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沫整个人蜷缩在被窝里, 这些天忙的脚不沾地, 根本捞不着睡个整觉,因此当今天难得休息能够睡个饱, 她就如同一只死猪般动也不动一下, 任凭杜岩析怎么叫唤她都不理。
只想睡个昏天黑地。
“滚……”陈沫将被子直接捂在了脸上,“杜岩析我要睡觉……”总之一句话, 你闭嘴。
“说嘛,说完了我就让你接着睡, ”显然杜岩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只可惜闭着眼的陈沫毫不犹豫的一巴掌甩在他背上, 也不管力道不力道,只想把身旁烦人的苍蝇给赶走。
“滚开,”说着便蜷缩成了一团, 拱进被子里躺尸。
杜岩析无法,只得让她接着睡去。
别墅里每天来打扫的阿姨看见杜岩析出现在房子里的时候,讶异了下, 接着赶忙笑着问道:“先生,早饭要吃些什么?”
从她任职到现在,还没给这房子的老板做过饭,基本上每天她就是对着空荡荡的别墅一个人打扫卫生,偶尔才能见到花园里来的园丁。
杜岩析揉了揉眼睛,他看了眼手表,想着马上过半小时还要开视频会议,便嘱咐道:“随便弄点就行,要快点的,马上还有个会。”
阿姨赶忙擦了手给去做早餐。
只是没等她离开,杜岩析又叫住了她说道:“准备一碗小米粥,还有份小笼,记得备好醋,”他记得陈沫有吃小笼包的习惯,“做完放在厨房上温着,别放凉了。”
阿姨听到这要求后有些犹豫,“是……是先生您吃吗?”她似乎记得杜岩析不怎么爱吃中餐,但是小笼包小米粥都是地地道道的中国菜呀。
杜岩析说:“不是,人还没醒,”也没具体说谁,但是阿姨心里立刻明镜似的清楚了。
“那先生,午饭还要在家吃吗?”阿姨忐忑的问道,“如果在家吃的话那我现在就准备着。”
“在家吃,”杜岩析估计今天上午是要被陈沫彻底睡过去了,“你准备点清淡的,煲个汤,别做辣的。”
想到这些日子陈沫估计在外应酬多,喝的酒自然是不用多说,胃也肯定不会被妥善保管,因此他只能借着在家吃饭的机会给她养养胃。
在外人看来,杜岩析这些做法真真是把陈沫给宠上了天,从衣食住行到工作生活,哪件事儿不给她想到前面。只可惜这女人拿乔的很,就是不买杜岩析的账。
也怪杜岩析给宠着,要是换了旁人,早不知道让陈沫滚多远了。
大概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说的就是这意思。
等到了书房,杜岩析打了个电话给秘书,昨天晚上的事儿真说不准,究竟是巧合还是蓄意,一切还要等逮住这个人好好盘问一番才行。
等到快中午了陈沫才睡醒,她赤着脚无声的走到杜岩析的书房里,杜岩析在对着电脑开着视频会议,她却猫着身子慢慢地顺着缝隙钻进了书桌下面。
书桌下面地方还行,刚好够陈沫猫着腰钻进去,换做是旁人,怕是不行。
还在对着视频开着会的杜岩析下意识的将腿并拢。
只可惜陈沫伸出柔柔弱弱的手,慢慢的顺着他的睡裤往上,睡裤宽松,竟被她的手钻了进去。
杜岩析只觉得下复一紧。
视频那段的产品经理觉得大老板的脸色突然一变,还以为自己哪里说错了话,顿时紧张起来,“老板……”
杜岩析的喉结不断的滑动,像是在隐忍和克制着自己的身体反应,“你们继续,”他连一个笑容勾出来都很勉强。
产品经理接着夸夸其谈着,而视频这段,杜岩析的注意力彻底的被挪开,浑身的血仿佛都奔着一处流去,陈沫则坏心的用牙齿咬开拉链,她用双手将他的释放出来,接着用手心细细搓揉,感受着手里的变化。
接着用嘴。
“好了!”
忍无可忍之下,杜岩析突然大声宣布,桌子下面的陈沫一激动头一抬便撞到了桌子,额角被惨兮兮的撞出了一个大包,她委屈巴巴的看着杜岩析,眼里带着泪意。
显然视频那端的产品经理已经被他的声音吓住了,杜岩析轻咳一声以挽回最后的形象,“今天会议说的够多了,创意一般般,还需要化繁为简。所以今天就到这里吧,散会。”说着不等对方的反应便挂断了视频。
陈沫一听杜岩析连会也不开了便知道自己完蛋了,以她撩完就跑的性子,杜岩析这样肯定是不会给她好果子吃,于是不等陈沫反应,杜岩析便将她从桌子下面拖了出来。
“杜岩析我知道错了!”没等杜岩析开口,陈沫便想要跑,边跑双手边举过头顶做投降状,只是没过几秒,便被杜岩析一把抵在桌子上,“我下次肯定不敢了!”
