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围太好,李尔落不想纠正他的措辞了,小疯子就小疯子吧!只要是你的就好!
“礼物呢!”伸出双手,李尔落看向言秉初的眼睛好像是小孩子在索要糖果,星星点点的都是期待。
言秉初抿唇笑了笑,手指往右边指了指。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李尔落看见在茶几右侧,榻榻米的旁边,一颗比她还高的圣诞树静静站立着,浑身被小彩灯缠绕点缀,最重要的——
上面挂满了礼物。
“啊!都是送给我的吗?”李尔落转头看向言秉初,等待着他点头。
“一个圣诞礼物,一个生日礼物,一个一周年礼物,你挑三个。”
“三个吗?才三个吗?三个就三个吧!”李尔落好像在自言自语,因为面对着这么一大颗树,她有一种掉进了金山里的感觉。
很抱歉,把初初的礼物形容的这么俗气!
三个啊……
第一个,李尔落挑了一个绿色的盒子
没有着急去挑第二个,李尔落小心翼翼的把盒子打开,一颗糖果呈现在她眼前,看着这颗普通的糖果,难道有什么深意暗藏玄机吗?
李尔落端详了片刻,没有!它就是一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糖果!那种一毛钱一个包装纸特别漂亮糖果非常小巧的糖果!
还是前段时间她买的一小盒剩下的……
“初初,有什么深意吗?”李尔落耐着性子问,只不过嘴角的笑不太友好。
从沙发上起身缓缓走到她身边,言秉初把糖纸剥开放到李尔落的唇边,声音像山涧缓缓流淌的泉水:“希望我的小疯子以后生活一直甜下去。”
嘴里的甜慢慢化散开来,看着他黑亮的眼睛,李尔落领会到了他的深意和用心良苦。
有些感动。
打住打住,要开开心心的,李尔落转身去挑第二个,红色的盒子打开是一副小巧的耳钉,李尔落很喜欢。
第三个深蓝色的盒子,蓝色,言秉初的颜色。
李尔落不打算拆开。
“等以后我再打开。”李尔落指着那个还挂在树上的盒子说。
“好。”言秉初满脸宠溺。
“那剩下的礼物怎么办?”看着结了一树的礼物,李尔落有些心痒难耐。
“捐给山区的贫困儿童。”望着她的样子言秉初忍不住逗弄。
“什么?”李尔落惊讶的目光看向言秉初,“不行不行,我最贫穷了,我比非洲儿童还贫穷!等我回家把小时候的衣服和玩具收拾好捐给小朋友,言先生,你把这些捐给我吧!”
“好,捐给你,”看小疯子这么善良,言秉初也不再逗她,切了一小块蛋糕放在她面前:“尝尝好不好吃。”
“肯定好吃。”吃了一小口,李尔落朝言秉初竖了一个大拇指。
“刚刚许了几个愿望?”言秉初笑着问。
吃蛋糕的动作一顿,李尔落没有看他:“一个。”
“许了什么?”
把手中的托盘放到茶几上,李尔落坐到言秉初身边,望着他的眼睛,只是面上淡淡的情绪却让人觉得有些哀伤:“想要一个孩子。”
她不敢贪心的许那么多愿望,她怕多了就不灵了。
把她小心翼翼的模样放在心底,言秉初却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把她拉到自己怀中,手不规矩的滑进她的衣服里:“那也得两个人努力才能有孩子……”
“不行不行,医生说不能……”
“庸医,那也得看看治疗这么长时间有效果如何。”不理会她的拒绝,言秉初禁锢住她乱动的双手。
意志在薄弱的死亡线边缘蹦跶,李尔落突然起身逃离了言秉初的魔抓,和他拉开好几米的距离!
