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短——马桶上的小孩
时间:2019-07-16 10:19:56

  阮之南看见自己有几个别的班的女生朋友也挤在那儿,她走过去勾肩搭背,问道:“干嘛呢?搞得跟你们能上榜似的,还在这儿看。“
  “我们没上榜,可你同桌上了……”
  阮之南一愣,又笑了:“扯淡吧!我虽然觉得他不是学渣,可他都不一定能考过我。”
  她说着,也踮起脚,朝榜上瞧去。
  第一是许歆双。
  她成绩虽然也挺好的,但大多数时候都在三五名徘徊,这次转到了他们这个差班,还考出了第一,老邱要耀武扬威了啊。
  然而下头就是……傅从夜。
  阮之南盯着那三个字,都觉得快不认识了。
  而且她目光扫过去,傅从夜的成绩……最起码好几门基本都快将近满分了……
  语文低一些,而政治只有四十多分。
  他在政治比许歆双低了四五十分的情况下,总分只比许歆双低了两分。
  阮之南这才发现,站在前排看榜的人里,就有许歆双。
  许歆双紧紧抿着嘴唇,转身朝教学楼的方向走过去。
  阮之南挤开人群,也跟上,等她到教室的时候,傅从夜正趴在桌子,正要戴上卫衣兜帽趴下去睡觉,许歆双放下书包,站到他桌子前头:“你是怎么做到的?”
  傅从夜一愣:“什么?”
  阮之南连忙冲出来,抬着两手拦在俩人旁边:“别别别,不要吵架呀!”
  许歆双捏着手指:“我没要吵架。我相信有人不怎么学习,也能考个不错的成绩。天赋是很重要。但我真的不愿意信,有人可以完全不听讲,完全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还能考到将近满分的。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她只是有点耿直,有点在意成绩。她离开以前的班,被老师报复性的分到这个八班,她比以前努力的多,拼命地多,只想证明那些老师做了错误的决定。
  她这次甩开了那些曾经压在她头上的人十几分,却没想到班里几乎从不听讲不学作业的男生,好几门成绩远比她高。许歆双说完就有点后悔了:经过几次事,她大概看得出来傅从夜人挺好的,而且自己说话太过了——
  成绩不会说谎,他能做到,要不就是天资聪颖,要不然就是背地努力,还能有什么原因。
  她不愿意承认别人比她强,才真的丢人。
  许歆双咬了咬嘴唇:“我不是那个意思……”
  傅从夜忽然道:“你说的对,没人能完全不学还能考满分。可我并不是没在学习。”
  许歆双紧紧捏着双手:“可你顶多是在放学之后——”
  傅从夜:“啊,差不多。所以我睡得晚一些,早上就来学校补觉。”
  傅从夜叹了口气:“我不是故意装作自己是学渣的,这个问题,挺复杂的。而且我也没考第一。政治的分数,就是我不学习的真实水平。后头大题我都是抄的前面的选项来凑字数。”
  许歆双还是有点气鼓鼓的,她看得出来就是特别有正义感是非观的那种女生:“你这样,让我觉得学习这件事本身,都被你瞧不起了。”
  她松开紧紧捏着的手:“你好好学政治,我下次会超过你的。”
  说着,许歆双猛一转头,往自己前排座位那边走,阮之南正想要说好话去劝她,许歆双那马尾辫直接甩过来,她差点吃了一嘴。
  许歆双连忙回过头来,捏了她胳膊一下:“我不是故意的呀,不要紧吧。”
  阮之南:“不要紧,你洗发水还挺香的。你刚刚走过来那表情,我还以为你们要干架了呢。”
  许歆双笑了笑:“怎么可能。我就是……有点太激动了。你倒是挺护着你同桌呢。”
  阮之南瞪大眼:“才不是,我只是避免班级争端。”
  许歆双坐回位置上,正摊开书,就听见阮之南磕磕绊绊说:“再说,要是你们俩真打起来,我肯定帮你。你可是女生。”
  许歆双拿起书,挡着嘴唇笑起来。她笑的时候眼睛眯的像个小狐狸,倒是不见平常严肃正义的模样:“咱们学校,除了你也没人敢跟你同桌对打呀。你们俩天天跟说不完的话似的,又怎么可能打起来。”
  上课铃正好响了,阮之南想要解释也来不及了,她被许歆双的几句话说的晕晕乎乎的坐在位置上。
  还在那儿自我怀疑——
  她可没有跟他有说不完的话。
  老邱姗姗来迟,拿着一沓叠好的成绩单,开始让各个组长发。马上下周就要出去学农,除了一部分优等生,大部分的人都紧张的盯着组长,看什么时候发到自己。
  傅从夜自然不用紧张了,可他这会儿了,却来戳一戳阮之南。
  阮之南紧张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干嘛!”
  傅从夜低声道:“你去看榜了么?前二十那个。”
  阮之南:“看了,然后?”
