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沫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小姑娘,你这个教育机构办了多久了?”见陈沫跟无头的苍蝇一般,其中有一个直接问道,其实不过是随口问问。
“刚开三个月,”其实她的教育机构才刚开办一个月,但是陈沫还是硬着底气往长了说。
只是三个月还是太短,和那些老字号的教育机构比起来,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而且我们聘用的老师都是有教师资格证的,其中不少老师都是有很长教学经验的资深老师。”对于这一点,陈沫还是相当自豪的,因此她格外强调道。
毕竟现在鱼龙混杂的机构太多,很多机构为了缩减开支,聘请的都是大学生来给孩子补课。
教学质量得不到保障,有的甚至还会耽误孩子的学习。
那人听陈沫这么一说,反而皱起了眉头,“你这个教育机构才办了这么点久,学生即使愿意去,我们这些做老师的还不放心呐。”
陈沫其实也知道,自己输在进这一行晚,比不得别人多年经营出来的口碑,但是好在她正规,聘请来的老师都相当有经验和资历,价格也相对适中,并且她们推行的小班化教学,更能照顾到每一个孩子。
陈沫说道:“领导,这办学不在于时间长短,更重要的是品质,查漏补缺,精益求精,我们安博教育绝对会对每个交到我们手里的学生认真负责。”
她这话说的跟喊口号似的,即使话说的再漂亮这些老人精们哪里会相信,基本这些教育机构三分的实力非要吹成十分,外加上其中两分是顶着加盟商的名头来的。
更别提在这些人的眼中,陈沫现在的教育机构除了这个还算响亮的牌子外,的确是一无是处。
因此人直接回绝说道:“不好意思,教育局下达文件命令了,学校是不能对学生进行教育机构的补课推荐。”
这腔调相当官方了。
陈沫咬唇,她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问道:“那可以给个机会在学校内发一下传单吗?”
那人为难:“这恐怕不行,万一教育局查下来,会觉得是学校参与,借机换个由头给学生补课。”
这难道也不行?陈沫咬牙。
当陈沫想跟人再进一步说话的时候,却被杜岩析拦了下来。
“先吃饭,”杜岩析给她盛了一碗鸽子汤让她喝着垫垫胃,“这事儿急不得。”说什么也不再让陈沫上前去和人理论。
陈沫咬着碗里的鸽子肉,愤愤不平的说道:“我明明有看到其他机构在学校里面发小传单的……”
明明别的机构私下小动作一堆,她却各处碰壁,进不了校园的大门,那么学生哪里招的到呢?
而偏偏现在这个时间段快临近寒假,正是可以大招生源的时候,错过这个时间段,春季班招生则又是头疼。
杜岩析早已料到了陈沫的前途坎坷,对此他反问道:“如果你今天不来这个饭局,你还会接着办这个教育机构吗?”
“当然会啊,”陈沫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那不就行了,”杜岩析将手里剥好的虾剔除了虾线后放进陈沫的碗里,“那就接着办,学校里面不给发宣传单,就校外发呗,不行就站在学校门口,往家长手里送,与其经手学生这一道,不如直接点发家长手里。”
“但是……”陈沫觉得杜岩析这话听上去挺对的,但是又忍不住想要反驳两句。
“别但是了,赶紧吃饭吧你,”杜岩析催促道,“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期间,杜岩析离开了座位许久,陈沫眼尖,发现他倒是去和刚刚她联络的学校领导和教育局的几位联络甚欢,陈沫暗骂自己傻帽,杜岩析有关系带自己来这个局,就说明了他私下里和这些人肯定有利益往来。
而自己却傻乎乎的和人硬碰硬,难怪会吃上不少闭门羹。
等杜岩析回来,陈沫立马问他:“杜岩析,这些人跟你都什么关系?”毕竟隔行如隔山,他一个做房地产的怎么会和这些搞教育的如此熟稔。
杜岩析瞥了她一眼,倒没说话,反而是慢条斯理的夹了几块排骨到碗里。
说实话,要不是为了陈沫,他根本不会出席这样的局,因此这一趟他来反而更像是纯吃饭,连酒都不会沾一滴。
陈沫见杜岩析不说话,她忍不住扯了扯杜岩析的衣角,低声下气的捧他道,“我们杜少果然黑白通吃,到哪儿都有人脉。”
边说着,陈沫边夹起桌上的鲈鱼,给他根根挑完刺后放到杜岩析的碗里,“杜少吃鱼,”她狗腿道。
