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伺候谁啊!
张取寒翻了个白眼。
“律所还有些事要处理,你乖乖待着。”说完他在她唇上亲了亲,走了。
他还真体贴呀!
张取寒刚刚点着的小火苗噗嗤一声给灭了,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有点儿不爽。
干脆躺下,包着被子打了个滚,她像个茧子一样蜷在柔软的大床上。
想点儿别的事儿好了。
今后干什么去?
现在她是律所老板,名副其实的资本家,资本家都在干什么?
她先想到季博瞻。
感觉他也没做什么有趣的事儿,无非是公司开开会,跟这个合作伙伴吃饭,跟那个合作伙伴打高尔夫,买买游艇、马、古董这些,无论去哪儿都一堆人伺候。这些她都不感兴趣。
又想到赵柬。
除了不玩古董、投资一个电竞俱乐部和一家娱乐公司之外,他的活动也没比季博瞻精彩多少。
季风眠是音乐家,不在考虑之内。其他那些她知道的富家子弟,有的按部就班回自家公司工作,有的在外花天酒地虚度时光。
律所的事儿韩冽会管,她还真没什么事儿可干。
张取寒又打了个滚,叹气。
原来有钱后的日子也没那么有趣。
手机这时候响了,张取寒伸长胳膊将手机捞过来。
酥棠不正经地问:“美女,干嘛呢?”
“躺在床上发霉。”张取寒懒懒地说。
酥棠咯咯直笑,问:“大中午还没起,你家韩律师体力不错嘛。”
“他滚去工作了。”张取寒没个好气。
“听听!听听这口气!欲求不满哇!”酥棠咋舌,“韩律师一定是被如狼似虎的你吓跑的吧。”
“挂了。”
“哎等等,两件事!”酥棠忙制止。
“说!”
“咱班国庆节要搞同学聚会,你去不去?”
“不去。”张取寒想都没想就说。她是插班生,那个班级她只待了半年,没什么感情。
“别呀,韩冽肯定是会去的,你不陪着?俗话说同学聚会是出轨的高发地,当年惦记韩冽的人那么多,你就不怕他被别人拐去吃了?”酥棠打着哈哈说。
他那么难伺候,谁要有本事拐走她就给那人送一幅锦旗,上书“为民除害”。
“不去。”张取寒一口回绝。
“好吧。”酥棠有些惋惜,接着说,“第二件事儿,我接了个活儿,给一家公司拍广告大片,缺个女模特,你要不要来试试?”
张取寒立刻提起了精神,忙问:“什么时候去?”
“你也不问问怎么拍。”酥棠说。
“怎么拍?”
“不穿衣服的。”
张取寒拧眉:“你接的是正经活儿吗?”
“呸!别拿你那有色眼镜看人!我们这是艺术!”接着酥棠报了个世界知名的两性健康品牌大名。
“你来不来?”酥棠问。
“当然去。”张取寒一口答应。
“后天八点,到我工作室碰头,我先带你去见见品牌商,他们拍板才能用你。不过你放心,你的话,肯定没问题。”酥棠自信满满,提醒道,“这事儿你得跟韩冽说一声吧?”
“行了知道了。”张取寒说。
挂了电话,想到未来一些日子有事儿可做了,张取寒心情松弛不少。饱食后的困意袭来,床又舒服,她把被子拉上去蒙住脑袋,打算睡个舒舒服服的午觉。
被子被拉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房里只有几盏夜灯亮着,韩冽坐在床边含笑垂眸。张取寒揉揉眼,囔着鼻音问:“几点了?”
“六点。”韩冽说。
张取寒朝大落地窗瞧了眼。才六点,天竟然黑的这样早。
韩冽把她拉起来,连着被子一起抱过去,低头亲她。张取寒仰起脸,温顺地回应他。
不得不说,刚睡醒就被一个人如此温柔地抱着,确实是人生一大享受。
“晚上想吃点什么?”他问。
“随便。”她说。
“叫他们送到房里来?”
“可以呀。”
他又亲亲她:“真乖。”
韩冽点了牛排套餐,十分钟后餐食送到,配以新鲜水果和精美甜品,还有一瓶很不错的红酒。两人在房里享用完烛光晚餐后,换韩冽享用张取寒。
这场气势磅礴的床上运动持续了两个小时,床上的他生龙活虎,把她干成了一江春水,最后她又哭着求饶。他在她耳边取笑说床单被她弄得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她真想咬他一口,可她没劲儿。
韩冽给圆形大浴缸放满热水,将张取寒软透了的身子浸进去,他穿上浴袍打电话叫客房服务上来换床单。
张取寒浑身酸软地泡在热水里,听到有人进来,换好床单又离开。韩冽从卧室走过来,站到浴缸前。他将浴袍脱下去。她瞥他一眼,疲惫地嘟囔:“你让我歇会儿行吗?”
