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珠似宝——珍珠令
时间:2019-07-11 09:43:37

  楚楚和贺时霆一起做包子,她的手灵巧,接过贺时霆递给自己的馅料和面剂子,包在一处,再放到模子里,很快就做出好些小包子。
  先做了几个小兔子,接着又做了几个胖老虎,那老虎圆头圆脑,和猫儿似的,可有趣。
  厨娘一共准备了猪肉和虾肉两种馅料,肉馅的包子不好用模具压,楚楚就包了几个普通肉包。
  她做的包子一个个憨头圆脑,水灵可爱得很。
  楚楚缠着贺时霆一起做包子,“侯爷,您也包一个嘛。”
  贺时霆哪里包过包子,被楚楚缠得没有办法,只好接过她擀好的面皮,将就着包了一个。
  他手粗,捏坏了好多个包子,才勉强捏出一个成型的,让馅不会从里面漏出来,但看着丑得可怜。
  两人做了好多的包子,身上和脸上不免沾上面粉和油渣,贺时霆着人把包子都蒸上,带着楚楚去换了身衣裳。
  待包子蒸熟,小厨房里再添几道菜,就能用晚饭了。
  水晶碟中错落摆着许多小动物包子,甜香四溢。
  另一碟肉馅的包子则更加白白胖胖,香气扑鼻。其中有一个肉包长得格外丑些,顶端裂开,露出里面的肉团,汤汁浸湿了半个包子,很是狼狈。
  一看就知道是贺时霆包的。
  楚楚明明闹着要吃小动物包子,这会儿却先把那个丑包子夹到自己碗里,美滋滋地吃起来。
  吃了晚饭,两人下了会棋,楚楚便被哄着去休息了。
  这几日,定平院外的守卫比平常多了一倍,不过楚楚不出门,倒也不知道。
  这日中午,楚楚在桌前等着贺时霆回来用饭。等了好久没等到,她坐不住了,想跑到定平院门口等。
  外面天寒地冻的,谨和自然是劝她别出去。这时,碧桃从外面进来。
  “楚楚姑娘,侯爷让人带话回来,让您先用饭。”
  楚楚疑惑,“侯爷今日怎么这样晚?”
  “下朝后,侯爷被留着在庆德殿议事,不知何时结束,因此特意让人回来传话,让您先用午饭。”
  楚楚听说贺时霆不回来,顿时没了吃饭的兴致,连方才很想吃的拔丝芋艿都觉得不香甜,随便扒拉几口饭就算了。
  她吃过饭,等了好一会,还是没等到贺时霆回来。
  贺时霆下朝后,时常有别的事要做,但他早上出门前,总会和楚楚说明回来的大致时间,不让她在家白等着。
  今日说好一起用午饭的,他却一直没回来,楚楚有些恹恹。
  谨和见她兴致不高,哄着她先去睡午觉。
  “您睡会儿,说不准醒来时侯爷已经回来了。”
  楚楚散着头发,在床上躺了好一会,都没有睡意。
  她把金线铃拿出来玩了玩,又兴致缺缺地把它收好。
  楚楚睁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最后爬了起来。
  谨和在她屋子外间的小塌上小眯着,楚楚不想吵醒她,自己披着杏黄昙花纹兔绒小斗篷,溜到院子里散了散步。
  因着她睡午觉,院子里的丫鬟们都静悄悄地守在屋内,没人知道她跑出来了。楚楚披着小斗篷,在院子里玩了会秋千。
  她坐在秋千上,慢悠悠地晃,心里念着不知贺时霆什么时候回来。
  他今日回来地这样晚,害自己空等许久,一定要罚他。
  罚什么好呢?
  就罚他帮自己剥石榴吃。
  楚楚想着石榴,有些嘴馋。
  忽然,她眼前出现一个人,是李耀。
  楚楚停下晃动秋千,蹙着眉道:“你怎么进来了?”
  按理说,门外的护卫是不能进院子的。上次李耀能进来,是因为楚楚就站在门口,他趁无人看见,往里走了几步。
  可这秋千架在院子深处,要从外面进来,是要绕过假山和长廊的。
  他来这里,定不是临时起意。
  楚楚厌恶李耀,见他不守规矩,心里想着等贺时霆回来,自己要告状,以后不许李耀再来定平院。
  她却不知,贺时霆的心眼小,早在当初知道她给李耀送香囊时,就给护卫长下过令,不许再给李耀排定平院的班。
  李耀不知道这回事,他一直没轮到班,今日是故意给一位当班的兄弟下了泻药,偷偷顶了班的。
  因为护卫长不在,其他人不知道他不能被排班,竟就这样给他蒙混进来了。
  李耀看着秋千上美得和画儿似的楚楚,残忍地开口道:“贺时霆要娶安仪县主了。”
  楚楚闻言,冷静地从秋千架上下来,漠然地看着他。
  李耀见她不信,狞笑道:“怎么,不信?如今遍京城都知道皇后要把安仪县主许给贺侯,难不成你还在做当侯夫人的美梦?”
