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上的人……画的是你吗？”徐亦越见过那幅画的原本模样，上面的少女的确有唐米几分模样。
“是。”唐米没有打太极，也没有故作神秘，她直接承认。
“甄画家为什么要画你？”
“呵，这就要问他做了什么好事了。”唐米撇撇嘴说。
徐亦越知道唐美女的角色线肯定有故事，他收回看她的目光，继续搜查甄画家的尸体。甄画家兜里有他的手机和一瓶药瓶。
药瓶上面明确写明“心脏病镇定药”，甄画家在倒地之前曾吃过瓶中的药片，或许有人在药里动了手脚？想着，徐亦越将药瓶打开，里面是白色圆形药片，药片很普通，如果没有这个瓶子只看里面的药片，根本和平常的西药没有什么区别。
唐米走到空调开关处，她发现开关的盖子有松动的痕迹。她干脆用手去扒，并没有费多大力气盖子就掉了。打开盖子，里面是空调走电的线路。唐米看到其中有一条线是断开的，断开处非常平整。
她微微皱眉，说：“看来空调是有人有意弄坏的啊。”
她又去看了看电闸处，电闸线路倒是完好。
看来这个人断电只是为了制造短暂的慌乱，但是……弄坏空调是为了什么呢？
唐米正想着，转过身被不知什么时候立在自己身后的男人吓了一跳。对方正拿着个手机翻看着，并没有看自己。
“你在干什么？”唐米抚额问。
徐亦越空闲的手指了指手里的手机，说：“查看甄画家的手机。”
唐米好笑地问：“你查看他的手机为什么要站在我后边？”
刚刚不是还在尸体旁蹲着吗？
徐亦越：“怕你怕。”
唐米：……
唐米内心OS：你站在这里我更怕好吗……
陈雷并不是第一次进甄画家的办公室，对方的办公室布局一点也不像个画家的，反而像是一个企业老总的。他吐槽道：“甄画家啊，说是一个画家，倒不如说是个商人……不对，说商人，都是侮辱了我们徐商人！”
摄像默默点头。
走到甄画家的办公桌前，陈雷又说了一句：“甄画家这家伙为了欲望为了名利做出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现在，我们就来揭揭他的底！”
说完，陈雷开始认真翻找。
在对方的抽屉里，陈雷也发现了一个手机。手机套这个透明的软手机壳，在其中夹着一个女人的大头贴。上面的女人，分明就是唐美女！
唐美女不是说不认识甄画家吗？怎么她自己的大头照会在甄画家这里？
想着，陈雷按下屏幕键，但手机并没有反应，应该是关机了。
万分想要知道甄画家和唐美女的秘密，陈雷赶紧翻找甄画家办公室，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找到了可以充电的手机线。
将手机充上电，陈雷等了一会儿按下开关键，屏幕开始亮起。
待机画面过去，手机屏保出现，女人的身影出现在画面里，还是唐美女。
虽然手机亮了，但问题来了……开屏有密码。
陈雷只能拿着手机走出甄画家办公室，正准备开口，就看见徐亦越和唐米头挨着头，虽然好像是在看证据，但这两人是不是太亲密了一点儿？
“没眼看没眼看！”陈雷以为两人有感情线，大喊了句，“这是搜证环节不是虐狗环节好吗？”
听见陈雷的声音，两人并没有难为情也没有尴尬，徐亦越一脸“你在说什么我没听到”的表情，唐米则是回道：“陈哥别这么说自己！”
陈雷：……
陈雷抚额，直接嚎了一句问：“唐美女，你的生日是多少？”
唐米看了眼陈雷手里的东西，想了想直接报出了四个数字。她想着，反正等会儿翻也会翻到，她没必要藏着掖着浪费搜证的时间。
而果不其然，这四个数字就是开屏密码。
打开手机短信页面，有该机主和备注为“甄画家”的聊天记录。
——甄画家，你觉得我的画真的能获奖吗？
——当然可以！老唐啊，你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你来我公寓，这事我给你合计合计！
——好的，谢谢你，甄画家！
聊天时间是2013年10月18日。
在这之后，两人再没有聊天往来。
在短信页，还有该机主和备注为“女儿”的聊天。
最开始的，是道具组的一句“日常聊天记录太多，略过”。
陈雷抚额：“道具组真是机智。”