怀里的温暖消失,言秉初忍不住叫了她一声。
“李尔落。”
瞬间好像被施了魔法般,李尔落停住脚步,他声音微微有些沙哑,像羽毛掠过她敏感的肌肤,荡起阵阵涟漪,竟比刚刚的亲密还让她不能自持。
几乎没有听过他叫自己的名字,没想到忍了那么多天的欲望,竟被自己的名字蛊惑……
她转过身。
“再叫一声。”
“李尔落。”
走到他跟前,纤细的手臂好像藤蔓攀上他的脖颈,李尔落在他耳边低语,“听你叫我的名字好像是在脱我的衣服。”
言秉初毫无防备的被妖精勾去了魂魄,眼角的笑,三分温和,七分不怀好意。
“李尔落。”
直视她的双眸,声音被他刻意拉的绵长,手指灵活的解开了她第一颗扣子。
“李尔落。”
第二颗。
“李尔落。”
第三颗。
……
第93章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 马上就接近年关了,穿好衣服围上红色的围巾, 李尔落准备去医院, 这是年前最后的一次针灸。
只是在她准备出门的时候,却接到了言秉初的电话。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李尔落有些疑惑, 这个时间他应该在上班才对。
“亲亲男朋友上班也这么想我吗?”按下接听键, 李尔落重新把自己扔在沙发上,忍不住调侃。
“我在楼下。”
……嗯?
意识过来他在说什么后,李尔落快步走到落地窗前, 果然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车子,它英俊的男主人斜靠在车外向楼上似有似无的张望。
老男人真是越来越会浪漫了!
“快回车里, 外面冷!”地面上还有未清理干净的残雪, 散发着干冷的寒气。
“我等你下来。”言秉初望着楼上玻璃窗前那一方小小的影子, 连目光都柔和了几分。
“你回车里我再下去。”太冷了,李尔落打开窗户伸出手都觉得凉。
抿唇低低笑了两声, 言秉初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过了几分钟,李尔落也下楼了。
关上车门, 李尔落搓了搓手, 下一秒就把冰凉的双手伸到言秉初脖子里, “啊真暖和!”
对她言秉初根本就没有闪躲的意识,但被她冰冷的手指触到的时候还是被那凉意戏弄到,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脖子。
把她调皮的双手从脖子抽出握在大掌里, 不忘调高车里的温度。
“怎么没上班?”如果不是她二十一岁就老年痴呆,刚刚看到日历上写的是周四。
“累了,想休息。”言秉初一本正经的说着假话,“我陪你去医院。”
李尔落也不戳穿他,只是现在明白昨天晚上自己说今天要去医院的时候,言先生那微微沉思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车子慢慢的向前行驶,看到路两旁灌木丛中的积雪,昨天晚上应该下的挺大,但现在路面上已经没有雪的痕迹了,现在才九点半,真是辛苦那些连夜在寒风中清雪的人了!
目光在车窗外的景象中逗留,注意到言秉初有向右拐的趋势,李尔落连忙说:“在金桐路。”
余光扫过她的脸,言秉初扶正方向盘继续直走,几秒钟后就明白了过来:“换医院了?”
“嗯,爸妈找了家中医馆。”没有一定不让他知道,只是不想让他担心而已,如果他问起,李尔落肯定知无不言。
金桐路……中医馆……
心间好像有什么答案涌现,言秉初接着问:“叫什么名字?”
“九久堂。”
嘴角有一丝笑容没隐藏好泄露出来,只不过李尔落的目光一直在窗外,没有捕捉到。
但想到另外一件事,言秉初面上的笑容即刻便消失了。
她不想让爸妈知道这件事,她心中的顾虑言秉初明白,就算自己再给她信心,但是身在其中她还是不由自主的多想担心。
这些他都懂。
现在,言秉初只希望缘分不要那么巧妙。
车子缓缓的停了下来,李尔落看了看表,正好到和严医生约的时间,于是拉着言秉初的手便向里面走。
来到门外李尔落敲了敲门,听见严医生应了她才推门而入。
“严医生早,”李尔落笑的灿烂,拉着言秉初坐到座位上时还用嘴型低声说:“我男朋友。”
老头子这次应该不会担心什么了吧,言秉初这么成熟稳重,从内而外散发的优秀是挡不住的!
在李尔落的提示下,看到自己的父亲大人言秉初并没有太惊讶,但是反观我们的言医生,看着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久久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局面。
望着往日云淡风轻和蔼可亲的严医生,此刻面容却有些呆滞……怎么,是被自己优秀的男朋友震惊到了吗?
就在李尔落无限遐想神游的时候,言秉初的声音打断了她。
“叫爸。”
“……嗯?”
她是幻听了吧?她是幻听了。
望着她满脸疑惑抬头看向自己的模样,被她可爱到的同时言秉初心中有些担心,他微微收紧了握着她的手,没有回答她而是看向对面的父亲大人。
“爸,这是落落。”
往日清凉如泉的声音此刻却在李尔落的脑子里炸开了烟花!
