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鸾今天穿去哪里呀——荔箫
时间:2019-07-15 09:22:57

  眼睛是最骗不了人的,心里爱一个人,柔情蜜意就都会不自禁地透出来。
  虞谣时常会在他这样的注视里窘迫无措,只得低下头闪避,他就会从自己的西瓜里挖一块喂她吃,引得她再次抬头。
  视线再一触,他的笑意就更分明了,虞谣常也会禁不住跟着笑起来,两个人怔怔对视,爱意万千。
  十几日后,就到了中秋。
  中秋在宫中是个大日子,不仅后宫都要到,许多宗亲也会一道来贺。
  霍凌那天便特别忙,虞谣缩在清凉殿的寝殿里自己一边自己抱着西瓜吃,一边静听大殿里的问安声、谈笑声,声声入耳。
  她闲的没事做,便跟宫人瞎聊,问来的都有谁。
  宫人回说皇上的几个弟弟都来了。
  虞谣嚼嚼西瓜,想到《世情书》里的一个细节——在霍凌变得荒淫无道十年后,将军们带兵逼宫,逼其传位其弟。
  读书时她没太在意这个剧情,现在听说弟弟们都来了,她就注意起来,问白泽:“他传位给哪个弟弟了?”
  白泽说:“同父同母的亲弟弟,霍沂,行三。”
  虞谣点点头,又问:“那他现在和霍凌有过节吗?”
  白泽:“我怎么知道。”
  虞谣理所当然:“你去看看嘛!”
  白泽锁眉:“大外甥女,按照七情六欲司的规定,你不能这样向我……”
  “反正在宋暨那里你也这样帮过我了呀!”虞谣没脸没皮,“就看看嘛,能有啥大事,大过节的。”
  “……”面无表情地和她对视了三秒,白泽没了。
  很快,他又折回来,告诉她说:“没什么事,至少看起来没什么事。兄弟俩聊得挺好的。”
  “好吧。”虞谣暂时放下疑神疑鬼的心态,继续挖西瓜吃。
  真正见到霍沂,是在晚上的宫宴上。
  她和帝后同坐在御阶之上的珠帘后,霍沂上前敬酒,俩人互相看了一眼。
  就这么一眼,让她对霍沂有了第一印象——她觉得这个人,让人不太舒服。
  说不上具体是哪里不舒服,认真对比起来,他和霍凌长得其实很像,得有七八分像。
  七八分是个什么概念?如果放在一个视野不够清晰的环境里,虞谣都不敢打包票说自己第一眼就能认出他们谁是谁。
  但她就是对这个弟弟感觉不好。
  因为这种感觉,她边低头喝着汤,边在心里品评了兄弟俩半晌。
  最后得出了个大概的结论:霍凌——至少这个还没变得荒淫无道的霍凌,在气质上是很器宇轩昂的;而霍沂,眉梢眼底似乎隐含着三分邪劲儿。
  这种邪劲儿还不同于宋暨曾经让她感受过的那种。宋暨那时是一种阳光的邪,给女孩子带来的感受是“虽然你看起来坏坏的,但我知道你是个好人”的奇妙感受。
  而霍沂,是那种阴恻恻的邪,让她心里瘆得慌。
  虞谣心底的疑神疑鬼便又泛了起来,和旁的嫔妃谈笑风生、和霍凌谈情说爱,都没能阻挡这种情绪的蔓延。
  酒过三巡时,霍沂出了殿,背影落在虞谣眼中,另这种情绪一下子蓬勃到极点。
  她犹豫了一下找借口出去合不合适的问题,后来看到皇后出去透气了,自己便也开了口:“我喝得有点晕了……想出去透透气。”她小声向霍凌道。
  霍凌点点头:“多带两个人。别去风大的地方,免的吹得头疼。”
  虞谣嗯了声,依言带着宫女出去。
  霍沂还没走远,她走出殿门时,恰看见他的身影在不远处拐过一道弯,连忙举步跟上。
  霍沂是奔着一片湖泊的方向去的,行宫里这样的景致有好几处,他偏生挑了较为偏僻的一处,让虞谣觉得更为奇怪。
  眼见他在湖边停了下来,虞谣道想自己走走,让宫人都退远了些。
  天已渐黑,暮色四合。她挑隐蔽处朝霍沂那边凑,霍沂也没注意到她。
  离他不太远的地方恰有一片假山,内部有小通道的那种。虞谣便摸了进去,从石缝中看他到底有什么阴谋。
  然而过不多时,她见到了一个让她很意外的人——皇后娘娘?!
  皇后离开宴席的时间其实比她早一点儿,却比她晚到,路上也并未碰面,可见是专门绕了个远路。
  虞谣心底狗血掀起:我这是抓到了什么奸|情!
  还没想完,便见咫尺之遥的两人紧紧相拥,热烈地吻在了一起。
  虞谣目瞪口呆:卧槽你们还真有奸|情?!
