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太自以为是了吗?
此刻她就像个跳梁小丑,还伤害了那么多人。
林景看着身旁的女孩儿,目光有些冷,如果不是她突然出现,今天他完全可以处理的很好,他会和落落心平气和的谈,至少不会让她像现在一样那么难堪受伤。
“林景,我以为你是个大人了,至少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知道像一个男人一样去承担责任,你让我很失望。”林叔叔没有像林阿姨一样愤怒的动手,但是说出的话却比一个巴掌要让林景疼的多。
失望是吗?
林叔叔说完就和林阿姨离开了,至始至终没有看那个女孩儿一眼。
……
刘夏陪着李尔落的爸爸妈妈回到家,三个人坐在沙发上。
虽然她在这里起不了多大作用,但她知道现在他们心里一定很不好过,她不能走。
“夏夏,你开始就知道这件事对吗?”温琦心中还是跟抽丝一样,又乱又疼。
刘夏点了点头。
听到温琦这么问,刘夏知道她是怪自己没有及时告诉他们,还编造谎话来骗他们。
“叔叔阿姨,对不起。”刘夏低着头说道。
温琦闻言摇了摇头,眼中还泛着泪花,她抓住刘夏的手说道:“别这么说,落落有你是她这辈子的福气,只是我这个做妈妈的……很不称职。”
听到温琦这么说,李砚秋心里也是钝钝的疼,女儿一个人在国外,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们竟然一无所知。
刘夏尽量把事情轻描淡写,也没有提及他现在是她的老师,她怕他们承受不住。
夫妻两人听到言秉初及时把女儿救起,尽管还是心乱如麻但心中都稍微舒缓,刚刚再多的不满也都被感激替代了。
父母的想法本来就很简单,伤害到孩子的,他们恨不得拳脚相向,对她好的,他们心怀感恩。
……
最后变成了言秉初拉着李尔落,紧紧的抓着她的手从饭店出来,他没有走向驾驶位,和李尔落直接坐在了车后面。
从看见他的那一刻,李尔落的情绪已经控制不住了!
此刻,她来到了他的港湾,她不用再伪装自己,她要恣意的把心中的伤痛哭出来!她要把所有的委屈都通过泪腺来肆意宣泄!
李尔落觉得躲在他的世界里,原子|弹都炸不进来!
可能是人在哭得时候,所有的思绪都会被调动起来。
她脑中记忆翻飞着,从两个人还是天真烂漫的孩子,到后来青葱年少,再到后来各奔东西出国留学,到现在分道扬镳,所有的快乐的甜蜜的酸涩的难过的都一起涌在心间。
而现在,都成空了。
李尔落埋在言秉初的怀里,封闭的狭小空间里只剩下了她的抽泣。
言秉初把她抱在怀里,眼睛看向窗外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她的哭声穿透自己的胸膛重重的落在心脏,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心疼中夹杂着浓浓的醋意。
已经在车上待了快一个小时了,但她还是没有停下来,没有刚开始的大声痛哭,却也在抑制不住的抽泣。
“最后一次。”言秉初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突然低低的说话,“你是觉得我的心有多大,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因为别的男人在我怀里哭。”
李尔落闻言,好不容易随着时间而渐渐平缓下来的哭声又有些控制不住的趋势,她抽泣着说:“给我,点时间,对,对不起。”
难得李尔落竟然会说对不起。
她活了二十年,很少有对不起的人,就算是真的愧疚也得不到她的这三个字,但,只有眼前这个男人,让她心中有愧。
闻言,言秉初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低头在她的发间落下轻柔的一吻,“我去开车。”
言秉初想起身,李尔落却紧抓着他不放,比刚才又紧了几分,言秉初有些无奈。
“乖。”温柔中带着点点宠溺。
但是此时此刻却没有对李尔落产生丝毫影响,她还是没有松手,在他怀里轻轻的摇了摇头。
现在去哪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待在他的怀里,她的港湾。
这里的温暖平静,能让她忘掉海上的波涛汹涌山呼海啸,连带着破烂不堪的船身也会得到修补。
李尔落不想抬起头,现在她的样子肯定很丑,一点都不想让他看见,只想像个鸵鸟一样窝在他怀里。
她可能是忘了刚回国住在他家的时候自己是多么狼狈,现在的样子不知道比那时候美上多少。
言秉初略感无奈的同时却也觉得很满足,以他的力气一下就可以推开她,但是他不会这么做,他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贪恋和依赖。
他很满意。
但一直停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他想回家好好的抱抱她,让她好好睡一觉,把今天发生的这些事统统忘掉。
拿起手机,言秉初拨了一个电话说道:“过来开车。”
过了几分钟,江西哲打开车门,从言秉初手中接过钥匙,他觉得这辈子可能就是个劳动人民的命!
