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的稍稍迟——灰调子猫
时间:2019-07-13 08:12:50

  抓起手机却看到谈遇的消息:醒了给我发个消息。
  余彤回:醒了......
  等了一会没什么动静,余彤觉得脑子有点沉,大概是昨晚冻到了,刚把手机放下就有电话进来,是谈遇:“给你买了点感冒药,下来拿。”
  余彤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脑子里嗡嗡嗡的,实在懒裹了件外套就下去了。
  谈遇果然站在楼梯口,余彤一开口他就听出了鼻音,知道她现在娇气得很根本说不得只好生生忍住,再三叮嘱要多喝热水别再往外跑。
  余彤点头如捣蒜,三分的不耐烦在里面,机械般地转身又上了楼。
  要命的是谈遇竟然觉得她这样也很可爱。
  真是疯了,他想。
  那次的感冒持续了很多天,一转眼已经快临近寒假。父亲打电话过来问她过年回不回长沙,还是就待在北京。余彤想了一下说回长沙待两天吧。
  那天飞机晚点,到家是下午,余立北听见动静从书房出来。
  余彤放下行李,“您也不说亲自来接我。”
  余立北从楼梯上下来,“有司机还不够你要求倒不小。”
  余彤环视家里一周,问:“田姨呢。”
  “买菜去了。”余立北说着给倒了杯水。
  余彤闻了闻餐桌上的一瓶花,真诚道:“爸您这日子终于过的有点像日子了。”
  “你这丫头说话越来越不着调,我看北京是把你那些臭毛病都养回来了。”
  余立北说着指了指楼上,“对了,你上楼看看,你田阿姨给你囤了不少东西都在你房间堆着呢。”
  余彤边往上走边说:“这都是实话,咱家以前什么时候这么整洁过,院子里花是花草是草的,您以前是养什么死什么,除了我。”
  她边说还边摇头,说那么多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
  余立北被气得半死又找不到话反驳,正好田文这时候回来,他往上指指:“你快去看看那丫头,去了北京几个月现在了不得了。”
  田文半信半疑的上楼,正好看到余彤对着满床的衣服发呆。
  “田姨。”余彤哭笑不得,“这么多衣服我也穿不完。”
  “那就慢慢穿你现在又不长个子。”田文拍了拍余彤的手,“我也没养过孩子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
  余彤笑笑,“您和我爸还年轻,可以再生一个。”
  “年轻什么呀。”田文摇头,“我和你爸商量过了,不生。”
  “别多想丫头。”田文说,“白捡你这么大一个闺女以后就享福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再生一个多遭罪。”
  正是傍晚木地板上落了一地的夕阳,余彤想说她和父亲到底何德何能,田文已经岔开话题说起了别的,问她大学准备去哪。
  “A大吧。”余彤说。
  “那正好。”田文说,“你留在北京有事记得找图南,他路子野。”
  那之后没几天就是年三十,田文在厨房忙着擀面包饺子,余彤进去帮了两把手,摔了两个碗后被赶了出来。
  余立北看的直摇头,说这闺女以后谁娶谁倒霉,赶紧学学不然以后嫁不出去。
  田文从厨房露了一个头,“别学。以后嫁了人正好偷懒。”又道:“现在年轻人男孩子做饭的多了去了。”
  余彤咬了块苹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拿起手机翻了翻消息看到一排的新年祝福,她一向不耐烦这些多半也就群发回了一个新年快乐。
  过了一会又有短信进来,是谈遇:什么时候回北京?
  余彤想了一下,转头问父亲:“您和田姨什么时候去北京?”
  “年初六。”余立北说,“怎么了?”
  田文端了饺子出来正好听见,“彤彤和我们一起去谢家住两天吧,你和图南也熟,没什么拘束。”
  余彤想了想说好,“那我年初三先回去吧,先去看看外婆。”
  转头给谈遇发消息,谈遇回了三个字说知道了。
  余彤想起刚才田姨的话又问:你会做饭吗?
  谈遇:不会,怎么了?
  余彤:没什么,今天听见一个说法。
  谈遇直接打了电话过来,余彤走到旁边去接,那头似乎有些烟火炮仗的声音,他的声音有些远,带了点笑意。
  “什么说法。”他问。
  “没什么。”余彤半真半假,“我阿姨说现在年轻男孩不会做饭讨不到媳妇。”
  谈遇“哦?”了一声,说明白了。
  “明白什么?”
