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米贴上电脑上拍下的那些照片，继续。
“而要拯救公司，除非是甄画家由于一些不可抗力或者是实在无法完成的情况，分析师举了一个最大的例子——离世。”
“我想，徐商人的杀人动机应该很明显了吧。”
说到这里，唐米眯着眼看向徐亦越。
对方也看着她，眸色暗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众人才听到他开口。
“对。”
他轻轻应了声，声音生冷，混着浑然天成的压抑气场。
“只要他死，所有我要面对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第131章 10.12
“在电脑浏览器里，你曾匿名提过一个问题。”唐米将证据贴在黑板上，念着上面的文字，“服用后与心脏病发类似的毒.药，下面有人回答——失心药片，白色无味有毒.药片，服用后心脏会出现绞痛，而痛苦过后就是死亡。”
唐米看向徐亦越，说：“徐商人，毒.药都出来了，解释一下吧。”
徐亦越轻轻敲了敲长桌桌面，缓而开口：“我只是搜搜。”
顿了顿，他眼帘微垂，继续。
“有杀心之后，就想着怎么让甄画家死比较好，所以就在网站上搜过，但是我并没有真的毒杀他。”
徐亦越的话似乎说得通，又似乎说不通。
讨论室陷入沉默，稍稍过后唐米才又开口。
“然后我说一下现场的情况。”
说完徐商人房间的证据，唐米开始贴上现场发现的端倪证据。
首先，是那幅《出走的少女》。
“你们都说我是从这幅画中走出来的，但我很明确的告诉你们，我不是画中人。我下午进画廊的时候，是通过陈保安的安检的，那个时候这幅画上也还有女孩。而我来这里，也不是为了装神弄鬼的，我穿着和少女一样的衣服，只是为了表达我就是那个女孩，让大家信服之后我要说的话而已。”
“而至于画中的少女为什么会消失，我想到了一个可能。”
唐米说着，指着画中原本少女的位置。
“这幅画中少女原先的位置明显更厚一些，就好像是有人用颜料特意盖住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用颜料把少女盖住了？”周飒皱着眉说，“可是时间那么短，根本不可能有人在画上动手脚。”
“我们没有动手脚，并不代表没有人动啊。”唐米说。
“谁？”朱晓曼问。
“画这幅画的人。”
“你父亲？”徐亦越微微蹙眉。
唐米点头，说：“我认为，这幅画我们之前看到的是少女嬉戏的图，而现在的，是画画的人，有用颜料在少女嬉戏的基础上有贴上了笔墨。”
“怎么可能……”朱晓曼有些不懂。
“而后期添上的，我认为是一些特殊的颜料，比如在某种特定情况下就会显现的颜料。”
唐米说着，看了眼秦嘉和和陈雷，问。
“你们两位，应该是知情的吧。”
秦嘉和说：“我没注意。”
陈雷撇撇嘴，没作声。
唐米贴上画廊空调控制开关的照片，说道：“空调被人动过，有人剪断了里面的线路。我之前一直想在，为什么有人要破坏空调，这和杀人有关系吗？而查验尸体告诉我们，凶手是被毒死的，和空调半毛钱关系都没有，那么究竟为什么要动空调呢？”
“在空调坏掉后，画廊除了甄画家死亡这一点，就是这幅《少女出走图》出现了变化。我想，这个颜料显现的特殊要求，就是温度。而能知道没有开空调下画是怎样的，这个人，就只可能是住在这里的秦学徒和陈保安了。”
秦嘉和听完唐米分析，赶紧摇头：“虽然我晚上总装神弄鬼，但我真的不知道这幅画的奥妙。要不然，我没吓到别人，先被这幅画吓死了。”
“那你呢？”唐米看向陈雷，问，“陈保安？”
陈雷舔了舔嘴唇，稍稍沉默才说：“对，我是知道的。”
顿了顿，又说。
“空调是我弄坏的，电闸也是我的杰作。唐美女猜得没错，画的秘密，和温度有关。”
“你怎么知道的？”徐亦越问。
陈雷回答：“我晚上在画廊巡视发现的，一开始我也吓了一跳，但我不信鬼，所以我就大着胆子研究，发现了这幅画的秘密。这幅画在15度以上，是少女嬉戏图。而低于15度，就成了真正的少女出走图。”
