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看他今天开会时一直在笑吗?”
“那又怎么样?”
杨挫贼兮兮地笑:“陷入热恋的男人才会笑成那个德性。”
今晚韩冽有应酬,张取寒和冯阿姨一起吃的晚饭。饭后冯阿姨出去遛弯,张取寒虽已经歇了一下午但还是不想动,她窝在沙发里啃着苹果摆弄着电视遥控器,百无聊赖地换频道,跳着看各种狗血家庭伦理剧。
张取寒两天没回家,十三想念主人,是故也没出去野,趴在张取寒一条腿上眯着眼打盹。
韩冽拎着两个纸袋进来,张取寒只用眼角仄他,没说话。
韩冽将纸袋搁到茶几,脱下西装外套搭在沙发扶手上,坐下来后连人带猫给抱到怀里,低头要亲。
他身上带着酒气,张取寒抬手推开他的脸,厌烦地说:“臭死了!”韩冽顺势咬住她的手指,张取寒方才正过脸来瞧他。
“不开心?”他问,用牙齿轻轻磨她的手指。
她“哼”了声,别过眼去。
他牙齿使力,张取寒吃痛,“嘶”地一声声忙将手指抽回来,葱白的中指食指上各一圈齿痕。
“你是狗吗?”她捧着手指忿忿质问。
韩冽搂住她的纤腰,亲昵地凑到她耳边:“给你买了新裙子。”
张取寒抬眸,韩冽笑着看她。她眼眸一转,落到那两个袋子上。
某高奢品牌,一件够买她那样的牛仔裤几十条。
“劳韩总破费。”张取寒轻飘飘道。
依旧不开心。
韩冽拿过她被咬的那只手,搁在手心里细细地搓,低声问:“谁欺负我姑娘了,告诉我,我替你欺负回去。”
张取寒白他一眼:“你呀。”
“我?”
“对!”
所谓男女间的情趣,可甜言蜜语,可床上翻滚,还有一种就是现在这样,她像个小孩子似地闹别扭,也着实可爱。
韩冽拿她的手到嘴边轻吻:“说来听听。”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要搬去你那里住的?”张取寒兴师问罪。
“今早。”韩冽淡定回复。
张取寒:???
“我录像了,你要不要看?”
原来早晨他问的是这个。她还真答应了。
她从来不是个说了不算的人。
张取寒瞪着他问:“你带我回去干嘛?”
“你说呢?”黑眸里闪着意有所指的光。
她那腰还泛着酸,免不了抱怨:“你能不能找别人?我一个人伺候不了你。”
韩冽在她手上咬了一口,这次比上次狠多了,疼得张取寒尖叫着蹦起来,又被韩冽压回到怀里。
十三受惊跳开,在两米开外的地方回头瞧这一对儿。
“你真是狗啊!”张取寒抱着那只手,疼得眼里泪花翻转。
冯阿姨遛弯回来看到沙发里闹腾的两人,慈爱笑道:“看看你俩,感情真好。”
张取寒翻个白眼,韩冽则松开抱着她的手,拍拍她的屁股,说:“走了。”
韩冽起身去拿箱子,冯阿姨也过来帮忙,张取寒在沙发上坐着看他们走去门口,唤了声“十三!”,十三听话地跑过来,一跳,落到张取寒怀里。她抱着猫跟着他们出去。
路上,十三趴在车窗上好奇地看外头,张取寒试着跟韩冽商量。
“你家里有两个房间对吗?”
“我们睡一间。”韩冽口气不容置疑。
“别呀。分开睡吧,有需求的时候互相满足一下,没有的时候互不打扰,冯阿姨都知道,距离产生美哇。韩总您看这个提议怎么样?”张取寒讨好地问。
韩冽丢来一个回答:“我有皮肤饥渴症,身边没人睡不好。”
张取寒:……
“那你之前都怎么睡的?”她怀疑。
“有病,没人可抱,从没睡好过。”韩冽的瞎话来得脸不红气不喘。
张取寒:……
“你病怎么那么多?”她负气地说。他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韩冽嘴角微勾,低低地说:“等你给我治好。”
张取寒挫败地吐出一口真气,手指在十三的皮毛里烦躁地抓两把。
真亏!
好像卖给他似的!
今晚她绝对不跟他做!
可晚上,韩冽用极大的耐心和温柔把张取寒伺候得服服帖帖,滚烫薄唇压在她耳边问想不想要的时候,张取寒很没骨气地呜咽:“给我~”
一夜笙歌到天明。
一周后,张取寒大姨妈造访,她激动地差点儿哭出来。
终于能歇几天了!
