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奈王妃娇媚撩人——砚心女官
时间:2019-07-17 11:11:26

  “她才刚刚助你铲除了魏隶丞,你借由我们山戎人手排除异己,表面上还贤德无双,靖王,你好精巧的算计呀。”
  司振一愣,抬脚就踹在她脸上,“放屁!”
  她吐口血,看着司振,又看向梁忆瑾,“不相信吗?宋长安早就把消息带回去了,我们的人等在老虎沟,瓮中捉鳖啊……彦卿这么阴狠毒辣,你们跟着他……”
  司振胡乱撕了块布头掐着她的下巴塞了进去,把人拖走了。
  像拖着一袋子破烂棉花。
  重新恢复平静的屋子里,梁忆瑾的那倒抽的那口冷气就显得尤其明显。
  以司振脸上那霎时的震惊来看,他应当并不知情。
  也就是说彦卿是瞒着所有人对魏隶丞下手的。
  梁忆瑾看着他,就好像第一次认识他。
  彦卿一脸漠然,没有跟任何人解释任何事情的打算,他摸了一把脖子上的伤口,把司振拿来的药递给梁忆瑾,“我看不到,你帮我——”
  注意到梁忆瑾的脸色有些不自在,彦卿把手收了回来,仰起脖子自己摸索着上药。
  “觉得我太狠了?”
  因为仰着头,彦卿的声音听起来有种撕裂感。
  梁忆瑾垂着头,讷讷道:“宋长安是山戎人,可她不是太子送给殿下的吗?”
  “连环计,”彦卿答得很干脆,“太子到处搜罗姑娘往我身边送,山戎人便将计就计了。”
  药涂在伤口上有些刺痛,他闷着嗓音嘶了一声,忽然自顾自地笑了:“你不说话打人的时候也能那么好看啊。腕力那么好,一刀就扎进了气户穴,靠近心室,又不伤及性命,绝佳的位置,谁教你的?”
  “是林将军吗?”
  彦卿沉着眼皮看过来,虽是笑着,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每每这个时候他都嫉妒,嫉妒梁忆瑾身上所有动人的,美好的,难以企及的闪光点都与他无关。
  她那么好,却与他无关。
  他希望自己也能在她的生命里留下点什么,让外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他给她的烙印。
  梁忆瑾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点了点头。
  她是姑娘家,拼力气自是拼不过男人的,林尧教了她许多小把戏,所以梁忆瑾最擅长的就是出其不意。摆不上台面,但搞偷袭,一来一个准。
  “不管怎么说还得谢你今天救了我。”
  这语气,听起来怎么还透着骨子勉强?
  彦卿心里的不痛快可大着呢,靠女人救了自己就不提了,用的还是别的男人教的招数。
  双重羞辱。
  他看着外头渐渐褪色的天空,问梁忆瑾:“还睡吗?”
  梁忆瑾还没有缓过神来,愣了愣才摇摇头,“不困了。”
  “我那带你去看日出。”
  彦卿站起来,“今儿天气好,能看到渝水。”
  梁忆瑾对上他的视线,小声问:“大将军死了吗?”
  彦卿没什么情绪:“没死但废了。”
  梁忆瑾不自知地点了点头,思绪有些混乱,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有震惊,甚至有畏惧,但也有庆幸。
  他开始慢慢地像那个人了,像那个上一世从天而降,把他救走的人了。
  *
  魏隶丞受伤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上京。
  彦诩带着奏折亲自往承恩殿来。
  皇后正跟魏琬琬一起挑选布料,见彦诩进来,笑着招呼他:“给你儿子做衣裳呢,你也来看看。”
  魏琬琬低着头,“怎么就知道是儿子了。”
  皇后将手轻轻盖在魏琬琬尚且平坦的小腹上,眉眼俱是笑意:“阿弥陀佛,一定是一定是。”
  魏琬琬却紧绷着一张脸,没有任何喜悦可言。
  彦诩面色凝重在两人对面坐下,轻咳一声,缓缓道:“大将军受伤了。”
  “唔?怎么回事?”皇后面色一紧,“严重吗?”
  “没了一条腿。”
  皇后理解着彦诩的话,“什么叫没了一条腿?”
  彦诩面色平静:“山戎人擅用毒,大将军中的刀伤中有剧毒,为防止毒性蔓延伤及性命,断了他一条腿。”
  “可是,可是,”皇后喘着粗气,“没听说有战事啊……怎么受伤的?”
  话问到这里,半天没说话的魏琬琬终于开腔了,“那靖王没受伤吧?”
  “对,对,彦卿呢?”皇后也跟着问。
  彦诩看了一眼魏琬琬,淡声:“没有战事,小七自是无碍。大将军独自带了一队人马进山,被山戎人打了埋伏,这才受了伤。”
  “那彦卿为什么没有一同随行!”皇后猛地拔高了音调,“他应当知道隶丞不熟悉山戎地势,不该放任他独自出行啊!”
