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唤你的姓名——清玫
时间:2019-07-12 10:22:25

  “怎、怎么啦?”蓝烟被他看的不禁脸一红。
  自己英语口语明明很不错嘛。当年高中的时候,她还拿过全国英语口语类的奖项。
  靳骞还是笑:“建筑,architecture。”
  “对呀,”这她当然知道,蓝烟眨了眨眼,重复道:“ar——”
  她刚出声念到一半,“ar\"不出来,第二个音节就……卡回了喉咙里。
  完了。
  因为“建筑”这个词同样也在法语里出现,她居然不自觉,就把它念成了法语的发音。
  已经内化为自然了啊。
  “要命了,”蓝烟一拍自己的脑袋,恹恹的:“我怎么就忘了这点呢?”
  “一边备考法语专四,我还报了六月的雅思,”她晃着靳骞的衣袖,心态有点崩:“……你说我是不是有病?”
  的确也听学姐说过,沉下心把法语入门以后,再去看英语,是会出现一段混淆的凌乱阶段,但是这来势汹汹,还是震慑住了蓝烟。
  靳骞把人扯进怀里,忍不住一拧她的脸:“又胡说。”
  “我是认真的。”蓝烟拍开他的手,声音闷闷的。
  “你专业的东西我不懂,但有一点。”
  他眉挑着,若有所思的笑:“人家都说法语浪漫,以前我没怎么留心,这么一听还真挺好听。”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油嘴滑舌了?”蓝烟瞥瞥他,依然提不起精神,一推就想起身:“算啦,不练了,今晚我需要静一静。”
  靳骞这次没拉她,只是在背后不动声色提醒:“是谁说雅思保7.5冲8,专四必须优秀的?”
  蓝烟身形一顿,在心里暗暗骂他混蛋。明知道她是挂不住面子的赌气更多,那还不来哄她。
  这样的榆木脑袋,我居然还让他有女朋友了。
  她正胡思乱想,这位不解风情的学神同学终于意识到什么,忙追上去从身后抱住了她。
  “……起开。”
  “我是说真的,”他下巴抵在她肩上,每说一个字,就带出微微酥麻的振动:“不是油嘴滑舌,你说的真的很好听,也很像你。”
  法语因为发音规则,很容易给人带来种娓娓道来的斯文感。
  何况蓝烟,她讲普通话都比别人软三分,那些法语词的尾音被她咬的柔曼慵懒,就像午后漫漫滑进窗扉的阳光一样。
  “……切。”
  蓝烟轻嗤了声,指尖搭上他横在腰间的手臂,“你也就能骗骗我了。要换成别人,人家才不——”
  气氛无端就暧昧起来。
  蓝烟想了一晚上都没想通,当时为什么他们就……抱在一起,不知天昏地暗地吻了很久。
  那天晚上,他们后来是也还抽空……练了口语话题。
  因为意识到可能会受法语干扰,遇到有些词,蓝烟避免不了稍稍一卡顿,要想想再说。
  但因为以前参加口语比赛的经验还在,她知道一些语气词、适度添加的手势使用。在别人听来,依然是有交流感的流利顺畅。
  现在就当自己是个复健期的病人,慢慢来呗。
  蓝烟靠在床边,想到睡在她隔壁的少年,故意想完一圈学习上的事,脸还是滚烫。
  丝质的睡衣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揉出了褶。
  还有——
  睡衣不经意滑开了点,雪白凝润的肤色,衬着……深深浅浅红色的指痕,荒唐的不像话。
  ……就知道会这样。
  蓝烟捂着脸,忙拉回衣襟,心如擂鼓。
  她有时候皮肤格外敏感,碰不得。
  斜背的链条包稍微放点东西,都会从肩到胸前腰部,留下一道红色印痕,睡一夜才会消掉。
  真是给足了某人当变态的机会,咳。
  ……
  蓝烟在这个空气清新、阳光明媚的早上,晃了晃脑袋,试图赶紧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片段扔出去。
  “蓝烟小姐,”靳骞中二又无奈,不声不响,抱肩站到了门口,再次催她:“你是不是要起——”
  他手里还握着个没切的绿橙,很少年气的,往空中一抛。
  可四目相对,两人都懵了。
