巴草,绞尽脑汁却想不到到底是谁帮她出了气,正当要起来进屋的时候,许是蹲的时间太久,头一晕,整个人一颤,亏得面前多出了一双手,阮绵绵扶了个刚刚好。
  她抬头望了过去,看到来人的时候,她大吃一惊,嘴巴都合不拢了,略微迟疑道,“阿迟!”
  被唤作阿迟的少年眉毛一拧,他脸上闪过一丝惊喜,“绵绵,你好了?”
  阮绵绵努力的搜寻着脑海里面的记忆,面前的“阿迟”和她的“阿迟”并不一样,她的弟弟,是一个乖巧听话的少年,而面前的阿迟鼻梁高挺,眉毛浓黑,眼睛大且明亮,隐隐的带着一抹凶光,浑身透着一股桀骜不驯,一看就是一个脾气暴躁又凶巴巴的叛逆少年。
  面前的阿迟不是她的弟弟阿迟。
  她的弟弟,留在了另外一个世界。
  可是,这世界上怎么会又长的这么想象的两个人,明明是一张脸,但是气质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江迟很不喜欢绵绵用这种目光看着他,许久以前,绵绵也是这般,每次看到他的时候,都仿佛在透过他在想念另外一个人。
  “绵绵?”,江迟浑身的暴躁和戾气就仿佛在火山口试探一样,下一秒,那火山就要喷涌而出。
  阮绵绵盯着面前的阿迟看,她记起来了面前的阿迟是谁了!慢慢的目光柔和的不像话,她轻声,“阿迟,你回来了!”
  短短的几个字,却让江迟浑身的暴躁和戾气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的,明明想要说个软话,但是说出口却是硬邦邦的,“你才不会担心我!让我死到外面最好!”,说完,他身子一转,给了阮绵绵一个黑乎乎的后脑勺。
  阮绵绵知道这孩子心里有气,她也不恼,“阿迟,这些年你在外面过的好不好?”
  阿迟是从七垭村的孩子,比她小上三天,不过和阮绵绵从小在福窝里面长大不一样,江迟的命却是特别的苦,他一生下来母亲就意外去世了。
  没多久他爸就给他找了一个后妈,后妈欺负他是个奶孩子不会说话,可了劲儿的欺负,再到后来,后妈怀孕了,就想掐死江迟,哪成想没掐死丢到了大山里面,最后被狼给叼走了。
  大家都以为这小孩儿被狼给吃的骨头渣都不剩了。
  谁知道,阿迟的亲舅舅从外地回来,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把□□,去了大山里面,就那样整整的搜寻了几个月。
  找到了被狼收养的阿迟,阿迟那会已经快一岁了,阿迟的舅舅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咬断了野鸡的脖子,喝着血。
  阿迟的舅舅看到这一幕,心都要碎了,一岁的孩子跟着狼一块不知道生活的这几个月,顿顿茹毛饮血,这哪里还是孩子过的日子啊!
  自打那以后,阿迟的舅舅就把阿迟给接到了他那里,可惜,都说好人不长命,阿迟的舅舅脑子灵光,一直都打擦边球,做的是黑市买卖的生意,只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在阿迟四岁的那年,就被抓了进去,而且判了死刑。
  没人管的阿迟,被送回了七垭村,再次被送回了七垭村。
  原本白白净净的小孩儿,还七垭村不过几个月,就黑瘦的不成样子,显然是在后妈手里面受了磋磨。
  阮绵绵认识阿迟的时候,这个孩子黑乎乎的,凶的跟狼崽子一样,她用了好久,才把这个狼崽子给安抚了下来。
  只是,好景不长,阮绵绵成了傻子,江迟便脱离了江家,成了一个盲流,到处流浪,说是要去给绵绵赚大钱治病。
  江迟也确实做到了当初离开时候的承诺,不知道这孩子在外面受的是什么苦,每隔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都会往老阮家寄一笔钱来,少的时候十几块,多的时候百多块,一连三年,从来没有中断过。
  而江迟寄的这笔钱,阮国华虽然收了下来,但是一毛却都没动的,那都是给江迟攒着的。
  江迟语气硬邦邦的,“我很好!”,只是却还是不肯扭过来。
  阮绵绵笑眯眯的拽着江迟的手腕,给这孩子掰了过来,强迫他看着自己,她目光也更加柔和,“阿迟,姐姐好了!”
