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强制沦陷——白羽摘雕弓
时间:2019-07-13 08:22:23

  江谚的仰头时,她可以清晰地看见他喉结滚动的动作。她偏过头,心神不属地快速把榨汁机冲洗干净。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来,厨房的灯“啪”地灭了,客厅的挂钟指针指向十一点。
  江谚回房间整理报告,苏倾要继续做英语试卷,二人进了紧挨着的两个房间。
  苏倾的门关上,又慢慢打开,她的脸从门缝里探出来,乌黑的眼底有别样的神采:“江谚。”
  少年回头。
  苏倾冲他满足地笑:“晚安。”
  苏倾自别墅搬出来之后,还没有正式采买衣服和生活用品。周末,她敲敲门,提出逛商场的时候,江谚即刻盖上笔盖,从书桌前站起来:“我也去。”
  商场的女装一向走在季节前面,秋天还未过完,缀着绒毛衣领的冬装已经占领了橱窗。
  二人肩并肩走着,江谚的手揣在裤子口袋,一旁明眸皓齿的女孩个头抵到他肩膀,梳着两个麻花辫,偶尔会有路人回头看这一对,觉得他们有漫画般的和谐感。
  苏倾好不容易才在一家店里折扣柜里发现了不起眼的一排秋装,把衣架取下来,隔着玻璃橱窗比划给江谚看。
  店里试衣服的女孩子很多,他懒得进来,就在店门口站着。
  他看着她手上拿着的白色上衣,面无表情地摇了下头,指了指她身后。
  苏倾回过头,后面是一件胸前打蝴蝶绳结的娃娃领短袖,很乖很板,绳结是海军蓝色,袖子上有暗褶。
  海军蓝庄重,沉静,通常是制服的颜色,苏倾看着它,目光慢慢变得温柔起来。
  苏倾换上了新外套和鞋子,捏着根冰棒吃,天气渐冷,棒冰冒着白色的寒气,贴在嘴唇上像黏住了一样。
  江谚手上拎着四五个纸袋子,走到了一层的玻璃展柜前,苏倾俯下身去,两个辫子荡下来。
  “江谚,”她点点展柜,“挑一只打火机送给你吧。”
  “为什么?”
  “今天你都没有买什么东西。”
  江谚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鼓励我抽烟?”
  苏倾脸色变了,忙要直起身子:“那算了。”
  刚要起身,他也趴在了展柜上,就趴在她旁边,同她一起往里看:“你说的,买给我。”
  苏倾想,现在她有十万块,给他买什么不成?但是烟抽多了确实不好,便麻利地起身:“之前不是同你换了一个?”
  胳膊让他一拉,又拽回展柜前:“你那打火机不成,中看不中用。”
  她犹豫了一会儿,妥协了:“那你挑一个吧。”
  江谚的目光在展柜里的成排火机里逡巡,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宝蓝色的那一款:“这个吧,跟你衣服一个颜色。”
  柜台小姐粲然笑着,露出八颗牙齿,把它取出来包好:“我们这边有优惠哦,任意两款可以打八五折,请问先生小姐参加吗?可以挑一个情侣款。我们这里还有新款女士烟……”
  “不参加。”江谚把苏倾忙伸出的手摁下去,“她不抽。”扭头瞥苏倾一眼,眼神有点凶,“你自己说。”
  苏倾看了看他,收回手,听话地说:“我不抽。”
  柜台小姐的眼珠在两人之间灵活地逡巡,掩口笑了笑:“好乖哦。”
  江谚垂着眼,“咔嚓”“咔嚓”地试着打火机,浑似没听到。苏倾安静地拎过袋子,脸上泛出了浅浅的红。
  商场外面阳光灿烂,门口有一家主题玩具店,几只熊坐在明亮的橱窗里,好多小孩子趴在橱窗前玩闹,在上面留下了带着水雾的指印。
  苏倾好奇地看了一会儿,忽然发觉江谚没跟上来,街上人潮滚滚,她心里有些着慌,茫然看着街面,手心渗出了冷汗。
  电话卡掰碎以后,一直忘记去办,手机现在还用不了。
  好半天,她听见有人叫她,一回头,被一只大熊扑了个满怀,玩具熊硬质的鼻子猛地撞到了她脸颊上,她下意识地伸出手臂抱住了它,鼻尖埋在绒毛里,眼睛微微睁大,随即看到了江谚的脸。
  江谚打量她几眼,忽地笑了一下,转过身往前走去:“挺和谐。抱着吧。”
  苏倾抱着熊跟在他身后,被周围的人笑着大量,一路走到了十字路口,红灯下聚集了一大群人。
  江谚微微侧头,附在她耳边,同她讲话:“苏倾,我跟你换的打火机在么?”
  苏倾单手抱着玩偶,艰难地从口袋里掏出那只齿轮打火机,送到他面前:“你要吗?”