因为他,她就没在上午十点前起过床,把跟酥棠约好的面试都错过了。模特那事儿告吹,她又落得个无事可做。
每次她都告诫自己今晚要冷下脸,无论他说什么甜言蜜语,做什么都要冷若冰霜。可每次他抱着她温存不过十秒,她就把什么都忘了。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是个如此贪色的女人。
韩冽模样俊,身材好,要命的是还特别会撩,还持久,每每弄得她欲生欲死。她有时候看着衣冠楚楚的他发呆,怀疑这个淡漠持重的男人跟昨晚床上狂放如野兽的那个到底是不是同一人。
衣冠禽兽,不啻如此。
晚上两人抱在一起,韩冽依旧对她上下其手,张取寒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跟他说,抱歉,她今天不方便。
韩冽愣怔地看她半晌,没再继续。他把她拖过去抱着,热热的呼吸喷在他耳边。灼热的部分还精神奕奕地顶着。
张取寒眼珠转了转,问他:“你想过换个人试试吗?”
他这恢复得已经够好了。她虽没经历过别人,可酥棠刁刁钟情经历得多。平时听她们三个闲磕牙,张取寒也对男人那事儿了解一二。据她听到的,能一口气儿不带停做足两小时的男人,从未在她们的人生中出现过。
“不想。”他嘟哝。
“为什么不?”
“没人有你美。”
这话她爱听。
他舔她的耳朵,她痒得咯咯笑,推开他的脸,好心劝他:“那我不方便的时候你怎么办?强忍不泄对身体不好哇韩总。”
“这么办。”他拉起她的手,放到他那儿,翻身压住她,嗓音喑哑,“帮我。”
张取寒欲哭无泪。
大姨妈都拯救不了她。
反而更累。
第二天张取寒给酥棠打电话,问有没有什么事儿可做,不给钱都行。酥棠说正在长白山拍广告大片,张取寒想的话可以去当摄影助理,工资一小时五十,不包路费。
张取寒火速收拾好行李抱着十三奔去虞安安别墅,把十三托付给冯阿姨后,打车直奔机场。登机前才给韩冽打电话,用依依不舍的口吻说:“大家朋友一场,酥棠需要帮忙我不能不去,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哦,晚上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拜拜~”
飞机像一只大鸟,载着张取寒,飞往自由的长白山。
第48章
飞机两小时后落地, 张取寒提着行李从下机通道出来的时候还不到晚餐时间,她高高兴兴地拖着行李走出机场, 心里合计着晚餐要宰酥棠一顿烧烤。东三省的烧烤举世闻名。
可刚从机场出口走出去呼吸第一口自由空气,就被迎面扑来的冷风给了个下马威。
机场外头温度显示屏上显示:实时气温 0℃
来之前酥棠提醒张取寒长白山这边昼夜温差大,要带厚实的衣服。她想不过九月,能多冷?所以只带一件风衣,结果发现人家满街都是穿薄羽绒的。
张取寒本想坐机场大巴去市内, 生生给冻回去了。回到温暖的机场大厅后她给手机开机,进来一条微信,韩冽发的:[带些人参回来。]
也不问问她来多久具体干什么住哪儿吃的怎么样就直接跳到带随手礼了?
很好。
她就喜欢他这种拔[哔~]无情的劲儿。
人参的好处列出来十几条,最为人熟知的功效就是:壮、阳。
张取寒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跳动:[韩总那么能干, 就不需要这玩意儿吧?]
很快韩冽回:[给我爸爸。]
张取寒眉毛一挑:[你妈运气真好,生了你这个大孝子。]
韩冽:[过奖。]
张取寒:[为了你妈的幸福, 我一定去长白山最深处的村子里买最好的老山参。]
韩冽没再回复,张取寒给酥棠打电话, 打了半天没人接,想酥棠八成在忙拍摄。
酥棠一忙起来六亲不认, 地震海啸也不能让她停下来。
张取寒琢磨了一会儿, 给酥棠留言说已经到了, 她朝打出租车的通道走去。
为了不让自己出师未捷身先死,她决定先去市里找家商场买件羽绒服御寒。
入夜后气温跌到零下,张取寒不但穿上了羽绒服,还套上了秋裤,找了一家东北炖菜馆, 点了一份正宗的酸菜猪肉炖粉条热乎乎地吃着,酥棠才把电话打回来,气若游丝地问:“你在哪儿呢?”
张取寒把自己的位置发给酥棠,酥棠说离得不远,这就过来。
不到十分钟,酥棠钻进张取寒所在的这家饭馆,坐下后毫不客气地抓起筷子大吃起来,活像个饿鬼。张取寒看着她那瘪下去的脸颊不禁皱眉:“你搞什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今儿一天我就喝了一杯咖啡。”酥棠哧溜哧溜吸着汤汁丰沛的粉条。
“那么忙?”张取寒咋舌。
酥棠吞下粉条,舔了舔嘴唇,操着一口东北腔说:“那可不!老忙了!”
