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又相信爱情了!
在一片土拨鼠尖叫嚎叫声中,宝蓝色的跑车缓缓驶进了体育馆的大门。
留在身后的躁动声越来越远,阮一把车停在路边熄了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信不信明天热搜就是你说的这些鬼话?”
“用得着明天码?”他气定神闲,“今晚吧,那九块钱在我口袋里跳得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不得赶鸭子上架一次?”
“我要不从呢?”她反问。
李朗贤解开安全带,换了个舒服地姿势贴近她,目光在她精致的小脸上游离。
在她毫无防备间,大手突然抓起她的手腕往上一带,贴在座椅靠背上,阮一整个人不得不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挺直了腰肢。
目光逐渐向下,她胸口的圆润由于这个姿势愈发突出,李朗贤眸色微深,喉结滚动,“那……我考虑一下用强的?”
当然,最后也没用成强的。
不过民政局倒是也没去成。
车头一拐,说到游泳馆有事儿的李朗贤此刻坐在驾驶座上,风驰电掣,恨不得下一秒就能回到家。
这一刻,他格外想念卧室柔软的大床,沙发好像也不错,再不济,厨房的流理台也能凑合使。
然而,副驾驶座上还有个不怕死的姑娘在疯狂试探,“哥哥,你为什么坐得这么直呀,腰不好吗?”
“怎么不理我呀,哎,你都不知道,我在外面拍戏,晚上回到酒店,唔……孤枕难眠,哥哥怎么都不来给我暖暖床呢。”
“哥哥,腹肌让摸吗?好久没摸到了……”
粉润的指尖爬过扶手慢慢摸了过来,却迟迟不越过那道雷池。
女朋友在这些事上光说不做的假把式他倒是了解得很。
看着她湿润的红唇又有要说话的趋势,李朗贤发狠似的一把抓过她的小手按在自己撑得高高的裤边儿,厉声威胁,“我今天就他妈nen到你说不出话来!”
……
李朗贤这个人什么都好,但这说话算话的优良品质好像现在看来并不怎么得人心。
说让她说不出话来,还真是朝着这方面努力的。
阮一起先还倔着,凭他怎么撩拨都紧闭唇瓣,后来做的狠了顾不了太多声声娇吟倾泻而出。
一声更比一声软的呜咽就像一针兴奋剂,打在他心尖,动作不由自主地大开大合起来。
身下的姑娘每每受不了挠痒似的撑着他坚硬的胸膛,想要逃离,下一秒他就眼神氤氲地看着她,语气有些可怜,“……不可以吗?”
可以。
都给你。
像是掌握了她的弱点,李朗贤一晚上在她身上把梦里的姿势试了个遍,男人的汗水顺着下颚低落在她白皙细腻的蝴蝶骨上,与她背后沁出的薄汗交织在一起,湿黏滑腻。
到最后,她的嗓音愈发沙哑。
阮一不舒服地轻哼了一声,微弱的声音像堵在了嗓子眼。
吃力地半阖着眼皮,身后的动作还未停下,她有些后悔,别的事儿还好,为什么偏要在这件事上挑衅他。
呜,她错了。
……
整个下午阮一都迷迷糊糊的,中途也没起来吃东西,迷迷糊糊间天好像暗了,又好像亮了。
身上干干爽爽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睡衣,还有淡淡的玫瑰香,她闭着眼伸手摸了一遍大床另一侧,是空的。
甚至懒得睁眼,换了条手臂往另一边摸去,手机背朝上摆在床头柜。
找着了手机举到眼前,阮一这才微微抬起眼皮,扫了一眼。
下午一点半?!
从体育馆回来不是已经四点多了吗?
第二天了?!
这回整个人都清醒了,她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拉开窗帘一角,果然外面天光正亮,刺眼的光线瞬间铺天盖地洒满卧室。
大床上一片凌乱。
照着昨天的战况来看,今天理应散架般酸疼得伸展不开,然而她伸展胳膊又原地甩了甩小腿,意外地没感到难受。
难道是被他折腾多了皮糙肉厚有了抵御能力?
大门咔嚓响了一声,又被轻轻带上。
这个时候能在她这儿出现的,除了男朋友还能有谁。
外面窸窣作响,没多久卧室的房门被推开,看到站在床边紧锁眉头的阮一,李朗贤显然有些惊讶,“起了?”
“刚醒。”
嗓子还是干涩,短短两个字还是能听出她的不适。
看着他一脸神清气爽的样子,阮一莫名有些不爽,问道,“你出去了?”