叶阿姨不是说伯父只是一个小医生吗?
不是西医吗?
不是严医生吗?
眼神慌乱的向房间四周寻找,但却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不像其他的医生把锦旗都挂在房间,严医生的房间只有桌子书架和几盆绿植……
不,是言医生。
把她的慌乱看在眼里,言秉初有些心疼,温暖的大掌紧紧的包裹着她的小手,想要给她力量给她温暖……李尔落却下意识的想要抽离,连抬头看向言医生的勇气都在逐渐从她的身体抽离……
尽管她歪打正着的问过言医生那个问题,但,那也只是如果……
“原来真的是落落啊!”
就在李尔落心里狂草疯长的时候,言心陶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耳边,就像镇定剂似的让她的慌乱缓缓平静下来。
“伯父好。”李尔落抬头朝言心陶笑了笑,只不过那笑容却处处透露着牵强。
起初看到她名字的时候,言心陶就想到了儿子的女朋友名字里也有一个落字,但每天面对那么多病人,同名同姓的也屡见不鲜,他也没多想。
“怎么,见到我不开心吗?”言心陶知道小姑娘心里在害怕什么,面上的笑容更和善了,“你叶阿姨总跟我炫耀和落落吃饭逛街了,却没想到我比她见的时间还长!”
听到那像春风一样亲切的声音,李尔落心渐渐地沉淀下来,轻轻吐了一口浊气后,微微抬头看了看言秉初和对面的言医生……
竟然让本姑娘如此胆战心惊!本姑娘什么时候这么小心翼翼过!
李尔落笑容和善的说:“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您说让我擦亮眼睛千万不能嫁的男朋友,这位是你说的庸医,互相认识一下吧!”
第94章
擦亮眼睛千万不能嫁?
望着笑的一脸心虚的父亲, 言秉初修长的手指在面前的桌子上有节奏的敲了几下:“爸,说我什么好话了?”
平日里在别人眼中远不可攀德高望重的言医生, 此刻在自己儿子和李尔落面前完全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心虚了一会儿便又挺直了腰板:“谁让你不陪落落来,每次都小姑娘自己一个人过来!”
对于父亲大人的说辞, 言秉初睨了一眼李尔落, 她好像察觉到了抬头便迎上了他的目光, 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算了……言秉初不打算解释什么。
还是我们言医生大度,对于儿子口中的庸医丝毫不放在心上!
李尔落的目光在言秉初和言医生之间有意无意的穿梭, 眉眼样貌神态举止相似度极其高,她看着言医生似乎都能预见言秉初六十多岁的样子。
这两个月她怎么就没看出来?
是被江老板同化了么!
负责给李尔落针灸治疗的也是一位资历较深的女医师, 就在三人说话的时间里, 她已经把用具准备妥当, 李尔落和她去了另一个房间。
门被轻轻的合上,室内的氛围慢慢沉淀也逐渐失去了刚才的欢快, 父子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
房间内暖气充足, 那几盆绿植倒也长得还好,言秉初目光落在那几抹绿色还是淡淡的开了口:“今天忙吗?”
“不忙, 今天就落落自己, ”言心陶笑了笑, 拿着钢笔在书上圈圈画画,“临近过年,你妈自己在家忙不过来, 不是太严重的患者我都安排到年后了。”
缓缓点了点头,言秉初终归是耐不住心里的担心,不再绕这些圈子直接问道:“她……严重吗?”
笔尖在薄薄的纸张上一顿,言心陶抬头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儿子,无名的感慨一阵阵的漫上心头。
他为医这么长得时间里,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太多了,仿佛按了影片的快进,一条条人影匆匆忙忙进来又离去,穿梭的人像渐渐慢下来清晰……最后坐在对面的是自己的儿子,以这样一种方式。
“很难。”
这两个字仿佛是一记重锤,将言秉初心里深深埋藏还未来得及遇见阳光的种子,砸碎了。
从两个月前在李医生那里得知她了解到她的身体状况到前一刻,言秉初承认他心里一直都存在最后一丝希望,他相信只要李尔落愿意告诉他的家人,他的父亲一定可以治好!这么多年多少疑难杂症都被父亲医治,而轮到这么常见的问题却最终落了两个字,很难……
“爸……”
想说些什么,想再问些什么,想知道父亲知道了这件事的态度……但所有的话都被嗓子堵住了。
耳边是儿子欲言又止的声音,言心陶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