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跟他爸妈说了,老两口现在在朝着医院赶过来。”
陈沫想着自己给王振阳爸妈打电话的时候,老两口电话里哭天抢地的样子,不由得让人唏嘘,这万一真成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了,那王振阳这辈子也混的未免也太过凄惨。
杜岩析了然,不过想起王振阳倒下的时候,陈沫就在他对面,他难免心生疑惑,“不过那他找你喝咖啡干嘛,”他可不相信这两人之前还有什么旧情可以续的。
“我这不是在医院和他撞见了吗,他就想要问问我的近况,”虽然主要是王振阳想打听她的感情状况,但是这部分被她省略了。
主要是省的杜岩析没事乱飙飞醋。
“哦,”杜岩析撇了撇嘴,“有什么好问的,反正比跟着他过来的要好。”这话他说的底气十足,要知道,至少现在陈沫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每天脸上都带着笑,幸福这东西说起来玄乎,但是有时候却能被人一眼给看穿。
毕竟脸上的表情是伪装不出来的。
“看把你能的,”有了杜岩析在边上打岔之后,陈沫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不再是愁眉不展的样子,“要是跟你在一块不开心,我干嘛跟你在一块。”
“万一是图我长得帅呢,是吧,”杜岩析自诩自己长得还算是养眼,毕竟常年健身,而“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样子也不是哪个男人都能保持的。
陈沫见杜岩析一脸等着被夸的样子就忍不住的想要刺他,“我看瞿教授长得也不错,那样子看着也应该是经常健身的模特身材,我估摸着身高也要有个187至少的,那腿长的,放在韩国就是个长腿欧巴。”
不但如此,陈沫还有恃无恐的接着说道:“而且我看了人家瞿教授每年发行的论文数量,可是相当有分量的,不说以后还有可能冲击诺贝尔,光凭‘杨振宁第二’这个头衔,就得有多少人捧着了。”
陈沫把瞿子墨这上下一顿夸的,直接让杜岩析磨起了牙,“是吗,要是人这么厉害,你还跟着我干嘛。赶紧贴上人家瞿教授啊,毕竟人家还有可能拿诺贝尔奖呢,晚了那可就糟了。”
“哟,这是吃醋了啊,”陈沫笑了,顺势勾着杜岩析的下巴打量打量。
“起开,”杜岩析拍开她的手,语气很是不爽,“赶紧去找你的瞿教授,人家前途无量,我杜岩析只是个浑身铜臭味儿的皮条客,比不得人家未来的诺奖得主。”
嘿,看来是真生气了,陈沫更加的牙滋滋起来。
她将手肘搭在杜岩析的肩膀上,又伸手摸了摸杜岩析的老脸,故作沉迷的说道:“唉,怎么办呢,我不喜欢人家瞿教授,就喜欢我们的老腊肉杜老板。”
“呵,老腊肉都叫上了,看来跟我在一块儿是真叫你委屈。”
“也不委屈,咱俩是老黄瓜刷嫩漆的组合,在一起刚好般配。”
“谁要跟你般配,边儿玩去,”杜岩析嫌弃的说道,“都说我是老腊肉了,呵,陈沫你现在是屁股翘上了天了。”
想当初她撞见他的态度可不是如此。
陈沫也知道杜岩析只是嘴上跟她扯皮生气,其实心里就是想要逗她趣儿,不让她因为王振阳的事儿心里负担过重,于是她也很捧场的说道:“屁股翘上了天不是还有我们杜老板给捧着呢嘛,要是下面没有杜老板捧着我怎么敢这么嚣张跋扈。”
“可把你给美的了,”陈沫伸手刮了下她挺翘的鼻子,“就你能,要不是我惯着你……”
“我就等着你把我给惯死的那一天,”陈沫立马顺溜的接茬,“我就享受着被我们杜老板一掷千金惯着的感觉。”
两人打趣打趣时间过得也快,没多久,急症手术室的灯便熄了,医生满脸疲惫的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
“医生,手术怎么样了?人没事吧?”陈沫立马迎上去。
医生摘下口罩,“手术还算成功,不过还需要看术后的休息恢复的情况,病人打了麻醉,过不久之后就能醒过来,术后三天内……”
医生以为陈沫是王振阳的家人,便对着她说了一大通,杜岩析站在边上没说话,毕竟陈沫和王振阳曾经夫妻三年,现在前夫病倒了,还是在她面前倒下来的,作为正常人尚且不能不管不顾,更不要说和王振阳有七年感情的陈沫了。