车子缓缓开出去,江西哲透过前面的后视镜往后看了看,看来咱们道长法力还是很高的,妖孽现在看起来已经没有丝毫的战斗力了,不过这个样子他有点不习惯。
还是充满战斗力的兴风作浪吧!!!
缘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江西哲一边开车一边感叹着,上周这个时候他的初初还在黯然伤神呢,现在人已经抱在了怀里。
看到他们现在这个样子,江西哲也不用再为男朋友的幸福操心。
江西哲车开的很稳,很慢,但是没过多长时间也到达了目的地。
车停了,言秉初轻轻的动了一下李尔落,却发现她睡着了,粉黛未施的脸上,黑眼圈淡淡的呈现着,想来是最近没有休息好吧。
言秉初打开车门,轻轻的把她抱下来,然后走向电梯。
江西哲把车钥匙塞到了言秉初口袋里,很知趣的没有跟上去,看着关了的电梯门自己往回走,不过走了几步,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所以自己现在是要打车回去吗?
言秉初你这个见色忘友见利忘义见…忘…的家伙!
第42章
言秉初把李尔落轻轻的放在床上, 然后用湿热的毛巾擦掉她脸上纵横交错的泪痕,他不敢多动, 生怕把她吵醒。
眉头紧皱着, 呼吸也不平静,李尔落睡得很不安稳, 但是却也迟迟没有醒过来。
到了晚饭的时间, 言秉初按照惯例熬好了粥, 一直等到十点钟她也没有醒过来的趋势。
沉默的站在床边,言秉初看着她脸上淡淡的黑眼圈和微微肿着的眼睛,放弃了想要叫醒她的念头, 自己一个人吃了不算晚饭的晚饭。
李尔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难得言秉初还在睡, 她以为时间还早, 一看墙上的时间却已经九点钟了。
很难得。
几乎睡了二十个小时的李尔落想动动有些僵硬的身体, 结果刚一动,身边的男人就醒了。
言秉初半睁的眼睛又重新闭上, 修长的手臂环住她的腰, 声带带着些沙哑:“醒了?”
“嗯。”李尔落轻轻地应了一声。
可能是刚刚睡醒,昨天的记忆还没来得及翻涌, 此刻却一股脑的全部涌上心头, 李尔落闭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很累,不想去想。
过了片刻言秉初缓缓睁开眼睛,就看见李尔落这副模样, 他的睫毛微动,在眼睛下方投下一片暗影。
言秉初低低的出声问道:“饿吗?”
闻言李尔落钻进了言秉初的怀里,抱得紧紧的不留一丝缝隙。
“饿。”从他胸口处传来一个单音节字符。
听着她有气无力的声音,言秉初把她从被子里往上提了提,露出那张因为睡饱了而有些红润的小脸,对着她的樱桃小嘴就吻了上去。
李尔落被他一大早的热情给惊到了,以往哪一次不是自己主动磨着他。
今天,是怎么了?
这个吻温柔中带着几分力度,李尔落慢慢回应着,只是在她还没有缓过神来,言秉初已经放开了她。
“没刷牙呢。”李尔落说。
“不嫌弃你。”
“你敢!”李尔落心里暗想我还没嫌弃你呢!
言秉初笑了笑,抱起她就向外面走。
洗漱台前,言秉初拿了一支新的牙刷递给她,因为上次她离开的时候把所有的东西都带走了,最近几天还没来得及买。
可能是刚睡醒的缘故,李尔落整个人都散发着懒,刷牙的动作极其缓慢,她看向镜子中并排站着的两个人,好像又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她只到他的肩头。
李尔落顿时觉得挺伤感的,满嘴泡沫的问他:“你多高?”
言秉初闻言忍不住笑了笑,漱了漱口之后,弯下腰在她耳边轻轻的低语:“你猜,小矮子。”
然后还要命的站直了腰和她比了比。
李尔落被他这幅样子和那个可爱的称呼弄得更加伤感了,手一抬就掐在了他的劲腰上。
嗯,她最擅长人身攻击了。
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下意识的思考,以她非常可爱软萌的一米六的身高来看,他可能会有一米八四、五、六?
