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是老同学——子少言
时间:2019-07-15 09:19:39

  “你来做什么?”谢其一的头还晕沉沉的。
  江恒想发火,但在这个样子的谢其一面前他又不忍心发火。他柔声说:“来看你。”
  “这么远,你俱乐部也有事,干嘛来啊?我很快就回去了。”
  江恒听着谢其一的声音跟蚊子声音差不多,听得他难受。他说:“别说这个了。你喝点水,一会儿吃点东西。”
  江恒把毛巾放在一边,起身去给她倒水。谢其一发现自己什么都没穿,赶紧拉了被子盖上。江恒倒了温开水喂她喝。等她喝完后,他直接拉开了她的被子。
  “唉……”
  谢其一刚出声江恒就睨了她一眼,然后继续给她擦腿根,那里也有汗。
  谢其一也无力阻止,只好由着他了。
  江恒擦完,给谢其一穿上衣服,说:“我去给你热热饭,你吃点儿。”说完就拿着口袋里的饭开门出去了。
  江恒一口一口地喂谢其一吃饭。谢其一吃了一半后吃不下了。不过,后来江恒听周浩和辛迪说这已经是谢其一吃得最多的一次了。
  床是单人床,谢其一睡床上,江恒坐在椅子上坐了一晚上,连晚饭都没吃,一直监测谢其一的体温,怕温度又升高了。那天晚上谢其一的烧退到了三十七度五。江恒听说这已经比前几天好许多了。
  每天江恒几乎寸步不离地照顾着谢其一。又过了两天,谢其一的烧终于完全退了,没有再反复。但谢其一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了许多。
  “请让她多休息一段时间再拍摄。”江恒对周浩说,“如果经费方面不方便,我可以支助你们协会,就算是谢其一为野生动物保护出一份力。”
  周浩也不想让谢其一立即就投入拍摄,但他算了算,如果谢其一再要休息的话,经费方面的确是个问题。而江恒说的是“算是谢其一为野生动物保护出一份力”,江恒这是把奉献记在谢其一头上。他说:“我跟协会沟通一下。”
  江恒点头:“好。”
  协会那边也希望谢其一能以最好的状态投入拍摄,因此欣然同意江恒的提议。
  江恒和谢其一坐在茅草棚下,江恒在削梨,谢其一手里拿着相机。谢其一说:“我现在没发烧了,就是明天都可以拍,不用休息太久。”
  江恒把一块梨喂进谢其一嘴里,他没好气地说:“看你现在的脸色这么苍白,你还想明天就拍?有我在,门都没有。周浩已经回复我了,你就给我好好休息。我当初就是不该同意你来这个鬼地方!”
  谢其一道:“是人都会生病。”
  江恒横了她一眼:“以前你发烧会反复这么多天吗?你现在还贫血,为什么贫血?营养没跟上。抵抗力低下,在这样一个传染病肆虐的地方,说不准就会染上什么病了!”
  “你别杞人忧天。”谢其一说。
  江恒重重地“哼”了一声:“你来之前是怎么跟我保证的?我看你明天就跟我回去才是正理。”
  谢其一不说话了,低头看照片。片刻后,江恒虽然生气,但更多的是心疼,他不忘给她喂梨吃。谢其一也张嘴接着。片刻后,她抬头,说:“你就看看我拍的照片吧?”
  之前她给他看,他都不看。
  “你看过了肯定就会觉得我这次的赞比亚之行是对的。”谢其一说。
  江恒或许就是知道这一点才不想看的。他说:“我去给你看看粥好没有。”说着他就起身离开了。
  谢其一叹了一口气。
  酒店的厨师平时是不熬粥的,是江恒给了不少小费后厨师才答应做。江恒见粥熬好了,端到谢其一面前,看着她喝。
  “这次还不错。”谢其一把一碗粥都喝完了,江恒露出了笑脸。
  谢其一回房,拿出镜子瞧,她没化妆,她的脸色果然很苍白。她转头看向站在她身后的江恒,说:“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当然丑。”江恒答。
  谢其一撇了一下嘴:“我如果一直这么丑你还会爱我吗?”
  “谁爱病怏怏的样子?”
  谢其一哼了一声。
  晚上睡觉的时候,谢其一翻来覆去的。江恒把她拉进怀里,从身后环抱着她。
  谢其一叹气:“以前我家还没好起来道时候睡大街上我都可以,现在睡着这个硬梆梆的床却怎么也不习惯。”
  江恒在黑暗中给她揉腰,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可能吧。”谢其一道。
  江恒给谢其一揉了几下腰,又握了一下腰,说:“真像诗里面说的不盈一握了。”他另一只手向上,摸到她的胸,说:“这个地方好像也小了。”
  谢其一皱眉:“没有吧?”