  他没料到她真能起得来,她忙着想自己的,没听见他的脚步声。
  从锁骨到胸.部,大片雪白的肌肤袒露在空气中,只有被子堪堪挡住些。至于她,还在摸索着……扣内衣的搭扣。
  “……你是不是应该回避下。”蓝烟幽幽反问道。
  靳骞如梦初醒,清隽的脸一路飞红到耳朵尖,他语气不稳地嗯了声,别过去,落荒而逃。
 
 
第53章 窃爱
  蓝烟对着穿衣镜耸了耸肩, 舒了口气,继续按部就班梳洗穿衣。
  要说两个人住的暧昧尴尬, 她一开始也跟只兔子似的, 吓的一惊, 但自从她……
  她有天洗完澡,发现没拿浴巾, 强壮着胆子隙开一丝浴室门缝,喊靳骞江湖救急之后, 就没什么更可怕的了。
  不论是放在英剧美剧还是国产剧里,这都是标准的会触动十八.禁情节的桥段, 但放她和靳骞这里, 偏偏就没事。
  她说给赵嘉宁听时,正吸草莓奶昔的嘉宁同学一呛,大有把肺都咳出来的凶猛趋势。
  蓝烟急急忙忙又是递面纸, 又是抚背脊。但赵嘉宁连连摆手, 只是抓起她的手腕, 皱起眉,放在眼前左右端详。
  “……这不是典型的不堪一握的纤细手腕么, 又白又嫩。”
  她注视着蓝烟:“你有没有刷到过一组图片,就是本科-研究生-博士的发际线和颜值对比?”
  “刷到过呀。”
  赵嘉宁忧心忡忡:“难道提前直博,这方面也会……未老先衰?”
  蓝烟:“……”
  她顿了顿, 只好弱弱的反驳赵嘉宁,说她“太成人了”。
  赵嘉宁问她:“等等,请问蓝烟女神, 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
  “我记得法定成人年龄,是十八岁吧。”
  蓝烟一时语窒,即便放在现在仔细一想,靳骞也是修养极其好的男人。
  两居室,她说睡眠浅,想一人一间,他多话没有,那就一人一间。
  “……给你。”
  玻璃盘划过餐布发出簌簌的声音,靳骞默默推了一盘切成小瓣的橙子,到她面前。
  蓝烟抬眼去看他,他低头按了按眉心做遮掩,然后薄红着脸,说了声“抱歉”。
  “噢,刀工不错。”
  又不怪他,她干脆直接揭过这一页,和他对坐在长桌两端,若无其事道:“要不你还是别做早饭了,反正我什么都不会,这样让我压力很大。”
  “又不是什么厉害的手艺,早饭不就是顺手的事。”
  清晨厨房里,豆浆牛奶也好,水果沙拉也罢,应和着面包机的运转声,都是充满安全感的家的味道。
  “够了啊,”蓝烟放下马克杯,拧着眉声音糯糯的:“这就跟你说高考发挥只是正常一样,就算是实话,我也感觉你在嘲讽我。”
  他们搬进来第一天,靳骞就从里到外把厨房清洁了遍,然后做出了一整桌令蓝烟瞠目结舌的大餐。
  “这和成绩真是两码事,”他轻松道:“做菜这种事主要还是有机会实践,你也没这个机会,不会就别会了吧。”
  “要不你教我?”
  “别。你爸没教你进厨房,我就更不能教你了。”
  “做菜哪有你想的那么浪漫。”
  这或许是他第一次拒绝她,靳骞笑了笑,目色认真:“这双弹琴的手,别碰那些了。”
  她嗯了声,心里说不舒服是假。
  很多女孩子单纯喜欢烘焙烹饪,那当然很好。但她就是喜欢不起来,更不想做,也没办法。
  她问他:“那……你怎么会有机会实践的?”
  “我十岁就会了啊。”
  靳骞屈起指节,在透明的玻璃杯壁轻轻点着,“没办法,谁让我妈经常连饭都煮不熟,更别提菜了。噢当然了,我爸也没好到哪去,他翻来覆去就那么几种搭配,排列组合完了,就没别的了。”
  “所以我记得很清楚,在我十岁生日那天,他们就说——乖,爸妈给你买个蛋糕,剩下的菜你要不自己试试?”
  我妈当时振振有词:“妈妈这是为你好,你说你要没点手艺,以后哪个女孩子愿意跟你呀?”
  清晨的风从百叶窗吹进来,回忆起往日,连带着他的眉眼也温柔清澈,竟看不见一丝伤悲。
  “……十岁你够得着料理台吗?”
  “你应该知道,这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做,小板凳。”
  蓝烟默然:“……”
  “以前听你说,你小时候既没漫山遍野疯玩过,又没捉过蚂蚱,那你都干嘛去了?”