  两个人吻了很久,这个激吻程度放在晋江,大概也够“待高审”一波了。
  虞谣甚至不太好意思地捂住了眼睛,有一种自己在看黄|片前戏的错觉。
  但当然,这二位不可能在这个地方真给她演黄|片,很快,虞谣听见了霍沂的声音。
  他比霍凌小一岁多,霍凌前不久过了十八岁生日,他还不满十七。
  但他的声音,听上去比霍凌更低沉一些:“一切都好?”
  皇后点点头:“都好。”短暂顿声,又说,“只是贵妃甚是得宠,让我很不安生。我原想借冯美人中毒之事除她,最后却是不了了之了,我怕是皇上有心袒护,也不好再做什么。”
  “无碍,你别太劳心伤神。”霍沂的手指温柔地撩过她鬓角的碎发,“这回孩子的事,辛苦你了。”
  虞谣惊得想叫,一把捂住自己的嘴。
  ——最近宫中唯一有关“孩子”的事,就是她失掉的孩子。
 
 
第30章 少年皇帝爱上我(7)
  虞谣震惊在突然砸到眼前的阴谋中, 呼吸因此而停滞,接着又变得惶恐急促。
  霍沂好似听到什么动静, 回头看来。
  二人的目光刚好穿过石缝相触,虞谣毛骨悚然, 几乎要叫出声,又一口将声音咬住。
  沉沉暮色下, 霍沂阴鸷的目光犹如静候猎物的鹰, 盯了许久,才转回头去。
  虞谣骤然松气, 整个人几乎脱力。扶住旁边的石壁, 大喘着缓和情绪,却不敢出声。
  视线再度穿过石缝,她看到皇后与霍沂再度相拥, 再度激吻。
  温存了好一阵子, 声音又传过来。
  霍沂说:“你等我, 不会太久。”
  皇后轻轻地嗯了声。
  霍沂温和地啜着她的额头, 声音低到虞谣难以听清:“不会太久。”
  皇后点一点头。
  “皇兄若有什么大的动作……你及时告诉我。”他说着顿一顿,又隐带着几分不忍, 补充道,“但你不要铤而走险,我要你平平安安的。”
  “我有数。”皇后复又点点头。
  即便隔着昏暗暮色,虞谣都看得出来,霍沂最后的那一句话让皇后十分欣喜。
  可她反倒因此起疑。
  回想霍沂的目光,她真的不舒服, 不止是不舒服,还有不安。
  这样的一个人,有多少感情是真的?
  皇后看起来已是对他死心塌地了,可他……
  虞谣心里满是不信任,愈发觉得霍沂是条毒蛇。
  两个人卿卿我我一刻后,先后离开。虞谣又伏在假山间多等了会儿,才敢蹑手蹑脚地挪出去。
  “舅舅,怎么办啊?”她问白泽,“剧情突然复杂了啊!”
  白泽:“我怎么知道。”
  “您能换句话吗?”虞谣不满地皱眉,“啥都不知道,您好意思自称博学?”
  “话不能这么说!”神格被质疑,白泽瞬间暴走,“我们神兽又没什么争权夺利的事,我对这个当然不懂!这跟博不博学是两码事!”
  虞谣轻蔑地撇嘴。
  白泽恼火:“你这孩子!!!”
  “好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她敷衍地安慰安慰他。
  白泽铁青着脸沉下气,她想一想,自顾自又道:“不然我直接跟霍凌商量商量?”
  “?”白泽被她的直肠子惊呆了,“这么直接吗?你要知道这是宫斗和政斗……”
  “但是我和霍凌现在不是挺互相信任的?”她斟酌道,“你看上次冯美人的事,他就对我完全信任。这回的拿出来说清楚,一起想办法,也没什么不行吧。”
  “不,这两件事性质不一样。”白泽深沉。
  虞谣啧声:“这有什么不一样?”
  白泽说:“你和冯美人的事情是简单宫斗,涉及的只是你的人品,他信得过你就行了。况且当时别人不知道是你劝他去冯美人那里,他自己却清楚,自然有理由相信你不会害冯美人。”
  “比起来,这回的事情要复杂的多。”
  “你知道选后有多严格吗?皇后家里祖宗几代都被查了个清清楚楚。她爹又素来忠君,深得两代帝王信任,你毫无证据地跳出来说自己听到皇后要帮亲王夺权——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霍凌,你信吗?”
  虞谣诚恳脸:“不信。”
  如果是她,不仅不会信,而且还有可能觉得这个贵妃觊觎后位。
  虽然她事先表明过自己不在意,但是漂亮话谁不会说?
  就算她当时说这话时是真心的,可她以前是个作精呀!人心本来就易变,作精的心更易变。说她如今得了宠,觉得自己可以和皇后一较高下了,是不是很和逻辑?