杜岩析享受着陈沫难得的伺候,他吃完嘴巴里的鱼肉后慢悠悠的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这群老师在富川住的富丽酒店都是我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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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岩析:不好意思,暴露了我有钱人的属性。
陈沫:呵,有钱人的快乐我根本想不到。
陈沫:我是真想不到居然这么快乐(真香)。
第31章 那些你很冒险的梦
“那些你很冒险的梦, 我陪你去疯, 折纸飞机,碰到雨天,终究会坠落。——《那些你很冒险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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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杜岩析占有欲十足的搂着陈沫的腰肢,向人介绍她是安博教育的负责人的时候,那些领导脸上的神色出现了非常微妙的转变。
之前那位颇有些不苟言笑的领导甚至还主动伸出手与陈沫握了握,嘴里笑着讲道:“现在时代不一样了, 年轻人敢闯敢拼的劲头是我们老一辈的想都不敢想的啊。”
“勇气可嘉, 勇气可嘉啊, ”官腔打的那是一套一套的。
陈沫心里暗暗的翻了个白眼:刚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不过明面上,陈沫还是露出一抹柔弱的笑容, “哪里, 哪里,大家出来不过是混口饭吃, 根本谈不上什么勇气劲头,我们还有很多进步空间, 多需要领导提携和指点。”
一通交流下来, 那位领导见陈沫的态度还算谦逊,因此也算是给她透了个底,指点了条明路。
“其实啊, 最近上面抓的太紧,学校是真不给推荐什么教育机构的,你看见很多教育机构的传单, 都是硬塞进学校里的,做不得数。”
陈沫好奇:“那些教育机构都是从哪里招到学生的,”若是没有学校这边的出路的话。
“你傻啊,当然是靠学生拉学生,小姑娘你才做教育这行可能不知道,现在啊,教育局这边老是嚷嚷着给学生减负,但是他们那些搞政策的哪里是给学生减负,是增加负担才对。”
“小学生三四点下课,但是全职的父母哪个不在上班?小孩子下课怎么办,只能上晚托班辅导作业,所以说,你这教育机构只要地点选得好,口碑做出来不怕没生意。”
这道理陈沫当然考虑到了,不然她也不会在资金紧张的情况下,依旧坚持高薪聘请有经验的教职老师。
“那怎么宣传呢,”陈沫还是没明白到点子上,保质保量才能让生意长久的做下去这个道理她当然明白,但是万事开头难,若想要做大做强,必须要有个切入口。
“你傻啊小姑娘,除了学校,哪里的学生最多?”
“哪里?”陈沫还是没搞明白。
“当然是少年宫,那么多小孩子来上兴趣班,唱歌跳舞弹琴画画,那边学生的数量可不比学校的少,而且周末都有父母带孩子去,你去做宣传不比在学校外面发传单强?”
被他这么一提点,陈沫犹如醍醐灌顶,的确,之前自己的思路一直被固定在了学校范围,若是跳出固有思维,其实想要宣传教育机构的方法还是有很多的。
比如联系青少年宫。
青少年宫说白了属于民办学校,专门针对小孩子而开展各项兴趣班,年龄层次刚好符合陈沫办的教育机构,若是能够在这方面做出突破,那么显然要比去一家家学校外面发传单做宣传强多了。
若是能后期做出口碑,甚至可以在青少年宫里做学期讲座,吸引更多的家长来报名咨询。
回去的路上,陈沫一直兴奋的喋喋不休,被开拓了思路的精神处于高度亢奋当中,到最后直接吵得杜岩析头疼,他说:“陈沫你这是疯了么,大晚上的这么兴奋,”他见她这样怕是魔怔了。
陈沫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她打开手机仔细查看江城的几个少年宫,思索着怎么才能和这些少年宫内的负责老师牵上线,搭上桥。
“现在正是招生的关键时刻,要是现在不抓紧……”显然对于办教育,陈沫可以说的头头是道,跟讲经似的。
杜岩析嗤笑出声,直接让她打住了嘴巴,“我是不懂教育,不过……”他看了坐在他副驾上的女人一眼,“让你闭嘴的方法我倒是懂的很。”
“什么?”陈沫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闭嘴的方法?”
嗯?她怎么不知道?