  她这一句话,让只露着后脑勺的江迟立马转过身来,凶巴巴道,“笨死了,都好了,还让人欺负!”,要不是他回来了,还不知道要被欺负的多惨,老阮家那么多壮劳力,都是死人啊!
  看着林书杨那孬货这样欺负绵绵。
  阮绵绵不吭气儿,一双水润的眸子就盯着江迟看,她认真,“阿迟,我是你姐姐!”,也不知道从何时起,那个跟在脚后跟喊着姐姐的小孩儿消失了。
  转变成了一个坏坏的,凶巴巴的小少年,张口一个绵绵,闭口一个绵绵。
  半大的少年,如今要比阮绵绵高出一个头来,江迟不回答,阮绵绵就盯着江迟看。
  直把江迟看的浑身都不得劲儿,他长腿一迈,手一伸,硬生生的把蹲在石碾子上的阮绵绵给提了起来,他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面上却还是硬邦邦道,“哪有姐姐这么矮的!”
  冷不丁的阮绵绵脚下腾空,她心里打了一个突儿,眼睛睁的大大的瞪了溜圆,“江迟,你翻天了是不是?”
  被这一瞪,江迟浑身都舒坦了,脸上的桀骜也消失了几分,他伸长了胳膊,小心翼翼的把阮绵绵给放到了石碾子上,摸了摸阮绵绵瘦瘦的肩膀,居高临下的看着阮绵绵,“等你有我高了,我就问你喊姐姐!”
  阮绵绵气急败坏,她这辈子都不可能高过江迟,一米八八的个子,她才一米六,怎么可能高过他?
  这熊孩子越长大,越不好玩了。
  江迟看着阮绵绵气红的小脸,半弓着身子,把头偏了过去,倔强,“我给你骂,不行你揍了我也行!”
  阮绵绵哪里舍得骂人啊!更舍不得揍啊!
  她傻的这三年,这孩子不知道在外面吃了多大的苦,第一天回来,她心疼都来不及。
  记忆里面,在老阮家和林家定亲的时候,这孩子被蒙在鼓里面,等交换了庚帖以后,他得到了消息,巴巴的从外面往回赶,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大大小小的伤口,明显是被后妈磋磨的。
  但是他跟没看见一样,一双黑黝黝的眸子就盯着绵绵看,哀求,“绵绵,你别和林书杨订婚好不好?”
  傻子阮绵绵哪里会回答她,只顾着一个劲儿的傻笑。
  后来,江迟知道绵绵跟以前不一样了,是不可能回答他的。
  就去找了周秀英和阮国华,他们两人好不容易从贺老头那里拿到的救命法子,哪里会听得进去江迟一个孩子的胡闹。
  自然是没同意,在后来,在后来,这孩子就和江家闹翻了,脱离了关系以后,离开了七垭村没有证明,不管江迟去哪里都是黑户,盲流,被人看不起的存在。
  可是,这样的困境,这孩子硬生生的在外面待了三年,这三年更是前前后后给老阮家寄回来了小一千块钱。
  阮绵绵以前虽然傻了,但是记忆却还是存在的,她抬了抬手,又放了下来,眼眶一热,“阿迟,这些年在外面过的可还好?”
  江迟脸上的微弱的笑意再次收敛,他垂了垂眼皮子,眼睑处带着一丝阴霾,在阮绵绵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却突然出声,“还不错!”
