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什么。”郑岚深深的看着她，嘴边的话，到底没有再说出来。
她说不出来，此时陶力却没什么顾忌：“啧啧啧，杨楠这算是要红了吧。”
“算是有点流量了。”
“那下面你准备怎么办？”
“有一个电影配角，她可以去试试。”
陶力本来正在那儿看杨楠冲关呢，听到这话抬起头：“就这？”
“那个电影是宗伟做导演，而且他本身又是编剧，有很大的话语权，是不是叫座不好说，叫好还是很有可能的，杨楠虽然是新人，但说不定就能跟着去蹭个奖。”
陶力点点头，但还是觉得有些不靠谱：“只是一个配角的话是不是有些太少了？”
“她那个新歌在下周就要推出来了。”
“这我知道，那其他的呢？”
“那个闯关节目，他们闯到了最后一关，能进入最终决赛了。”
“真的？”陶力精神一振。虽然闯关节目只播到第二个项目，但是已经录完了的。
丁丁点点头。
“我记得阿道也进了决赛是不是？”
丁丁看了他一眼，再次点了点头，陶力哈的一声笑了起来：“我看这一次，李三郎要怎么办！”
他被这个事吸引，倒也忘了早先的话，丁丁垂下眼，她知道陶力早先想问什么——他们给了杨楠这么好的合同，现在她又有了红的迹象，为什么不再捧一下。
实话实说，她早先虽然欣赏杨楠，但怎么也没有给她五五合同的道理，那是大咖待遇。不说一线，起码也要二线了，杨楠当时就算条件不错，也只是未来的潜力，给到四六，上哪儿都要说他们厚道。
她之所以给那么一个合同，还是因为李玄祯。
也不用多，杨楠只要从他那里拿到一首歌，他们就能大炒特炒一番；
也不用非到张明明那个程度，只要有一半，他们就不亏了。
但这些，杨楠都没有！
杨楠没有，她其实也不是太奇怪，在李玄祯骑着机车的照片到她这里后，她就觉得事情不太对了，李玄祯，这次是来真的了，比他们早先认为的还要真，但她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嗯，也好像是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但她就是觉得顺其自然，什么都不要过才是最好的。
但是这些她不能对陶力说，说了这家伙一定会觉得她多想。
想到这里，她转过头，就见陶力正对着杨楠闯关的画面嘿嘿的笑着，虽然知道他绝对没有什么想法，她还是非常不舒服，忍了忍，还是道：“喜欢吗？”
“什么？”
“杨楠。”
陶力差点没坐住，转过头一脸扭曲的对她道：“别胡乱说话好不好，我是这么没品的吗？让人家知道我还要不要混了？以后怎么见李三郎？”
“……我把头发剪了如何？”
陶力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电视中的杨楠：“别了吧，你没这气质。”
丁丁再次把酒杯丢了过去，陶力一说完就防着她了，歪头把杯子躲过去，不过到底没有躲过杯里的酒，好在也不多了，他在脸上抹了一把：“你说说你，干的也是这么爷们的事，气质怎么还能这么女人味？”
丁丁正在倒酒，听了这话顿了一下：“你说什么？”
“喂喂喂，酒杯就行了，不带摔酒瓶的啊！”
“你刚才说什么？”
“不能摔酒瓶，摔酒杯还能说手滑，摔酒瓶的话就没法解释了。”
“前面那一句，你说我什么？”
陶力想了想，小心道：“你是说爷们，还是说女人味？”
丁丁觉得这话没法说了，很有一种真把酒瓶摔了的冲动。
她看着陶力，再一次的问自己，怎么就觉得这家伙帅呢？怎么、怎么，就觉得这家伙帅呢？！
而此时的杨楠，正在用心的钻研着资料。
这个电影她虽然知道，但并没有看过，她对影视作品的兴趣一向不是很大，上学的时候会看看漫画，长大后还是看小说居多，后来同李玄祯在一起，这个人看话剧看歌剧，电影电视……也不是说完全不看，口味却非常刁钻，也不是就非要什么阳春白雪，但一定是要他觉得有意思的。
嗯，也就是跟他看了那些世界知名的话剧演员的话剧，她才知道，话剧原来能那么有意思，那种张力、表现力，明明没有电影电视的屏幕清楚的，可就是能给你展露出来。
而她现在要竞选的这个，是一个又孤傲又脆弱，同时，又有些冷艳的角色。
