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珠似宝——珍珠令
时间:2019-07-11 09:43:37

  楚楚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虚空中的某一处,在鲁王毫无防备的时候,一刀捅进他的肚腹。
  鲁王身上突然袭来一阵剧痛,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楚楚,暴怒着推开她。
  “贱人!”
  他捂着剧痛的腹部,对外痛呼,“来人!快来人!”
  可外面忽然火光涌动,脚步纷乱,十分喧闹,无人听见他的叫喊。
  鲁王的脸色很难看,他撑着腰站起来,伸手去抓楚楚。
  楚楚看着他腰间的血,吓得手不自觉地狂抖,怎么也停不下来。
  鲁王过来抓她,她也是呆愣在原地,直到鲁王的手攥紧她的肩,她才浑身一颤,猛地往后退。
  楚楚突然爆发这样的力量,鲁王一个不及,不仅没把她掀到地上,反而自己摔倒在地。
  他正面朝下,腰间的匕首抵着地面,顿时插得更深了。
  鲁王嘴里吐出一口血,好一会都没有再动弹。
  楚楚看着他静止的身体,几乎不会呼吸了,眼前出现无数幻影。
  她杀人!她杀人了!
  外面很吵,一直有尖叫声,楚楚却什么都没听见。
  她摔坐在地上,脑子一片空白,木然地摇着手上的金线铃。
  贺时霆,你在哪?
  这次她摇的铃有了回应。
  “哐”地一声,门被整个踹翻在地上,贺时霆满身血气地闯进来,很快找到坐在地上的楚楚。
  他两天一夜都不曾合眼,双目猩红,狼狈不堪,终于找回了他的珍宝。
  楚楚落进一个熟悉的怀抱,宽厚温暖,她发直的眼珠转了一转,靠在贺时霆肩头,无意识地呢喃:“我杀人了。”
  贺时霆见她神色呆滞,怜爱地吻住她的眼睛,又安慰地吻过她额心,眉骨,两颊,鼻尖,最后落在她苍白的唇瓣上。
  楚楚被他长满青茬的下巴刺得有些回神,恐惧地抱住他,眼里的泪如溪河般不断流下。
  “贺时霆,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贺时霆心疼得仿若刀割,抱着楚楚,帮她拭去脸上的泪,“宝宝不怕,我在。”
  他淬毒般的眼神瞥过躺在地上的鲁王,却发现鲁王还没有完全断气。
  贺时霆当机立断,单手把鲁王的身体翻过来,握着楚楚的手去感受他的呼吸。
  “他还活着。”
  鲁王腰腹处的血流个没完,染红了整片地,可他确实还有呼吸。
  贺时霆见楚楚有些反应不过来,亲了亲楚楚的唇瓣,哄她:“他没死,你没杀人。”
  不过流了这样多的血,就算现在要救,也回天乏力了。
  贺时霆没有半点犹豫,拔出鲁王腰腹处的刀,照着他的心脏处又插了两刀。
  血溅了贺时霆一身,甚至有几滴血珠溅到他脸上,合着他猩红的眼眸,长满青茬的脸,仿佛地狱阎罗一般。
  鲁王喉间发出一声低哑的噜噜声,下一刻,整个人软下去,一点气息都没了。
  楚楚被这一幕吓得尖叫,恐惧地往贺时霆怀里缩。
  贺时霆把手里的刀扔掉,吻住楚楚的唇瓣:“不怕。是我杀了人,宝宝什么都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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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温热的唇带着无限爱怜, 抚慰了楚楚惊惧的心。
  她无意识的尖叫声逐渐缓和下来, 软软地蜷在贺时霆怀里,不说话也不动,安静得连呼吸都不太明显。
  贺时霆侧头,亲了亲楚楚的耳朵,顺带遮住她看向鲁王的视线,“马上就带你回家,别怕。”
  听到回家两个字, 楚楚满是伤痕的手指微微颤动,有了些反应。
  贺时霆抱着她,坐到稍微干净些的床上, 给她手上的伤上药,顺带处理现场。
  他手下的几个亲兵进了这间房,看到鲁王的尸体和贺时霆怀里的小姑娘, 虽然面含震惊, 但都沉默恭敬地等着贺时霆发话。
  贺时霆派其中一人拿着玉璧出去,就说晋王的东西已经找到,让外面的禁军都撤了, 又派其中几人把鲁王的尸体搬到京郊荒凛山上,并把这里处理干净。
  他语速很快, 但把事情处理得有条不紊,像是在处理一桩随手就能完成的小事。
  楚楚被他抱在怀里,不发一言,安静漂亮得像个玉娃娃。
  贺时霆处理完事情, 烧了身上染血的外袍,把楚楚抱回定平院,让谨和服侍她洗漱,自己也简单清洗了一番,又着人悄悄去请晋王。
  楚楚惨白的脸蛋没有一点血色,谨和心疼得不行,饶是今日被打了几板子,还是半抱着楚楚进了浴桶,小心地帮她洗澡。
  在定平院里养了这么些日子,楚楚原本已经越来越活泼,可今日却安静得过了份,谨和不敢问她遭遇了什么,只好一味地柔声哄着她。
  楚楚对除了贺时霆以外的人都没什么反应。
  谨和只好快速帮她清洗完,送她去见贺时霆。
  贺时霆担心她,早就清理完自己,在门口等着了。
  楚楚刚洗完澡,小脸湿润莹白,被热汽熏得微微泛粉,饶是这样,她见到贺时霆,说第一个字就是:“冷。”
  这也是楚楚回来后说的第一个字。
  怕她脱衣裳穿衣裳再着凉了,贺时霆干脆拿了条大绒毯把她裹起来,抱去了书房。
  楚楚在他怀里待了一会,逐渐暖和过来了,又吐出一个字:“疼。”
  贺时霆立刻接道:“哪里疼?”
