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三天不打,房上揭瓦”,说的就是杜岩析和他哥这种。
陈沫听到“嘶”出了声,想想都觉得皮疼的很,“那你们岂不是很惨?要是被抓到肯定皮都要被抽掉一层。”
“何止是抽掉一层皮,我爷爷的藤条那就是家法,打一鞭子下去直接就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回忆起当初的日子,杜岩析难免怀念,“那时候一般是我哥带着我为非作歹,偷枇杷摘桃子还有掏鸟窝打弹弓,什么没做过。只要不被逮着,那一切好说,当然被大人逮着就完蛋了。”
“不过好在我上头有个哥,出了事儿都是他帮着顶锅。”当然也是他哥带着他一起上蹿下跳,弄得家里鸡飞狗跳的。
“那你们哥俩的感情岂不是很好,”陈沫第一次听杜岩析提起自己上头的哥哥,“真羡慕你上头还有个哥哥,小时候我爸妈从来没想过给我生个弟弟妹妹什么的。”
说起自己的亲哥,杜岩析话便多了起来,“还是有兄弟姊妹的好,小时候我隔壁家的胖子就没亲哥哥,每次被逮住了也没人给顶包,我有我哥那就不一样。”
“我哥可牛了,我爷爷指挥家里的女佣司机还有花匠来逮我们,我哥就带着我往楼上跑,家里的窗户栏杆地形就数他门清儿,每次都让我先逃。”
有几次没逃掉,他哥被逮住,也是他折返回来给他哥开了后门。
“你兄弟俩这是打配合战呢这是,”陈沫不免满脸艳羡,“有哥哥真好。”
这点杜岩析倒是同意的很,“那是,所以咱俩抓紧点,到时候生个大胖小子之后可以再生个二胎,两个孩子一起带着长也不觉得孤单。”
陈沫翻了个白眼,“那真是美不死你。”
生又不是他来生,要是杜岩析来生,陈沫说生十个都没问题。反正怀胎十月疼的也不是他。
等到菜齐了,杜岩析发现陈沫第一件事儿便是挑起了他刚点的羊肉串儿吃的不亦乐乎。
“你要吃干嘛不自己点,”杜岩析挑着眉,看着没一会儿工夫便少了一半的羊肉串,没忍住还是吐槽了出来。
“我这不是省酒待客么,”陈沫大言不惭道,“我知道你肯定会点,所以我就留着给你点了。”
处了这么久,陈沫自然是把杜岩析的口味扒了个底朝天,他喜欢吃羊肉串儿这件事怎么可能不知道,每次去撸串他都是大几十串儿的在点。
更别说这家店一进门就能闻见撸串的味道。
“难怪你下面的老师都说你周扒皮啊,”杜岩析笑着打趣,“今天一看,还真是。陈老板,你这抠逼的名声真的是驰名中外了。”
“你懂什么,”陈沫也知道人家背后说她的事儿,但是做老板的,能有几个花钱不眨眼的,像她这样给员工动不动点点外卖啊奶茶啊生鲜水果的老板是真的不多了,“钱都是牙缝里省出来的,所谓苍蝇腿也是肉,现在我还在艰苦创业阶段,钱恨不得一块掰成两块花,不省点怎么行。”
所以她说什么也不可能年前把年终奖给下面发下去。
“你都有理,”杜岩析也知道陈沫现在的处境,要想要钱生钱,只能一块块的剩下来,毕竟陈沫也是刚开始创业没多久,但是他难免提点道:“若是想要留住人,不给钱肯定是不行的。”
“我知道,”这事儿陈沫心知肚明,“所以我说,等到寒假结课续班的时候给他们发年终奖,到时候谁教的好谁教的坏一眼就能看出来了,等到时候,教的好的老师我自然不会亏待。”
毕竟教育机构里,好老师就像是钱生钱的金母鸡,只有留住了好老师,才能留住学生。
杜岩析见陈沫还算是清楚,便也不在这事儿多言,不过他想到陈沫之前说的事儿,便问道:“你之前在电话里跟我说的事儿是什么?”当时在电话里,陈沫的态度不明,还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他难免会多想几分。
“所以身体没事儿吧?”他知道陈沫去做了全面体检,还准备下个月去美国做冻卵手术,“要是有事儿的话别瞒着,说出来我来给你想办法。”
陈沫听到杜岩析这话也不免感动了几分,要知道,杜岩析这人虽然平日里和她嘻嘻哈哈吹逼打岔,但是到了关键时候,这男人的魄力和手腕就显示出来了,不然陈沫在遇见王振阳的事儿上,她也不可能第一个就想到他。
“哦,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陈沫嗦着碗里的带着辣的凉皮,小嘴殷红殷红的,衬的双颊染着绯粉,两只眼睛亮亮的像是夏日里黑色的葡萄。
听到陈沫说这话,杜岩析也就放心下来,他抽起桌子上的羊肉串儿接着吃。
只不过,没过几秒钟,陈沫又开口道:“就我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我怀孕了。”
这话陈沫一说,杜岩析硬生生的被羊肉串儿的钢签给烫到了嘴,嘴唇上立刻被烫出了个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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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岩析:我媳妇儿!怀孕了!