“嗯?还有下次?”杜岩析不顾自己的裤子拉链还敞着,他将陈沫压在桌子上直接撩起她的裙摆露出白嫩的屁股,接着毫不留情的打到,“我让你淘气,我让你嘚瑟。”
饶是陈沫活了二十八年,也没被人打过屁股腚儿,于是她立马嚎啕大哭起来,只不过疼是假,喊是真。
“杜岩析你家暴我!”陈沫演的到挺像那么一回事儿的,“杜岩析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居然敢家暴我,我这儿还没答应跟你好呢,你就这么对我,我跟你说,就凭你这顿打,咱俩没完!”
说的眼睛都瞪得老大,双颊还气鼓鼓的,像是个偷吃松果的松鼠。
杜岩析直接被气笑了,“你犯了错了还有理,”虽说这个视频会议没有那么重要,但是平白被人打断总归来气,他想着必须要在陈沫面前重新树立夫纲,不然真的每天都被陈沫欺负到头顶上,任她作威作福了。
“我当然有理了,”陈沫撒娇道,“我这不是睡起来没见着你人嘛,”所以她才摸着声音来到书房。
“再说……”陈沫勾着眼看他,媚眼如丝,“难道你不爽?”
说着便又抬起脚尖在他的睡裤上磨蹭。
杜岩析咬牙,这女人简直就是妖精,浑身上下都是戏,关键是还演的贼带劲。
陈沫跪坐在杜岩析的桌子上,她俯视着他,眼底带笑,难得主动的凑近他的跟前,轻轻咬住他的下唇瓣。
两人的气息纠缠在一起,陈沫的身上只着一件真丝吊带,她似藕一般的臂膀裸露在外,像是一只身材曼妙的天鹅。
杜岩析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这他妈要能忍得住的真的不是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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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等到两人正儿八经坐在餐桌上吃饭的时候,已经快要下午两点。
做保洁的阿姨已经离开,整栋房子里只有杜岩析和陈沫。
他们两人面对面坐着,桌上全是陈沫喜欢的菜,小笼包,清炒油麦菜,红烧蹄膀,还有炖的老母鸡汤。
杜岩析拿起筷子,夹了几块油麦菜到陈沫的碗里,“所以昨天晚上你在我睡觉前凑我耳边说的话是什么?”
看来杜岩析对这个事儿还是耿耿于怀着。
陈沫漫不经心的拨弄着碗里的米粒,“没什么,”她才不会轻易让杜岩析得逞,“没听到就算了,不是什么大事儿。”
杜岩析挑眉,“是不是大事儿也要我听了之后才能判定吧,”怎么能就这样随随便便给事儿定了性,“你不会是……怀孕了吧?”说着眼里还带着些期待。
陈沫听了直接想要翻白眼,“你想什么呢,怀孕怎么可能。”
哦,看来不是怀孕,杜岩析有点失望。
“那是什么?”杜岩析依旧不依不饶的问道,“还是你机构那边出了什么事儿。”
陈沫没好气道,“你才出什么事儿,”不过还倒真的被杜岩析给猜中了。
“不过我问你,”陈沫拨了几筷碗里的饭后想了想,决定还是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上次在一泉饭店的事儿你还记得吗,”两人在哪儿闹得变扭。
“怎么不记得,”杜岩析舀了碗鸡汤递给陈沫,“就你跟我拧跟我轴的事儿,我怎么可能忘。”他记忆犹新好不好。
“那不是重点好不好,”陈沫纠正杜岩析,“上次我在一泉宾馆的应酬被人下了套。”
接着她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股脑儿的全告诉了杜岩析。
杜岩析挑眉,“所以这事儿呢,究竟是你想我帮你解决还是你自己解决?”这两种出发点对应的解决思路显然不同。
陈沫道:“当然是我自己解决!”她根本不想让杜岩析插手进来,“所以我才让赵可欣再去送一次礼。”
“哦,”杜岩析显然不在意陈沫用什么手段毕竟他们在乎的只是事情的结果,“那你既又不让我插手帮忙,又要自己解决,所以你告诉我的目的是什么。”
说到这里,其实陈沫是有点不好意思的,她难得放低姿态来问杜岩析:“你觉得我这办法能成吗?”这才是关键点,若是不能成,她就趁早收手,另寻他路。
杜岩析仔细给她分析道,“若是你再送一次礼,有两个后果,要么人财两空,要么就是抓到他的把柄让他妥协。”虽然杜岩析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因此你要做好两手准备,若是人财两空你怎么办,又或者他即使妥协,也只是把钱退给你之后该怎么办。”
听了杜岩析这番话后,陈沫咬着指甲陷入了沉思。
的确,若是想要事儿办成,则要尽可能的控制变化的因素,而在此送礼这件事,很多事情则是不可控的因素。
“不过我也不是说你的方法不可行,只是你需要不仅仅是依赖一个方面去达到你的目的,”杜岩析教她,“比如单单只拍下他性骚扰的画面是肯定不够的,你需要联合之前的受害者,让这些女性一起来发声。”
这就是人多力量大的必要性。
