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的稍稍迟——灰调子猫
时间:2019-07-13 08:12:50

  彤彤,我入伍了,等我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里好像有挺多话想说的,但又说不出什么。善良的姑娘们,答应我别论对错,彤彤和谈遇也都是平凡人,你我也是。感恩。
  其实今天真的挺感慨的,有人领养了小煤球,下午来接的,小姐姐家里还有两只猫,煤球跟着她比跟着我们好,舍友开玩笑说煤球是嫁入豪门了。
  只是看着它从动都不能动到现在勉强能走两步(因为缺钙),它第一次站起来我们一宿舍欢腾的样子还历历在目,昨天刚给它买了零食,乍一送走还是怅然若失。
  小姐姐发了小视频过来说去医院全面检查过了,我们一宿舍老阿姨太穷了,只能祝它一路顺风。
  晚安。
 
 
第044章 
  =044=
  五年后, A大附院,心外科。
  余彤在急诊忙了一夜, 回科室随便吃了两口面包准备回宿舍休息一会。
  陆闲庭从外面进来,一边穿白大褂一边问怎么这么早。
  “昨晚没回去。”
  余彤说着揉了揉肩膀,解释道:“外环那边出了个车祸被叫到急诊忙了一夜。”
  “那你下午不是还要去实验室。”陆闲庭问。
  余彤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点了点头,“论文还不知道在哪呢,只能等会补个觉了。”
  陆闲庭闻言有些同情地看过来, “那你可能睡不了了。”
  余彤抬头看过去,陆闲庭继续道:“F市地震,等会儿院里要开会组织医疗小组参与救援。”
  余彤一下子清醒过来,“F市地震?”
  陆闲庭翻着病历“嗯”了一声, “我去趟病房,桌上有豆浆自己拿。”
  余彤一下子清醒过来,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盯着桌上的多肉发呆,后面有人进来也没发觉。
  “想什么呢。”
  余彤闻声回头, 叫了一声刘老师。
  刘维止一边去饮水器接水一边道:“不是急诊忙了一夜怎么还在这?”
  “闲庭说F市地震。”余彤说,“等会要开会。”
  刘维止笑了一下, “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医疗小组也轮不到你们这群小孩, 去休息吧。”
  余彤跟着笑笑,“我跟您去查房。”
  病房的电视里也在播着F市地震的新闻,画面里到处是断壁残垣。
  主持人的声音比平时急促了些:目前我们的第一批官兵武警已经抵达灾区并迅速展开了救援,但是现场仍旧是余震不断......
  余彤低头看着病历,转身的瞬间镜头里一个熟悉的侧影一闪而过, 她下意识的顿住,再回头却只看到电视屏幕上满目的疮痍。
  不可避免的想到那个人余彤有点走神,沙发上眯了一会儿到点去了大会议室。最后报名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就举了手。
  走廊里被刘维止叫住,余彤停下来,很恭敬的叫了声刘老师。
  刘维止年近四十,看待余彤更多也就是一个略显老成却伪装的不怎么好的孩子,对师长的恭敬是真的,骨子里也有年轻人的热情,但多数时候心里想什么不会让人看出来。
  他最后什么也没说,只叮嘱:“灾区什么都是说不准的,自己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
  余彤微微低着头,及肩的头发落在锁骨处,她笑了笑说您放心。
  老院长这时候路过,看着余彤欣慰的说年轻一辈总算未来可期。
  刘维止笑着看了余彤一眼,谦虚道:“您别夸她,她这水平我还怕她去灾区帮倒忙。”
  余彤目送老师和院长走远,靠着墙根站了一会儿还觉得有点心虚,想去救死扶伤是真的,但实在不能说目的就这么单纯。
  一开始的两年和他还有点联系,但是后来......