  傅从夜看她一脸只关心自己成绩的样子,心道:……我考了第二,你就一点话都没有?也不表达一下震惊或者夸赞?
  傅从夜慢慢收回胳膊去:“没事。”
  正好这会儿组长把纸条发到阮之南手里,阮之南还不敢看,那纸条开头先是各科分数,到最后才是总分、班级排名和级部排名。
  阮之南慢慢往下拖,一直在小声嚷嚷:“卧槽卧槽我英语考得这么好,妈耶数学怎么回事儿,我答题卡出错了么,我不信啊!我要看卷子,我怎么可能只考了这么一点!”
  傅从夜斜眼看她,她自己也估计受不了了,把纸条往后一展!
  然后瞪大眼睛!
  年级排名:217名!
  阮之南激动的一拍桌子:“卧槽老娘怎么这么牛逼!我这不是297,是217啊!你看!”
  阮之南这么大的嗓门,在班里并不突出,因为班里已经欢呼拍桌和哀嚎抱怨交织成了一片,乱的老邱都放弃发言站在台上喝茶了。
  傅从夜抱着胳膊看她,阮之南还不算太让他失望,毕竟她没有先拿着纸条跟付锴鲁淡对成绩,而是先给他看了一眼。她手指弹了一下纸条:“牛逼不牛逼!叫我阮神哈哈哈哈!”
  傅从夜一言不发,挑眉看她。
  阮之南这会儿回想起自己刚刚的态度了,连忙道:“没有你牛逼,你傅大神年纪第二呢。我给你鼓掌了,来来来,我拿支笔当话筒采访一下傅大神——”
  傅从夜让她狗腿的样子气笑了:“行了。你临时抱佛脚能考这样,也挺了不得了。”
  这会儿,鲁淡才站起来,不可置信似的哀嚎道:“我他妈——我他妈考了302名啊啊啊啊啊!南南你多少?靠!2开头就够了,我不用往下看了,付锴你呢——卧槽你130多名,你你你你你是不是在我家住的时候,半夜偷偷看书了!”
  鲁淡还在那儿伸着脑袋看徐竟甜的纸条。
  徐竟甜考了28名,她自己倒是也没太有所谓:“主要是最近赶稿赶到半夜,实在是顾不上复习了。我上个学期其实一直有在榜上末尾的。”
  鲁淡欲哭无泪:得了,甜甜这轻描淡写的口气,赶稿都能考年级前三十的真大神啊……
  老邱敲了敲桌子:“不过,你们兴奋我也不拦着,因为咱们班出了年级第一第二。而且!听我说——而且,平均分在十二个班里,排第三。懂么,出了三班十一班,其他的你们都可以去尽情嘲笑了。所以——听我说!”
  老邱把杯子一撂,拿起他刚刚夹在胳膊下带来的一卷红布:“我呢,又拿班费替大家做了个横幅。限此一天,挂在教室外边的走廊上,来班长,学委过来展开看看。”
  俩人过去展开横幅,全班就看到红色横幅上一行大字:
  [唉,我们高一八班真的太垃圾了太丢人了,平均分竟然只有年级第三呢]
  落款:——老师水平牛逼就是不一样
  老邱太他妈欠了吧!
  可是好喜欢啊!
  全班沸腾,几个男生立马站起来冲过去,喊道:“不不不!我们要挂在窗户外头,对着操场!让全校都看到!”
 
 
第46章 人渣爹
  考了半个星期的试, 很快又到周末了。
  阮翎实在是不能接受她离家几天, 周五晚上的时候就开车杀到学校门口,把她接走了, 回家里一阵喂, 一阵捏。
  但这个周末和上一周的氛围截然不同了,阮之南恨不得撕书明志, 坚定自己要在学农基地浪一周的心。
  周六她在馥园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宣称要收拾行李。
  阮翎特意空出周末在家, 江枝北也是旧职卸任, 等着新职上任的休假期间,这夫妻俩坐在电视前, 一边看着阮翎上的某个山村度假向综艺,一边在帮忙收拾着阮之南的行李, 阮之南想插手, 都被这两个常年出差自称有经验的中年男女给挤开了。
  她回房间,就看到手机上好几个未接来电, 是鲁淡打过来的。
  她回过去,就听到鲁淡声音在风里,还挺严肃的:“付锴今天早上还来找我商量事了呢, 我去学校附近那房子找你,你不在, 回家了?哎, 准备出来吧。”
  阮之南开着公放, 换着衣服问道:“怎么了?”
  鲁淡:“你不在那边房子, 我就去隔壁叫了傅从夜。他现在跟我们一块呢。”
  阮之南真没想到:“你还能把他叫出来啊。到底什么事儿。”
  鲁淡:“我们往付锴家里去呢,你过来再说吧。”
  阮之南心里有点不安:“到底什么事儿?不会是付锴被他爸打了吧!”