口气像是查岗。
李朗贤有些好笑,上前一把将她从地上公主抱抱起,轻手轻脚放在床沿,“去队里早训打卡了。哦,对了,今天我队里的人还夸你了。”
嗯?夸她?
除了李可,大概和他那些队友面对面说上话,也就她突击检查去场馆的那一次。
时隔这么多月,突然提起她还夸上了,有点儿匪夷所思。
阮一拧着眉想了半天,最近也没什么关于她的新闻,那他们能夸什么?
但不得不说,被男朋友身边的人夸奖,是件让人极为身心愉悦的事情。
她慢慢扬起了唇,也不气他昨晚上的拼命耕耘了,反问,“他们说什么呀?”
“今儿个他们在聊,说进队以后一天懒觉也没睡过。周末特想赖在家睡个天昏地暗。”
嗯?所以呢?
和她有什么关系?
李朗贤说着脸上压不住得逞的喜悦,继续道,“我说我女朋友也特能睡,比如今天,估计不到下午一两点不会醒。”
“……”
“他们说,‘你女朋友真厉害!’”
“……”
等等,菜刀呢?
阮一手掌握拳,敲在他脑门上,“你在外面就是这么一天到晚诋毁我的?!”
他故意装作看不出好赖的样子,身子微微后仰,反问,“这不是夸吗?”
“夸个屁,”阮一气得一口咬住他肩胛,说话含糊不清,“平时我哪儿睡懒觉了,还不是因为你!”
“好好好,是我的错,那你身上还疼吗?”
疼倒是真不太疼,只是这么轻易地就告诉他,下回没准折腾得更狠了。
刚才一口留下了一圈浅浅的齿印,阮一指腹轻轻摩挲而过,垂着眼皮不说话。
“不疼了吧?”他像是能看透所有她心中所想,笑道,“昨晚上我可是给你按了大半夜,全身精油SPA,算免费不收你钱。”
趁她睡着,全身推拿?
阮一眼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又落回自己身上。
应该,没干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她怕什么,那人阴魂不散接什么话。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他压低嗓音像是怕被压根不存在的第三人听到似的凑近她凝白的耳垂,用气音说道,“我家宝儿真有料。”
“……”
为什么要在垃圾堆里捡男朋友?!
她蹭一声从床边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垂着眼皮俯视他,“李朗贤!你再胡言乱语拖延时间不给我吃东西,你有料的女朋友马上就要没了!”
他家宝贝急了。
“我错了,这就带你出去吃大餐好不好?”
明明上一秒还在调戏她,下一秒又变回了哄人的姿态。
阮一伸出手指指着房门,“你出去,我换衣服。”
ok,李朗贤做着投降的动作往后退了几步,退回门边体贴地给她带上了房门。
回来的路上,他就订好了餐厅,等阮一收拾完自己再一路堵到世贸天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两人站在空无一人的餐厅门口,她挑眉,“你确定在这里吃?你知道吧,我有个表弟,他老说人影都不见一个的餐厅多半是卖人肉包子的,真吃这个?”
李朗贤不信邪地掏出手机点亮,在她面前一晃,“北京时间,四点半还没到,人都没下班呢。”
言外之意,人少情有可原。
“行吧,既然你这么坚持。”阮一往前迈出一小步,视线转向面前一看就不便宜的法餐馆,耸了耸肩,“你请客。”
当然他请,今天之所以除了服务员一个人影都见不着,是他包场的啊!
餐厅的地理位置极好,透过二楼的玻璃落地窗可以把整条繁华的街道尽收眼下。
室内灯光昏暗,烛火绰约,氛围恰到好处。
他俩开了车出来,李朗贤明天还要参加早训没法喝酒,面前一整瓶香槟就仅她一人独酌。
她确实是饿了,抿了一小口又低头安静地用餐。
外面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而餐厅二楼依旧只有他们两人。
阮一放下刀叉,餐具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她抬起头疑惑地看向对面,心里隐隐冒出隐隐的猜测。
话还没问出口,一道手机铃声率先划破了两人间的安静氛围。
李朗贤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朝她做了一个接电话的手势,起身往另一侧露台走。
阮一单手撑着下巴,突然觉得自己最近真是想太多了。
那个出门随意套了件松松垮垮T恤的男朋友,哪儿要像包场求婚的样子。
她为刚才一瞬间的想法感到好笑。
明明年龄还不算大,怎么就恨嫁了呢。
一个电话接了挺久,餐后甜点都上来了,他还没回来。
二楼除了她也有了其他客人。
刚上楼的小姑娘四处张望,似乎在找一个喜欢的位置。
看了半天慢吞吞挪到了她旁边一桌,又毫不掩饰地回头打量了她一眼。
很快视线从她身上挪开,小姑娘垫脚趴着玻璃窗朝外张望。
小小的个子又粉雕玉琢的,挺讨人喜欢。
突然她惊呼了一声,迈着小短腿跑到阮一旁边,轻轻拽了下她的裙边儿,“姐姐,你看那个!”