  阮绵绵这下,没有任何犹豫的一拳头砸在了江迟的胸口,“阿迟,你个骗子,外面哪里会过的好!”
  阮绵绵的拳头轻飘飘的,砸在江迟身上他一点都不疼,反而还痒痒的,他不想提起这个话题,又转身留给了阮绵绵一个倔强的后脑勺。
  阮绵绵这下恼了,这臭小子,刚回来一会会,都给了她两个后脑勺了,这臭脾气几年不见,又见长了不少。
  想到这里,阮绵绵故意唬着一张脸,“阿迟,林书杨可是你揍的?”,老阮家的没人动手,除了阿迟,她实在想不到是谁会揍了林书杨?
  听到绵绵这样问,江迟身子一僵,梗着脖子,语气臭烘烘的,“你舍不得了?”
  他没有回答,但是这回答却是显而易见,林书杨是他揍的,要是舍不得了,尽管来骂他,大不了他再去把林书杨给揍一顿。
  阮绵绵知晓这孩子是为了她出气,她低声,“怎么会舍不得,你为了我出气,我高兴都来不及!”
  听到这话,江迟里面把身子转了过来,不再是之前黑乎乎的后脑勺,而是一张硬朗,桀骜不驯的俊脸,他眼里带着笑意,嘴角也抑制不住的上扬,“你真不心疼?”
  这臭小子现在心里都有气呢!
  当初他可是哭着求着,让绵绵不要和林书杨那孬货订婚,可是都没人听的他的话,江迟现在想到这里,还是有些委屈,林书杨那孬货,哪里配的上绵绵。
  阮绵绵摇了摇头,仿佛知道江迟心里所想一样,“那孬货有啥好心疼的!我高兴都来不及。”
  听到孬货两个字,江迟重重的点了点头,有种绵绵跟他是一国的感觉。
  一想到绵绵跟他是一国的,江迟浑身都抑制不住的高兴,高兴到他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的跳动,甚至想要原地翻几个跟斗。
  不过想到自己当初离开老阮家的时候,是哭着走的,他垂下眼皮子,有些委屈,“我当初不让你和那孬货订婚,可是你偏偏要订!”
  这孩子还委屈上了,阮绵绵轻叹了一声,她抬手揉了揉江迟硬邦邦的头发茬,都说头发像人,这孩子的头发也是硬的扎手,跟着人一样,硬邦邦的的一个臭脾气。
  她低声,“当初我是傻了,哪里知道家里人把我和那孬货订婚了!”,顿了顿,想了想也不瞒着他,“而且如果我没和那孬货订婚,指不定现在还是傻子!”
  这下,轮到江迟抬起了头,有些疑惑。
  阮绵绵细细的把之前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江迟听完,拳头攥的紧紧的,硬朗的脸上也气鼓鼓的,阮绵绵知道这孩子的倔脾气又起来了,她安慰,“又怎么了?”
  江迟嚯的一下站了起来,语气有些后悔,“我揍少了!”,他应该把林芳芳和方谷雨一块揍的。
  阮绵绵垫起脚尖拍了拍江迟的肩膀,轻飘飘道,“坐下!”
  明明是简单到不得了的两个字,却把在暴躁边缘的江迟给按了下来,江迟梗着的脖子也一瞬间软和了下来,他委屈,“绵绵,我想给你报仇!”
  明明是一个凶巴巴的狼崽子,做出委屈的表情时,却让人心软的一塌糊涂。
  阮绵绵安慰,“方谷雨和林芳芳两个人都去蹲了大牢,而且还被我二哥用了马蜂给蛰的不轻,她们两个在七垭村的名声早都臭了,这仇也报了好几次!”,她要是不拦着点,就怕江迟这臭小子下手太狠,别要了林芳芳和方谷雨两人的小明。
  当初江迟从江家脱离的时候,硬生生的把他同父异母的弟弟的腿给打折了,这么多年来,江小宝的腿一直都是跛子,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走动起来,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想到这里,阮绵绵有些担心,“你回来以后去江家没有?”