  楚楚委屈地伸出手,给他看自己红肿的手腕和伤痕累累的手背。
  今日发生了太多事,贺时霆为了保全楚楚费尽心神,一心想着要怎么把鲁王的事遮掩过去,都没注意到楚楚洗完澡,手上的伤还未重新处理。
  他吻了吻楚楚的手背,和她道过歉,才给她上药。
  伤口乍然被敷上药,是有些疼的,楚楚难耐地拧着眉心。
  贺时霆见她难受,把动作放得更轻了。
  楚楚抿着唇,突然说:“再亲一下。”
  贺时霆上药的手顿住,他问楚楚:“宝宝说什么?”
  楚楚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道:“再亲一下就不疼了。”
  哪能不疼?
  贺时霆知道她疼,也恨不得替她疼,却只能无力得抱着他的小乖乖,一下又一下地亲着她的手。
  他的亲吻仿佛比药还有用,楚楚因为痛楚而皱起的眉舒展开,甚至连手腕发抖的症状都好转了。
  谨和端着小厨房刚熬好的松茸鸡汤进来。
  贺时霆很快地给楚楚上完药,把她的手裹回毯子里。
  他环着裹成一团的小宝宝,端起鸡汤吹了吹,哄她:“张嘴。”
  楚楚听话地张了嘴,贺时霆给她喂了大半碗鸡汤,又把鸡腿肉拆出来,喂她吃了一点。
  煨汤的鸡肉不那么鲜嫩,楚楚吃了一口,就不太喜欢地皱皱鼻子,但还是听话地又吃了一口。
  贺时霆发现她不喜欢,把碗放下,道:“不喜欢怎么不说?”
  楚楚乌黑的眼珠子眨了眨,依赖地往贺时霆怀里缩了一点,但还是不说话。
  贺时霆拿她没办法,又喂她喝了碗安神汤。
  安神汤哪比得上鸡汤好喝,若是往日,楚楚早就要撒娇歪缠着不肯喝了,今日却很乖地喝完。
  贺时霆知道她不喜欢,但她今日受了这样大的惊吓,若是不喝,只怕会心悸一晚上。
  他狠着心喂她喝下一整碗。
  楚楚喝完汤,被贺时霆哄着合上眼,靠在他怀里睡一会。
  今夜的风冷得能把人的耳朵冻掉下来,晋王收到贺时霆的邀请,却很快地赶到了他的书房。
  贺时霆先和晋王表了谢意,谢过他愿意为自己担风险,出借玉璧,并谎称玉璧丢失,好让他有借口四处搜救楚楚的恩情。
  随即,他和肃王明说了鲁王掳走楚楚和鲁王已死的事。
  楚楚被掳后,贺时霆的猜疑名单里,第一个就是鲁王。他曾把鲁王的每一个私宅都搜过,就是没找到人。
  后来有人捡到楚楚的簪子,去当铺典当了,他才顺着这条线索查到关楚楚的别苑。
  那间别苑是皇商孙氏的,没有人知道,孙氏和鲁王居然有联系。
  但鲁王死的时机太巧,贺时霆这两日兴师动众地为晋王找玉璧,玉璧一找到,鲁王就死了,无法让人不猜疑两者之间是否有联系。
  为今之计,只能用更劲爆的事情吸引住众人的视线,并让他们无法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贺时霆已经有了些筹谋——他知道鲁王的一桩秘事。
  但这件事要成功,还要依靠晋王,他在朝的时间不算长,手里关于鲁王的罪证自然不如晋王多。
  贺时霆为了保住楚楚,干脆承认是自己杀害鲁王,并把这个把柄送到晋王手上,以求合作。
  两人你来我往,打了会机锋,贺时霆最后同意了晋王的三个条件。
  晋王离去后,贺时霆抱着楚楚回了他的房间。
  楚楚睡得很不安慰,几乎每半个时辰就要哭醒一次。
  她哭得迷迷糊糊,哑着嗓子对贺时霆说我没有杀人。贺时霆抱着她,一遍遍在她耳边重复她没有杀人,人是自己杀的。
  也不知楚楚信不信,但她被哄了一会,就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她睡着的时候,贺时霆就站在门外处理事情,一道道地给他的亲兵下令,圆他今夜撒下的弥天大谎。
  他又要哄楚楚,又要处理鲁王的事,忙得几乎一夜未睡,天光熹微时,还要换衣服上朝。
  贺时霆走后没多久,楚楚就惊醒了。
  她醒来没见着贺时霆,吓得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谨和进来劝,却拿哭得狼狈的小姑娘一点办法也没有。
  楚楚抱着依稀还残存着贺时霆气息的被子,半坐着哭。
  她不吃不喝地哭了一个时辰,谨和素来沉稳,也被她哭得心颤。
  这么个哭法,楚楚姑娘有几个身子能受得住啊?