他说:“嗯”,大脚踏入浴缸,将她抱过来,在水中给她提供马杀鸡服务。技术好得要命,张取寒满足地叹气,咕哝:“你将来干不动律师,可以开一家理疗店。”
“多些夸奖。”他说。
水波一漾一漾温柔地推开去,张取寒舒服到想睡。
“当年高考前,怎么突然变得那么乖,肯陪我一起学习?”他低声问。
“梅姨答应我,只要能让你安心学习,考上好大学,她就把我爸爸在哪儿告诉我。”张取寒昏昏沉沉地说。
当年他为了她把什么都豁出去了,只要她肯看他一眼,他命都可以不要。当时他所有的念头都是如何得到她。
跟现在一样。
“找到你爸爸后你想做什么?”他继续问。
“问问他为什么不要我。”她说。
他抱她紧了些。
“可惜梅姨反悔了。”张取寒嘟嘟囔囔地抱怨,“骗子!”
“所以你扔下我就走了?”韩冽用下巴蹭蹭她的头顶。
“你已经考完了呀。”她的口气略天真。
他蓦然心痛,亲亲她汗湿的额头,问:“当时为什么不跟我说?我可以帮你一起找。”
“你帮不了的。”她摇头。
确实帮不了。当年只是十七八岁的孩子,两手空空,不像现在,手里这么多资源。
韩冽想想也觉无力。
“走了以后有没有想我?”他问。
“有呀。”她说。
韩冽笑了。
“想你怎么那么傻,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也太好骗了。”
韩冽笑不下去了。
还在她腰上狠掐一下,又痒又痛。
张取寒惊叫,扑腾着要从他怀里逃出去,被他拖回去压到浴缸边上,他用双臂圈着她,咬牙切齿地问:“知道当时我有多难过吗?”
她就这么一声不响地走了,他还在傻傻地等着放榜,她答应他考上省状元就给他一切,他以为她很快会回来。然后放榜,她音信全无。
这个偷心的骗子!
被韩冽这么一闹张取寒清醒多了。她抹去脸上的水,看他两眼冒火,肌肉勃胀,知道这是来算旧账了。她忙端出笑脸,讨好地说:“所以我回来后立刻就去找你了呀。”
“是吗?”他危险地眯起黑眸。
她用胳膊去蹭他的脖子,娇滴滴地说:“还让你又亲又抱又摸,我可从来没让别人对我做过那些事。”
“真的?”他问。
“信不信随你。”她的自尊心受挫,倨傲地别过头去。
韩冽心中某个长久的郁结终于得以解开,寻到她的红唇轻吻,低低地问:“那我是不是该对你说声谢谢?谢谢你那么看得起我,让我对你又亲又抱又摸。”
“那倒不必。我心眼儿没那么小。”张取寒大方地说。
韩冽紧跟着提出下一个问题:“那第二次呢?你为什么又走了?”
明明她回来后两人越来越亲密,他打算大学毕业后就跟她结婚的,突然间她就扔下他走了。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叫他痛不欲生。
“韩总,你是要开批、斗大会吗?”张取寒不满地问。
“是又怎么样?”他不否认。
“翻旧账不是女人的专利吗?”她咕哝。
“男女平权已经喊了很多年。”他回敬。
张取寒定定地看了他会儿,忽地妩媚娇笑,扑过来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她贴上他,水波随着她的动作一圈一圈漾开,他身上的某处在复苏。
她用鼻尖蹭着他的脸,魅惑低语:“你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子,适合谈这个吗?”
