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奈王妃娇媚撩人——砚心女官
时间:2019-07-17 11:11:26

  如果这才是一个人本来的样子,那么彦卿,你是从来都不高兴吗?
  *
  接下来两天,两人之间莫名地有些别扭。孩子的事彦卿再没提过,当然两人也没有再做过能涉及这个问题的事。
  彦卿总是早出晚归,白天一整天都见不到人,几乎连话都没说几句。
  直到两天后两人一道进宫参加中秋家宴,马车逼仄的空间里,尴尬的气氛让梁忆瑾如坐针毡。彦卿从上了车就一直垂着眼皮,显得很疲惫。
  梁忆瑾时不时瞥他一眼,但人家没有半点想要搭理她的意思。
  忍了忍,眼看着快到了,梁忆瑾终于鼓足勇气往彦卿身边挪了挪,小声问:“殿下这两天很忙吗?”
  彦卿没吭声。
  她气馁地撇了撇嘴角,顿了顿,打算再试一次。
  “殿下——”
  “梁忆瑾,”彦卿挑起眼皮看向她,眼神有些朦胧,“我就是困了。”
  刚才没留神,这会儿离得近了才发现他眼中的确有细细的血丝。
  话说完,彦卿又阖上了眼皮,懒懒地揉着眉心。
  一阵轻轻的窸窸窣窣之后,车厢里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灯彦卿再睁眼,一只细白小手摊在他面前,手心躺着一只精巧的红色瓷瓶。
  红白映衬很是好看。
  “这是薄荷油,”梁忆瑾小声道,“殿下如果头痛,可以涂一些缓解缓解。”
  彦卿淡淡扬眉,“谢了。”
  谢了,你倒是接过去啊。
  谁知他下一个动作是提袖掩住口鼻,缓缓道:“薄荷会让我浑身起红疹子。”
  嗖的一声,几乎是在话音落下的同时,小瓷瓶从出车窗飞了出去。
  彦卿愣了愣,才低低地感慨了一句,“腕力不错。”
  虽然薄荷油壮烈牺牲了,但隔了两天总算是搭上话了,也算是死得其所。
  不过彦卿的心情的确很糟糕,这个小插曲之后,气氛又很快沉闷下来,好在马车停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下来,他连走路都比平时慢了许多,可见的确是累了。
  家宴仍设在清宴殿,与上回太后的寿宴同一个地方。
  借着中秋团圆,离京一个月的殷俭荣也终于敢回来了,只是再见彦卿就有些讪讪的,不敢似往日那般熟络殷勤,连带着殷曼易也安分了不少。
  梁忆瑾刚坐下就被太后点了名,太后乐悠悠道:“你这孩子有心了,所有的寿礼当中哀家就中意你画的那副画,已经挂起来了。”
  “皇祖母能喜欢便是那幅画最大的福气。”梁忆瑾半低着头,笑得温婉。
  魏皇后闻言,尖细着嗓子,大惊小怪道:“本宫只听太子说王妃的琵琶弹得极好,竟不知王妃还会作画,当真是个才女呢。”
  “这样的相貌又配上这样的才情,”皇后点了点魏琬琬,笑着:“连你都比下去了呢。”
  这句话明面上虽然是在数落魏琬琬,其实是说给殷曼易听的,殷曼易也清楚,脸一阵红一阵白的装听不懂,故意跟着起哄,“那既然侧王妃这么厉害,今儿又是中秋家宴,不如来一曲助助兴?”
  这话若是旁人说起来,倒也真不算是刁难,本身就是家宴,奏一曲助兴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殷曼易这一看就憋着坏水呢,梁忆瑾都能想到她后头的话,肯定是打算把她与歌姬相较,羞辱一番。
  她还在想找个什么由头回绝了,就听彦卿冷冷道:“要弹你弹,她不弹。”
  因为疲累,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没了平日的清朗,脸色也不好看,阴沉沉的。殷曼易不可思议地瞪了瞪眼睛,也没敢再挑事。
  梁忆瑾注意到,一直面无表情独自饮酒的皇上抬头瞧了彦卿一眼。
  也是,一直温和的人突然有了脾气,任谁都会吃惊的。
  众人面面相觑,彦卿反倒坦然,淡淡啜茶,只是仍黑着一张脸。
  打破局面的是魏琬琬,她突然捂住胸口弯腰干呕了两声,旁边的婢女赶忙递了水给她漱口。
  “怎么了?”彦诩起身扶住她,轻抚她的后背,很是体贴,“可是这菜不合口味?”