  可谨和又哄不住她,只好在心里祈求侯爷早些回来。
  此时,京城里发生了两件大事,被传得沸沸扬扬。
  第一件,晋王失窃的玉璧昨夜被贺侯在一所别苑中找到,那所别苑是皇商孙氏的。孙氏昨夜已在家中畏罪自尽了。
  百姓原本都好奇这孙氏为什么要偷盗晋王的玉璧,又是如何盗窃成功的,却又纷纷被第二件事吸引了视线。
  京郊的荒凛山发生爆炸,大火熊熊,烧掉了半座山,山上居然逃出了三千散兵。
  散兵们被抓起来审问,审出他们是鲁王豢养的私兵,而且鲁王在山上还藏了几千斤火药。
  昨夜荒凛山爆炸,就是因为鲁王半夜跑到山上,非要实验新研制出的炸药,不慎炸毁山林,引起大火。
  陛下大怒,急召鲁王,鲁王却不见了。
  直到有人上荒凛山寻找,才发现几具烧焦的尸骸,其中一具尸骸上有一块晶莹的玉佩,是鲁王常戴之物。
  这具尸骸证实了鲁王昨夜确实去过荒凛山,并在那里实验火药,又不慎被炸死。
  一个王爷在京郊蓄养私兵,还私囤火药,这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
  皇帝十分震怒,下令彻查鲁王府。
  结果不言而喻。
  鲁王不但被查出蓄养私兵的铁证,还被查出其他一系列意图谋反的证据。
  朝中与鲁王不对付的官员纷纷落井下石,又牵扯了出鲁王表弟姚建南欺男霸女,鱼肉百姓的事情。
  陛下下旨废了鲁王爵位,贬为庶民,死后不享尊荣,又把姚贵妃打入冷宫,御史大夫姚值及其幼子姚建南也被牵连流放。
  至此,这件因为一场大火引发的谋逆案就落下帷幕,因为涉及皇家,事后也没几个人敢议论。
  贺时霆两天两夜都没睡过一个囫囵觉了,他强撑着在朝上滴水不漏地演完戏,就匆匆赶回定平院。
  楚楚一见到他回来,掀开被子跌跌撞撞地往他那里跑。
  贺时霆一把把她抱起来,“地上凉。”
  楚楚哭得气都喘不上来,在他怀里直发抖,贺时霆安慰了好一阵子,她的呼吸才逐渐平稳。
  贺时霆接过谨和拧来的温热帕子,给小姑娘擦了脸,又帮她把哭湿的外衣换了。
  只要贺时霆在,楚楚就异常地听话,他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连眼泪都不流了。
  贺时霆哄着她喝了半碗粥,见她恹恹的,实在没胃口,也就没再喂。
  他抱着楚楚,陪她睡了个回笼觉。
  楚楚其实不困,但她看着贺时霆眼下的青黑,还是乖乖地睁着眼睛,陪他一起睡。
  贺时霆一觉醒来,面前的小姑娘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认真地盯着他。
  他摸了摸楚楚的头发,“宝宝什么时候醒的?”
  楚楚不好意思说自己没睡着,抿了抿唇,答非所问地指责:“我数到一半的睫毛白数了,都怪你。”
  贺时霆失笑,浓眉俊眼舒缓地展开,锋利的轮廓在被窝中显得柔和,“对,都怪我。”
  楚楚见他笑,心情也好了起来,被他哄着吃了不少的午饭。
  饭后贺时霆就没什么空了,他的事情实在太多。
  他把小黏人精楚楚抱到书房,放在屏风后面,开始不断地见人,处理事情。
  楚楚只要能听到贺时霆的声音,知道他还在,就什么都不在乎。她怕给贺时霆添麻烦,坐在屏风后,乖巧地没发出一点动静。
  往往贺时霆见完一个人,去屏风后面找她,开始她是什么姿势,结束她还是什么姿势,一动都不曾不动。
  贺时霆心疼不已,尽量快速地处理完事情,带楚楚回了房。
  他见楚楚这些日子都很少笑,为了逗她高兴,忍着酸意,又给她买了只圆胖可爱的小狗崽子。
  小狗崽浑身白毛,胖得跟个小球似的,只要一被人唤名字,就会颠儿颠儿地跑过来。
  那跑姿有趣极了。
  贺时霆唤了几次狗崽的名字,狗崽每次都会跟个小炮弹似的飞速跑过来,缠在他腿间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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