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热吻——果果猪
时间:2019-07-13 08:11:55

  她脸上也红起来,羞恼地骂:“王八蛋!”倒是真不敢动了。
  韩冽不语,依旧单臂撑着车厢抱着她,低着头。
  跌倒的人被扶起来,人墙的压力减轻了点儿,可还是挤。韩冽抱着张取寒,张取寒不敢妄动,强装淡定。
  呼吸是热的,喷在她脖子那儿。他的手指贴着她腰勾动,她去拉他的手腕,手被他抓过去摁到腰上,想抽,抽不出来。
  他深垂着头,唇几乎贴到她脖子上。呼吸潮热,她脖子那块儿的皮肤被他熏得一阵紧似一阵的。
  张取寒脸上通红,张念遥见后问:“姐,你身体不舒服吗?”
  “没……”张取寒心虚。两人这样,她生怕被念遥知道。
  念遥把胳膊从身后抽出来,手从人缝里摸过去。她想摸张取寒,却在张取寒的腰际碰到了一只火热的属于异性的大手,愣了,忙将手收回去。
  过了两站,下去些人,韩冽的胳膊勒得也没那么紧。
  身旁有个人从座位上站起准备下车,张取寒像条鱼似的从韩冽怀里滑走,挤过去抢着坐下,坐下后她红着脸反手到身后拍打背上的衣服。张念遥歪着脑袋看看张取寒,又正过脸来看看韩冽。韩冽的手掌还落在离她不远处的车厢,他却望着张取寒,一向清冷的黑眸里有狂热的因子在翻滚。
  张念遥轻轻叹气。她知道的,没有人能躲过张取寒的魔力。
  之后再坐车,张取寒主动靠里,让张念遥隔在她跟韩冽之间。日常的时候张取寒对韩冽也冷淡多了,除了做题,其他时候她不找他。
  如此相安无事几天,迎来期中考试。考试成绩公布张取寒顺利过关,她决定同韩冽一拍两散,可没料到韩冽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他不许她离开她。
  他变了个人,从清朗温和的班长变成乖戾偏执的恶棍,不择手段地打压那些企图接近她的男生,时时处处管着她,不管她是发脾气还是摔东西,他总是跟在她左右。全校都知道高三一班班长韩冽在同那个妖艳的张取寒谈恋爱。事情闹得大了,惊动到老师。老师分别找张取寒和韩冽去谈话。
  张取寒不知老师在面对韩冽的时候是怎样,可老师在对着她的时候,那言语神态,摆明了是怪她带坏了好学生。换了其他男生她认,可对方是韩冽,一直是他在强迫她,怎么现在黑白颠倒来怪她了?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张取寒没上,擅自离开学校回家,刚到家楼下,看韩冽站在那里,像是特意等她。
  她忿忿走过去,质问他想干什么?是不是神经病?她心情糟透了,这辈子最恨别人污蔑她!
  韩冽深深地望着她,说:“我爱你。”
  有些话,放在心里千金重。说出来就像个肥皂泡。不知多少男人说爱她,然后拿着这个“爱”字来束缚她。
  她不喜。
  张取寒冷笑:“你?爱我?”
  他点头。
  她想给他出个难题,保证他一定无法做到。
  她让他跪到她面前,重新说一遍。
  男儿膝下有黄金,这边路上都是人,她断定以他那清傲的性子,断断是跪不下的。
  可韩冽做了。
  他单膝跪地,伸手撩起她的裙摆,拿到唇边轻吻。就像中世纪的骑士亲吻仰慕的公主。暮色中他的脸色微白,目光炽热而坚定,薄唇轻启,吐出三个字:“我爱你。”
  她一把将裙摆从他手中扯出来,转身跑上了楼。
  心里头很慌,从来没这么慌过。又觉得很烦,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是高高在上的张取寒,不是那些无知的傻女孩!
  都怪他!
