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贵的五指山——卿隐
时间:2019-07-11 09:41:02

  他心情一好,动作就多了几分缠绵和温柔来。
  雪白的手臂颤着他的脖颈,沈晚面色绯红,身体深处也传来阵阵异样。虽内心深处抗拒,可她不得不悲哀的承认,此时此刻,在他刻意的温柔下,她的身体的确得到了快乐。
  察觉到她的异样,霍殷觉得这一刻,阵阵难以言喻的快感从他尾椎处疯狂窜于身体的每一处。
  他连连吸着气,咬牙盯着身下承欢的娘子,有刹那间竟恍惚觉得,此时此刻,即便她对他提任何要求,他都无反抗之力。
 
  ☆、46. 第 46 章  只怕是昏官罢
 
  沈晚手指抚过手里这支紫毫湖笔,饶是她对霍殷心中多有抗拒,可不得不说,他赠的这支笔真的太合她心意。策目穿如札,毫锋锐若锥,格调自成,不落俗套。
  吴妈侧眼看着那小娘子爱不释手的把玩着他们侯爷赠的毛笔,不由暗下啧啧出声。前些个月还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要死要活的不愿意他们侯爷亲近,这才隔了多久,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似的,拿着侯爷所赠之物爱不释手,开始了睹物思人?
  到底还是秦嬷嬷老人家说得准,娘子心易变,他们侯爷那般伟岸的男儿郎,交颈缠绵的次数多了,试问哪个娘子能不心动呢?更何况家里还有那么个窝囊夫君对称着,两相比较,是个傻子都能看出他们侯爷的好来吧?
  不说别的,但瞧那小娘子每次临去前对镜装扮的劲,那可不是女子怀/春,满心期待见郎君的模样?若说她对侯爷没上心,她第一个把脑袋拧下来给人当板凳坐。
  若沈晚知她此刻心中所想,只怕会呵呵两声,让她拧的利索些。
  这日沈晚入侯府,霍殷却未着急拉她行云雨之事,却是拉住她的手来到厢房里的一书案前,只见其上摆放了文房四宝,案上一侧也整齐了摆放了各种颜料,另一侧摆放了各类书籍,也不知他此厢究竟作何。
  沈晚正心头纳罕,霍殷此刻淡淡开口道:“今日爷有些公务要处置。你且先于此待着,作画也好,看书也罢,随你便是。”
  沈晚这才发现房间内除了这新增的书案,于此对面也设了案子,其上摆满了各类的文件奏章,光这一眼瞧去便隐约知道他有多少公务要处置。
  沈晚心下诧异,既然公务如此繁忙,那今日找她过来作何?看他处理公务?还是他看她读书作画?
  甭管心下如何纳罕如何不满,面上她自不会表现分毫,这个男人的霸道她是见识过得,她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
  遂应下了,颇有些乖觉的到书案前坐下。
  霍殷颇有些满意的走到对面的案上,开始处理公务。
  沈晚无聊之余开始观察案上的文房四宝,入目所见皆是寻常难见的珍贵物件,尤其是以紫檀乌木棱口镶座的笔筒里,各种各样的硬豪笔,软豪笔,兼毫笔一应俱全,无不精致独特,只看的她目不暇接,当下只觉得每枝都堪称精品。
  “若是喜欢,待回去时都带走便是。”
  对面陡然响起的男人那隐约含笑的声音惊了她一下,随即便回了神。
  便觉稍微有些尴尬。
  将笔筒放回原处,她随手拿起案上的一册书,随手便翻阅起来。
  刚翻过目录,沈晚似才反应过来般,忙又将书页翻了回去,定睛看向此册书封皮处的书名,待见了《诸葛十计》四个大字,顿时瞪大了眼,脸色犹如调色板般变幻起来了。
  对面的男人愉悦的大笑起来,只觉得那五颜六色的脸庞,当真是有趣的打紧。
  有些尴尬的想将手里书册放回原处,对面的男人似笑够了,于此时开口道:“虽说此书个别情节戏剧性了些,难免不合情理,可也不得不承认,你写的这《诸葛十计》些许战术想法甚是新颖,亦有参考价值。”
  沈晚大惊,他如何知晓此书是她所作?
  霍殷冷笑:“爷又岂是那般能轻易被人糊弄的?”
  沈晚惊过之后便平静了下来,事到如今,此间小事暴不暴露已经无甚所谓。
  “侯爷抬举了,不过是浅薄见识罢了,纸上谈兵值当不的什么。”虽觉得他不是那般糊涂官员,可沈晚迟疑了会,到底还是多嘴了一句道:“兵事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因地制宜,因时制宜方是正道,纸上得来终觉浅,饶是侯爷觉得这书中兵法值得借鉴,还需仔细斟酌方是。”
  霍殷扫过那《诸葛十计》,目光又重新落到她清丽的脸庞上,定定看了好一会,方意味不明的笑了:“你当爷是惯会弄权的昏官不成?在你眼里,爷就是这般的糊涂形象?”
  沈晚忙解释道:“怎会?倒是晚娘唯恐因此书些许浅薄观点延误了军机,若累得三军将士无辜性命,晚娘只是百死难安。”
  听到死字,霍殷下意识的寒了眸,瞬间又回缓了眸色,道:“也不必妄自菲薄。左右与匈奴也快开战了,爷倒也觉得,其中一二观点用得上也未曾可知。”此刻,似乎连霍殷自己都未曾察觉到,此刻他谈论政事的对象并非心腹,也非属下,却是个娇娇弱弱的小娘子。