其实刚看到后面那个备注，她第一个反应是算了吧，活了两辈子她也同冷艳没什么关联，但是再想想化妆师，她觉得自己也许可以再拯救一下。
就算不成呢，也是个试炼。
只是配角，并没有多少备注，台词也不过两三句，杨楠只有从其他人物和相关背景上推——因为要保密的缘故，这些资料也不是太多。
她分析过来分析过去，也只能挤出那么两三条。
她这边正抓头呢，那边就接到了刘波的电话。
“那个、那个也没什么事，就是你……嗯，您早先说要搬走的时候不是要给你说一声吗？”
“怎么，你要搬走了吗？”
“啊不不，是杨扬说，他要搬走了。”
杨楠咦了一声，她没有想到杨扬还会过来，大年夜离开家之后，她在元宵节的时候给黄小凤打过一个电话，那边一开始很冷淡，后来却忍不住道：“楠楠啊，做父母的的，总是一心为孩子的，你现在不能理解，等你将来有孩子就知道了。”
“……嗯。”她上一次并没有孩子，一开始是想都没有想过，后来慢慢大了，看到别人推着婴儿车出来也会看两眼，但也就是这样。
她知道有的人母爱爆棚，非常喜欢孩子，就算不是自己的也爱别人的，但她真没有，反而是李玄祯问过她有没有想要一个小孩。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
“你有孩子了吗？”好像是这么说的，李玄祯的脸顿时就青了。
她知道他的意思，但是何必呢？
李玄祯的孩子也许会有非常优渥的条件，但她实在没有心力去爱另外一个生命了。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啊！”她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令黄小凤也非常愤怒，“你想什么说啊！”
“我没想什么，妈妈。你和爸爸保重身体吧。杨扬那里，真的还是让他继续上学比较好。”
在那之后，她没有再往家里打过电话，家里自然也没有再同她打过。
她本来是想过一段时间再给杨扬联系一下，却没想到他会自己先过来。
不由自主的，她的脸上就带出了几分笑意。
果然是，不一样了吗？
第81章 那是我的错吗？
杨楠不知道杨扬是怎么想的，但这不影响她把他约出来。
杨扬出来了，但很别扭，在牛排店里，头一直扭到一边，尽力的想让自己不在意，但还是忍不住从玻璃的倒影里扫杨楠。
他姐……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漂亮了？
还是当了明星就是不一样了？
在杨扬的记忆里，自家姐姐千好万好，颜值却一直都是那个样。
当然是不丑的，却离正统的漂亮很有一点距离，最关键的是，不会打扮。
现在，好像也不会打扮？
也没穿裙子，就是格子衬衫牛仔裤，但就是不一样。
杨扬自然是没有什么牌子的概念的，但他能察觉出杨楠的变化，这种变化还不是容貌上的，更多的……是一种气质？
气质？什么气质？
他七想八想，就没留意杨楠的话，直到杨楠又一次开口，他才回过神。
“什么？”
“刘哥说你要搬出去，找好房子了吗？”
杨扬点点头。
杨楠叫来服务生，要来纸笔，推给杨扬。
“干什么？”杨扬一怔。
“地址，房东姓名、电话号码，如果记得住的话，把身份证号也写一下。”
“写这些干什么？”
“有事了我好去找人。”
杨扬看着她：“你不是，嫌我们拖累你了吗？”
杨楠一笑：“你是这么想的？”
“那你为什么要大年三十离开啊，你知不知道妈妈追你出来，也没穿个大衣，差一点就发烧了，就那也咳嗽了好几天，给别人还没办法说你又走了，只能说你没回来，你都不知道咱们二姑把那话说成什么样了！咱爸那一天打牌，输了一千多！”
“所以，这都是我的错吗？”
杨扬一怔，一时有些语塞。
大年三十离开家，当然是杨楠不对，他妈要不是为了追她出来，怎么会咳嗽？还有他爸，要不是心情烦闷，怎么也不会输这么多的。自家亲戚过年玩牌，了不起了也就几百块的输赢，真谁的手气特别背，自然就不玩了，那一天他爸却像中了邪似的收不住手，他妈拉不住，他也拉不住，后来说起来，自然是因为他姐心里烦才会这样的。
他在家的这段日子，他们没少说这话，他自然而然的，也就这么认为了，此时杨楠一问，他却又有些心虚，但他转而又觉得自己这想法有些莫名其妙，他心虚什么？