  讨厌死了~
 
 
第60章 番外:十七岁的张取寒与韩冽
  张取寒从不知道在韩冽那张淡漠清贵的躯壳下, 藏着的是一个乖戾偏执的灵魂。有时候她会怕他看她的那种眼神,他眼里的狂热随时能把她烧焦。
  他为了她什么都敢抛下, 老师轮番找两人谈话, 虞安安要韩冽立刻搬回家去,韩政把书房的小床收了,想逼韩冽走。韩冽硬是在书桌前坐到半夜, 最后房香梅又把床给他安上了。
  谁都拿韩冽没辙,也看出来这事儿不赖张取寒。韩政是个性子温吞的男人,不好教训张取寒, 也不好在房香梅面前抱怨,可毕竟是亲生儿子变成这样, 他看张取寒的目光就远没之前那样慈爱。
  房香梅警告过张取寒多次, 张取寒不服气地说事儿不是她惹得, 凭什么找她算账?
  各方面矛盾都在累积, 爆发点在韩冽醉酒那次。
  隔壁艺校有群不求上进的混子学生, 有两个看上了张取寒,时常在放学的路上堵她。为此韩冽跟他们动过手,一打二, 韩冽竟然没吃亏。那两人吃了败仗后扬言饶不了韩冽, 早晚会把张取寒弄到手。
  张取寒猜测这俩人大概是要回去找人了, 以后放学肯定不太平。第二天上学她带着手机,准备要是有人聚众为难她就报警。韩冽倒是没了人影,一天都没来学校。她以为他是害怕逃走了。
  放学的时候确实来了不少人,隔壁学校一群人结伴喊她嫂子, 而韩冽则跟他们的“大哥”称兄道弟起来。原来他消失的这一天都跟那伙人混在一起。
  那些人走后,韩冽醉得坐在地上起不来,落魄得像个乞丐。他伸出手要她拉他一把。张取寒心里烦躁得很。
  他的自甘堕落让她不开心,他沉重狂热的爱恋更让她畏惧。
  她没有拉他,自己走了。
  晚上,韩冽带着一身醉意回到韩政家。韩政的愤怒已经积攒到极限,爆了,抽出皮带把韩冽关在书房里打了一顿。张念遥急得在门外求韩政停手,房香梅把张念遥关进卧室里,拉着张取寒去夫妻二人的卧室,警告她如果韩冽因为这事儿高考失利,那张取寒就永远别想知道自己生父的消息。
  张取寒心中一动,立刻提出交换条件:“如果你肯告诉我爸爸在哪儿,我会让他变回原来的样子。”
  她想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为什么亲生父母会不要她。她不想继续当个没人要的野孩子,被人厌弃,得不到怜爱。即使他们不要她,也得给她一个理由。这么多年来不管张取寒怎样软硬兼施都没能让房香梅松口,这次房香梅终于答应了。
  晚上,等大家都睡了,张取寒偷偷离开房间,推开了书房的门。
  屋里还有些酒气,韩冽趴在床上,结实的胳膊露在被子外面,印着几道青紫色的淤青。
  她走过去,蹲到床边看他。他没有反应,垂着眼皮不知在想些什么。她伸手在他胳膊的伤痕上摸了摸,他吃痛,躲开。
  “疼吗?”她问,手悬在那里。
  他抬起眼,看她,目光深沉。
  她瞪着一双清澈的黑眼睛瞧他。瘦了,憔悴了,落魄了,依旧帅。
  他是个什么都不缺的人,她闹不懂他为什么会对她如此执着,也没遇到过像他这样不顾一切的男生。
  他到底爱她什么呢?
  她的手轻轻落到他头上,理着他的乱发。他的发质很软,很滑,从指缝间簌簌滑过的时候带来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她觉得自己像是在撸一只皮毛顺滑的大兽。
  他忽然握住她的手。
  五月初,空气微微凉,男孩的掌心干燥而温暖。
  张取寒笑了,问:“既然疼,怎么刚才没听你哼一声?”