“都一米多的身高,显摆什么?”虽然他的肉体已经遭到报复,但是精神上同样也得接受她的嘲笑。
非常有气度的言先生笑了笑没有和她计较,洗漱完之后就去了厨房做早饭,李尔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目光落在水中浸泡的豆子上,言秉初嘴角挂着星星点点的笑意,一句话很应景的出现在脑子里——
每一天睁开眼,你和阳光都在,这就是我想要的未来。
只是在下一秒却又暗暗吐槽着自己,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说出这样的话,有点酸。
但是,这样的早上真的很美好。
视线落在电视屏幕上,但李尔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思绪已经飘了千里万里,然而这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她看着手机上的那一串数字,就像她上次说的,这串毫无规律的数字在她的脑海中一年、两年、甚至更长时间,都会挥之不去。
李尔落知道他这个电话想说什么,即使他不打过来,她也是要找他的。她向厨房的方向看了看,答应他的几天就是几天,她不想拖着。
接起电话,李尔落沉默着,一个字都不想开口。
林景被这彼此间安静扎的心痛,他率先打破了沉默,低低的叫了一声:“落落。”
带着心疼不甘和歉意。
“嗯。”李尔落没什么情绪的回应着。
而这一个字的回应,林景心里感觉更疼了,从昨天到现在,他的心似乎已经被扎成了筛子:“今天中午,我在咖啡店等你。”。
A市的咖啡店千千万万,虽然他没说是哪个,但李尔落却很清楚,她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
那里的回忆太美了。
李尔落想开口说换个地方,她不想以他们现在的关系和身份去破坏那份美好。但是转念一想,所有的好与不好,都结束吧。
就像一个瓶子一样,塞上瓶塞封闭起来,连同林景这个人,一起都封闭在那里。
“好。”
李尔落挂了电话,就看见言秉初站在自己身后,端着一个精致的小碗,看见她之后他的嘴角挂上一抹笑,虽然他隐藏的很好,只是李尔落还是从中品出了一丝苦味。
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过来吃饭。”言秉初笑了笑说。
那个电话似乎把他早上所有的美好都打回了原型,他是个男人,他喜欢她,所以他无法控制自己心里那点酸涩。
他们之间那么多年的感情,让他害怕,害怕他们这一个月的扑朔迷离抵不过他们情深似海!
她每一次接电话他都害怕,言秉初不想告诉她,自从知道他们昨天会见面,他身体里所有名为勇气的细胞和神经在那一刻似乎都离他而去。
李尔落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发觉说什么都很苍白,她走到餐桌上坐在了他的旁边。
白色的骨瓷碗中,红枣粥浓郁的色泽还是很诱人,但是两个人都有些食之无味,沉默的吃完这顿不算早餐的早餐。
把勺子放进碗里,李尔落才开口说道:“我出去一趟。”
言秉初并没有意外,沉静的眼眸看着她应到:“好。”
他起身就要收拾碗筷拿去厨房洗,李尔落却先一步的把他的碗拿了过来。
“我洗就好。”言秉初笑着说。
不知道为什么,李尔落此刻很想哭,她突然起身抱住言秉初,抱得很紧很紧,声音有些哽咽:“言秉初?”
“嗯?”言秉初的情绪似乎是被她这个动作给点燃了,那点酸涩氤氲的更浓。
“对不起。”
言秉初仰起头,喉结上下动了动,努力把那种情绪压了下去,再次开口已经换了一种语调:“补偿我。”
“好。”
“一辈子。”
“好。”
“肉偿。”
“好。”
言秉初发自内心的笑了笑,也紧紧的抱着她,抱了好一会儿才放开,走向了厨房。
望着他的背影,李尔落因为他刚刚的话心里有些转晴,没有再和他道别,穿好衣服后直接出了门。
等她打车到的时候,林景已经在了,她坐在他的对面。
桌子上已经摆了一些事物,是她最喜欢的甜品还有果茶,李尔落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没有说话。
两个人现在这个样子,是林景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受,就算以前在一起吵架最凶的时候也比现在温暖了不知道多少度。
“你,身体怎么样?”林景自从知道那天的事情,在心痛之余最担心的就是她的身体。
“挺好的。”李尔落微笑,不咸不淡的说道。
她这幅样子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林景手指不自觉的紧握,过了片刻才缓缓的开口:“落落,那天晚上,她不在我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