  沈晚听得与匈奴要开战了,顿时心惊肉跳,这个时候的匈奴正是兵强马壮的时候,一个不小心那可是要打进汴京城的。
  战争有多惨烈,她虽非亲眼所见,但前世的影视小说无不在还原那般的场景,当年看时都觉得毛骨悚然,更遑论她如今有可能要身临其境的感受?
  霍殷见她面色带了几分惶惶之态,只觉得到底是个娘子家,光听战争两字就吓得改了面色。遂放缓了声音安慰:“放心,区区边境小贼耳,我大齐将士几个来回的事罢了,不足为惧。”
  霍殷只是随口安慰的话,却殊不知沈晚却真当此为他内心所想,看他的眼神隐晦的带了几分‘昏官、佞臣’的意味。
  当下就觉得更为心惊,心里不由七上八下的,暗道,连朝中的重臣都这般轻敌,这大齐莫不是危矣?想想靖康之耻,兵火席卷时,连皇室都被敌军踩在地上摩擦,更遑论普通百姓的安危?
  霍殷目光何其敏锐,见他话音刚落,她的忧虑的面上疾速闪过难以置信的神色,其中还隐约含有鄙夷及愤怒之态,纵然一闪即逝,可还是令他尽收眼底。
  霍殷的脸有点僵。重重合了手上奏章,他抬眸盯住对面的娘子,淡淡开口道:“怎的,你觉得爷说的不对?”
  沈晚忍得很难受,却是勉强扯了抹笑,牵强道:“没,侯爷说的极是。”
  霍殷心下冷笑,便是傻子也能从她脸上看出那副言不由衷的意味来。
  遂沉声道:“有什么话就直说,爷又岂是那般小肚鸡肠之人?最不耐你们妇道人家这般支支吾吾,甚不爽利的模样。”
  可能是被他话里对‘妇道人家‘四个字的不屑之意给激到,沈晚到底没忍住开口道:“那晚娘直说了,若是有些说的不对之处,还望侯爷大人大量莫与我这妇道人家一般见识。”
  霍殷淡淡哼了声,似是默认。
  沈晚正了正神色,郑重开口道:“侯爷,晚娘纵然不是饱读诗书的才子,亦不是入朝为官的政客,可也自诩不是一无所知的妇人。此时匈奴的首领为冒顿单于,颇有几分雄才大略,继位后便重整匈奴各部东讨东胡,西攻月氏、楼兰,北并丁零诸部,南征楼烦,白羊,将引弓之民,并为一家,早在十五年前便一统草原部落,如今已成气候。现若匈奴攻打大齐,那正是他们兵强马壮的时候,于大齐而言却不是最佳的开战时机。若迫不得已要开战,那也需郑重对待,全力以赴,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若在往日沈晚自会选择他所爱听的来说,可战事关乎国体,沈晚虽无忧国忧民的政客心,可到底也是生活在这个朝代的百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她如何不懂?她渴望这个朝代盛世太平,渴望百姓安居乐业,厌恶战争,厌恶杀戮,光想想一旦战事不利,百姓背井离乡流离失所,将来甚至要饿殍遍野易子而食的惨烈画面,沈晚都觉得与其到那惨烈的时候,还不如死在这盛世太平日。
  见对面男人的目光越来越暗沉,也不知是不是这番逆耳之言触怒了他,此刻沈晚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完:“虽大齐如今兵力亦是强盛,可到底盛世太平过久,需知安逸难免令人懈怠。而匈奴所在区域环境恶劣,为了生存,小小孩童都谙熟弓马骑射,狭路相逢,强强相碰,胜利往往取决于谁更勇猛。”
  话终于说话,沈晚觉得心下顿时轻松了许多,无论将来大齐能不能抵抗匈奴南下的铁骑,便也觉得自己问心无愧了。
  霍殷一瞬不瞬的看了她良久。
  之后他推案起身,几个阔步走到她案前,双臂撑了案子俯身凑近,攫住她目光,饶有意味道:“未曾想这朝中局势,你这妇道人家懂得还挺多。”
  沈晚微怔了下,垂了眸:“往日里,相公也多有提及……”
  霍殷冷了脸:“再在爷跟前提他半个字试试。”
  沈晚遂住了口,紧紧抿了唇。
  霍殷沉沉看她:“既然你说此时非大齐最佳开战良机,那依你看,何时方是?”
  “晚娘一介妇人……”
  “呵。”霍殷冷笑:“爷不想听你任何推托之词。”
  沈晚只得开口道:“自是此消彼长之时。”
  霍殷步步逼问:“何时消?”
  沈晚暗下深吸口气,反正话都说到这份了,再藏着掖着也没甚意思,索性就放开了说道:“如今那冒顿单于虽一统草原部落,可亦是草原联合体。政体亦还是沿用左右的二元体制,置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左右骨都侯,倒也是各司其职,各管一方领域。”
  说至此,她微嘲的勾了勾唇,却是转瞬即逝:“但人心总是贪婪的,不安现状的人在,得陇望蜀的更是大有人在。十五年的时间虽长,但真要说起来,其实并不足以将人心完全聚拢一处,冒顿单于的草原联合体也不是铁桶一块的。晚娘虽说不上来具体几个,但也知道那么一两个不听令的部落王,桀骜不驯,不遵从二元体制的分配。若是再多几个呢?若是冒顿单于对他们的不满加大呢?若是哪个按捺不住从中挑起事端呢?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要引的他们为了各自的利益或护卫或扩张,内耗便就形成了。而内耗……”
  沈晚顿了下,方徐徐道:“是兵不血刃,解决一个强大政体的最佳方法。”
  