  余彤晃了晃头不敢细想,一边走一边琢磨着回去怎么和外婆说这件事。
  外婆当然是不同意的,但是看余彤坚持最后也只能妥协,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唠叨说你是太年轻不知道什么叫苦。
  名单出来的时候余彤看到院里一个老教授也去了,问了陆闲庭才知道怎么劝也劝不住。
  “我听神外的王大夫说梁老上次在手术台上手抖得厉害。”陆闲庭说,“可能以后上不了手术了。”
  当时是中午,食堂里人来人往,余彤听完沉默地往嘴里塞着土豆条,医院待久了对生死难免麻木一些,但总有前辈告诉他们怎么在这种麻木中依旧保持着对生命的谦卑和敬畏。
  到灾区的时候是中午,陆闲庭最后也报了名,医务人员有专门的简易帐篷,余彤放下东西带医疗箱就去了一线。
  饶是有心理准备也还是被现场的景象震撼到了,小时候跟着父亲见过真枪实弹,学了医也见多了生离死别,可这些都不及眼前的十分之一。
  那几天忙的昏天黑地再也没有精力去想其它,偶尔坐在废墟上歇一下也会想这下面会不会埋着人,灾区医疗资源的不足让人无力又绝望,听到呼救声的时候能感觉到那些人对生命的坚持。
  余彤想,这大概就是希望,还有信念。
  “余医生,你过来一下。”
  余彤闻声找过去,护士解释道:“这儿有个小孩,血管太细了我扎了好几针没扎上。”
  缝隙里黑漆漆的,依稀能分辨出一个小孩的眼睛,万幸的是手在外面能够到的位置。
  护士的手已经被钢筋水泥划出了好几道口子,余彤蹲下来,“给我吧,我试试。”
  “您小心。”护士说,“这缝太小了,我给您打光。”
  余彤边找血管边和这个孩子搭话,忙活了二十分钟难免也被划到了几个口子。
  吊瓶需要人举着,护士想接过去被余彤拦下。
  “你先去包扎吧。”
  护士点点头道:“那我等会来给你包扎。”
  “不用。”余彤扬了扬下巴,“你把那医疗箱递给我我自己来,别的地方也很忙。”
  余彤单手给自己消了毒,一边和那个孩子聊着天,没一会来了几个穿着作训服的官兵,但是结构复杂靠蛮力又会伤到孩子。
  眼看着孩子体力快要不支,余彤出声提醒:“你们快点,孩子快坚持不住了。”
  “不行。”有人摇着头说:“我去叫队长。”
  一开始没意识到是他,余彤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直到他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响在头顶:“你怎么在这?”
  余彤倏的顿住,抬头看谈遇铁青着脸,胡子拉碴的比以前更瘦了也黑了点,作训服上满是尘土,眼神里多了年少时没有的刚毅和凌厉。
  他也没指望余彤答,对旁边的人道:“帮忙举着吊瓶。”
  余彤回过神拒绝了,“先救人不用管我。”
  孩子救出来后余彤的腿早就麻了,坐在地上感觉到他居高临下的审视,她挣扎着想站起来。
  谈遇伸手拉她,目触及到她手臂上的伤又是一顿。
  “好好的跑这里来干什么。”
  好像隐忍着什么,声音淡淡的。
  “我是医生。”余彤说,“救死扶伤是天职。”
  谈遇被她一噎,身后有人喊余医生,余彤甩开他就跑了过去。
  回到帐篷已经是凌晨,休息了几个小时又被闹钟吵醒,一出帐篷却看到远处谈遇和陆闲庭说着什么。
  谈遇刮了胡子,远远看着比昨天精神了不少。
  余彤知道他忙也没有出声,直到他走远才喊了陆闲庭。
  陆闲庭走近,手里拎着个袋子道:“谈学长给你的。”
  时隔多年再听到这个称呼余彤有一阵的恍惚,她有太多的话想问,但是天灾面前情爱都变得渺小。
  “余彤。”陆闲庭试探道:“你和谈学长到底怎么回事。”
  余彤抬头,毫不客气地反问:“那你和九九又是怎么分开的。”
  陆闲庭闻言顿住了,微微撇过脸抿紧了唇,半晌后岔开话题说谈学长现在是中尉了真厉害。
  余彤“嗯”了一声,说九九应该要念博士了。
  一阵沉默后,大概是觉得这样互揭伤疤也没意思,余彤踢着脚下的石子儿说我去拿医疗箱了。
  后来的几天余震不断,经历的次数多了余彤倒也见怪不怪。
  那天余彤在临时搭建的医疗点看诊,谈遇突然冲了进来,余彤吓了一跳忙去看他,见没有什么伤势才放下心问:“是有谁受伤了吗?”
  谈遇垂眸盯着她看了两分钟,半晌后微微侧了头说没有,说完就转身往外走。
  余彤下意识地跟出去只看到他大步流星的背影,门口站着的两个人好像是他战友,见了余彤笑嘻嘻的。
  “我们队长是听人说有医疗帐篷塌了,人话还没说完他就飞奔到这了。”
  旁边有人接话道:“那不是关心则乱嘛。”
  他说着朝余彤挤了挤眼睛,“是吧,嫂子。”
  这一声“嫂子”让余彤脸红起来,谈遇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冷声对着那两个人道:“你们太闲了是不是?”