  鲁淡就说在积水湖D口见,就没说别的了。
  阮之南到那儿的时候,大老远就看见柳絮天里,马路牙子上蹲着三个跟犯罪分子似的家伙。
  傅从夜一身黑,戴着鸭舌帽和口罩,拎着工具箱,靠栏杆站着,看起来像个要去撬ATM机的可疑人员。
  鲁淡背了个巨大的黑包,愁眉苦脸的蹲在那儿抽烟,眉毛头发上沾了不少柳絮,一边吸烟一边呸。
  蹲在他旁边的就是头上裹着绷带的付锴,他绷带甚至把右边半个耳朵都给包住了,手上也有纱布,从鲁淡手里接过烟,俩人闷头在那儿吸一根烟。
  阮之南吓了一跳:“怎么搞的?”
  付锴脸上还有点血迹半干时候被抹开的脏污痕迹,他站起来扯了扯嘴角:“我本来说不用让你过来了。”
  鲁淡把烟掐了:“不叫着她,回头她知道了又要嚷嚷。再说了,她看起来不靠谱,可毕竟家里三代警察,看起来总比咱俩强。”
  阮之南看了付锴几眼,表情也不太好:“缝了好几针吧。你爸打的?”
  付锴笑:“还能是谁?”
  阮之南:“报警了么?”
  付锴低头,耸了耸肩膀:“一听说是我爸,警察就把我打发了,说要不就叫我爸也来,做思想教育。思想教育个屁,他说不定能在警局再打我一回。”
  阮之南其实也是知道某些派出所的和事佬态度,她表情严肃起来:“可你不能让我们去打你爸,就算拿袋子套他头上打一顿也不行。没成年,但也算是有民事行为能力,如果最后打出个几级轻伤来,我们几个少说要蹲五天七天。”
  付锴:“我没想打他。我要是真打算这么报复他,就早在几年前给他饭里拌农药了。我又不想被他毁了人生。今天早上的时候,我跟鲁淡去了趟电子城,买了好几个各种型号的隐蔽摄像头,想要装在家里。我一只手用不了,所以才想让你们帮忙。”
  他们边走边聊着。
  付锴:“他百分百出轨了,我这次学农,他肯定要带那个女的回家。我要是拍下来,就能跟我妈争取离婚财产分割的优势。那房子本来就是我妈当年出首付买的,要是家暴和出轨证据都齐了,我就让他身无分文滚蛋。”
  付锴说的很平静,他眼下有点青,眼底都是血丝,话说的却又轻又狠。
  阮之南:“你多久没睡了?”
  付锴笑:“我十一点去的医院,我才知道原来医院深夜急救那么繁忙。我排了一会儿才缝针的,又挂了个吊瓶。”
  阮之南看向拎着工具箱的傅从夜:“你怎么会愿意来?”
  鲁淡说:“哎主要是我和锴子琢磨半天,也没搞懂怎么安装这摄像头,就想着你能把傅大神傅学霸拉出来,就去找你。”
  阮之南笑起来:“找我就为了拽傅从夜出来。哟,我算是中间商呢。”
  鲁淡笑起来:“还是付锴去跟傅从夜说的,他一听,就拎着家里的工具箱来了。”
  阮之南走过去用肩膀挤了挤他:“哎,人够好的啊。还带个帽子口罩,生怕被人发现了么?”
  傅从夜最近有点不太能直视阮之南,他在口罩下说:“柳絮。烦人。”
  四个人拐进一群老楼里,没有小区物业,楼都是六七层没电梯的,还建的挺密集的,外头全是乱建的防盗窗,一楼还有人违建了个鸽子窝。
  在楼下,阮之南还四处看:“就你们这老楼,摄像头真的少,而且各种违建外加乱放东西,这到处都是摄像死角。就这情况,我都心动了——要不真套个麻袋把你爸打一顿吧。”
  鲁淡四处转头:“哪儿有摄像头?我怎么没看见?”
  阮之南随手指了几个位置,傅从夜眯着眼睛才能看清那些纠缠的老电线旁边有摄像头。
  阮之南不愧是老刑警继承人,这跟后脑勺长眼似的观察力。
  付锴家在三楼,他单手拿着钥匙开门:“他周末一般都要半夜才回来。我们搞完了,我就收拾东西去鲁淡家。”
  进屋之后,家里一片狼藉,沙发罩被扯在地上,餐椅都倒在地上,还有好几个饭碗摔碎在地上。屋里还有股隐隐的血腥味,付锴开了灯,沙发罩上几块带血的瓷碗碎片,还有不小一片血迹。
  鲁淡骂了一声,四个人挤进家里来。
  傅从夜没多说什么,他开始拆开鲁淡背包里的摄像头的包装,仔细看上头的说明,阮之南先跟鲁淡一起收拾房间。付锴一只手帮不上什么忙,他坐在沙发上,一会儿有点犯困,可他睡十几分钟就蹬腿醒来一回,也睡不踏实,还是洗了洗脸一起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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