——女儿，爸爸的画被甄画家看中了，他说我完全可以拿奖！
——恭喜爸爸，爸爸真棒！
——2013年10月18日。
——女儿，爸爸这段时间要认真研习绘画准备参赛明年三月的国际画作比赛，可能有一段时间不能联系你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爸爸也会照顾自己的。
——好的爸爸，你一定要注意身体。
——2013年10月19日。
——爸爸，为什么三月的比赛我没有看到你的作品呀，你不是一直在准备比赛作品吗？
——2014年3月6日。
——爸爸，还在忙吗？怎么不接我电话？
——爸爸，看到信息请回复我，我很担心你。
……
——我很好，在潜心画作，不用担心。
——2014年5月5日。
之后的对话，基本都是“女儿”担心的问候，但该机主虽然零星有回复，但都基本是半年一回。而在2018年之后，“女儿”无论发短信还是打电话，都没再得到回复。
在2018年9月，“女儿”终于忍不住发出一条：
——爸爸，我来找你。
看完短信，陈雷有点茫然。
这个手机应该不是甄画家的，不然也不会有一开始的对话。
但是后面，该机主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为什么这个人就连一开始天天发短信的女儿都冷落了呢，真的是像他所说研究绘画吗？
在手机相册里，陈雷看到了很多中年男人和唐美女的合照。而这个中年男人，P的都是唐米的脸。看来这个机主就是唐美女的父亲了，而这也正好解释了手机背后有唐美女的照片、屏保密码是唐美女的原因。
唐美女的爸爸究竟发什么了什么呢？
这会是唐美女出现在甄画家画廊的原因吗？
徐亦越这边，在甄画家的手机上也看到了一些有用的线索。
其中，有包括周画家、自己以及和一个陌生号码的聊天。
与周画家的短信聊天。
——甄画家你的那幅新作《流年》分明就是盗取我的创意，我和你说过我要用这个创意参加比赛的，你却先一步用在自己身上，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周画家，你说我用你的创意，你有证据吗？
——你这次的画风和以前完全不同，绘画水平也不如从前，要不是靠我的创意你根本拿不到奖的！
——空口无凭，我只不过手受伤了，你就以为能爬到我头上？周画家，你还是自己多磨砺磨砺自己的画工吧。
——呵，你等着，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的！
与徐商人的短信聊天。
——你说要封笔？甄画家，你想清楚，你现在是画坛顶峰的人，你就甘心这么收手了？这不像你，你一向是只谈利益的啊。
——手受伤后，我明白我不得不服老了。我决定在后天的画展上宣布封笔这件事。
——你疯了！你忘了我们的协议吗，你知道这样损失有多大吗？
——我们是有协议，但能定也能毁，协议上没说不能违约不是吗？
——明天我来你画室详谈，我希望你再好好考虑一下。
最后，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
——甄画家，我要你偿命，你欠我的地狱来还。
——你是谁？
甄画家回了一句，但这句话就像是石沉大海一样，再无回信。
这个人用了“偿命”，所以……
甄画家欠的，也是一条命咯？
第123章 10.4
甄画家的手机证据已一一拍照，徐亦越将其手机放回原位，看着准备离开现场的唐米问：“想去哪搜证？”
唐米眉眼微弯，表情俏皮地回他：“你的房间。”
说着，也不管徐亦越，直径去了非实景区域。
唐米的举动分明就是不想和他一块搜证，徐亦越冷着一张脸看着对方的身影消失在自己面前。稍稍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看了圈现场，选择了秦学徒住的画室。
秦学徒的画室并不大，狭小得像一个三十平方的单人间。除了一张床，房间里没有任何家具，其他的位置都是摆放着颜料和画架。徐亦越一一看过秦学徒的画，发现对方的画风偏阴暗，和秦学徒本人的气质完全不服。