当下他就想说什么，还没有开口，杨楠就先道了：“妈妈的事可能还和我有几分关系，爸爸的……那是他自己的错。“
“要不是……”
“就算他心烦，就一定要去打牌？一定要输那么多？他是小孩还是老人啊，不能为自己的行动负责吗？是我让他去打牌的吗？是我让他输那么多的吗？他作为一个成年人没有自制力，输了那么多又赖到我身上就是对的吗？那他要是犯了法，是不是也能说是因为我？”
她这一番话说的杨扬哑口无言。
如果现在杨晓天七老八十了，那还能说上了年纪，老糊涂了。
但现在杨晓天不过四十多岁，正值壮年，虽然现在还不像十来年后，一堆八零后奔四的叫自己宝宝，但现在，也真没人觉得四十多就老了，而且他们家基本还是杨晓天的一言堂，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更不能说他没主见。
“那、那你为什么就非要只在家呆一天？你……”
“我有工作。”
杨扬一怔，杨楠那两天当然是没工作的，不过她在这个时候当然不会说实话：“虽然上不了节目，但我每天都有训练，在家做不了的。”
杨扬再次怔住了。
杨楠的这次冲关他也看了，一开始是不想看的，不过刘波非常兴奋，一再的说没想到他姐这么厉害，他忍不住也看了，看到别的冲关他还没太在意，对他来说，什么爬树上房他姐都是个中能手，能做到简直太正常了，但那个一字马他也愣住了。
他姐拉伸不行，他也知道的，可那个时候，他姐就那么轻松自若的做了一个一字马，就是早先排练过的，要把柔韧度拉到这种程度……也是要下功夫的吧？
“现在我们办公室都在说你姐厉害呢，下次见了，可要让她给我签名了。”
早先刘波对她姐并没有太大的感觉，也就是很不容易，这一次，却是真的很兴奋，让他有一种自家姐姐真的成明星的感觉，而同时，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那你为什么不说清楚啊。”杨扬再次道，“你要……”
“我说了……在咱爸发火之前我就说了我工作忙。”
杨扬再次怔住了，杨楠这么一说，他也想起来了，好像，的确是有这么一段。
“……爸那个时候只是没在意，如果、如果……”说到这里，他自己也有些说不下去了，他还不能清楚的说出为什么说不下去，但他隐隐的觉得，哪怕杨楠再解释，他爸爸还是会发火的，最后的结果……不会有什么改变。
“你既然找好房子了，那我也不多说什么。那房东早先还压了我一个月的租金，就算我给你烧锅底了。”杨楠说着，拿起了自己的风衣，“我还有点事，现在要赶过去了。”
她说着转过了身，眼看她就要离开，杨扬不自觉的叫了一声，她回过头：“还有什么事？”
“我……那个……以后能联系你吗？”
杨楠一笑：“为什么不能？”
“那、那没事了。”杨扬说着有点慌张的收回视线，摆摆手，“你赶快去忙吧，去忙吧，我也还有事呢。”
杨楠看着他，再次笑了。
她说有事，并不是骗杨扬，是真有事——她要赶着去试镜。
虽然只是一个小配角，台词一共只有六个字，却也是要试一下的，用郑岚的话说就是闹不好还有竞争。
说这话的时候郑岚很有几分不自在，她一开始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来才反应过来。
这种小角色，如果有人打招呼的话是能直接拿下的，哪怕是电影，可毕竟镜头太少了，要放在电视剧里，了不起了，也就是一个大特，电影虽然逼格高要求多，但也不至于苛刻到这种程度。她还要去同人竞争，那必然是因为没人打招呼，郑岚见过李玄祯，估计就觉得这事有些不正常——恐怕觉得她没拿个女主角都不正常。
不过她却觉得挺好，反应过来后看李玄祯都更顺眼了，闹的李玄祯还有些不解，一方面疑惑这姑娘是怎么回事，一方面又不由自主的想，这姑娘，是不是也对他感情加深了……
“小楠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杨楠一笑：“好事嘛，嗯……真的说起来，现在的每一天都是好事啊。”
李玄祯看了看自己被她拉住的胳膊，虽然想要控制，嘴角还是翘了起来，然后没一会儿就被杨楠戳了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