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晓曼努努嘴：“我可没排除你。”
唐米耸肩：“那真不幸，你在给自己添麻烦。”
朱晓曼：……
“唐美女，你去搜证吧。”朱晓曼无语片刻后，对唐米摆摆手，“我和徐商人聊聊。”
唐米点头离开。
徐亦越在座位上坐好，等着朱晓曼发言。
朱晓曼揉揉头，问徐亦越：“越哥，我能相信你吗？”
徐亦越点头：“这是你现在最好的选择。”
“你再和我说一下你昨天的时间线吧。”
“五点，我来到甄画家办公室。我发现他并不在里面，就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失心药片与他的心脏病镇定药药片做了对换。五点一十五分，甄画家回到办公室。我与他谈起封笔的事情，因为意见不合六点我们不欢而散。其实在我的预测中，他应该死的更早些，因为我知道他每天都是会吃药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不仅没吃，还先吃了6号编号药瓶里的药。”
“那你最怀疑谁？”朱晓曼问。
徐亦越垂眸思考，眼角瞥到了桌面的一处。他看过去，是那幅《少女出走图》。
此刻，因为审问室里的温度，少女又重新回到了画面上。
画上的人，笑靥如花，享受着一室的温暖。
第134章 10.15
“真奇怪。”
徐亦越突地吐出与朱晓曼提问毫无关系的三个字，后者一愣，问：“什么奇怪？”
“一幅画而已。”徐亦越看着桌上那幅《少女出走图》，开口，“却能够有两副面孔，温暖时如沐春风滋养人心，寒冷时杂草横生尽是凄凉。连同着我们的心情，都能被左右。”
“呃。”朱晓曼不懂徐亦越怎么突然感性。
“可以看得画这幅画的人，有多用心。”
“……”
“这是唐父最后一个作品，我想……他死前最大的牵挂，除了他的女儿，应该就是这些属于他的画了。他想要的，不是报仇，而是让他的画以他的名义存世。”
徐亦越看向朱晓曼，继续。
“唐美女比我更清楚这一点，所以……在此之前，她不会冒然报仇。”
朱晓曼算是听懂了。徐亦越说了这么一大堆，就是在为唐米洗脱嫌疑……
她抚额：“越哥，你什么时候这么善解人意了？”
徐亦越：……
“我怀疑秦学徒。”徐亦越说，“既然我已经没有嫌疑，此案已经无需担忧迫切性，那么从逻辑和动机来说，秦学徒是最有嫌疑的。他在这家画廊埋伏这么久，也知道甄画家有心脏病，会就只是吓吓人宣扬一下有鬼的传言吗？”
徐亦越的话，让朱晓曼不禁深思。
所以，她下一个请的人，就是秦嘉和。
刚刚唐米回去，已经和众人说明徐亦越的嫌疑基本上是洗脱了，所以众人的怀疑范围可以从五个人圈成四个人了。
秦嘉和坐下，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朱晓曼，等着对方先开口。
朱晓曼看了秦嘉和一眼，想了想才说：“秦学徒啊，现在你的嫌疑很大啊，要不你就自首吧。”
秦嘉和一本正经地摇头，直言：“我不是凶手。”
“可他杀了你姐姐，你不想报仇吗？”
“我想。”
有杀人想法这一点，秦嘉和承认，但是……
“我只有郝姐的一面之词，我还想找到更确切的证据。我装扮成姐姐的模样在画廊装神弄鬼，就是想要看甄画家有什么反应。在此期间，如果甄画家能被吓到甚至吓死再好不过。”
“你之前去过地下室吗？”
“没有。”
朱晓曼不信：“你来了这么久都没陈保安摸得清？人家只来了几天就找到了地下室啊！”
“怪我没有陈哥胆大心细。”秦嘉和佯装懊恼地说。
朱晓曼：……
“你最怀疑谁？”
“陈哥啊。”
秦嘉和坑哥不带眨眼的，他分析道：“我要杀甄画家，甄画家早死了。陈哥刚来就知道了真相，而转眼甄画家就死了，这一切才说得通，不是吗？”
“而且画廊电闸和空调也是陈哥的手笔，真像他说的那样只是为了吓吓甄画家那么简单吗？”
陈雷来审问室的时候提了一个手提袋，对朱晓曼说：“这是唐美女之前穿的那套衣服，被她藏在画廊女洗手间储物箱里。”
朱晓曼点头，翻了翻问：“这里面有什么发现吗？”
陈雷从对方的衣服口袋里抽出一张纸，递给朱晓曼：“里面有一张纸，正面印有《少女出走图》，反面唐美女写了句话——他欠你的，我都会拿回来。”
朱晓曼拿着纸看着，一双眉蹙得老高。
“甄画家害死了唐美女的爸爸，这欠的……是一条命啊。”陈雷煞有其事地说。
“可是，甄画家还欠唐父这些画的真正署名啊。我觉得吧，唐美女要杀人，应该在要回唐父的心血后。”
