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罗拉痛得浑身一抖,眼泪都差点被逼出来,说话都不利索了:“不是……我不记得我被鬼魂鲨咬过了。”
“那你巨怪一样的大脑里都记得些什么?!还是说你也曾经被禁林里的巨怪咬伤过,所以顺便感染了它们的健忘和愚蠢?!”
奥罗拉张口结舌,感觉自己痛到快腿抽筋。
纽特沉默地看着这两个年轻人,困难地组织了一下语言,目光收回来放在自己手里的瓶塞上,尽量若无其事地说到:“这很正常。鬼魂鲨的唾液里有种神经麻痹毒素和致/幻/剂,并且通常有两到三个小时的潜伏期,也许你是后来睡着了才发作的,所以会毫无印象。这种致/幻/剂虽然不会直接致命,但是会让人陷入一种幻觉里,破坏原有的记忆,让被感染的人一直保持活动,直到血液流光而死。那种场景看起来很像被魔鬼附身或者受到了死神的牵引,这也是为什么它们被称为死神使者和鬼魂鲨的原因。”
斯内普松开沾满血液的棉球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嘴角的笑弧刻薄又尖锐,看起来非常的怒气冲冲,“欢呼吧菲尔德,你还知道要朝家里走,而不是直接跳进河里去不停划水。”
“鬼魂鲨在交/配期最难被接近,你可能是在海里的时候被咬伤了。”纽特看着奥罗拉说,“不过不严重,至少比我第一次接触它们的时候好多了。那次我躺了快三天才好。”
奥罗拉努力去想睡觉前发生的事,有些不确定地说:“那也许是昨天傍晚的时候,暴风雨在那个时候来的。我看到海面上有个漩涡,但是很快又消失了……可是我昨天和沃克斯一起回家的,他也没看到我受伤什么的。”
“那可能是他没注意。”纽特想了想,只有这个说法说得通,“因为这个伤口一开始你自己都是感觉不到的。”
是这样吗?奥罗拉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但又想不出更好的解释。她记得自己昨晚在家洗澡穿衣服的时候都没有发现自己有受伤的迹象,可是今天早上却莫名其妙地躺在了普利茅斯的河边,那个梦里她最后所在的地方。
会不会……自己做的不是梦,那些都是是真的,是自己走到那条河边去的?可是……
她忽然想起梦里那个黑色影子对自己说的话,“因为你是个根本没有任何长进的笨蛋。”
她在霍格沃茨怎么也绕不出去,重复的梦……
这些东西让人不寒而栗。
“你先休息一下吧奥罗拉,我下午再来。”纽特合拢箱子站起来,表情带着歉意,“抱歉我必须得离开,我得去和迈雅·斯通他们见个面。这里的情况比我想的要糟糕一些。”
“这里?”奥罗拉重复了一遍,“您是说普利茅斯?”
“具体的情况斯内普教授会告诉你的,我得走了。”
“好的……再见。”
“再见。”
纽特走后,整个屋子里只剩奥罗拉和斯内普两个人,气氛前所未有的凝固尴尬。她还没想好该怎么跟对方搭话,饥饿引发的咕噜声先丢脸地响了起来。
她决定先暂时把那些梦和伤口由来的问题放在一边,解决眼下比较实际的问题:“教授您吃早饭了吗?”
对方冷冷地睨着她,奥罗拉抓了抓脸,诚恳地邀请到:“我打算去做点早餐,您要来一点吗?”
“顾好你自己吧。”斯内普说完就走开了。奥罗拉试着活动了一下脚,确认没什么感觉了以后光脚踩着地板回到二楼,从衣柜底部的抽屉里找了双其他的鞋来穿着,然后在洗手间梳洗完毕下了楼。
早餐准备起来很容易,考虑到斯内普应该已经吃过了,奥罗拉就在准备了自己那份之余,再为他备好了一份水果茶和几个昨天烤制出来的小巧清香糕点。
她把这些东西放在斯内普面前,态度温和恭敬:“谢谢您。”斯内普没说话。
奥罗拉坐回桌子前用刀叉卷起沾满酱汁的面条,吃到一半的时候,她忽然抬头看着面前正端着茶杯喝茶的斯内普,问:“教授,您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死神吗?”
作者有话要说:
奥罗拉的伤不是在海边被咬的,此处有坑。她做的那个梦,回到霍格沃茨那段,在第三章一开始出现过。
鬼魂鲨有现实原型,功能啥的全是我瞎掰的,为了剧情服务。
前半段其实信息量很大。
这章挺有欺骗性。顺便最近不知道咋回事,收藏涨得蜜汁略快??