其实陈沫这里也没多想,说实话,和王振阳之间为数不多的感情早就被他的惯性出轨给消磨殆尽了,所有的感情到最后都会演变成了亲情,热恋期再长再久也不会超过一两年的时间,之后全凭个人的自控力在控制着这颗蠢蠢欲动想要出轨的心。
王振阳的爸妈匆匆忙忙赶来,王振阳的妈妈看着自己儿子瘫在病床上动也动弹不得的时候,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陈沫于心不忍,好歹她和王振阳的父母不咸不淡的相处也处了三年,改口叫爸妈的时日也不算短,因此看见王振阳的妈妈歇斯底里的样子,陈沫还是尽量挑着医生的好话说给她听。
王振阳的爸爸还算是明事理,他们也知道,若是这次王振阳不遇上陈沫,要是自己倒在了办公室里或者其他地方,等人发现怕是救也救不过来。
因此等陈沫和杜岩析站在门口准备离开的时候,王振阳的爸爸叫住陈沫说道:“沫沫,这次真的要谢谢你,要不是你的话,我们家振阳怕是也挺不过来……”
边说着甚至还打算给陈沫鞠躬致谢。
陈沫哪里受得起这样的礼,她赶紧扶住王振阳的爸爸,说道:“叔叔,这可使不得。”
当陈沫开口改喊王振阳的爸爸为叔叔的时候,王振阳的爸爸还是愣了一下,不过好在他反应很快,也改口陈沫叫了陈小姐,而不再是沫沫。
“陈小姐,不管怎么样,这次我们家振阳真的是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及时把他送进医院的话,我们怕是再难见到他最后一面了……”
陈沫并未将这件事儿当做什么大事,毕竟换做是任何人,她也不会袖手旁观。
只是,陈沫想了想,接着开口道:“这事儿我没通知小江,我想她是孕妇,由我来通知怕是不太好,所以这事儿还是由您们来通知比较好吧。”
说白了,考虑到她的身体是一方面,更多的,是陈沫不想再和这人打上任何交道。
提及江燕南这个女人,王振阳的爸爸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他难免对陈沫抱怨道:“不通知她是对的,告诉她怕是到时候又和振阳闹起来,我看振阳这个病,就是被她给气出来的。”
陈沫诧异,要知道,王振阳的爸爸一般都是比较内敛的人物,能在外面面前出口抱怨江燕南这个媳妇儿,怕是江燕南做了什么真的很过分的事儿。
“怎么了,”陈沫问道,“两人不是刚结婚没多久吗?怎么会闹起来。”
“哎,说来话长,这女人反正不是个省事儿的,”王振阳的爸爸不想多谈,只是从紧皱的眉宇之前,看出几分没落与怅然。
“儿孙自有儿孙福,”陈沫安慰道,“小两口才结婚,有摩擦正常的,有了孩子什么都好说了。”
虽然心知这孩子怕不是王振阳的,但是陈沫也只能专拣好的来说。
“罢了,罢了,”王振阳的爸爸摆了摆手,“日子都是他们小两口自己过的,我们年纪大了,也不好瞎参合什么。”
“你们还没吃饭呢吧?”王振阳的爸爸想起了什么,问陈沫道:“叔叔这儿有钱,你们要不出去吃个饭,振阳这儿有我和他妈妈在,你们赶紧去吃饭吧,明儿还要早上上班呢。”
说着还要从口袋里掏钱。
陈沫当然是说什么也不能要的。
“叔叔,你多陪陪阿姨,那我们先走了,”陈沫挽着杜岩析的手对王振阳的爸爸摆了摆手,“振阳醒过来之后给我去个电话,让我知道下就行。”
说着便跟杜岩析走了。
只是在走廊上,就着白炽灯的灯光,王振阳的爸爸看着陈沫和另外一个全程默不作声的男人离去的背影,心中的苦涩真的是难以启齿。
若是陈沫还是他们的儿媳妇儿,那该多好,这一刻,王振阳的爸爸只恨当初王振阳这个儿子放开了当初那么好的儿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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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岩析:我媳妇儿能差?开玩笑。
杜岩析(被陈沫捏住耳朵):唉唉唉,媳妇儿你轻点。
陈沫:杜岩析,你去看看你卫生间乱丢的臭袜子和还没拿去干洗的衬衫!