  楚楚信任贺时霆,因此没有像上次那样茫然无措,也没有如李耀预想的那样失落痛哭。
  她双眼直直地盯着李耀,眼里闪着星子一般寒凉的光,片刻后,才道:“你编瞎话的样子,实在令人作呕。”
  李耀被她的眼神看得心里发寒,他不解,为何自己会对一个娇软的小姑娘产生惧怕之心。
  不过他是真的很喜欢楚楚,被喜欢的人这样侮辱,说他令人作呕,他心如刀割。
  因此,李耀说话的语气很不好,“我是否在编瞎话,你心里清楚。安仪县主那般娇贵尊荣,肯定容不下你,到时候她进了门,把你打一顿再卖出去,你以为贺时霆会心疼吗?”
  楚楚最恨有人说贺时霆待自己不好,上次她被说中心事,失落地无法反驳,可如今她确信贺时霆爱着自己,更容不得有人这么说。
  她的手上已经攥住几颗金珠,狠厉地朝李耀周身几处大穴打去,想打烂他整日胡说八道的嘴,让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乱说。
  可李耀不是楚父,他会武,没有那么轻易被楚楚那三脚猫的功夫制住。
  楚楚这个动作反而激怒了他,他狠狠抓住楚楚的手。
  见势不对,楚楚张嘴就要喊人,被李耀紧紧捂住嘴,身上也被他缠住,动弹不得。
  李耀仿佛陷入了什么幻想,在她耳边道:“你乖乖的,我便带你走,我们一起过日子,好好过日子。”
  楚楚对陌生人的气息十分厌恶,她眸光沉沉,死死地咬住李耀的手,几乎咬下一块肉来,满嘴血腥味。
  李耀闷哼一声,没有松开手。
  他研究过这里的地形,也知道门外护卫轮班唯一的漏洞,只要今日他把楚楚带出去,有贵人相助,贺时霆定然找不到他们。
  从此天高凭鸟飞。
  李耀忍着疼,敲昏了楚楚,审视地形,把她带出定平院。
  他小心翼翼地绕过贺府小池塘边上的假山群,抱着楚楚往外逃,忽然脖颈后剧烈一疼,眼前发昏。
  晕过去之前,他依稀看见几个黑衣人,很是眼熟。
  作者有话要说:  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
  感谢小可爱们的雷:容颜扔了1个手榴弹,30455684扔了1个地雷,雪山肥狐扔了1个地雷,不可谖扔了1个地雷;
  感谢小可爱们的营养液:“ZRJZWWD”+20,“辣果”+5。
 
 
第33章 
  此时, 贺时霆正被皇帝留在宫中陪他用午饭。
  皇帝四十有余, 正是如日中天的年纪,面上虽有岁月留下的风霜,却更显得威仪万千。
  他与贺时霆分别坐在上下首,各自用着饭,偶尔谈论几句政事。
  皇帝吃到一道炙牛肉,觉得味道不错,让内侍呈给贺时霆一盘。
  贺时霆谢恩, 吃了内侍呈上来的牛肉,也觉得鲜嫩美味。
  吃着饭,皇帝忽而开口, “你可知近日京城中的流言?”
  贺时霆对皇帝提起此事早有预备,答道:“臣知道有人在传臣的闲话,但空穴不来风, 臣的确打算娶楚楚。”
  皇帝眉梢一动, “楚楚?就是你费尽心思给换成良籍的那个丫鬟?”
  “正是。”
  皇帝没想到他还真要娶,有些嫌弃地看着他。
  在孩子在漠北待了五年,太久没见过女人, 怕是待傻了。遍京城那么多名门闺秀,个个貌美贤惠, 他却偏对个丫鬟这样喜欢,还想娶作正妻。
  贺时霆不知皇帝的腹诽,他乘着皇帝提起此事,道:“臣想向陛下求个恩典。”
  皇帝对他向来宽容, 闻言也不怪罪他放肆,“说。”
  贺时霆从椅子上站起,对皇帝恭敬地行了一礼,“陛下,昔日臣于寇阴山大捷,您曾许诺,若臣看上哪家姑娘,便给臣赐婚。现下臣想请您给臣和楚楚姑娘赐婚。”
  皇帝自己许诺过的事,自己肯定记得。但他见贺时霆对个丫鬟这般痴迷,还急不可耐地为她求赐婚,莫名有些不满。
  皇帝冷哼一声,道:“你便这样喜欢那个丫鬟?”
  楚楚是贺时霆的心尖尖,他不喜别人语气轻蔑地说她,即使这人是皇帝。
  他的脸色也有些发臭,“陛下,楚楚已经销了奴籍,不是丫鬟。”
  皇帝的脸色更臭,还没娶呢,就这般护着。
  传闻果然不错,那就是个狐狸精。
  一时间,殿内有些沉默。
  丁公公在一旁,偷偷抹了把脸上被吓出的虚汗。
  陛下积威甚重,此时哪怕换做是几位王爷,都不敢有半句违逆的话。这贺侯简直反了天了,敢跟陛下这样犟嘴。
  就在丁公公怕陛下动怒,想劝一劝贺时霆的时候,皇帝却先开口了。
  他神色不明,问道:“大周贵女无数,你一个也没看上?”