其实我更新时间没什么定数的,大家不用催更。[来自一只不碎碎念会死的渣作者]
看到有小伙伴在问背景音乐,大家点到目录列表里,每章的内容提要里都有背景音乐的。
最后,日常表白纽特·永远被喂狗粮·一直夹在中间·斯卡曼德。
第103章 逃脱
死神。
这个词汇所代表的含义从有人类开始就一直是最为被他们所恐惧和忌讳的,它代表了生命的终结,与这个世界所有一切的永别,身躯的腐烂和消弭。
为了反应或者抚慰这种恐惧,人类创造了许多与之有关的东西。形式上千变万化,但是从本质来讲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对死亡的敬畏。
听到奥罗拉的问题后,斯内普喝茶的动作顿了顿,偏头侧视着她:“我想刚才斯卡曼德先生已经讲得很明白了,鬼魂鲨名字的由来只是因为它们的毒素作用效果和人类的丰富联想力而已。”
真的只是这样吗?奥罗拉还是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怎么被咬的,她的那些梦重复而吊诡,真实感却异常强烈。真不知道是该悲哀自己的想象力已经匮乏到连做梦都毫无新意,所以只会倒放以前的内容,还是该惊叹她的梦境居然能自带位移和共情功能。
“我只是刚刚想到,既然幽灵也是真实存在的,那死神或许也是呢?”奥罗拉说。斯内普收回视线,不冷不热地评价到:“很有意思的猜想。不过我建议你最好快点吃完饭,然后收拾好你的东西。”
“诶?”奥罗拉愣了一下,“收拾东西,为什么?”对方皱着眉头看着她:“难道你没听到刚刚斯卡曼德先生说的话吗?这里现在有许多黑巫师,你还打算一个人住在这里?”
奥罗拉听到后朝窗户外对面的那间屋子望了望,“那沃克斯和他爸爸怎么办?”
“我认为那是驻扎在附近的傲罗们该操心的问题。”斯内普有些不快地回答。
确实是这样,自己除了提醒他们最近小心以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迅速吃完剩下的面条后,奥罗拉熟练地清洗起了盘子和其他餐具,然后很快收拾好了东西和斯内普一起离开了。临走前,她跑去马路对面找了沃克斯,三言两语跟他解释了最近的情况,嘱咐他多加小心,以及暑假保持信件联系。
“对了,昨天晚上我们是一起回家的吧?”奥罗拉站在门口,很轻很快地说着,“你有没有注意到过我那时候已经被什么东西咬伤了?”
沃克斯惊讶地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摇摇头:“没有啊,出什么事了?”
那看来自己的伤口真的不是在海边被咬的了?那是什么时候?
一种浓浊的疑虑酝酿上来,堵在奥罗拉的胸腔里,闷闷的难受。她犹豫了很短的时间,手指在门框上滑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摇摇头,微笑着说到:“呃,也没什么大事。虽然也有傲罗们在附近,但是你还是最近一个人别去海边太久吧,我得先走了。到了我会给你写信的,你要记得回我啊。”
“当然,路上小心。”
“再见。”
……
之后的几天里,奥罗拉就暂时住在了移动宿居里。她被鬼魂鲨咬伤的地方早就在白鲜的作用下愈合了,但是却留下了一个怎么也去不掉的伤疤在皮肤上,看起来形状非常怪异。并且在那几天里,她总是时不时地就会重复做那个梦。
她在霍格沃茨像个吊线木偶一样呆滞地转圈,没有尽头地走来走去。
但是也有不一样的地方,比如那个穿着漆黑斗篷的骷髅手再也没有出现过,而且她出现的场景也不再是霍格沃茨的某一个固定地点。
只是每次她要从梦里惊醒的时候,她都一定会梦到被淹没在一片深水里,挣脱出去就是普利茅斯的河边。
当然等她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会发现自己其实还是躺在移动宿居的床上,哪里也没去,除了小腿上被鬼魂鲨咬出来的伤疤在隐隐作痛。
奥罗拉说不上来那是种什么感觉。有时候她躺在一片沉寂的黑暗里,连时间的流逝感都是如此清晰。她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改变了,可惜自己看不到,其他人也看不到。
第九天的时候,魔法部突然采取了一种非常强硬的临时措施,对绝大部分有案底的旅店和魔法生物制品店铺进行了暂时性的接管,并且禁止了大不列颠岛和北爱尔兰区域的通行活动。他们甚至还和麻瓜首相取得了联系,同时限制了用麻瓜方式通行的方法。
预言家日报上对此的官方解释是,为了遏制这次事态的进一步失控和蔓延。不过丽塔·斯基特更愿意用她一向犀利浮夸的笔法,把这次的行动描绘成一种阴谋论,并且赢得了不少巫师的支持和拥护。