这是说明秦学徒的内心很阴暗吗？
在对方单人床的枕头下，徐亦越还找到了秦学徒的钱包。秦学徒钱包很破旧，里面只有几块钱。而在钱包放照片的位置，秦学徒放了一张合照。
合照里，女孩牵着男孩的手，站得笔直。女孩比男孩高一个头，年龄也看起来比男孩要大。两人挨得很近，看起来很亲密。
徐亦越将照片从钱包里拿出，只见后面写了四个字：
——同手同脚。
徐亦越拍好照片，又去找其他证据，在秦学徒的一堆画架下找到了一个纸团。
——我找到甄画家了，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这里的“你”是谁？照片里的女孩吗？她和秦学徒是什么关系？
秦学徒来这里，不是为了向甄画家学习绘画的，而是来……报仇的？
另外，在秦学徒放衣物的行李包里底层，徐亦越发现了黑长直假发和白色长裙。
假发？长裙？
秦学徒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在徐商人的房间里，唐米找到了对方和甄画家、周画家的合同。从合同里可以看出，甄画家的福利待遇以及资源明显比周画家好，可以说徐商人这边为了打造甄画家费了不少心血。在甄画家的合同的最后，徐商人用红色的笔写了一句“没有违约条例”，还特意打了三个感叹号，然后在上面划伤了一个大大的叉。
为了证实徐商人写的这句话，唐米还真的仔细去看了合同，果不其然里面没有违约后甲乙方该进行的赔偿或可以行使的权利。
徐商人特意写这么句，难道是……甄画家要违约吗？
很快，唐米就得到了答案。
她在徐商人的被套里翻到了对方的手机，手机里就有徐商人和甄画家的短信聊天，以及对方和律师、周画家的聊天。
和律师的聊天：
——如果没有签署违约条款，签署的合同可以随时毁约吗？
——徐老板，合同是受法律保护的，您在签署的时候就应该咨询律师的啊。如果没有签违约条款，如合同人违约，可能不会收到合同约束。
这个律师就是在拐弯抹角地说别人可以随时毁约，并且还吐槽你签合同怎么不咨询律师，你是傻的吗？
大概是看出了律师的这些潜台词，徐商人之后再没有回复。
和周画家的聊天：
——老板，甄画家盗用我的创意！《流年》作品的创意是我的！要获奖的人也应该是我！
——周画家，是你技不如人。
——老板，以前你说我技不如人我承认，但是这一次你也看到了，如果没有那个创意，甄画家的画算什么？他的画风和技术都不如从前了！
——他会好起来的，周画家好好管好你自己。
看着徐商人和周画家的聊天，唐米嗤了一声：“好起来的？他就从来没有好过。”
想着，唐米拿着徐商人的手机窜到实景区域，隔着一个走廊喊徐亦越。对方从秦学徒的房间出来，就听到唐米喊：“周画家都说甄画家是盗用他的创意了，你为什么还要盲目相信甄呢？”
徐亦越看了眼唐米手里的手机，缓而开口：“因为我付出的太多了。”
顿了顿，他又补充。
“给他的太多了，所以我不允许他不行。”
因为承认对方无能，就是承认自己无能。
唐米翻了个白眼：“徐商人你搞基吗？说话怎么这么歧义？”
什么付出太多，什么不行的，这不就是一出爱情悲剧吗？
徐亦越看着她，也不生气，只问：“你吃醋了？”
唐米：？？？
她为什么要吃一个男人的醋？
以前都是徐亦越骂唐米“神经病”，这回受不了了，骂道。
“神经病啊。”
“嗯。”徐亦越竟还应了一声，然后淡然地开口，“果然是物以类聚。”
唐米：……
陈雷还在甄画家房间，除了发现唐美女父亲的手机外，还在桌角发现了两张体检报告。
一张上面写着甄画家手腕没有伤痕十分健康，一张写着甄画家的手腕骨头断裂、受伤严重。两张体检单是2018年2月18日同一天开出来的，从开出的时间看只相差了两分钟。
两分钟的时间能够让手骨断裂？
陈雷咂舌，反正他是不信。
在书柜里，陈雷看到了一张报纸，上面的头条说的就是甄画家的手受伤事件。上面贴了甄画家手骨断裂那个体检单的照片，还有甄画家接受采访的照片，对方是笑着的，图下配的文字是：我会克服一切困难尽快好起来，给大家带来更好的作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