  韩政关起门来教训他的时候,只听到皮带撕破空气的声音,父子俩都一声儿没有。听得怪吓人的。
  韩冽不回答,张取寒将手撤回来,带着他的手,脸贴到他的手背,猫一样地蹭了蹭,笑眯眯地对他说:“明天开始我们一起当好学生好不好呀?”
  那以后,张取寒安分起来,跟韩冽一起上课放学,复习考试做作业,陪他去书店选参考书,陪他去图书馆上自习。
  面对韩冽的疑惑,张取寒说如果他高考取得好成绩就告诉他。其实她不确定会不会告诉他。她都不知道的事儿,又怎么来承诺给他呢?
  张取寒突然变乖让老师们讶异,可比起早先韩冽为了她命都不要,还不如现在这样两个人老老实实上课。所以尽管两人还是双进双出,倒也没人管他们了。安分点儿就行,谈恋爱就谈吧,这时候平安参加高考比什么都重要。
  张取寒不爱学习,对于未来也没规划。她是个得过且过的性子,随性恣意惯了。以前她的好伙伴是闲书跟游戏机。跟韩冽在一起之后怕影响他,倒是常跟书本作伴。只不过一看书她就犯困。
  在学校上课时还好,有同桌酥棠。酥棠也是个享乐主义选手,两人在课上暗地里玩些小动作时光就消磨过去了。可跟韩冽到图书馆她就没法子了。她很佩服韩冽可以一本书能硬看一个小时,她翻两页就跟吃了安眠药似的。常常是韩冽用心学习,她趴着睡觉。
  天气渐渐热了,张取寒又是个极怕热的,人家穿七分袖的时候她已经吊带短裙夹脚拖,一身清凉。为了抵御紫外线披一件薄纱质地的宽大防晒服,一直遮到脚踝,衣摆被风吹起来的时候像是蝴蝶的翅膀。
  放学后,走在去图书馆的路上,张取寒在前面蹦蹦跶跶地走,韩冽肩上挂着两个人的书包跟着她。她的防晒服被风吹落,白皙光滑的肩头露出来,引得路人侧目。韩冽大步追上来帮她把衣服拉上去,从上到下一粒一粒给她扣扣子。
  “这样很热哎。”张取寒抱怨。韩冽把书包放到路边石阶上,半跪在她面前,帮她扣好最下面一粒扣子,低声说:“图书馆里有空调。”
  张取寒抬起胳膊左看右看,防晒服半透明,她像个能看到馅儿的粽子,傻里傻气的。
  韩冽站起来,将她从下到上打量一遍,薄薄衣料遮不住她窈窕的身段,她那两条美腿实在惹眼。
  他眉头蹙紧,沉声说:“明天换条裙子。”
  张取寒问:“这条哪儿不好了?”
  “太短。”他说。
  张取寒仄他一眼:“怎么?穿短裙都不行了?”管太宽吧!
  韩冽捡起书包甩到肩上,语调平静:“穿这么少,在空调房里会冷。”
  张取寒撇嘴,咕哝:“巴不得凉快点儿呢。”
  结果韩冽一语成谶。
  今晚图书馆的空调也不知是怎么,开得超级足,张取寒被冻得睡意全无。又不好意思让韩冽瞧出来她冷,裹紧了薄如蚊帐的防晒服,她缩手缩脚假意看书,其实冻得手脚冰凉心中狂嚎。
  韩冽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件短袖衬衣往空中一扬,衣服展开,张取寒看到衣服的右肩上有一大滩蓝墨水的痕迹,因为洗过颜色显得浅些。
  韩冽默不作声地把衬衣披到张取寒身上,张取寒要推挡,被韩冽一瞪,她作罢。
  死鸭子嘴硬被他看出来了。她就不装了。
  她乖乖由着他给她穿好衬衣,身上顿时暖和多了,然后她发现衬衣穿在了长袖防晒服的外头,大褂套马褂既视感,颜色款式都不衬,瞧着特别怪异。
  张取寒低着头摆弄从衬衣袖口喷出来的鼓鼓囊囊的防晒服袖子,不满地嘀咕:“丑死了。”
  “不丑。”他也小声说。
  图书馆里静,都在自习,不能出太大动静。
  她掀起眼皮瞪他,他朝她笑,她翻了个白眼,他拿着杯子起身。
  他们坐着靠墙的两张桌子,张取寒要坐外面,韩冽就靠墙坐里面。他要出来,得她起身给他让路。可这次她使起了小性子,偏不起来给他让,还用幸灾乐祸的眼光看他发出无声挑衅。韩冽垂眸浅笑,手扶着她椅子的靠背,长腿一抬从她后边迈出去,另一条腿再一抬,人就站在外头了。
  腿长了不起啊?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故意耍帅!