  两人立马跳起来说没有,临走还挤眉弄眼地对余彤说嫂子回头见。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045章 
  =045=
  后来的几天病患越来越多, 忙起来吃饭都在抢时间,余彤端着盒饭也没什么形象的就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陆闲庭拎了瓶水走近, 跟着坐下道:“明天就回去了。”
  余彤随意的“嗯”了一声,听陆闲庭又道:“你不去和谈学长说一声吗?”
  余彤顿了一下才把土豆块塞进嘴里,这几天一次都没有见到谈遇,倒是遇到过几次他的战友,那些人好像都认识她似的, 打起招呼来一个比一个熟络,一来二去大概也知道了他的近况。
  他入伍那年就考了军校,毕业后驻地就在北京,他却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余彤机械性地往嘴里送着饭, 末了喝口水道:“再说吧。”
  那天入了夜有点发凉,余彤半夜回了帐篷一直辗转到凌晨也没睡着, 晨起披了件衣服溜达到了部队的帐篷那。
  在远处徘徊了一会也没想好过不过去,就听后面有人道:“这不是嫂子吗?”
  余彤回头, 有点不好意思,那人已经热情的迎了上来, 客气道:“您有什么事吗?”
  到了这个份上也没什么好退的, 余彤踢着路边的草问谈遇呢。
  “您找队长啊。”那人挠着头有些为难, “队长昨天就被调走了,去哪了我们也不知道。”
  余彤有愣了一下,后面那人又说了什么也没听清,飞机上睡了过去,梦里又是谈遇那张脸, 穿着军装神色清冷。
  之后放了两天的假,余彤什么也没想整整睡了一天半。外婆心疼的不行,又是熬汤又是煲粥,念叨着瘦了也黑了。
  “明天再请一天假吧。”外婆说。
  余彤哭笑不得,说我论文还不知道在哪呢。
  “那你晚上回家住,外面吃的那些都不健康。”
  外婆说着又斜眼看过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没几天吃早餐的。”
  余彤眼睛盯着电脑上的论文,随口道:“地铁太挤了,那样我每天得少睡一个小时。”
  “外婆给你买辆车。”
  余彤抬头,笑道:“那您每天还得担心我会不会出车祸,多不划算您说是不是。”
  外婆一个抱枕就扔过来,“你这死丫头。”
  余彤侧身躲过,没安静几分钟听外婆又问:“医院有条件差不多的小伙子没有?”
  “没有。”
  外婆不死心,问:“一个也没有?”
  余彤笑了一下随口道:“医生这种高风险行业家里有一个就都呛了,您看我天天忙的我再找个医生我是有多想不开。”
  她说着活动了一下脖颈起身去倒水,“您还不如拿块板子写上我条件往旁边那公园一坐,改天我帮您买张折叠的小板凳。”
  外婆说不过他只能嗔道:“你就贫吧。”
  过了一会儿又突然问:“那小子就一直没消息?”
  余彤喝水的动作一顿,转身的时候不在意地问:“您说谁啊?”
  “少装傻。”外婆哼了一声,“一直在等他打量我老了看不出来?”
  余彤避重就轻,笑了笑说您哪老了,看着也就四十。
  接到谢图南的电话是在第二天傍晚,说晚上请她吃饭。
  余彤刚跟着老师从门诊下来,随口说没空。
  刘维止走在前面,闻言回头道:“年轻人就该多出去放松一下。”
  那头谢图南听到了,笑说我在停车场等你。
  等余彤挂了电话刘维止半开玩笑地道:“学医的大多没什么时间,所以趁年轻多接触点人,除了医院就是实验室,过两年你就知道后悔了。”
  刘维止对待学术一向严谨,年前就已经升了教授也经常加班到半夜,从他嘴里听到这句话余彤还有点意外,上了车也若有所思的。
  谢图南挑眉问:“怎么了,看起来不太高兴。”
  “没什么。”余彤说,“怎么突然请我吃饭。”
  “什么话。”谢图南笑骂,“我请你吃的饭还少吗?”
  余彤放了首音乐侧头盯着窗外的一个地方发呆,半睡半醒也没几分钟就到了地方,下了车发现是一个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她转头,眼神询问。
  谢图南只笑了笑,拉开车门说下来。
  “怎么。”余彤半开玩笑道:“准备送我套房啊。”
  谢图南按了电梯,“那得看您给不给面子了。”
  公寓是小两居,装修简洁采光良好,余彤四处打量了一圈开了阳台的门,现在是傍晚,十五楼看下去整座城市都金光闪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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