  “小了。”江恒笃定地道。
  谢其一不说话了。
  江恒的唇贴在她耳朵上,小声说:“我多给你揉揉就会变大。”
  他说着的时候手就开始动了,谢其一闭上眼睛,他的力道让她感觉很舒服。两个人快半年没在一起,心里都很想那事,但江恒看谢其一的身体虚弱,便说:“等你身体完全恢复后我让你下不了床。”
  谢其一在江恒怀里倒是睡踏实了,这是她五个多月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晚。
 
 
第七十章 正文完...
  谢其一一大早就坐在卧室里那张破旧的桌子前,拿着小小的化妆镜化妆。她拍照这几个月几乎没化妆,她的病刚好,气色实在是太差,就像江恒说的那样——病怏怏的。
  江恒比她起得更早,因为他要去厨房嘱咐厨师熬粥。等他推门进来,看到谢其一的样子,不禁问道:“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昨晚睡得很好,醒了就睡不着了。”她转头看了江恒一眼。
  江恒走到谢其一身边,说:“不好好躺着,一大早就起来化妆,你要出门?”
  “不出门也可以化妆啊!你不是说我这个样子很丑吗?”
  江恒唇角一弯:“你再丑的样子我都见过,见怪不怪了。”
  谢其一白了他一眼,认真地刷睫毛。
  江恒转了个身,背靠在谢其一面前的墙壁上,操着双手看谢其一刷她那又长又翘的睫毛。
  “你这刷了和没刷有什么两样?”等谢其一把两个眼睛的睫毛刷完,江恒说道。
  谢其一冲江恒眨了一下眼睛:“你不觉得睫毛更黑更长更卷翘了吗?”
  “不觉得。”江恒道。
  谢其一又说:“你不觉得我眨眼时更迷人了吗?”
  “不觉得。”
  谢其一哼了一声,不跟他说话了。她又拿了刷子刷腮红。腮红刷完,脸上的气色一下子好了。最后她拿出口红,那两瓣唇涂上口红后红得诱人。化完妆后的谢其一没了病容,整个人容光焕发,还是那个漂亮得能迷住男人眼睛的谢其一。
  她又冲江恒眨了一下眼睛,得意地抬了抬下巴:“怎么样?”
  “不怎么样,都是假的。”江恒说。
  谢其一斜了江恒一眼,他真扫兴,她站起身。她正要转身,却被江恒捏住了下巴。她的眼睛对上江恒的眼睛,他在打量她、欣赏她,她缓缓翘起了唇。
  江恒情不自禁地低头,亲了一下谢其一的眼睛,然后把自己的唇印在了她的唇上。
  “你养好了身体不用化妆都比现在好看。”江恒放开她的唇,两个眼睛看着她。他的手搂住谢其一的腰,又说:“这里摸起来也没以前舒服。”
  谢其一低了低头,说:“知道了。你放心,我没那么娇气,很快就会恢复的。”
  江恒用力捏了一下谢其一的腰,像是惩罚。
  谢其一柔声说:“好了,放开我,我要拿梳子梳头了。”
  “坐着。”江恒发话。
  谢其一不明所以,但还是坐下了。
  江恒走到她的行李箱前,她的梳子放在行李箱上的,好像是之前用了随手放在了那个地方,因为房间里也没有多余的放置东西的物什。江恒拿起梳子走到谢其一身后,说:“我给你梳。”
  谢其一挑了下眉,没有反对。她把那个小镜子举得远远的,从镜子里看江恒给她梳头。他的动作有模有样的。
  “就这样披着好看。”江恒边梳边说,还把两鬓的卷发分了一绺出来,分到她前面。谢其一的一头及腰卷发非常漂亮,但在赞比亚拍照时,她有时候是把头发挽起来的。
  谢其一看着镜子笑。然后她移动了镜子的角度,那个角度让江恒的脸正好出现在她小小的镜子里。她埋头亲了一下镜子里的人。
  江恒立即说:“大活人就在你身后,要亲,亲本人。”
  等江恒梳完了头,谢其一从座位上站起来,转过身,然后亲了一下江恒的脸,笑着说:“满意了吗?”