第78章 搁浅
“风筝在阴天搁浅, 想念还在等待救援, 我拉着线,复习你给的温柔。——《搁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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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安顿好王振阳的父母后,陈沫便和杜岩析出了医院。
“想吃什么,”杜岩析牵着陈沫的手问她。
陈沫拉着他的手,弯弯绕绕进了一家小巷子。
是一家吃陕西凉皮的老店。
老板见陈沫带着人来,热情的招呼道:“唉,陈小姐您来啦, 好久没见您来了。”
“这不是忙么, ”陈沫领着杜岩析挑了个空位坐下, 杜岩析看着还泛着油光的桌面,轻皱起了眉头。
怕是嫌脏。
陈沫也察觉到了杜岩析的脸色, 她挑眉道:“别嫌弃人店小, 在这儿也是开了好几十年的老店了,今儿我请客, 杜老板要吃什么随便点。”
接着陈沫转头对老板说道:“老板,先给我来份儿凉皮, 还要一个小份的羊肉泡馍和肉夹馍。”
“墙上有菜单, 想吃什么自己看,”陈沫知道杜岩析怕是犯了洁癖,于是难得主动的拿着桌子上的筷子去找老板要了个小碗给烫烫。
“喏, ”陈沫给杜岩析递上刚烫完的筷子,“给你烫过了。”
说着还坐下抽出纸巾擦拭桌子上的油腻。
“唉哟,”杜岩析手里拿着筷子, 忍不住赞出了声:“难得劳烦陈老板大驾还帮我烫了筷子,看来这顿饭是值回票了。”
要知道平日里都是他来伺候她,难得有时候她主动来伺候他的。
当然床上除外。
陈沫笑了,只是笑里带着丝丝的狡黠,“那必须的,不但我亲手给您烫了筷子,这筷子还和别的不同。”
“怎么不同了?”
“我在外面看见店老板家样的哈皮狗,老是留着哈喇子,我看左右都是用水,于是我就让狗给舔舔杜老板手上的筷子。”
杜岩析脸色微微变了变。
“是么,”杜岩析把玩着手上的筷子,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原来这筷子还被狗舔过啊。”
“别嫌弃啊,”陈沫装作天真说道,“毕竟听网上说,口水有消毒的作用,我想着哈皮狗的口水肯定也有。”
杜岩析了然的点了点头。
接着在陈沫猝不及防间,将筷子抵在陈沫的嘴边。
陈沫的唇还是给碰到了。
“嗯,这下筷子上沾了陈老板的口水,我就更不介意里,”说着还用刚刚的筷子夹起桌子上的凉菜送入嘴里,“我想陈老板的香液肯定比门前的狗来的梗消毒些。”
陈沫气结。
本是她接着烫筷子这一说想要戳一戳杜岩析的蹩脚,哪知道不但没戳到,反而还被杜岩析给调戏了一通。
陈沫气得腮帮子都鼓了。
“杜岩析你无赖!”说不过他的陈沫难免耍赖撒娇,“你就会占我便宜。”
不是让她叫爸爸就是让她出洋相,两人每次在一块没多久就开始互相怼起来。
杜岩析笑笑,知道陈沫又想要耍赖,“瞧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占你便宜了,说到底,还是你占了我便宜,我手上的筷子可是沾了你的口水我都不嫌弃。”
“这叫相濡以沫。”说着还顺势送了一筷子腌萝卜入口。
陈沫脸红。
杜岩析是忙活了一通终于觉得有些饿了,他要了份大碗的羊肉泡馍和凉皮,顺带还点了十串羊肉串。
店里的羊肉串儿是结结实实的烤羊肉串儿,一串儿羊肉串儿就可以让陈沫吃上半天。
“别跟我客气啊杜老板,”陈沫揶揄道,“再穷请杜老板吃顿饭的钱还是有的,”更别说最近少年宫的那厮已经把钱给还了过来。
也算是解了陈沫的燃眉之急。
“所以你的意思是‘过了这村没了这店’?那我岂不是要多吃点儿,”杜岩析怕是听懂了陈沫话里有话,难得陈沫愿意自掏腰包的请他吃饭,因此杜岩析也不再推辞,又让老板来了份赤豆糊。
主要是考虑到陈沫快来姨妈了吃点赤豆补补血。
“嘿嘿,”被杜岩析拆穿的陈沫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我们小生意比不上杜老板的日进斗金,吃饭什么的就将就着点儿,这地方是我小时候经常来吃饭的地儿,小时候我爸妈工作忙,晚上加班我没饭吃的时候,我就跑这儿来吃凉皮凉面。”
掐指算算也十多年过去了。
说起陈沫的童年,杜岩析倒是来了兴致,“是么,那可真惨。”
“怎比得上杜老板家里高门高户前呼后拥的,”在杜岩析的别墅住久了,自然知道杜岩析的习惯,家里每天定时定点来钟点工,花园里有花匠打理,钟点工还负责隔天给杜岩析的衬衫送干洗店。
说白了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日子。
杜岩析也知道自己从小家境富裕,是一般人比不上的,“也没那么夸张,我小时候都是到我爷爷奶奶家每天打卡,每天被摁着头写毛笔字和背古诗词,还动不动被打。”
说起来谁小时候不是一把辛酸泪。
“还有人敢打我们杜二少?”陈沫讶异,“我还以为你们这种富家子弟家里是从来不打小孩儿的。”
“怎么可能,”杜岩析对着陈沫刚喝了两口的赤豆糊接着喝,“小时候我和我哥皮实的很,经常被我爷爷的藤条打,我哥带着我满屋子的跑,我爷爷追不动我们,就让家里的女佣司机还有花匠一起上,还说谁捉到就给奖励一倍的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