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陈雷又赶紧解释：“但我不是凶手，我没有给甄画家下药。我就是为了在熄灯后造成恐慌，然后剪断空调电路。在降温后，让这幅画的另一副面孔显露在众人面前。我的目的就是为了吓甄画家，我知道他有心脏病，就想着把他吓死了最好。这样就算警察查到我，我也不用负太大的责任。”
“只是吓他？”朱晓曼问着，她明显不信陈雷的说辞，“他可是杀害了你最爱的人。”
“我今天想做的就是吓他，吓死了最好。没吓死，我的时间还多得是，我可以慢慢折磨他的精神，从而折磨到他的肉体。”陈雷舔了舔唇，说道。
“陈保安，你是不是有什么没告诉我们？”唐米眯着眼看着陈雷，一双眼里满是探究。
陈雷故作淡定地问：“什么？”
“甄画家是这幅画的作者，为什么会被吓到？除非……你知道这幅画不是出自他手。”
唐米的话让陈雷背脊一直，他皱了皱眉，缓而故作高深地开口：“我是知道一些东西，你们马上也会知道的，但现在不是我说的时候。”
“我的分享就到这里了。”唐米收拾好自己的证据照片，说，“目前还没有最怀疑的人，只能说每个人身上的疑点都太多了。”
唐米分享完毕，最后只剩下侦探朱晓曼了。
朱晓曼胡乱地揉了下脑袋，然后才站起身往黑板那边走。
“我先把我这里还有的证据分享一下。”
说着，朱晓曼贴上在周画家房间拍下的照片。
“之前周画家说，甄画家的房间很不像一个画家的房间，那从周画家的房间对比还真的可以这么说。在周画家的房间，艺术感十足。房间有很多画，其中有一幅他正在创作的。”
朱晓曼指着那幅与“流年”相似的画。
“这幅画，很甄画家的《流年》很像。上面周画家写了个日期，是2018年2月。周画家前面也坦白了，说甄画家抄袭他的绘画创意，我想就是说的这幅画。”
“我在周画家的手机上找到的一个录音，也正好说明了这一点。”朱晓曼拿出自己的手机，一边说道，“我用手机把录音录了下来，你们可以听一下。”
话音落下，朱晓曼立即点了音频的播放键，里面的声音缓缓而出。
所有人都屏息听着，内容是周画家与甄画家对峙自己的创意被其抄袭，但后者不但不承认，还一副“就算是你没有证据也那我没办法”的态度，最后周画家放下狠话——“你迟早会遭报应的！”
“这是什么时候的录音？”唐米问道。
朱晓曼贴上专门拍的录音时间的照片，指着上面的时间说：“今早九点。”
周飒解释道：“对，我今早去了甄画家的办公室，说的就是这些。因为我想抓住他抄袭我创意的证据，所以进门的时候录了音。但是他说的话，全程都避重就轻，所以我没法将这个作为指证的证据。”
“所以你起了杀心？”徐亦越问了句。
周飒皱了皱眉，没说话。
“最后，是一张纸。”
朱晓曼继续分享证据，贴上照片。
“是周画家大衣口袋里的纸，上面只写了四个字——失心药片。”
“失心药片？”陈雷抱着双臂饶有兴趣地看向周飒，说，“周画家也知道这个毒.药啊？”
“对，有人告诉我这个药可以毒死人，并且死人的症状和心脏病差不多，所以我特意记了下来。”周飒说着，看向最前边的朱晓曼，认真道，“但我没有拿到这个毒.药，比起杀死他，我更想看到他抄袭我作品的事情得到曝光。”
“话是这么说，谁知道你怎么做的呢。”秦嘉和努努嘴说道。
周飒看向秦嘉和，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道：“秦学徒应该也知道这个药吧。”
秦嘉和咳咳两声，移开视线。
朱晓曼奇怪地看了秦嘉和一眼，转而继续。
“我还有最后一个证据，在陈保安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个安眠药瓶。”朱晓曼说完还没提问，陈雷就主动解释。
“因为痛失爱人，从那时起我就有了失眠的毛病。”陈雷说道，“这药是我自己吃的，没毛病。”
“我的证据就这些了。”朱晓曼耸耸肩，“讨论这么久，我反正还是糊的，你们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唐米想了想，开口：“我觉得有一点很难界定，失心药片和普通药片没有区别。目前我们这里出现了三种药，失心药片、心脏病药还有安眠药，这三种药长得一模一样，我们如何分别哪个是有毒的，哪个是无毒的？或许，这就是找到凶手的关键。”