  “我,”她一脸无辜,理所当然道:“我练琴啊,上奥数班英语课外班啊,我可忙了。”
  “那时候因为好多小朋友在外面玩,我在家看着又不能出去,还偷偷抹过好几次眼泪呢。”
  “等等——”
  “怎么啦?”
  靳骞低头笑了:“你的奥数,是真上过辅导班吗?”
  “靳、骞!”
  “……你,嘶,蓝烟你手不疼么。”
  要说住在一起真是件很掉偶像包袱的事,彼此到底是什么样,同个屋檐底下,很快就都展露出来了。
  就像蓝烟和靳骞,高中他们初初相恋的时候,都没有打打闹闹过。
  那时候,他们小心翼翼把持着喜欢的分寸,青涩又胆怯,想越过、可又生怕越过雷池半步。
  而如今,蓝烟慢慢发现自己喜欢的人,虽然在人前清冷端正,优秀的不近人情,但实际上——
  他也是个二十岁,意气风发的少年。
  容易吃醋,占有欲强,也会忍不住逗喜欢的女孩子玩。逗完之后,任打任骂不敢还手,低声下气跑去哄。
  总结起来四个字:精力过剩。
  ##
  风风火火的大二过的很快,幸好学年结束回过头看,还算有所收获。
  学生助理她做到了副部级,得到的并不比在学生会少,磕磕绊绊,专业成绩也依旧保持在班级前30%。
  最令她欣慰的莫过于,上学期的最后,她终于把法语专四优秀和英语雅思8分一齐收入囊中。
  但就在大三这年新开学,也发生了件……奇妙的事。
  同一天返校,打仗似的收拾完行李,洗漱完,蓝烟累到瘫在床上,连都不想动。
  嗅着自己新换的淡蓝床枕,属于木质调的疏朗气息,整个人都慢慢舒缓下来。
  身旁也陷下来一块,她想都不想也知道是谁,手都没抬:“你也收拾好了?”
  靳骞笑了声:“我能有多少东西。”
  蓝烟打了个哈欠,越来越困,便推了他肩一下,声音娇慵:“……困死了,我要睡啦。”
  言下就是赶人的意思。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时候,靳骞总会轻手轻脚起身,替她调好空调温度,关灯道声晚安,回自己房间。
  但今天,他没肯走。
  他忽然感叹:“我发现我这学期课真的很多。”
  “你一学期都快可以上我两学期的课了,还全是专业类的。”
  专业选的好,年年胜高考。
  蓝烟困的没忍住,又打了个哈欠,纤细的手指悠悠荡荡,揪在他领口:“以后我要见你靳医生,是不是还要预约呀?”
  “……这一声我可当不起。”
  抓住她胡闹的手,他有点无奈:“截止到目前为止,除了去实验室养养动物,学了点入门的科研方法,我好像还和这两个字没什么关系。”
  同年入学,人家临五临七,大体老师都见惯了的。
  “要聊等明天,”蓝烟白他一眼,翻身钻进被子里:“我真要睡了!”
  天天见还聊不够吗。
  “……蓝烟。”
  安静的夜晚,客厅里时钟“咔哒咔哒”的转动都清晰可闻,他往后一靠,倒在她旁边的软枕上,嗓音低道:“你留我一下,好不好。”
  什、什么?
  蓝烟听的一懵,状似深睡的紧闭着眼,没有睁,只有那对长长颤动的睫毛泄露了她。
  简直不明白,他做奥数怎么会使用逆向思维倒推的。
  他就不会随便扯一个,哪怕说没带新的枕套床单,或者席梦思坏了这种借口,她都顺水推舟答应他了。
  真是的,唉——算了算了。
  当年,她不就是被他坦坦荡荡、清正干净的少年气给迷住了吗。
  “你做梦。”
  蓝烟轻嗤了声,一拉被子把自己卷成卷,背对着他:“你爱去哪儿去哪儿,我可管不了你。”
  爱去哪去哪的意思是,留下也……可以呀。
  但他要是听不懂,那蓝烟就彻底没办法了,反正她是绝对不可能把话说透的!
  还好,靳骞还没那么不解风情,当晚就不肯走了。
  后来的很多个晚上,他们都这样,话讲累了,或者……拥吻到擦.枪.走.火的边缘,急急停下。
  躺在一处,注视着彼此,从睡意昏沉到最终睁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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