  所以这个问题,还真不是用简单的信不信任就能衡量的。
  她还是不要和霍凌直说为好。
  可这个问题又必须解决。
  现下故事线条很清晰了,皇后的父亲执掌兵权,她自己又和亲王有奸|情,来日要帮霍沂夺位,很是正常。
  原本的这一世里,霍凌的荒淫无道对霍沂来说估计算是个“意外之喜”,群情激愤之下他的篡位变得更加名正言顺。可没有这么“名正言顺”,他的野心就会消失吗?显然不会。
  她回到宫宴上时,皇后和霍沂均已在如常宴饮。虞谣忧心忡忡地也坐回去,霍凌很快察觉到她的情绪。
  “阿谣?”他轻轻地叫她一声,她侧首,他道,“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好。”
  虞谣的视线有意无意地扫了下皇后,吁了口气,给自己倒了杯甜美的果酒。
  端着果酒离席,她走到了霍凌身边。
  贵妃得宠,宫人们便对她这样的举动也不奇怪,当即有机灵的宫人直接在皇帝身边添了张椅子,虞谣施施然落座。
  笑意嫣然,虞谣掩饰着乱如麻的情绪,将酒杯送到霍凌嘴边。
  霍凌噙笑,就着杯子喝了口,她美眸轻眨:“皇上今晚,要去皇后娘娘宫里么?”
  离得并不算远的皇后愣了下,霍凌也愣了下。
  这话说出来,便显然意在争宠。
  今日十五,按照规矩,皇帝逢十五时只能去见皇后。
  先前逢十五的日子,霍凌虽然也都陪着虞谣,但那是因为皇后身子不痛快。可现下既不是皇后来月事的时候,又出来参了宴,显然也没别的病,他按道理没道理翻别的嫔妃的牌子。
  平日里,明明是她时常劝他去见皇后,劝得十分认真。
  此时一反常态,自然让霍凌觉得奇怪。
  霍凌接过她手里的酒盏,喝了一口,小声问她:“怎么了?”
  虞谣摇摇头,却没压低声。抱住他的胳膊,端是小鸟依人之态:“没什么,许是喝了酒的缘故,适才出去走了会儿,也满脑子都是皇上。舍不得皇上了。”
  众目睽睽,她这样大胆的当众表白,听得霍凌耳根一红。
  轻咳一声,他拍一拍她:“你醒醒酒。”
  虞谣知道他是努力想严肃,但在她面前,他严肃不起来,也跟她说不出重话。
  她就得寸进尺起来,手搭着他肩头,侧脸贴上他的胸口,声音柔软缠绵:“皇~上~~”喊得自己都叫鸡皮疙瘩。
  目光所及之处,皇后也显然被她肉麻到了,触电般哆嗦了一下,视线平平淡淡地挪过来。
  她仿佛并没有听到他们交谈,以开启一个新话题一般的口吻道:“皇上。”
  霍凌侧首,虞谣也看向她,她颔了颔首:“臣妾方才出去着了风,有些头疼,想先回去了。”
  霍凌点点头:“传太医去瞧瞧。”
  “不必,臣妾早些休息便好。”皇后莞尔,“只是今晚,只好拜托贵妃侍奉皇上。”
  听起来贤惠端庄,甚至有点委屈,像是在宠妃势头下不得不避其锋芒的可怜正宫。
  若不是方才听到那些话,虞谣都要觉得自己是个坏人了。
  但现下,她怀着一种得胜的快意,朝皇后笑了笑。脸依旧贴在霍凌身上,娇软的语气忍不住那股气人的劲儿:“多谢娘娘成全。”
  皇后没多看她,起身朝霍凌一福,便告了退。
  .
  这件事导致霍凌的心情有点复杂。他也没怪她,只是在后面的宴席时间以及回清凉殿的路上,都很有些沉默。
  虞谣理解他的想法。他又不知道皇后绿了他或许还想干掉他,在这种事上,或多或少会觉得自己愧对皇后。
  别说他,就是她自己,在今日之前都觉得愧对皇后。
  但现在,让皇后见鬼去吧!
  虞谣想好了,以后但凡有机会,她就使劲儿缠着霍凌,让她能少见皇后一次就少见一次。
  不然以皇后现在的人设,万一给他投个毒下个药咋办?不说□□鹤顶红这种能搞死人的毒,就是弄点让人断子绝孙的药,对皇帝来说也糟糕透顶啊!
  她想到这里时,听到白泽说:“Bingo!”
  虞谣:“?”
  白泽告诉她:“霍凌这个人,子孙福不算很旺,但其实也不薄,正常水平吧。但那一世,他都荒淫无道成那样了,竟然没有孩子。”
  每天和各地搜刮来的美女夜夜笙箫,竟然没有孩子。白泽没从七情六欲司看到准确资料,但也知道十有八|九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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