她第一次撩他。
韩冽的眸色黯下去,勾着她不盈一握的纤腰,将她往上提。
“确实不合适。”他低声说,找准了位置。
她泣了声,哼唧:“水会到里面的,咱们……”他封住她的红唇。
浴缸里的水面剧烈涌动,水花四溅,水声伴着尖叫声,穿出窗户飞往浩瀚夜空,张取寒晕过去。
韩冽用浴巾包好张取寒,抱着她坐到单人沙发里。对面是浩渺的城市夜景,怀里是心爱的女人。
他细细吻去她眼角的泪痕。
即使今天他说的每句话她都当是开玩笑,即使她不肯对他完全敞开心扉,他还是爱她。
这辈子,除非是死,他不会再给她逃跑的机会。
第47章
第二天韩冽早起, 在张取寒耳边问了几句什么,迷糊间张取寒都说“好”, 至于问的什么,等她睡到中午起来的时候就全忘了。
身上倒是干爽得很,可这腰哇,疼得她恨不能就地去世。
谁会想到他在外头一副清冷疏离正人君子的模样,一到床上就成了人面兽心的淫棍, 翻来覆去地蹂、躏她,她是肉长的不是铁铸的,真怕哪天会被他干死。
张取寒趴在床上难受的哼哼唧唧,搁在床边柜上的座机铃声大作。她脸埋在枕头里伸手把话筒够过来, 甜美热情的女音传来,有点耳熟。
“韩先生您好, 您预约了十一点的午餐,请问现在为您送到房间可以吗?”
张取寒蔫蔫地说:“来吧。”
电话那头的服务生有个明显的卡顿, 之后语气明显清淡了点儿,说:“好的小姐, 请稍候, 餐食十分钟内为您送到。”
张取寒想到这声音的主人是谁了, 前台那名给他们办理入住的姑娘。她猜韩冽点的是单人份午餐,才让人以为有机可乘。
她倒想叫人来试试被、干得爬不起来是什么滋味儿。
从昨天中午到今天中午,这么大一间套房,除了那顿晚餐她的脚就没沾过地。张取寒突然有种自己被豢养的感觉。
她得赶紧从这儿出去。
张取寒艰难地从床头抓过衣服穿好,侧躺在床上等饭。
午后, 张取寒打车回虞安安的别墅,看见客厅摆着几件旅行箱,冯阿姨正坐在沙发里缝东西。她好奇地问:“冯阿姨,你要出去?”
“是你要出去了。”冯阿姨捏着银针笑眯眯地说,“冽少爷说这边老鼠多,怕再吓着你,要带你住到他那边。”
张取寒眉头一皱。他要带她走,怎么都没跟她说一声?就这么替她做了决定?
冯阿姨一针一线地缝着,说:“你走了也好。太太下个月就回来了。这婆媳关系就像锅铲跟锅沿,早晚有磕碰的时候,离得远点儿比近了好。你们年轻人不是有句话说的好,距离产生美。你跟冽少爷住远点儿,时常回来趟太太还觉得新鲜。”
说着,用牙齿咬断线头,乐呵呵地抬头:“张小姐,冽少爷对你是真好。这么年了,我从没见他对谁像对你这么上心。”
张取寒的注意力全在冯阿姨手里那件衣服上。
“你在缝什么?”她问。
“哦,这是最后一条了。”冯阿姨把牛仔裤拿起来,展开,带着几分小得意地说,“我看你好几条裤子都有窟窿,毛边都老长的。现在像你这么过日子的女孩子不多了,裤子破了舍不得丢还一直穿。我把毛边都剪了,又给缝补了一下。你看看缝的还满意吗?”
张取寒:……
正在跟律师们开会讨论案情的韩冽收到几条微信,打开看是一些牛仔裤的照片,裤腿上全是补丁,末尾是一个翻白眼的表情,她只发了一个字:[赔]
韩冽回:[好]
放下手机,抬头,全屋的人都在看他。
人人脸上写着四个字“活见鬼了”。
韩冽目光猝然冰冷,一群人又忙低头看文件的看文件敲电脑的敲电脑,只陈丹笛耿直地问:“韩总,您笑什么呢?”
韩冽怔住。
杨挫忙在桌子底下踢陈丹笛。
散会后,陈丹笛在茶水间泡咖啡,杨挫进来了,随手把门一关。陈丹笛回身瞟他,低斥:“你干嘛?”
两人恋爱,但在律所会保持一般同事关系。所以其他同事就算知道,也都心照不宣。
“不干嘛。”杨挫嬉皮笑脸凑过来,从后头抱住陈丹笛,“一星期没见了,让大爷香一个。”
陈丹笛扭着身子拒绝:“讨厌!走开啦!被人看到就完蛋了!”
“不怕。”杨挫嘟着嘴巴亲陈丹笛,陈丹笛左躲右躲,吓唬他:“韩总你也不怕?”
“韩总?”杨挫嘿嘿笑,“他自己立身不正还好意思管别人?”
“你什么意思?”陈丹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