  “当然不。”江恒低头看着她。
  谢其一便又亲了一下江恒的唇,她正要抽离,却被他反吻住了,他的舌以极快的速度钻进了她嘴里。在她喘不过气来时他放开了她,说:“满意了。”
  谢其一抱着江恒的腰,江恒回抱着她。五个多月没在一起,两个人都恨不得一直抱着彼此。但谢其一没吃早餐,江恒得去厨房看看她的粥好了没有。
  江恒到赞比亚后,每天亲自过问谢其一的饮食。需要什么食材他都请酒店的人去买,而买食材要开车走很远才能买到,因此这通常要不少小费。周浩对江恒说可以叫辛迪去买,而江恒没有这么做,毕竟辛迪是协会的人,不好一直无条件照顾谢其一,倒是酒店的人,他给钱,别人办事,很合理。
  不过,酒店的厨师根本不会做几样菜,这种时候江恒就亲自下厨。谢其一的胃口好起来,每顿能吃不少,她的气色好了许多。
  江恒陪着谢其一坐在那个茅草棚下,灌木丛中,两只猴子正挂在树枝上,它们的脑袋灵动地动来动去,身体带着树枝也跟着动。江恒在赞比亚已经呆了一个多星期了,他不远万里从一片大陆到这一片大陆来,从北半球到南半球,是太过思念谢其一所以专程来看她的,但俱乐部还有许多事,他不得不回岛城。
  “你仍然认为这个地方是你向往已久的地方吗?”江恒坐在谢其一身边,缓缓说。
  谢其一望着远处点头:“是。作为摄影师,是。”
  江恒久久都没有说话。后来他说:“我明天走。”
  谢其一又点头:“我知道。我送你。”
  江恒说:“用不着送。我走了之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又把自己弄得生病。这个地方的水不干净,一定要烧开了喝。”
  江恒说着又蹙了眉,“饮食还是个问题。我走了之后酒店的厨师做的菜肯定不合你的口味。”
  谢其一道:“没关系,大家都能坚持,我也能。这不是都过了五个多月了吗?”
  江恒冷哼一声:“能坚持你别生病!”
  谢其一知道江恒一直担忧她的身体。她正要说让他放心就听他又说:“你本来就有病,在国内还在调养身体,你这几个月就没正常过吧?”
  谢其一知道江恒说的什么,她这几个月都没精力注意这事。她仔细想了想,每个月的时间都不固定,总是延迟,这次又延迟了两个多星期了。她看着江恒,张了张唇,半晌才说:“还好。而且我很快就会拍完回去了。”
  这是唯一一件让江恒高兴的事。他不再说这个话题,他要走了,心里特别舍不得她。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又伸手牵起谢其一,说:“我们在附近走走。”
  江恒请了酒店的一名安保人员跟着他和谢其一。安保人员手里有枪,但不会对着动物开枪,一般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鸣枪警告。两个人在灌木丛中穿梭,安保人员持~枪不远不近地走在他们后面。这个地方的灌木丛里有长颈鹿,但或许还有别的动物,比如野狗、豹什么的,所以出行时不得不防。
  当然,江恒不是要去看长颈鹿的,他只是想和谢其一在一起走走。
  江恒要离开,谢其一也不舍。她的手被他牵着,她默不作声地跟着他走。
  “看,长颈鹿。”谢其一发现有三头长颈鹿在灌木丛中散步,她立即笑着对江恒说。
  江恒抬眼看去,那三头长颈鹿就在他们前面不远处,但他们和长颈鹿之间隔了许多树。
  谢其一从江恒手中抽出手,再从摄影包中拿出相机开始拍照。
  江恒看着她拍。
  “拍了几张。”谢其一笑盈盈。
  江恒看着谢其一,明白她说的“作为摄影师,是”。他只能支持她。他说:“好好拍,等你回来。”
  谢其一点头:“嗯。”
  她手里拿着相机,在这之前她央求了几次“你就看看我拍的照片吧,你看过了肯定就会觉得我这次赞比亚之行是对的”,但他都没有看。她准备把相机收起,江恒忽然把相机拿了过去,低头看起来。
  谢其一一眨不眨地看着江恒。
  江恒靠在树上,一张一张地认真观赏。她拍了许多动物,非洲野象、狮子、疣猪、豹、黑斑羚等等,有些动物的样子很凶很,但在家族中又有温馨的一面。不过,他知道就像她说的,她这次赞比亚之行是对的。
  “看来你的确不虚此行。”江恒把相机还给谢其一,笑着说。
  谢其一很高兴得到了他的肯定,得到了他的理解。
  江恒把谢其一抱进怀里。谢其一紧张地说:“有人跟着。”
  “我明天就要走了,我管不了那么多。”江恒把唇贴在谢其一耳边,说:“你倒是一贯狠心、舍得。”
  谢其一扭头看后面的安保人员。那名安保人员站在一棵矮树后面,他转过了身,背对着他们,但她还看得到那柄长枪。她转回头,小声说:“我哪里狠心了?我也舍不得。”
  江恒低头亲她的唇,说:“是吗?”
  “嗯,我舍不得你。”
  江恒把舌钻进了谢其一嘴里,含含糊糊地说:“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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