  江迟的身子一僵,他摇了摇头,眼里带着几分不属于少年的狠辣,“没有!”
  “那可有住的地方?”,这孩子和江家闹翻了以后,就彻底没了家,也不知道这些年都是住在哪里的。
  江迟迟疑的点了点头,“我暂时在县城租了一个房子!”,其实说是房子,不如说是大通铺,二十好几个人睡一个大炕上,又臭又闹。
  按理说,黑户的江迟是连大通铺都住不了的,毕竟没有证明,但是江迟这孩子,别看他面逞凶斗狠的,实际心里很有算盘。
  他当初从七垭村离开后,就去了舅舅的老家,舅舅虽然走了,但是房子却留了下来,而他又是舅舅唯一的亲人,靠着几分可怜,让居委会给他办了一个临时户口,挂在舅舅的名下。
  算是把身份给落到了明处,在往后的日子里面,这个身份不知道帮了他多少忙。
  这孩子表情一动,她就知道江迟在外面居住的环境并不好,她想了想,他们东屋这边若是让江迟住进来不是不可以。
  只是床铺太小,阮志文和阮志武两个人睡在炕上都有些挤,更不用说,江迟也是个大高个子。
  阮绵绵想了想,住老阮家肯定是不切实际,她歪着头看着江迟,问 ,“阿迟,你想不想住在村子里面?”
  江迟哪里会不愿意,只要能跟绵绵在一块,他在哪都是可以的。
 
 
第20章 
  "中午留下来吃饭, 我会跟奶奶商量一下你的住处, 往后别在往外跑了, 就暂时先在村子里面落户下来!", 明年就可以恢复高考了,在阮绵绵的记忆里面,小时候江迟很爱学习的,只是后妈磋磨着没让他上学, 后来她又出了事情, 这孩子才被迫离开了七垭村。
  江迟略微迟疑,"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毕竟他在村子里面的名声可不好, 有人问他喊狼崽子, 有人问他喊盲流,还有人问他喊王八羔子!
  总之, 江迟对七垭村的印象并不好, 要说唯一的好印象, 可能就是绵绵了。
  阮绵绵笑眯眯道, "我怕麻烦吗?", 小的时候,江迟可凶了,每一次靠近他, 他都会咧着嘴,露出深深白牙扑上去咬人。
  甚至在江迟没接受阮绵绵之前,绵绵都被他给咬过好几次, 虽然没出血,但是每次都是深深的牙印,为此,阮志文可是很有一段时间不待见江迟,觉得这狼崽子没心没肺,还不识好歹!
  可是正是因为这样,江迟这小狼崽子才慢慢的接收了阮绵绵,对待阮绵绵的亲人,也有了几分好脸色,不然当初阮绵绵变傻后,江迟不会和江家断绝关系,别看江迟小,他却知道,如果和江家没断绝关系,他赚的钱,最后都会被江家拿过去,但是断绝关系以后就不一样了,他赚的钱,都是绵绵的。
  绵绵好了,江迟最大的心事也完成了,他也不用急着去外面了。
  不过,在这之前,江迟迈着长腿,去了院墙跟儿下,粗鲁的拽出来了一个蛇皮袋子,里面装了不少东西,有一只带着血的野鸡,就剩下一口气在苟延残喘,野鸡许是被闷着了,冷不丁的被放出来,一双斗鸡眼咕噜噜的转着,连带着脑袋也是晕头转向的找不着北。
  江迟一巴掌拍了下去,本就晕乎乎的野鸡再次被他给拍晕了过去,他硬邦邦道,"给你补身体!",别看江迟在外面待了这么久,但是七垭村还有不少他收下来的小弟。
  专门帮忙传递消息,尤其是二愣子,名字起的憨里憨气,但是一双眼睛却毒的很,只要发现阮绵绵不在家了,就知道她又被国华叔给带出去看病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