  张取寒阴着脸别过头去,韩冽拿着杯子走了。张取寒没理他,低着头专心理弄防晒服的袖子,想把它弄得平整点儿,别太难看喽。韩冽回来,把盛热水的杯子放进她怀里,张取寒顿时想起一句广告语:暖暖的,很贴心。
  她双手捧着杯子抬头瞧他,他宠溺地笑,用手揉揉她的脑袋,依着出去的法子长腿一抬从她后边跨过去,坐到位子里,拿起笔来继续做数学题。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胜似闲庭信步。
  张取寒抱着热乎乎的杯子轻哼。她才不会这么简单被他收买
  再坐一会儿,身上暖和了,困意袭来,睡不着是因为脚冷。她穿夹脚拖,脚指头冰凉冰凉的特难受。
  张取寒偷窥韩冽,见他专心做题,她悄悄地把腿蜷起来,整个人侧坐在椅子面上。又偷看他,他依旧在专心做题。她放心了些,手伸下去搓自己的脚,想要搓暖它们。一只大手伸过来捂在她冰冷的脚面上,那掌心的热度叫她打了个激灵。
  她再看他,他还是在做题,眼睛落在面前的习题册上,右手握着笔刷刷地写。左手却在她这边,大掌轻柔地包着她五根冰凉的脚趾头,热量度过来,脚暖了,身上也暖了。
  张取寒脸上发热,乖乖坐着让他给她捂脚。她总偷看他,他若无其事的样子叫她误以为那只手不是他的。她这心里头怦怦乱跳。
  突然韩冽低声问:“下次还敢穿这么少吗?”
  温柔不过三秒。
  张取寒噘嘴,要把脚拿开,他反手握住了她的脚踝,叫她动不了。她挣了几下,他用指甲在她脚心抠一下。
  又痛又痒。
  张取寒失声喊出来,顿时引来四周嫌弃的目光:公共场所大声喧哗缺乏公德!
  她立刻捂嘴,火大地瞪他。
  他勾起嘴角笑,有一丝邪气。
  “喂!”她小声呼喝他,表达不满。
  他松了手,她把脚收回去,在被脚心抠疼的地方揉着,忿忿地瞪他。
  韩冽一张纸上写了几笔然后摁在桌上推过来,张取寒垂眼一看,他写:想干嘛?
  不能说话,她抓起笔画了一只呲牙怒目的小人回敬,表示想咬他一口泄愤。他看后笑意更深,把纸折好放进胸口的口袋里,接着低头做题。
  就这么结束了?
  张取寒抱着脚两眼问号。
  韩冽突然停笔,想了想,拿过书包来翻找,竟然找出来一双簇新的足球袜,黑色的。张取寒惊讶地看着他吧袜子的外包装撕开,拽断两只袜子间的塑料绳。
  他那书包是哆啦A梦的口袋吗?一会儿衬衣一会儿袜子的,他上学带这些东西干嘛?
  韩冽把袜子摁到张取寒手里,低声叮嘱:“穿上。”然后他回去接着做题。
  张取寒迟疑片刻,还是抵不住冷,索性把袜子套上。形象虽怪,她也管不了那么多,暖和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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