  听到彦卿并未手上,皇后怒火中烧。
  彦诩摊开放在面前的奏折,“这是大将军的副将写回的奏报。副将曾翔母后您应该清楚,是大将军的心腹,左膀右臂,他在奏报中写大将军此次是擅自行动,小七并不知晓。”
  “擅自行动?”皇后哼咛一声,“好一个擅自行动。”
  “母后!”彦诩压低声音,“曾翔还说,靖王曾再三嘱咐大将军山戎地貌险峻,易守难攻,特别是出事的老虎沟一带,从前我们在那里也损失过不少人马。可大将军以为靖王夸大其词,遂带了十一位随从往老虎沟探路,最终生还三人。那十一人可是我禁军中最精良的士兵啊,不可不说损失惨重。”
  言语间不乏对魏隶丞的埋怨。
  “母后若还有什么疑问,”见皇后要张嘴,彦诩堵住了她的话:“也可以等大将军回来亲自问他。不过儿臣以为,曾翔他不敢说谎。”
  皇后蹙着眉头,放在桌上的手慢慢蜷了起来,“那禁军统领的人选,你是怎么想的?”
  彦诩说得很自然:“还需跟舅舅商议之后再定。”
  他口中的舅舅便是丞相魏文泰,也是他们魏家的人。
  皇后只觉得太阳穴一阵刺痛,冷声问道::“彦诩,你不会是想让彦卿来做这个禁军统帅吧?”
  彦诩抿唇,“小七的确是上佳的人选,但也未必是唯一的人选,儿臣会同舅舅商量的。”
  商量商量,魏家再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人了,商量又有什么用!
  皇后乱了神,口不择言:“哪怕是让少了一腿的魏隶丞继续统领禁军,都决不能让彦卿接手。彦诩,你可别过河拆桥啊。”
  “母后说什么呢,”彦诩淡淡地将奏折合起,“儿臣离过河还远着呢。”
  *
  魏琬琬随着彦诩一道从承恩殿出来,因为才有身孕不久,走得很慢,彦诩放缓步子陪着他。
  “很过瘾吧?”魏琬琬看着彦诩,表情淡漠。
  “嗯?”
  “终于把我哥哥从禁军统领的位子上拉下来了,你一定很高兴吧?”
  彦诩虚虚揽着魏琬琬的腰,话说得直白:“你哥哥是咎由自取。”
  魏琬琬哼了一声,“我哥哥从来都不是小七的对手,只是他不愿意承认罢了。”
  彦诩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淡淡嘲弄:“从前还真是没发现你们兄妹情深啊。”
  魏琬琬停下脚步,躲开彦诩的手,低声骂了一句:没一个好东西。
  她恨所有人,父亲、姑姑,兄长、夫君。
  却独独恨不起来那个伤她最深的人。
  就像今天,明明听到的是魏隶丞受伤了,她挂心的却是彦卿。
  即便是有了彦诩的孩子,她仍然觉得在这个世界上与她最近亲的人是那个离她最远的人。
  “你现在有孕在身,多思无益,”彦诩耐着性子哄她,“所幸你哥哥性命无虞。”
  看着彦诩温润的神情,魏琬琬突然俯身干呕起来。
  彦卿耷拉着眉眼替她拍了拍背,将手帕递了过去。
  恶心吗?
  他也觉得恶心极了。
  *
  山戎。
  宋长安正对着面前断掉的琴弦发呆,房门被大力地撞开。
  她抬头,不知该期盼听到什么消息。
  “长歌死了。”
  来人一身黑色戎装,年纪不大,此刻有些气急败坏。
  “彦卿的确够狠啊,连女人都不放过。”
  宋长安的手死死攥着那根断掉的琴弦,细细的琴弦快要细白的手指勒出血来。
  “弦断了,”她怔怔道:“没办弹了。”
  “你知道吗,我交代长歌,若是不能成事,就对他说,他若杀了长歌,我便会杀了你,长歌还是死了,这些还不够让你醒悟吗,啊?”
  宋长安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苍白的嘴唇剧烈的颤抖:“你让长歌去的时候,没想过她会死吗?彦卿杀了她,可让她送死的人却是你呀。你劝我醒一醒,为何不劝她呀。她飞蛾扑火义无反顾,又是为了谁啊。”
  啪,男人的大掌有力地落下来,宋长安扑倒在地,有血顺着嘴角流下来,却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我在你身上耗费了这么多的心血,你这么轻而易举地背叛了我。若不是为了帮彦卿除掉魏隶丞,你根本不会回来找我的对吗?”