陈沫(冷漠):哦。
杜岩析:老子有后了!有种了!
陈沫(冷漠):也许不是你的。
第79章 起风了
“如今走过这世间, 万般流连, 翻过岁月不同侧脸,措不及防闯入你的笑颜。——《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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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了?”
杜岩析仿佛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他似乎找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但是脑袋里却一片空白。
陈沫依旧慢条斯理的嗦着碗里的凉皮,似乎刚刚说的话无关痛痒,又或者,像是个关于别人的消息。
只因为脑袋蒙圈的过程已经彻底被王振阳的心肌梗塞给镇定了下来。
陈沫从包里甩出一张单子,杜岩析拿起来一看, 是怀孕手册。
上面清清楚楚标注着每次去孕检的日子。
杜岩析的第一反应便是拿出手机拍个照片, “下次孕检我陪你一起去。”这话说的理所当然。
“哦, ”陈沫感觉最近自己的食欲有些暴增,吃什么都挺香的, “那到时候我通知你。”
陈沫的这个反应直接让杜岩析炸了, 他不自觉的提高音量:“什么叫‘通知我’?”敢情他作为孩子的爹还不能有参与感?
“你凶什么凶啊,”陈沫立马不乐意了, “不通知你的话难道你还想尾随我啊,我跟你说现在我很注意胎教的。”说着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杜岩析这才后知后觉的反映过来, “胎教胎教, ”他要开始减少爆粗口的频率了,特别是当着孩子的面。
原本吃完了的杜岩析还准备点上根烟,毕竟古话有云:“饭后一支烟, 快活似神仙”,这下听到孩子妈说怀上了,他说什么也要憋住烟瘾, 而掏出来的烟硬生生的被他给掐灭。
杜岩析想着,怕是短时间内他要开始戒烟了。
陈沫吃完了凉皮和肉夹馍,又要了份绿豆汤来喝,“嗯,以后少在我面前讲带颜色的段子,宝宝也会听见。”
对于这点杜岩析不置可否,“烟可以戒,但是段子不能不说,孩子从小多听着点儿,以后才知道怎么撩妹。”对于这点,杜岩析很是有心得,“要是闺女的话也要多听着点,以后才不会被人的甜言蜜语给骗了去。”
“就像你把我骗了一样?”陈沫问道。
杜岩析知道现在陈沫犹如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他赶忙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
“我怎么可能骗你,我杜岩析是这种人么。”
我那是正大光明的拐走你。
“呵,你要不是这种人我还真不信,”陈沫忍不住给他拆台,“骚话说的比谁都顺口,段子也是信手拈来,你以为我是那些十几二十岁的女大学生年纪轻轻让你骗的?”
“嘿嘿嘿,怎么又开始翻起了旧账,”杜岩析知道自己以前的辉煌历史的确有些不堪入目,但是被陈沫公然提起,他还是有些急眼了,“那都是早八百年前的事儿了,现在还提这些干嘛。”
毕竟人不风流枉少年,“我这不是遇上你了吗,”之后他可是规规矩矩的,并无半点出轨的迹象。
“谁知道啊,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陈沫撇了撇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哪儿知道你嘴巴里说的是人话还是鬼话。”
陈沫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经历了王振阳这事儿之后,她对男人的信任度低得很。
“对你我肯定说的是人话啊,怎么不是人话了,”杜岩析知道现在陈沫是孕妇,气不得,因此也不敢气她,凡事儿都要顺着毛捋,“我对你可是日月可鉴,绝无半点虚假啊。”
“别整的是个男人都跟你前夫王振阳似的,你看看人王振阳,有好果子吃了吗,人在医院躺着,没事儿就犯个心脏病,老婆肚子里的孩子指不定是谁的,这多惨呐,是不。”
提起王振阳和那个小三儿,陈沫又来了话,“指不定这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你的,这喜当爹也是爹是不。”
杜岩析立马急了,“那你给我说说,不是我的是谁的,我看看倒是有哪个野男人敢背着我勾搭上我女人。你说,是不是哪个姓瞿的?”