  魏琬琬摇了摇头,脸色有些苍白。
  “这……太子妃莫不是有喜了?”角落里不知是谁小声地提了一句。
  皇后登时又惊又喜,忙道:“快扶太子妃去后殿歇着,传太医来。”
  魏琬琬与彦诩成亲快两年了,一直无所出,彦诩的两个儿子是侧妃所生和侍妾所生,若是能迎来个嫡子,大楚江山也算是后继有人了,而这位后继者的身体中流淌着一半魏家的血,这才是魏皇后最在意的。
  “来,我陪你去。”
  比起皇后的咋咋呼呼,彦诩倒是极冷静,朝着太后和皇后微微示意,便扶着魏琬琬退了出去。
  梁忆瑾下意识看了眼彦卿,琢磨着,他不会是因为已经知道魏琬琬有孕,才这般闷闷不乐吧。
  会吗?不会吧?
  看他之前对魏琬琬也淡淡的,那也有可能是故意做出来的态度,毕竟是小叔子和嫂子,总得顾忌些。
  真的是因为这个吗?那之前他说想要个孩子同魏琬琬有孕有没有关系呢?
  梁忆瑾越想越多,脑中已经浮现出彦卿这两日才不思饭不想的模样了。
  想着想着,胸口就有些堵得慌,自己惴惴不安的两天,方才又在车上低三下四地哄着他,原以为他这么不痛快是为着自己,结果……
  她实在气不过,恶狠狠地瞪了彦卿一眼。
  彦卿余光瞥见梁忆瑾在看自己,刚转过去,她已经收回了目光,判若无人地去夹菜。
  只是,吧嗒一声——
  一根筷子折了。
  梁忆瑾赶紧用手攥住,那根筷子倒也没彻底断开,裂了个缝,旁人注意不到,彦卿看到了。
  这是闹什么脾气呢?他不懂了。
  梁忆瑾也没想到自己气性这么大,硬挺着用颤巍巍的筷子去夹菜,也没好意思叫人再换一双来,一个姑娘家吃着饭把筷子撅折了,传出去有失体面。更何况,她也不想叫旁人知道她还有这功力。
  彦卿扶额淡笑一声,拣起自己的一根筷子扔进了梁忆瑾怀里。
  梁忆瑾扭头看他,眼中并无感激。
  彦卿勾勾手,示意她把那根断了的筷子递过去,见梁忆瑾还在磨蹭,瞪了瞪眼睛以示警告。
  气归气,也不能不知好歹,梁忆瑾不动声色地把断掉的筷子收进袖中,偷偷地递给了彦卿。
  这个动作从殷曼易的方向看来,就像是两人情难自已,吃饭的途中还忍不住牵了牵手,看得殷曼易是怒火中烧,要不是殷俭荣上一回把彦卿得罪的太深,她真想过去抽梁忆瑾两鞭子。
  “狐媚。”殷曼易在心里啐了一口。
  彦卿大大方方地叫人又拿了一双筷子来,断掉的那一根被随意扔在面前的食案上。
  梁忆瑾盯着那根筷子,很不自在。
  不大一会儿,皇后欢天喜地地回来了,朝着太后和皇上福了福身,喜滋滋道:“给太后和皇上道喜,太子妃确认有身孕了,月份浅,脉象不显,但经由几位太医反复诊脉,的的确确是有了。”
  众人忙起身齐齐道贺,东宫储君的嫡子意味非比寻常,按理说是个大喜事,但太后和皇上却都是淡淡的,特别是皇上,脸上没有一点笑意。
  这么一对比,皇后过于明显的喜悦就显得不合时宜。
  她讪讪地扯了扯嘴角,神气劲儿少了一半。
  等到彦诩同魏琬琬回来,又免不了一番热热闹闹又虚情假意的恭贺,太后场面做的足,赏了不少东西,但皇上还是一言未发。
  这大殿之中发生的一切都好像与他并无半点干系,他像被邀来看热闹的。
  但热闹都是旁人的,他只有面前的那壶酒。
  梁忆瑾困惑极了,大楚国的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大合乎常理。从前以为彦卿好些,谁知道也是个拿不起放不下,拉不长揉不碎的,明明表现得瞧不上魏琬琬,却又因为人家有了身孕而伤神。
  想到这里,梁忆瑾又忍不住瞪了彦卿一眼,被逮了个正着。
  彦卿皱了皱眉头,用唇语说了四个字:恩将仇报。
  *
  来的时候一个人不高兴,等到宴会结束回去的时候两个人都闷闷的。
  彦卿是乏了,也没气力同梁忆瑾再多说,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你对着筷子闹什么气呢?”