  “你把我送走的时候问过我愿意吗?想过我回来吗?”宋长安绝望地闭上眼睛,“我不知忠诚为何物,却明白心动不由自己。我拦不住自己,亦拦不住长歌,你若不杀我,我还是要走。”
  “疯子、疯子!锁门,看好她!”
  黑衣少年气急败坏而来更加气急败坏而去。
  宋长安趴在地上,看着日光从门缝间一点点消失,满心苍凉。
  走?
  说说而已啊,又能去哪里呢,还能再回去给他弹琴吗?
  她残喘在这世界上的唯一理由,是告别时彦卿曾对她说:回去,好好活着。
  “我已不知为何活着,却因为答应了你而不得不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  啊,还是虐人写起来爽啊!!!本来想给大家更个大肥章,但是昨天锁章折腾了半天,最后还是带着红锁上了夹子,写出来的稿子我今天一看都不满意,就废了重写,明天给大家补上哦~
  晚安~
 
 
第35章 温泉
  因为魏隶丞伤病的耽搁, 彦卿一行回到上京已是十月中旬。
  正午时分入京,用了中饭歇了午觉,醒来时,屋外已是白皑皑的一片。
  渝西不常下雪,深冬时偶尔飘落,也是零零星星,还未落在地上就化成水了,成了一滩滩湿泥,绝不会有这漫天银装的素净。
  梁忆瑾满心欢喜,也不觉得冷, 蹲在院子里玩的不亦乐乎。
  彦卿回来的时候,看见白色雪地上一团大红色毛绒绒的身影, 旁边一只雪人已见雏形。
  梁忆瑾兜着大氅的帽子, 浑身落满了雪花,比雪人更像雪人, 此刻正拿着小刀,认认真真的雕刻着雪人的眉眼。
  芊儿捧着新加了炭火的手炉从屋里出来,抬头看见彦卿正要问安, 彦卿摆了摆手, 叫她不要声张。
  芊儿点头笑笑, 把手炉放在回廊下,知趣地退下了。
  彦卿轻手轻脚地走到梁忆瑾身后,眸光骤然亮了亮,她正费力地想要在雪人的眉眼处抠出来一道伤疤来。
  彦卿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眉骨处的难道疤, 弯腰摁住了那只“作恶”的小手。
  梁忆瑾没回头,噗呲一声笑出来,软着声音问她:“是不像吗?”
  “什么时候知道我回来了?”彦卿在她身旁蹲下,揪了揪她的帽子。
  梁忆瑾侧过脸来,帽子边缘一圈白色的狐毛衬得她的脸更加小巧动人,鼻尖和两腮冻上了一层胭脂粉,浓密的眼睫上挂着水珠,一开口,连哈出的雾气似乎也带着香甜。
  “妾身听到殿下的脚步声了,”她弯起唇角,有些得意,“耳朵很好用的。”
  彦卿抬手替她掸掉额发上的雪花,“所以是知道我来了,才故意想要往这里刻道疤的?”
  梁忆瑾搓着冻得通红的手,只是笑,不说话,唇边浅浅的梨涡狡黠动人。
  彦卿默然从地上刮了一小团雪将她费力抠出来的伤疤填平,然后从梁忆瑾手中拿过小刻刀,咔咔两下,把雪人圆鼓鼓的脸削出两个洞来。
  “哎呀,”梁忆瑾不干了,瘪瘪嘴:“妾身花了好久才把这脸搓圆的。”
  “笑一个。”彦卿侧首看她。
  “笑不出来。”
  “那就假笑一个。”彦卿妥协得很快。
  梁忆瑾皱着眉,不情不愿地扯了扯唇角。
  “欸——对了,”彦卿的指尖摁住她的唇角,把这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固定下来,“就是这个,梨涡。”
  梁忆瑾笑的时候会有两道浅浅的梨涡,俏生生得很是勾人。
  她眨眨眼,盯着那俩坑坑洼洼足足有铜板大的洞,“这,这是梨涡?”
  “是啊。”彦卿笑得肩膀都在抖,刚才那点阴郁和不快顿时烟消云散。
  “长这样的梨涡,吃饭会漏吧?”
  梁忆瑾没好气地瞪着彦卿,她对自己这张脸可是极满意的,容不得旁人这么诋毁。
  彦卿不说话,低头瞧着她一直笑,他手心的温度高,落在她冰凉的脸蛋上,慢慢地有些发烫。
  这人有点奇怪。
  梁忆瑾突然想起来,他刚回来,一顿饭都没吃安宁就被叫进宫里去了,皇后一定没给他好脸色看。
  “殿下,”梁忆瑾的嘴角还没彦卿摁着,说话时有些艰难:“禁军统领的事,定下来了吗?”
  彦卿笑着松了手,淡淡道:“没那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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