 
  ☆、47. 第 47 章  顾家有喜事
 
  霍殷深邃的眸子沉沉灭灭,犹如重新审视般,死死盯了她许久。
  其目光太烈,太灼,又太犀利,沈晚到底觉得不适,侧了脸躲开些那逼人的视线。
  霍殷却于此时莫名笑了下,抬手抚了她脸庞一把,沉声道:“你该庆幸这番话是对着爷说的。”
  沈晚沉默。
  霍殷上下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道:“你也该庆幸,你不是个男儿。”
  不等沈晚有所反应,他捏了下她脸颊,道了句在这等他回来,接着便转身出了厢房。沈晚隐约听得他对那秦九飞快说了几个人名到府上议事,其中隐约有兵部侍郎虞大人,其他几个便不甚清楚。之后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对此,沈晚便不再关心了。
  只要那霍侯爷能对强悍的匈奴认真对待,别掉以轻心,只要她如今生活的世道别有战争,别……亡国,便好。其他的,譬如那霍侯爷如何看待她,倒是其次了。
  左右,总不能因此判她个妖言惑众而宰了她吧?
  直待趋近酉时,他亦未归来,却是稍了话令人送她回去。
  回去的时候,还额外恩典,允许她将桌上的文房四宝悉数打包带走。
  对此,沈晚从善如流。
  此后可能是政事繁忙,一连大半个月那霍殷都未曾召见她。
  沈晚一方面多少有些焦急,唯恐怕他哪日又起了将她纳入侯府的念头,届时便真是无力回天了;另一方面又隐隐暗存侥幸,希望他能这般一直忙于公务,若能一直忙到想不起她,忙到渐渐淡忘了她对她失了兴致,那便真是让人得偿所愿了。
  出门未免流年叹,又见湖边木叶飞。时间从来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仿佛昨天还是一半秋山带夕阳的初秋,转眼就到了夜深风竹敲秋韵,万叶千声皆是恨的深秋,天地间也隐约透露出初冬的寒凉萧瑟气息。
  这日沈晚刚出了房门便隐约觉得身子不适,冷风一扫,顿时有种浑身瑟缩的冷感,胃部也阵阵抽搐,天地间似乎也旋转了顷刻。
  她还当只是换季的不适感,也未多加重视,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大概觉得清醒了些,便继续抬脚去往厅堂用早膳。
  蟹黄包,热腾腾的米粥,羊奶,再搭配各色点心,而沈晚面前一如既往的比其他人多出两样补品,银耳莲子羹,以及红枣燕窝粥。
  胃部的不适感愈发的强烈。
  沈晚微皱了眉,撇过脸深呼吸。
  偏那吴妈此刻并未察觉,手里端着羊奶凑近她,嘴里尚叨叨念着:“娘子,这羊奶还需要趁热喝才是……”
  未等她话说完,沈晚已惨白了面色俯身干呕了起来。
  吴妈呆了片刻,顾家人也呆了片刻。
  随即无不面有喜色,七手八脚的过来又是抚背又是连声让人请大夫,心下一个劲的狂拜神佛,千万是那厢,一定要是那厢。
  大夫的最终确诊令阖府上下的人心花怒放。
  顾立轩今日几乎是飘着走到了官署。
  几个上前来打招呼的同僚见他神思不属的模样,甚感奇怪,关心询问他是否身体不适。
  顾立轩呆滞的抬眼环顾,似乎有几分不知今夕何夕的错愕,脑中只一个劲的还在想着,晚娘……有孕了?她有孕了?她有孕了。
  眸光渐渐由呆滞转为清明。
  顾立轩继而朝诸位同僚连连拱手告罪,面带喜道:“是在下刚才失礼了。实在是今日家中有大喜之事,一时间惊喜的难以自己,至今都觉得尚在梦中。还望各位同僚体谅,切莫怪罪则个。”
  其他同僚闻言也纷纷围了上来,连声询问是何等喜事。
  顾立轩喜不自胜:“是拙荆有喜了。”
  同僚们一听,忙纷纷贺喜,无不打趣他此间大喜,定要大摆宴席请他们入席,莫要小气才是。
  顾立轩笑着应道:“改日顾某做东,邀各位同僚入席,还望各位千万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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