  “没有。”梁忆瑾垂着头,敷衍的意味很明显。
  她不说,彦卿也懒得再问,低念了一句,“惯得你,爱说不说。”
  梁忆瑾蓦地抬头,一字一句道:“你想要孩子就是因为太子妃有孕了,是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林尧:卧槽……出场失败
  梁忆瑾现在这个想法其实很纠结,因为不想对不起彦卿,就希望给他找个”出轨“的借口,但真这么一向,她自己又气的不行,总之就是处于感情最好而又不自知的那个幸福的阶段。
  晚上还有一更哦,六点没更,就是九点,看我手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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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羽是庆元春的头牌,突然有一天被人花重金赎了身。
  可这都小半年了,苏羽还没见过替她赎身的公子呢……
  *
  上一世,刘瑎将苏羽从长公主府带回宫中。
  三年后,他亲手把凤印交给了歌女出身的苏羽,还执意将她所生的长子立为储君。
  盛宠无边,君恩浩荡。
  谁知太子受人挑唆起兵谋逆,与刘瑎兵戎相见。
  一朝兵败,太子畏罪自尽,苏羽落发出家,尘缘断尽。
  五年后,刘瑎病逝,将皇位传给了苏羽所生的皇三子,孤魂一缕萦绕在苏玉面前的青灯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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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名《我爹总是不想让我出生》《性感儿子在线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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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说破
  彦卿忍着头痛, 极艰难地理解着梁忆瑾的问题,他实在是没力气发脾气了,叹了口气,嗓音低沉干哑:“我要说是,你打算怎么办?”
  梁忆瑾咬住下唇摇了摇头,“那我就不生了。”
  “这么说,”彦卿往前探了探,伸手把她的嘴唇从牙齿间掰出来,“原本是打算给我生了?”
  他语调低缓,脸上没什么表情, 带着血丝的眼眸中只有疲累,没有那天夜里提到孩子时的温柔和期待。
  梁忆瑾别开脸, 没承认, 也没否认。
  彦卿看她这副模样,哼了一声鼻音, 重新又靠了回去,仰着面,一只手无力地遮在眼睛上。
  梁忆瑾闷着头暗自琢磨了半天, 声音极轻极轻地问他:“那殿下这两日闷闷不乐也是因为这个吗?”
  彦卿都被她给气笑了。
  “梁忆瑾, ”他开口, 语气嘲弄,“我之前还以为你挺聪明的。”
  姑娘的眼眸瞬间亮了亮,“所以不是,对不对?”
  “无所谓, ”彦卿漠然道,“怎么想都无所谓。”
  说完,食指竖在唇前示意梁忆瑾噤声。
  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彦卿对待任何事情的态度就是这样——随你。
  你们爱怎么想怎么想,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让我娶谁我就娶谁,所有的一切都无法让他愤怒,也不能让他高兴。
  他就像睡着了,任凭那些盼着他苏醒的人如何无所不用极其,他都不愿意醒过来。
  那些拼了命想要叫醒的他的人忽略了一件事,装睡的人,是无论如何也叫不醒的。
  *
  两个晚上了,彦卿已经两个晚上没合过眼了,他神情涣散地盯着书案上即将燃尽的烛台,两天前太后跟他说的话一遍遍在脑中炸响,理智变成废墟一片。
  “柳妃娘娘和小十二沉船身亡,不是意外,是彦诩派人做的。”
  “是彦诩派人做的……”
  ……
  太阳穴一阵刺痛,彦卿伸手摁住。
  其实他不是没有怀疑过,皇上的对小十二的喜爱在那个时候对身为太子的彦诩确确实实构成了极大的威胁,莫说是彦诩和皇后了,整个后宫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及柳妃母子在皇上心中分量的十中之一。
  但小十二那个时候只有十岁啊,在所有兄弟中他跟彦诩最亲,最听彦诩的话,也正因为此,彦诩取他的性命取得格外顺手。
  要说小十二最怕的人大概就是彦卿了,彦卿总喜欢捉弄他。每次被彦卿欺负了他都去找彦诩告状。
  现在一闭上眼,彦卿还能看到他仰着头对彦诩说:“二哥,快,替我报仇,七哥又欺负人啦。”
  眼中闪耀着蓬勃的信任和依赖,让彦卿记忆犹新。
  彦诩究竟是怎么下得去手的,午夜梦回,小十二不会在梦里抓着他的衣角质问他吗?
  太后说:能屈能伸这四个字被许多人带着仇恨去实践了,他们屈的时候是咬牙切齿的,所以他们伸的时候也就无任何良知可言。
  彦诩做了二十年太子了,在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却又摇摇欲坠苦寒无比的位子上待了整整二十年,他每日在想什么别人无从揣测。
  面前的烛火终于燃尽了,那一点点光溺死在蜡油当中。
  在黑暗坐了片刻,彦卿起身换了套劲装,推开了房门。
  司振不放心地跟上来,“殿下,您这两天都没怎么睡,让奴才跟着您吧。”
  彦卿低头紧着袖口,“不用。”
  “殿下,”司振又道:“方才侧王妃来过了,没叫奴才回您,就在书房外头看了看。”
  彦卿的脚步停了一瞬,没说话,低头往前。
  司振看着他沉默地上马,一挥鞭,隐没进夜色中。
  彦卿一路飞驰往京郊釜御山而去。
  他喜欢那个地方,在那里彦家的父子兄弟还曾像父子兄弟。随着釜御山的荒芜,最后那一点点的温情也荡然无存。他拼命地抓住那最后一点幼稚的念头的不肯放,想做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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