“还有,光是偷拍他一个人也是不够的,既然你之前送礼给过他司机,为什么不从他的司机作为突破口呢?”所谓“蚁穴溃堤”,越是细微的地方越是可以看得出一个人的问题。
“还有你之前说联合那些被他坑过的机构,这些也不具备说服力,毕竟真正有正义感的人,在现在的社会里还是占了少数,人家已经吃了这个亏了,并且也认了,你再怎么动员也是浪费力气。”
杜岩析一针见血的说出陈沫计划里的不足,“你要知道一点的是,‘人不患寡而患不均’,你需要传达这样一个信息给其他受害的机构:‘有人通过这样的方式要回了之前的损失,我们眼红了,我也想要回之前的损失’,这才给了足够的动机让这些人跟着你去教育局举报。”
这才是真正可行有效的措施。
陈沫不得不佩服杜岩析,在她有限的视角里,大多数时候她以为自己思虑周全了,但是在经验老到的杜岩析面前,她还是嫩的如同初出茅庐的菜鸡。
而这样的老师却能愿意对她倾囊相授。
这一刻,陈沫发自内心的佩服他,这样的佩服滋生出一种钦慕的感情,毕竟人对于比自己厉害的人,都会产生这样的一种发自内心的敬佩。
“杜岩析,你真的厉害,”陈沫真诚的说道,“我学的还有很多。”
杜岩析笑了笑,对她悄悄的眨了眨眼睛,“没事儿,答应做我婆娘了我都抖落着教给你。”
下一秒便没了正形。
陈沫翻了个白眼,嘴里只吐露一个字:“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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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感动是如何一秒崩塌的:就是听杜岩析开口说话。
第61章 知足
“怎么去拥有一道彩虹, 怎么去拥抱一夏天的风。——《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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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杜岩析说的这么一席话后, 陈沫回到机构后立马就招呼黄娅去开会。
一通商议下来,黄娅单手叉腰,“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的计划还要改进?”
陈沫点头,“既然这事儿我们准备要办了,就要做的万无一失。”
杜岩析说的很对的一点就是“人不患寡而患不均”,若是她们能够很好的利用人心理上的一点,则不用担心这些人会不愿意站出来发声。
不过现在的重点是如何搞定再次送礼的一套流程。
“我建议放钱的盒子里装上针孔摄像头, ”陈沫说, “等到这个男人拿起摄像头看是什么的时候, 到时候镜头就可以直接拍下他的脸。”
“还有那个司机,我的意思是黄娅你出马去送礼, ”陈沫又说, “到时候我躲在暗处拿着摄像头拍照,你记得动作幅度大点儿, 我好拍的清楚。”
既然决定撕逼,那就一撕到底。
黄娅自然是没意见, “那我们就分工合作。”
提案敲定, 黄娅便去忙着弄设备上的技术问题,而陈沫这边则赶着和赵可欣加紧练习,这次不单单事关五万块钱, 还关系着她们能不能借此机会打个漂亮的翻身仗。
总之,就是不能放过这个拿钱不办事儿的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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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那位负责人吃饭的当天晚上,陈沫事先守在了地库里, 而赵可欣有黄娅的老公作陪,同行的还有一位机构里的女老师,黄娅发来短信说他们刚进去。
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杜岩析知道陈沫今天晚上密谋的活动,他借着应酬出来的空隙,主动给陈沫发去了条短信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陈沫回复的也很简短,“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杜岩析这才放心下来。
等过了八点,机构里的女老师见宴席上的应酬差不多了,便主动提出来要出去送礼,而这时候黄娅的老公也发来照片,是他将手机镜头倒置,隐蔽在桌布里,偷拍到桌子下面的一系列X骚扰照片。
陈沫悬在空中的心终于落下来一半儿了。
陈沫让黄娅出来接应那位女老师,她也事先将礼盒放在了车上,等到黄娅拿到礼盒后,便准备朝着车上的司机走去。
陈沫刚拿出手机准备拍照,这时候电话突然响了。
陈沫赶忙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