想来想去也就这个姓瞿的最可疑。
陈沫听见杜岩析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就乐开了花,“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这句话简直是白莲花经典语录。
杜岩析磨牙,他知道陈沫最喜欢见他对她无可奈何的样子,于是他干脆把戏做圈套,“那我可真不能放过这个姓瞿的,既然你不肯说我就派人把他给抓过来问个清楚。”
说着还作势要拿出手机打电话叫人。
陈沫信以为真了,她止住他,“你发什么疯,我有说是他么。”
“那你说这孩子是谁的,”杜岩析非逼她承认。
“是你的啦!”逼不得已之下,陈沫才不情不愿的承认。
杜岩析这才满意,他捏着她最近稍微丰腴了些的脸颊,说道:“乖。”
“所以你究竟喜欢儿子还是闺女,”陈沫问杜岩析,“事先声明啊,我不做孕前的性别测试的。”
杜岩析也觉得提前知道孩子的性别这不好,毕竟总要留个悬念在那才美。
只是想到这一胎若是闺女,杜岩析这还没生呢就已经开始忧心忡忡了,“我看还是小子成点,要是闺女的话,我怕我杜岩析的闺女以后嫁不出去。”
“说什么呢,我闺女怎么就嫁不出去了,”陈沫打他,“我闺女美着呢,以后想娶的人排队排到江门口。”
杜岩析伸出食指摇了摇,“要是闺女以后我就给她招个女婿上门,不吃不喝我养着我都乐意,别提什么嫁到别人家,万一受气怎么办。”
“要万一再遇上个遇人不淑,被人始乱弃终,那该多惨。”这么想着,杜岩析又想来根烟浇浇愁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陈沫这个做妈的想的很开,“要是遇人不淑那就麻烦你多给她掌掌眼不就完事儿了。”
哪儿有那么多的万一。
杜岩析摇了摇食指,“我看还是小子好,皮实点儿,我随便轮起来揍,也不用心疼。”杜岩析已经想到以后的揍娃十八式了,毕竟曾经的挨揍经验也是有一些的。
“就是要是以后伤了人家姑娘的心该怎么办,毕竟是我杜岩析的种,怕是年少时候不得不风流一番呐,”说着他还有点洋洋自得,毕竟当年学校里的潇洒与风光那是无人能及第二的。
“你就幻想吧,”陈沫懒得理他,“说的好像我俩到时候还一起过似的。”
两人连证都没扯上,更别提什么以后了。
“怎么不一起过,”杜岩析立马急眼了,“这娃儿都给我生了,难不成你还想跑?”
陈沫这婆娘就会整事儿。
“我跑了又怎样?”陈沫冲着杜岩析挑衅的扬了扬下巴。
“那就把你抓回来腿打断了,”杜岩析咬牙切齿,“关在屋子里做我的禁/脔,乖乖给我把娃儿生下来。”
都是他的婆娘了,还想跑。
真当他杜岩析是没本事的软脚虾。
陈沫摸了摸手臂,假装害怕道:“你这么说我好怕怕哦,”她装作满脸无辜,“还做禁/脔呢,真以为自己是小说里的霸总了不是。”说着还故意戳了戳杜岩析板着的脸。
他是霸总,但是她却懒得做他的金丝雀菟丝花。
杜岩析也知道陈沫向来在他面前没个正形,“等回头我找了人挑了个日子,咱俩去把证扯了。”
先按上他的戳儿他才安心。
不过陈沫接下来的话又立刻让他跳脚,“我可没说跟你扯证啊杜老板。”
她觉得她和杜岩析还没到扯证这一步呢,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孩子都生了你还不想嫁?”杜岩析可不同意,“你难道想咱孩子出生之后父不详?”
“父不详就父不详呗,”对于这事儿陈沫看得开的很,“孩子是孩子,咱俩是咱俩,分清楚点儿界线知道没。”
总之生孩子可以,结婚没指望。
杜岩析真的快被这女人气死了,敢情好,这女人是在找自己骗炮?还玩的是带球跑这一出?怎么,她这是当他杜岩析是行走的精子银行不成?
“陈沫,看在你孕妇份上我不跟你来火,”杜岩析磨得牙痒痒的,“等你卸货了,迟早我都要把你给办了。”看她还嘚瑟不。
其实这也不能怪陈沫。
杜岩析和陈沫这才认识了半年多的时间,她的意外怀孕的确让两人的进度条一下子就快进了三分之二,但是陈沫知道,有孩子这件事儿不能成为两人结不结婚的理由,因为在她看来,孩子是孩子,结婚是结婚,这是两码事儿。
结婚是什么,是意味着你决定和一个人真真正正要走一辈子了,意味着自己不管是富有还是贫穷,健康或者疾病,都要跟一个人的人生进行捆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