张取寒开始琢磨。
一小时五十块,忙到一天只能吃一顿饭。这跟她的树懒型生活理念不符。明天她待一天看看,要真这么忙她就买机票回去好了。
反正在哪儿都是累死,在这儿是客死他乡,回去起码能死在床上。
晚上酥棠带张取寒去了摄制团队定的酒店,不高不低三星级,干净整洁基本设施齐全,空调开得足足的,房里温暖如春。酥棠本来自己住一间,直接把张取寒带去跟她同住。
回房后酥棠躺平,慢吞吞地跟张取寒说:“我在这儿的这些日子光忙搭景跟借衣服道具的事儿了。你运气好,一来就忙完了,明天就光剩拍摄了。”
张取寒洗好澡坐在桌前擦晚霜,对着镜子边擦边问:“摄影助理是干什么的?”
“打杂的。”酥棠说,“买饭送饭,端茶送水,扛行李搬设备,熨衣服配衣服。你要不就去帮忙配衣服好了,活儿轻松,也不枯燥。”
“行啊。”张取寒挺满意,讨好地笑说,“一切听老板安排。”
酥棠“呿”了声,咕哝:“我让你扛行李,你也得肯听我的。”
张取寒笑盈盈地起身,挤了些护手霜在手掌心,躺到床上后摸起酥棠那只劳累过度略显粗糙的小手,给她擦上,轻柔按摩至吸收,讨好地说:“老板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谢老板收留。”
酥棠这才转过脸来端详张取寒。
她发现多日不见,张取寒愈发的饱满妖艳。一双美目闪着妖气,皮肤莹白清透得出现一种广告片上才有的透明感,美得光芒四射,像一颗丰沛多汁的水晶葡萄。
饶是同为女人,酥棠也想扑上去咬一口的冲动。
这要是男人见了,岂不是要了命?
酥棠是过来人,当然知道是何种滋润才能让女人散发出这样的光芒。
“韩冽把你伺候得不错嘛。”酥棠打趣
张取寒翻了个白眼。
谁伺候谁呀?
“你火烧屁股地跑来投奔我,是跟韩冽吵架了?”
“谁闲没事儿跟他吵架。”张取寒又翻一个白眼。
“别翻了,小心翻过了头回不来。”酥棠好心提醒。
“乐意!”
“他知道你来找我吧?”
“当然。”
“那就好。”酥棠嘟囔,“省得你俩闹别扭我落埋怨。行了我睡会儿,你干什么小声点儿啊。”说完把被子一扯盖到头上,隔开光线,准备去见周公。
张取寒说:“你等我两分钟,我打个电话。”然后起身去羽绒服口袋里摸出手机,拨了韩冽的号码,接通后:“韩总,晚上好。”
韩冽站在自家卧室的床头,盯着床正中她给他留的那条酒红色蕾丝内裤,低低地“嗯”了声。
“飞机五点钟落地我先去买了件羽绒服然后吃了一碗酸菜猪肉炖粉条和一碗米饭现在跟酥棠睡在一张床上,以上汇报完毕,韩总拜拜晚安做个好梦~”以华少的速度说完后张取寒掐断通话,扭头对酥棠说:“你安心睡吧,我不吵你。”
酥棠把被子一掀,问:“你怎么叫他韩总?”
“那该叫什么?”张取寒问。
“达令,亲爱的,最不济也该叫声阿冽吧?”
阿冽?
酸得张取寒打了个寒颤。
“这是我们之间的情趣。”她认真地说。
他们是纯正的合同甲方乙方关系,只是不能让酥棠知道。
酥棠撇嘴:“真是两个怪胎。”又把被子蒙回头上去了。
张取寒爬上床,把室内灯光调暗,她靠在床头,打开手机王者荣耀界面,准备随机匹配玩几把。
近来闲得厉害,除了在床上伺候韩冽,其他时间她全靠这个游戏消磨。她的游戏ID名是“宇宙最帅俏王爷”,当男号玩,操作太菜,在高中生张弥远的带领下才把段位刷到倔强青铜Ⅰ。
张同学学业繁忙,不常在线,张取寒自己一个人玩的时候更是输多赢少。张取寒在现实生活中是个很佛性的人,得失心轻,但一进入游戏披上王爷马甲人就转了性,不赢上一场不算完,妥妥的网瘾少女,玩到痴迷茶饭不思六亲不认,韩冽为此跟她发过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