要知道在魔法生物的管理这个问题上,不管英国还是其他国家一直以来都相当头痛,想的办法不少但是收效总是不太好。尤其近年来随着麻瓜社会的飞快发展,他们因为资源开发而闯入一些古老魔法生物栖息地的次数也越来越多。这在无形中加剧了巫师和这两者之间的冲突。而单从数量的角度来说,巫师群体又远远比不上麻瓜和魔法生物,一旦发生大规模冲突,巫师群体要付出的代价必然是惨重的。
因此还在1965年的时候,由纽特·斯卡曼德起草提出,并且被英国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同意通过的一条法律,内容就是禁止任何巫师以实验或其他目的来喂养XXXXX级的不可驯服魔法生物。
在这条法律出台前,整个英国的巫师群体尤其是在黑巫师中,非常盛行创造和饲养极端危险的魔法生物。因为这些魔法生物在极难被驯服的同时,往往也能为他们带来难以想象的巨大财富。
“所以现在是又有人违反这条法律了是吗?”奥罗拉一边将那些调和过的药水仔细滴到需要治疗的月痴兽的大眼睛里,一边问。
“是啊。”纽特叹了口气,羽毛笔在笔记本上飞快记录着什么,“这次的黑巫师是一个团体,持续的时间应该已经挺长了,只是一直没被发现,因为他们一直盘踞在北爱尔兰那边,从普利茅斯偷运进来的。”
“看起来他们搞砸了。”
“相当糟糕。那些魔法生物跑掉了大部分。”纽特说,“而且这次的波及范围不仅有英国,还有爱尔兰。”
白天大部分时候纽特都和其他魔法部职员一起在外面,不过纽特向来都是单独行动,很少和其他魔法部成员联系,除非非常必要。到了傍晚的时候,他会回到移动宿居教奥罗拉如何照顾各种各样的魔法生物,在他的箱子里。
天赋是用来接近和了解那些魔法生物的,照顾以及保护它们则需要经验和足够的耐心,纽特教会奥罗拉的正是这些。她也逐渐明白了为什么纽特一直抗拒加入魔法部,即使在当初被威胁要把他列为头号通缉犯的时候也不肯让步。
因为魔法部是站在为全体巫师考虑的角度看待问题,加入它就意味着要服从它的所有命令。相反,麻瓜社会则是站在麻瓜们自身安危的立场上。这两个代表的都是各自的族群利益,对于对方以及作为第三方的魔法生物们的生存情况并不怎么关心。
所以对于魔法部的很多裁决,纽特并不认同。他是巫师,认同并坚持魔法世界需要保密,反对所有歧视麻瓜的行为,但同时他和魔法生物们的关系也更为亲近。
他既站在所有人的立场上,又没有倒戈过任何一方。
因此相对来说,他反而是个不受欢迎又不合群的边缘人。
就像丽塔·斯基特宣称的那样:“天生驯兽师都是那几个思想奇怪又毫无责任心的怪人,好像让他们多分点同情心给自己的巫师同伴会要了他们的命似的。
当然,比起从不做好事的蛇佬腔来,他们似乎又要友善那么一点儿。”
然而事实上,奥罗拉敢对着霍格沃茨的校徽发誓,纽特绝不是丽塔说的那样。
“总之,这件事解决起来比较麻烦,毕竟牵扯到了两个国家之间。”纽特短促地笑了下。
奥罗拉捉住正抓着自己的头发使劲扯的嗅嗅,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她今天忘了戴帽子,一头淡金长发在光线下温柔明亮得像上好的金丝编织成那样,嗅嗅格外喜欢拽她的头发,时不时就趁她不注意地拔下几根塞进育儿袋里,小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随时准备再次下手。
再这样下去自己怕不是要秃。
由此可见,养嗅嗅是需要考虑自身外在条件的,金发的人就最好不要养。
时间一天天过去,纽特和其他魔法部的职员们似乎越来越忙。随着移动宿居被魔法部暂时性接管,所有的旅客都被迫搬了出来。伦敦的情况不断告急,霍格沃茨也随即加强了戒备。偏偏邓布利多那时候因为一些事务而不在校,斯内普不得不在收到麦格教授的信后也回到了霍格沃茨,奥罗拉则暂住到了韦斯莱家。
陋居看起来一如既往地摇摇欲坠又稳固无比,奥罗拉拖着行李箱从晨光朦胧里走出来。德文郡的早晨被来自奥特河的浓湿雾霭包裹着,森林和草甸都融化松散成一团团松青色的影子,山脉被淋上低调的蓝。
天空有种晦涩含混的明亮,雨水的阴霾铅灰在广阔苍穹的一角扩散涌动着,将尚未被侵占的留白区域对比出强烈的光明。
她一路走走停停,经过奥特河边的时候,碰到了独自出来在河边无聊地用石头打水漂的查理。
“查理。”奥罗拉喊了他一声。男孩立刻回头,愣了一会儿,像是不敢相信那样,连忙跑过来:“奥罗拉?!你怎么这么早?妈妈说你大概中午才能到。”
“醒的早,所以就搭了早一点的火车。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哦……我,我也是醒的早。走吧,我家就在前面不远。”
“谢谢你们。”
“说这个干什么。”
莫丽和孩子们看到她后很高兴,说他们正好打算写信过来。“之前总是听亚瑟说普利茅斯是现在最危险的地方,我们都快担心死了。”莫丽拥抱住奥罗拉,愉快地说,“比尔早上刚给沃克斯寄信过去,我还在想你们什么时候会过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