  手又让他推回去:“装好。”
  他低着眼,脚尖轻轻碾了碾地上的尘土:“你可别喜新厌旧。”
 
 
第78章 玉京秋(十八)
  十四班众人发觉苏倾好像中了邪。
  她竟然改头换面, 开始脸蛋素净、穿校服上课下课, 就像晚乡一中里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学生。
  她一向独来独往,即使变成了异类, 也依然与群体脱开微妙的距离,女生们只敢在背后品头论足一番:
  “扎两个小辫, 好土啊。”
  “不知道什么年代的审美。”
  “我觉得挺可爱的, 长得好看披着麻袋都好看。”
  “嘁。”女生们顿觉无趣, 一哄而散。
  更多的传言, 是说苏倾家里的黑恶势力在倒台了——“小太妹也得靠高考”。这使得普通学子对特权阶层的幻想破灭了。
  高考, 再度变成了学生们口中和脚下、日复一日为之奋斗的目标。
  每天清晨六点半, 江谚载着苏倾到学校,在距离校门口五百米处的岔路口将她放下, 两个人从两条路走进校园。
  有时江谚也会骑着s线慢慢跟在她身后,俯视前面女孩头发下白皙的脖颈,“叮铃铃”地按动车铃。
  苏倾往边上靠,怎么靠铃都响个不休, 回头一瞧,才发现是江谚,头发稍上散落着耀眼的阳光。
  她瞧他一眼, 指指前面, 让他“过去”,江谚骑到她面前,掩住眼底的笑意,拽住她的书包带:“给你拿进去。”
  “不用。”
  他拽着不放:“给我。”
  苏倾刚把书包卸下来, 他便夺过去往车筐一丢,自行车风一样骑出了老远,不一会儿就不见了。
  苏倾扬起的头发丝慢慢落下来,笑一笑,随着早高峰的人群一起,慢慢地等红灯。
  工厂改建正在进行,晚乡在这一年的年尾,竟也收获了几个蓝天。十字路口新添了修剪成圆形的树篱,鲜丽轻盈的绿色,开始在小城的角角落落蔓延。
  中午,江谚开始同陈景言一起去食堂。
  “谚哥……”陈景言惊讶地看着他在排队间隙从掏出一本古文册子,翻了翻封面,“你也太接地气了。”
  江谚的眼睛没移开,笑笑不说话。
  “呦谚哥你竟然会笑了……”陈景言的眼睛瞪得牛大,肩膀猛地让江谚重重拍了一下,往前一推,“到你了。”
  “哦哦!阿姨,我要这个红烧肉……”
  学校的菜色比江谚想象中丰富,学生们穿着清一色的蓝白条纹校服,挤得前胸贴后背,充斥着人群的热气。
  江谚承认自己是有一点洁癖的,但不知为何,他现在觉得,这种翻滚的热气也算生动。
  陈景言从人群中挤出来,顶着众人不满的眼神,强占三个座位,好半天,举着筷子四处东张西望。
  “看什么呢?”江谚落了座。
  “找苏倾——我说,我费心费力给你女神占座位,你怎么一点也不期待?”他失落地说,“自从她穿校服以后,人都不好找了。”
  江谚专注地地吃饭,睫毛垂下,没作声。
  “哎这里有人……”
  挤上桌的是个大块头体育生,凶恶地瞪陈景言一眼,他便哑火了,意味深长地转向江谚。
  江谚淡淡说:“她不来。”
  苏倾很少跟他同时出现在公共场合,上下学也坚持在十字路口上下车,她说这叫“避嫌”——
  第四次月考,江谚的年级排名不降反升,重重打了德育主任的脸。十四班的班主任看他的眼神,就像看着大熊猫,对他的关注自然变得多了起来。
  他们两个都是甲壳动物,不习惯被人注意着。保持距离,是对他的便利,也是对她的保护。
  不过陈景言一直期待着有一天能看到江谚同苏倾同桌吃饭,可惜未能成行。他悻悻得出结论:
  “这么看来,跟女神一起出去看剧,也算不上有多好的交情嘛。”
  这样想着,直到有一天,陈景言千辛万苦地抢到了食堂最后一份限量水果捞。
  他用胳膊肘护着水果捞一路挤出人群,长舒一口气时,看见江谚正在讲电话,脸上表情很淡:“下来吧,第二排靠柱子。”
  “咦谚哥,快吃啊你还跟谁打电话……”
  话音未落,他看见女孩握着手机,远远地朝着他们走过来,站定到他们面前,乌黑眼瞳略带疑惑地瞧了他一眼,同他打了个招呼。
  “……苏倾?”陈景言瞠目结舌,手心里生出了汗水。
  女生这种生物真神奇,打扮起来像台上百毒不侵的女明星,清纯起来又感觉像个小妹妹,一碰就碰碎了的那种。
  苏倾安静地坐在了他们对面,眼神雾蒙蒙的,像是沉浸在什么里面没抽出身,手里拿着便携单词本,时不时分心瞄一眼。
  江谚半弯着腰站起来,毫不客气地把她手上的册子抽走,水果捞朝她一推:“吃。”
  苏倾捏起了勺,似乎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忽然抬头看看他们:“要不,我们分着吃吧?”