阮一顺着她胖乎乎地手指向外看去,天阶顶上换着各种布景的荧幕暗了下来,星星点点白色的微光一闪一闪,像是漫天星空。
楼底下路过的行人也纷纷抬头观赏。
“是星星呀,”她笑着问小女孩,“好看吗?”
“嗯,好看!”小姑娘认真地点头,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朵玫瑰,塞进她手里,“哥哥说,后面更好看。”
小孩说话总是没头没尾,阮一看着手里的玫瑰心脏无意识地加快了跳动。
“姐姐,你看呀!”
还未成型的想法在脑海一闪而过,听着小女孩的呼声,她又往外看去。
漫天星空的布景比刚才更是璀璨了一些。
灿烂的星海中一行小字不断放大,直至铺满了整个荧幕。
——爱了你七年。
——往后,还会爱你七十年。
——七十年之后,若我还在,若你还未厌烦我,你说多久我爱多久。
她偷偷在心里往前倒推,她和李朗贤,从高二那年相识算起,到如今也七年多了吧。
想起自己有些不着调的男朋友,几乎有些羡慕屏幕那头被表白的姑娘。
楼底下行人驻足,饶有兴趣地盯着头顶想见证一场爱情的结果。
这一行小字过后,后面的字体越来越大,要是有可能,策划这一场告白的幕后之人大概是恨不得告知全天下吧。
阮一这样想着忍不住继续看了下去。
——但前提是,我想合法爱你。
——阮宝儿,嫁给我。
——如果你答应的话,转身,向后看。
从阮宝儿三个字出现的那一刻,她心里所有的羡慕早已化作了感动,几乎是下意识的回头,露台那一侧说去接电话的男朋友,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了一身西装。
她这才发现,整个餐厅二楼闪烁的烛火像极了天阶上漫天星河。
暖橘色的微光下,他身着剪裁得体的烟灰色西装向她缓步走来。走过的地方带动空气中气流,烛火摇曳却经久不息。
那个在斑驳阳光下笑着说我帮你搬书,在众目睽睽下错愕地洒她一身水,在蔚蓝池水中轻弹她的脑门,在腊月寒天一日不落出现在树底下等待,在万人场馆偷偷朝她比心的少年,走过两千五百多个日夜,从未停下向她走近的步伐。
他单膝跪地,柔软的光芒倾洒一身。
“嫁吗?”他问。
鼻尖的酸涩积压在一块儿,情绪崩溃得有些离谱。
阮一死死咬着下唇强迫自己压下想要放声大哭一场的冲动,吸了吸鼻子,瓮声问他,“戒指呢!”
他的目光落在餐桌上,她这才注意到,刚上的甜品顶端镶着一枚闪耀的钻戒。
“戒指也有了,”他笑,“嫁不嫁?”
“刚才那句话还给你。”她微微垂下眼皮,蓄满泪水的瞳仁愈发水气盈盈,“我也爱了你七年,往后的七十年还是爱你。”
“但我和你不一样,你要是烦了,我不管。无论几个七十年,我都会缠着你。”
“好,”他扬起唇角,小心翼翼地把戒指套上她细长的指节,笑道,“做鬼也不放过我,对吧?”
手指上滑过冰凉的金属触感,阮一下意识蜷缩无名指,随之温热的吻覆盖而上。
她曾经想过,自己将来要嫁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人也许有着英俊的外表,也许有着不凡的才能,也或许只是芸芸众生中最普通的那一个。
然而在高中之后,所有少女时代的梦想都幻化成了同一个人。
也从那以后,她心里只能住下那一人。
窗外长街上的人越来越密集,大家似乎张望着想看刚才那一幕的男女主角分别在哪里,然而找了许久也未见下文,却迟迟不愿离去。
而众人看不到的落地窗内,男人单膝跪地,温热的唇紧紧贴着姑娘细白的葱葱玉指,他阖上眼皮,嗓音黏哑,“我爱你,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