  贺时霆颔首,“谁也不如她。”
  皇帝被他深情的模样惹得牙酸,依稀被勾起某些往事,臭着脸又不说话了。
  贺时霆垂着头,道:“还请陛下赐婚。”
  皇帝见他低头,有些心软,嘴上却还是道:“赐什么婚,你那个小丫鬟……楚楚,才多大年纪?等她年纪到了,你那还坚持要娶,再来求朕赐婚。”
  话是这样说,可贺时霆已是弱冠之年,若是寻常人家的子弟,早该成婚了。
  若真让他被那楚楚拖个好几年不成婚……
  皇帝对楚楚更嫌弃了。
  贺时霆能得到这样的答案,已经很满意了。
  他脸上露出一个笑,向皇帝谢恩。
  贺时霆甚少这样笑,笑容中含着浓烈的情绪,比外面高悬的日头还炫目。
  皇帝被他这副情圣模样刺伤眼睛,不愿再和他说话,赶他走,“滚滚滚。”
  贺时霆告退,离开了庆德殿。
  他一心惦记着家里的那个,快步朝宫外赶。
  自己今日回去得晚,她定然等急了,不知要发多久的小脾气。
  小姑娘是越来越难哄了。
  贺时霆想着,面含笑意,下颌锋利的棱角都柔和了几分。
  突然,安仪县主跑过来,微喘着拦在他眼前。
  她头顶的凤钗都跑歪了,脸色也不太好看。
  贺时霆惦记着自家的宝贝,不耐烦应付她,见面连个好都不问,绕过她就走,没给半点面子。
  安仪没想到他就这样走了,不可置信地追上去,“贺时霆,你就没有话要和我说吗?”
  贺时霆走得很快,“并无。”
  安仪跑不动了,伸手去拽他的衣袖,“贺时霆!”
  贺时霆旋身躲过,安仪吃不着力气,差点摔到地上。
  她眼圈红了一片,“你便这样讨厌我吗?”
  “是。”
  贺时霆看也不看差点摔倒的安仪县主,仍旧快步赶路。
  安仪袖口上的月华纱被她揉捏地皱成一团。
  她似是忍受不了了,哭道:“贺时霆,你别太得意!皇后娘娘已经去找陛下给我们赐婚。你再不喜欢我,也得娶我。我做了当家主母,一只手就能碾死她。”
  贺时霆的脚步停住,他回身,凤眸里含着杀意,“你想碾死谁?”
  安仪被心上人带着杀意的目光看得心碎又胆寒,呐呐道:“你,你若真喜欢她,我也不是容不得。你可以纳她做妾,但她到底卑贱,你不能宠爱她越过我。”
  “卑贱?”贺时霆神色阴戾,道:“县主见过军营里的军妓吗?你再敢说她半个字,我就让你知道何为真的卑贱。”
  这是什么意思?
  安仪县主被“军妓”二字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贺时霆冷漠地离开,不过区区一个丧父丧母,每日靠陛下的怜悯过日子的县主,也配说他的宝贝卑贱?
  他出了宫门,还未回府,半路上忽然收到消息:楚楚不见了。
  贺时霆凤目极其危险地眯起,看着跑得满头大汗,来报信的仆从:“你说什么!”
  那仆从被吓得腿都软了,摔坐在地。
  贺时霆没有再看他,从马车上飞驰而出,转瞬用轻功回了定平院。
  谨和她们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在院内仔仔细细地找了几个来回,到处都找遍了,就是没见着楚楚的人。
  楚楚是在午睡时不见的,过程中并未发出任何声音,屋内也没有打斗的痕迹。
  贺时霆到定平院时,浑身浓烈的杀意几乎化为实质,众人顿时噤若寒蝉。
  他把所有丫鬟和今日院外的护卫都看押起来,派一小支精卫暗地里搜寻整个贺府,又派出整一千精卫,沿着贺府四处寻找蛛丝马迹。
  “要快,但不许被任何人发现动静。”
  丫鬟们和护卫们被关在一处责打拷问,贺时霆眉眼沉沉,四溢的血腥味让他更加暴怒。
  他很快查出了李耀的异常,顺带也查出李耀早在半月前,就把他的老母送出了京城。
  但他没查到李耀出城的记录,那么楚楚定然还在京城里。
  贺时霆先派了一队人,去把李耀的老母抓起来。
  他无法明目张胆地在京城里四处寻人。恰好晋王府里丢了一块价值连城的玉璧,贺时霆得知此事,去了趟晋王府,而后便以寻贼的名义开始搜查。
  数千禁军,在京城里挨家挨户地搜查,直到太阳落山,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贺时霆的眼睛红得几乎要裂开,强迫自己冷静。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