朱晓曼赞同地点了点头，然后她看向其他人，目光灼灼，满含期待。
虽然朱晓曼希望大家多说一点，但此刻对于嫌疑人来说说多错多，所以不如不说。
陈雷看了圈，见没人准备说什么，直接对朱晓曼说：“侦探，投票吧，凭你女人的第六感就好。”
朱晓曼抚额：“我的第六感貌似并不好。”
“反正我凭我男人的第六感可以告诉你……”
陈雷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挑起所有人的兴趣，他才呲牙说道。
“我不是凶手。”
众人：……
第132章 10.13
从讨论室到投票室，朱晓曼走得特别慢。她其实是一个很果断的人，但此刻却想要多些时间让自己思考一下。进入投票室，朱晓曼考虑了会儿，拿下手铐立在了徐商人的投票箱前。
“说实话，徐商人的杀人动机很low，是为了利益，但他是这几个嫌疑人中最迫切杀死甄商人的。甄今晚就会宣布封笔，我不信徐商人没有动手。他查了毒.药，知道了最有利的方法，不可能改用其他的。所以……越哥，虽然你全程面无表情，但你的内心一定很慌张吧，特别是被我洞察之后。”
说完，朱晓曼将手铐铐上，嘴角咧了咧，最后又正色。
“杀死人的不是毒.药，而是……人心。”
侦探第一次非公开投票后，全员进入场景区准备第二次搜证。在这之前，侦探有权对嫌疑人一一搜身。
搜身结果颇丰，每个人身上都有东西。
在周飒的口袋里搜到了一个小喷雾金属瓶，瓶子上写着“辣椒水”三个字。
“辣椒水？哈哈哈，飒哥你为什么随身准备这个？难道是防色狼吗？”秦嘉和把玩着小金属瓶，笑着说。
“是想喷甄画家来着。”周飒抚额，“我想让他出丑。”
“诶？金属瓶？不可能啊周画家你进门检测过，身上没有这种金属的东西啊？”陈雷狐疑地问。
“我不是说我出门抽烟吗？其实我来的时候就把瓶子藏在那里了，说抽烟的时候去取了放在身上。”
“哦哦，怪不得。”
而徐亦越的手上，则是发现了荧光粉。徐亦越看着手上留有的痕迹，开口：“昨天去视察公司荧光染料不小心留下的。”
“小越越，你不洗手的吗？”唐米好笑地问了句。
徐亦越看了她一眼，缓而又看看手，回答道：“没洗干净。”
“哇，糖糖姐叫越哥‘小越越’，越哥竟然没怼她……”秦嘉和碰了碰朱晓曼的手肘，小声说道。
朱晓曼咂舌：“这两人有猫腻啊。”
陈雷正巧在旁边，听到了这句，翻了个白眼说：“你们才看出来吗？我上次来就已经被喂过狗粮了。”
陈雷可没忘记他在车上听到徐亦越的那句“我喜欢你”，虽然说得跟对方欠他钱似的。
陈雷的身上是一把老虎钳，他老实交待道：“这就是我剪断空调调控板里线路的工具。”说完，还不忘补充，“我只做了这个哈，没下毒没杀人。”
秦嘉和那则是手机，朱晓曼打开手机屏保，里面除了和陈雷的短信聊天还有和备注为“郝姐”的人聊天。
——小秦，我知道现在才告诉你已经晚了。对不起，迫于各种压力直到今天我才有勇气给你发这条短信。你姐姐的死，和甄画家脱不了干系。我们去研学那时候，甄画家是我们的老师。但他却用自己老师的身份，胁迫我们做他的人体模特。我们画室的女孩子，几乎都被迫做了，有的人甚至还被甄画家给……糟蹋了。但没人敢说，因为他说只要我们抖出去绝对拿不到毕业证书，而且以后的仕途也会受损。我们是女孩子，都不愿意自己的名声受损，也不敢站出来。所以，我们都默默忍受着，直到轮到你姐姐。那天，甄画家把你姐姐留了下来，我们都知道会发生什么，你姐姐也知道。我们离开的时候还听到了她挣扎的声音，听到她不断地喊“救命”，说“宁愿死也不会屈服”，但很快我们就什么都听不到了。那天晚上，我们没有等到你姐姐回来，而是等到了她的噩耗。我们都知道，你姐姐一定是被甄画家杀死的，但我们都不敢说，不敢指认不敢喊冤。甄画家有钱有背景，而我们什么都不是。对不起小秦，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如果你要告甄画家，我愿意出庭作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