  谈遇没答,那头似乎有关门声,话筒里安静了不少,余彤听见他软着声调没什么正形地问:“好几天不见想我吗?”
  余彤贴着手机的那只耳朵逐渐发烫,“你脸呢?”
  “你阿姨没有告诉你。”谈遇顿了一下,“脸皮太薄也讨不到媳妇吗?”
  这话里的意思太明显,余彤想不误解都难,她扯了扯嘴角,“你这两天是不是和江殊同混多了?”
  谈遇闷笑两声又把话题绕了回去,“我要是学会做饭...”
  他艺术性地停顿了一下,缓缓道:“你给我做媳妇吗?”
  余彤愣了一下,说你学会再说吧。
 
 
第024章 
  =024=
  年初三那天回北京, 谢图南来接的机。开的还是那辆军牌车,一边把行李箱往后备箱里放一边说时间还早要不要去玩会。
  余彤正在回手机上的信息, 闻言看了看时间,问去哪儿。
  “你长大了,带你去见识见识。”谢图南这么说。
  余彤大概知道他们玩的场子都是什么地方,笑了笑说又不是没去过。
  车停在一个俱乐部门口,有侍应生接了车钥匙恭恭敬敬地喊了声谢少, 谢图南挥了挥手示意不用跟着,轻车熟路地带着余彤去了三楼包间。
  包间里的男男女女兴致正好,抽烟的喝酒的打牌的,谈笑风生间夹着几句生意场上的事, 余彤慢慢地喝着饮料凝神听了几句。
  有人说:“周家那太子爷命是真的好,老爷子风流大半辈子到头来就他一个儿子, 现在老爷子两腿一蹬遗产都不用争。”
  众人闻言都笑了,那人继续道:“我听说周老爷子去世的时候周家太子爷还在迪拜, 听到消息蹦起来连赢了两把满盘。”
  谢图南拿了杯红酒咸淡地开口:“周氏企业这几年内斗严重光景早就不如以前了,命好没用, 接不接得住还是两说。”
  他一开口有人注意到了这里, 有人问:“谢少, 这带的谁啊。”
  “妹妹。”谢图南说,“我姑姑家的,嘴巴厉害的很你们别招惹。”
  “呦。”那人来了兴致又问:“几岁了啊?”
  谢图南看他一眼,说:“今年该上大学了。”
  “难怪。”男人摇摇头笑道:“看起来还是学生样。”
  “怎么。”谢图南吊着眉梢,“你有什么指教?”
  “指教不敢。”那人扔一张牌, “小妹妹,哥哥们也没什么教你的,就一点。”他扬了扬下巴话里自带三分风流,“别信男人。”
  余彤不喜欢他这个语调,“哦”了一声说谢谢,“我只信共.产.党。”
  谢图南摇着红酒杯,闻言轻缓的笑了一下,“我提醒过你们别招惹了。”
  男人愣了,有些哭笑不得,“得,京城地界上明儿又多一人物。”
  也没人再来招惹余彤,几张牌一打话题接着转到了地皮上。
  “东郊那块地沈氏是不是要卖?”有人“啧”了一声,“那可是块宝地沈氏也是山穷水尽了。”
  余彤心念一转,低声问谢图南说的哪个沈氏。得到确定的答案后心里一叹,问真的没救了?
  谢图南摇了摇头说难,“最多再撑半年吧。怎么突然关心起了沈氏?”
  “沈氏千金大概就是我同桌。”余彤说。
  谢图南听了只意味深长地道:“大厦将倾,不如让你同桌家早做打算。”
  听出他话里的一些不寻常,余彤顿了一下问:“沈氏...得罪人了?”
  谢图南笑着看她一眼,“这京城的水深着呢,人外有人,很多事你我都无能为力。”他抿了口酒,“记住了丫头,不该知道的,别问。”
  余彤心里装了事觉得包间有点闷,这时候有电话进来,余彤看了一眼去露台上接,风一吹清醒了七分。
  “到北京了?”谈遇问。
  余彤说下午就到了,“在外面玩。”她补充。
  谈遇“嗯”了一声,“我也在外面。”
  谈遇站在窗边,左手举着电话右手百无聊赖地敲着窗台,身后有人叫他也恍若未闻,只专注地听着电话里的声音。
  一抬头看到露台上一个女孩,穿着白色的羽绒服,手缩在袖子里露出三根手指捏着手机,说话的时候微微歪着头。
  余彤听着那头似乎有开门和关门声,过了一会儿声音清晰起来。
  “我这没什么意思。”谈遇说,“等会就回去了。”
  余彤刚应了一声楼梯口就有脚步声传过来,她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听见谈遇问:“今晚过来我家打牌吗,殊同他们都在。”
  这次的声音不是从话筒里传出来的,一转身就看见谈遇举着手机站在不远处。
  “你怎么在这?”余彤下意识问。
  “被人拉过来玩的。”谈遇走近,“跑这里接电话不冷吗?”