杜岩析一语不发,他将车压线停稳,前面亮着的是还有一分多钟的红灯等待时间,他二话不说,直接勾过陈沫的下巴,倾身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巴,用唇将她的声音彻底封杀。
温热的唇抵在她冰凉的嘴上,杜岩析掐着她的下巴,陈沫一吃痛,便不由的唇瓣微张,却也方便了这个居心叵测的男人。
微微带着烟味的唇舌窜进她的口腔,追着她的舌尖,陈沫呻咛了一下,却被他的大掌固定住了腰身。
果然是个让她闭嘴好办法,亲完后的杜岩析下意识的舔了舔下唇,他抿着嘴角笑了,得逞的模样像是偷了腥的猫。
被直接亲晕了的陈沫将手肘撑在车窗上,略微冰凉的手直接蹭上热的发烫的脸颊,唇瓣上还有着刚刚遗留下来的酥麻感受。
说亲就亲……果然是让她闭嘴的最佳方法,没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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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天陈沫晚上陪杜岩析吃吃喝喝,白天里就跟杜岩析借了车在富川的大街小巷假装自己是学生家长,去暗中走访了许多教育机构。
陈沫一般是临近放学的时候去,假装要为自己刚上一年级的儿子报补习班,因此每去一家教育机构,她都装作有兴趣的样子问问别人的报课价格,教学时长,还顺带参观一下他们的教室课桌,环境气氛。
果不其然,和江城差不多,富川的教育机构也大多是挂着羊头卖狗肉,很多教育机构的晚托班都是聘请的大学学生做辅导,有些做的不错的还做成了一对一的VIP。
但是显然这些竞争对手的教育质量不能和陈沫媲美,但是别人胜就胜在经营的时间比陈沫长,若是做出了口碑的,家长很难再把孩子送去别家机构进行补习。因而陈沫把目标人群设置为刚入校的低年级学生。
陈沫抽空的时候,把这些天总结的经验和教训都记在了带来的小本子上,按照自己办的教育机构,分化出了现在的优势和劣势,为了写这些总结,陈沫觉得这些天她头发都快要薅没了。
陈沫看着自己日益稀疏并有向后移动迹象的发际线,再和杜岩析依旧旺盛而和她显得格格不入的头发作比较,心中油然而生的怒火真的是持续澎湃。
但也只能夜深人静的时候,对着一撮撮掉下来的头发安慰自己,女孩子不会秃顶……
要!坚!强!(卑微流泪)
晚上,杜岩析洗完澡便看见陈沫带着一副大框的眼镜对着本子圈圈画画,期间手边还放着笔记本电脑,时不时的看别人的讲座,认真的模样怕是他前所未见。
模样像是个即将要应考的高中生。
“怎么了,写什么呢你,”杜岩析一边手里拿着干燥的毛巾擦拭着头发,一边借着身高优势趁机抽出陈沫的笔记本。
“需要短期内进行改进的地方是:扩大生源和改变招生方式,目标人群则应该设置为……”
陈沫原本辛辛苦苦整理出来的总结资料被杜岩析一字一句的大声朗读出来,她顿时觉得脸上一阵火辣,伸手就要去抢。
只可惜杜岩析一米八往上跑的个子不是吃白饭吃出来的,他伸长了手臂,本子的高度完全超出了陈沫的企及范围,陈沫赤着脚踮着脚尖都还是够不到。
“杜岩析——”陈沫有点发飙,她大叫杜岩析的名字。
但是杜岩析权当置若罔闻,他嘴巴里的声音还不停:“要加强任职老师的在职培训,需要整改现在的考核制度……”
读到最后,他看着本子上歪歪扭扭如同小学生一样的字迹,腔调里都带着些许笑意,“陈沫,你太逗了。”
边说着,他边把手里的笔记本隔空扔进陈沫的怀里。
陈沫个子矮,她生怕杜岩析把本子一不小心的摔到地上,为了追自己辛辛苦苦写的笔记,于是赶忙赤着脚冲着杜岩析扑过来。
哪知道,这一扑,竟扑了杜岩析一个满怀。
“哟,这么着急着对我投怀送抱?”杜岩析不怀好意的声音在陈沫的耳边响起,“急到都来不及穿鞋?”
说着便把陈沫跟鸡仔似的拎了起来,让她光着的脚踩在自己的脚背上,生怕她踩在地上会着凉。
陈沫一个不防,她下意识的搂着杜岩析的脖颈,嚷嚷道:“还不是你瞎扔我的笔记本!”边说着边非常理直气壮的将两只光脚丫子踩在杜岩析的脚背上。
杜岩析“嘶”了一声,抱怨道:“你脚怎么这么凉?”跟冻了冰的冰块似的。
陈沫有点得意,她脚板底感受到杜岩析脚背上传来的热量,瞬间觉得脚暖和多了,“我手脚冰凉惯了,一直都这样。”
所以有点宫寒,才受孕困难。
想到这里,陈沫的眼神暗了暗,原本开心的心情立刻被打散了。
杜岩析感觉到她情绪的不对,他问道:“怎么了?”
陈沫收好手上的笔记本后摇了摇头,什么也不肯说。
杜岩析见陈沫这样,怕是触及到什么伤心事,但是仔细想想,自己似乎也没说什么过火的话。
也不知道自己哪儿踩了她的雷。
陈沫没多说什么,只是拿了换洗的衣服进去洗澡,等出来的时候,便看见杜岩析单手插兜对着落地窗户讲电话。
似乎说的事情有关于土地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