  她拿没用过的小勺子,给他们俩一人舀了四五块黄桃。那一小杯水果捞就米饭,吃得比往次都香甜。
  晚乡入了冬,外面的天气滴水成冰。夜里十点,空调嗡嗡运作着,室内充满着干燥暖和的空气。
  江谚从浴室出来,胡乱擦着头发,短发上的水珠有的被毛巾吸收,有的滚进衬衣领子里。
  苏倾抱着英语作业在沙发上坐着,她洗完澡不久,半干的头发打着弯披在肩上,穿着过膝的棉质睡裙,套了件外套,坐得很规矩,两腿并在一起,小学生一样。
  “等会儿啊。”
  “嗯。”苏倾望着他点头。
  纵然已经在一起住了好些日子,每当此时,他还是会控制不住地不然地心跳加快,躲过她的目光钻进房间里,把头发擦干。
  抬起下巴,在镜中上下检查着自己的有没有不得体。
  江谚出来的时候,拎着几个月前去商场买的那只棕色的小熊。熊耳朵捏在他手里,敦实的屁股坠在下面一晃一晃的,显得分外可怜。
  苏倾好奇的目光一路跟着熊,直到他把它墩在他们中间,也在沙发上坐下来。
  他修长的手隔着熊伸过来,把她怀里的作业本拿过去。
  玩偶熊挤在她腿边,苏倾有些疑惑:“这是什么?”
  江谚说:“楚河汉界。”
  两个人洗完澡,身上让热气萦绕着,隔着一只熊,苏倾身上、腿上散发出的温和沐浴露的气味,还是不住地飘散过来。
  江谚记得自己从前让她把身上浓郁的香水味去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香水味就真的没有了。
  现在,他连闻到她身上的气味都受不了。
  同样的沐浴露,也许还有女孩用的润肤乳,浅浅混杂在一起,也许还有别的什么,若有似无地萦绕着。
  想把头埋进她脖颈里,狠狠闻个够。
  他侧过头去,苏倾浑然不知,弯腰趴在膝上记笔记,他看着她笔下圆润的娃娃体,手掌好笑地摁在“楚河汉界”脑袋上,将它压得略微变形。
  “苏倾。”她要问的题目越来越少,不出一刻钟就全讲完了。
  “嗯?”她连头都顾不上抬。
  他的脸板着:“你分给陈景言的黄桃,为什么比我多一块?”
  苏倾骤然抬头望着他:“我没有。”
  “就是有。”
  “真的没有。”她乌黑的眸望定他,磕磕绊绊地解释,憋得脸都红了,“一样多的,我数着的。”
  竟然还数着的。他忍住笑,面上波澜不惊,傲慢地“嗯”了一声:“我信了。”
  苏倾低下头看题,不理他了,负气的嘴微微撅着,润泽的唇上一点点的红,慢慢延伸到里面去。
  江谚即刻灌了口冷水,四肢百骸都清醒了一下,顺手拿起她放在茶几上的吊坠看。
  巴掌大的圆环荡着,不怎么径直,做毛衣链都都些太大了,不知道她为什么日日不离身。
  苏倾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头来,随他睨着它:“好看吗?”
  她的声音缓和,眼底闪烁着平静的笑意。
  有的时候江谚觉得她很小,有的时候又觉得她很成熟,这一刻,就是他感到她分外成熟的时刻。
  他睨着那环:“塑料做的?”
  苏倾脸色变了变,神色意外的认真:“你仔细看。”
  他仔细转着看看,捏着圆环在桌角轻轻磕了两下,眉宇间闪过傲色,笃定道:“就是钢化玻璃,里面灌的是酒精。”
  苏倾不客气地将圆环夺回去,宝贝似的挂在衣领里:“你去写作业吧,不同你说了。”
  江谚拍拍裤腿站起身,瞧她一眼,苏倾还趴在茶几上认认真真地记笔记。
  ——用完了他就扔。
  指针指向零点的时候,江谚看完了案卷,轻轻扭开门把手,意外的是,客厅的灯仍然亮着。
  他轻手轻脚地走出门,苏倾枕在沙发上睡着,大约只是困得厉害,想小憩一下,这才扭着身子,这么别扭地坐着,不想却睡熟了。
  她的手臂叠着枕在沙发扶手上,头发散下来,半遮着小巧的脸,薄外套从肩膀上滑落,露出白皙的肩头,睡裙两指宽的肩带在锁骨上落下一截阴影,像是一只又尖又利的刀片,蓦地在他心上划了一道。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