  余彤收了手机搓搓手说有点,谈遇把她从风口拉开,语气像是责备又有点无奈:“站那风口能不冷吗。”
  包间里谢图南刚打了一张牌,有人叫他:“谢少,你妹妹在露台和人说话呢,看着是个年纪差不多的男孩子。”
  谢图南把牌让给别人走到窗边,正好看到谈遇把余彤从风口拉开,男孩说了什么,余彤低着头撇撇嘴不耐烦的样子却没反驳。
  “帮您问了一下,是隔壁包间的。”那人凑近了一点,“谈家的。”
  有人接话:“谈家这一辈就一个了吧,好像叫谈遇。”
  “知道。”谢图南没什么意外,笑了一下说:“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过了一会余彤回了包间和谢图南说先走了。
  谢图南点头说好,“我送你吧。”
  “不用了。”余彤指了指门外,“我自己可以。”
  旁边有人笑了起来,谢图南用眼神警告了他们,终于自己也忍不住说了一句:“从机场出来到现在,你这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
  余彤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吗?”
  谢图南挑着眉稍没绷住笑:“可不是。”
  出门前余彤听见后面有人说,我觉得您这妹妹还是该听听我那句话,男人真不可信。
  谢图南还是拿着车钥匙跟上去了,他又好气又好笑,“就这么走了行李不要了?”
  余彤:“......”
  傍晚的时候下起了雪,在外婆家吃过饭已经是七点,外婆不知道从哪里找了毛线说要给余彤织一件毛衣,余彤说了两句没拦住只能由她去。
  外婆戴着老花眼镜,一边理毛线一边说:“昨天宋轶来了。”
  余彤愣了一下眼神从手机屏幕上移开,“宋老师?小姨带他来的吗?”
  外婆摇摇头说不是,“他自己提着年货过来的。”
  “那不正好吗。”余彤又躺回沙发上看着手机,“合您的意。”
  外婆推了推眼镜,问和谁发消息呢。
  余彤没答,起身穿了外套,“我出去一趟,您早点睡。”
  和谈遇并排走在雪地里,远远的就听到了谈家院子里的声音。
  余彤有点感慨:“小时候过年胡同里最热闹的就是你家,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一样。”
  见他径直往房间走,余彤指了指正屋:“不需要去打个招呼吗?”
  “那里邻居都在。”谈遇笑了一下揶揄道:“你想被围观?”
  想想那个场景余彤缩了一下脖子,摇头说算了。
  谈遇的房间余彤不陌生,环视了一圈她问:“江殊同和何均铭呢?”
  “刚才被两个孩子拉出去堆雪人了。”谈遇说。
  窗外的雪还在下,正屋的喧闹声时远时近,房间里静的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余彤在书桌前坐下,翻了翻上面的书,“你一直在复习吗?”
  谈遇“嗯”了一声,余彤问不是保送吗?
  “想自己考了。”
  在余彤不解的目光中他又解释道:“保送的那个专业现在不想学了。”
  余彤听罢又问:“计算机不是挺好,那你现在想学什么?”
  谈遇盯着窗外的雪花看了一会儿,想起那天晚上余彤躲在他怀里闷着声音说:我接受了那么多年的心里治疗,医生说已经痊愈了,但其实有时候我也挺怕的,万一哪一天我没那么坚强了呢。
  谈遇的心又是一揪,他收回目光看向余彤,说学医吧。
  “五年本科三年硕士两年博士。”余彤顿了一下,“谈遇同学,你突然想救死扶伤了吗?”
  “社会主义接班人。”谈遇难得开玩笑,“应该的。”
  谈遇没说自己为什么突然想学医余彤也没问,院子里传来江殊同和何均铭的说话声,余彤突然伸手从脖子上取下了那根弹壳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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