陈雷点点头：“是这么个道理。”
“陈保安，说说你自己吧，你的嫌疑也不小啊！”朱晓曼探究地看着陈雷，问，“你之前知道失心药吗？”
陈雷忙不迭地摇头：“我不知道！我就压根没想过要下毒！今天把空调搞坏制造恐慌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你就只是想吓吓甄画家？”
“吓死更好。”
朱晓曼“啧”了一声。和秦学徒一样的说辞，都是说先吓，吓死了最好。“我甄怀疑你和秦学徒是不是共犯。”
陈雷说：“你怀疑他就行，别怀疑我，我挺单纯的。不过……”
似乎想起了什么，陈雷挠了挠头。
朱晓曼问：“怎么了？”
“我写了一张纸条，熟悉人设的时候，助理告诉我是扔在走廊垃圾桶的，但是刚刚他们去翻没有翻到，我自己去找也找不到了。”
“你写了什么？”
“我把自己今天的计划写了出来，最后还说了句‘要是能吓死甄画家就好了’！我刚还准备把这个找出来给自己洗脱嫌疑呢，谁知道在垃圾桶里找到的失心药说明书！”
“你最怀疑谁？”
“唐美女和秦学徒！这两个绝对有一个有问题！”
朱晓曼嘴抽了抽：事情都到这份上了，除了你们三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大问题。
周飒最后进入到审问室，朱晓曼看见对方一来就问：“你就只准备了辣椒水？”
“对啊，我就是想要这画家出丑而已。”周飒说。
“为什么电闸被拉那一会儿你不出手呢？”
“因为我也懵了。”周飒抚额，“没想过会有停电这回事。”
其实周飒的嫌疑挺小，虽然嫉妒杀人也不是没有，但是周画家包里又有辣椒水。他又不是需要防狼的小女孩，这东西肯定不是随身携带的。出现在他身上，就一定是今天要用的。而如果要下毒，自然用不着辣椒水这东西。
“你最怀疑谁？”朱晓曼干脆问下一个问题。
“唐美女吧。”
“为什么？”
周飒垂眸，说：“因为她的故事太丰满，总觉得是憋了大招。”
*
一对一审问环节结束，六位玩家最后一次集中讨论。
朱晓曼让重点怀疑对象秦学徒、唐美女和陈保安三个人又说了遍自己的时间线。
“我基本都在画廊，时间线和之前说的没有出入。”秦嘉和挠挠头说，“不过今天我没有进过甄画家的办公室，全程都在画廊布置和接待。”
唐米说：“我昨晚来过，陈保安看到的女鬼应该是我。看到了父亲的遗骸和遗书之后，我回到自己家中做出了今天的计划。白天我买了与《少女出走图》中少女大致一样的衣服，晚上五点半来到这里，我就是想要在今天戳穿甄画家的真面目，为我的父亲正名。”
“我好像也没啥要说的，因为我也是全程都在画廊的。”陈雷说道。
徐亦越开口问他：“你说你写了纸条？”
陈雷点头。
“什么时候写的？”
“就前天去过地下室看到宝贝的遗物以后，我就萌发了要吓吓甄画家的想法。”
“我怎么觉得你可能萌发了要杀人的想法呢？”唐米看着陈雷笑。
“没有没有，我没杀人！”陈雷说道，“哎呀，要是纸条找到就好了，现在就没我啥事了！”
“说不定根本没有纸条。”唐米突地说了句，见所有人看她，她继续补充，“说不定……陈保安或许只是编造一个证据来洗脱自己的嫌疑。”
陈雷目瞪口呆：“你这个操作真是666，但我只能说……我是个老实人啊！”
“如果纸条存在……”徐亦越接着说，“那拿走的人，就是凶手。凶手看到了陈保安的计划，知道被惊吓后的甄画家一定会吃心脏病镇定药，所以才会有了换药的手段。”
“对对对！”陈雷双手赞同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应该就是秦学徒了。”唐米看了眼秦嘉和，说，“毕竟，熟悉这里的人只有秦学徒和陈保安。”
“可是陈哥是前天晚上写的纸条，昨天和今天你们可都是有来过画廊。特别是你啊，唐美女，你昨晚的到访可是为了找线索，一定有东翻西翻吧，不然也不会找到甄画家办公室的地下室。”秦嘉和抱着双臂说。
唐米蹙眉，直直地盯着他。
周飒想到了什么，说：“而且甄画家为什么会先用编号6 药瓶，很值得探究。”
陈雷扯了扯嘴角：“大概是觉得这样比较666吧。”
众人：……
“不说了不说了，我们投票吧！”朱晓曼最后发话，“再说我脑袋都要炸掉了！所以趁现在还能思考赶紧投票吧！”
*
投票室内。
陈雷抱着双臂想了好一会儿，才决定把手上的手铐铐在眼前的投票箱里。他轻叹一口气，说道：“这一切本应该我来做的……大概是我太怂……呸，是陈保安太怂了，连人都不敢杀，只敢吓唬吓唬！”
秦嘉和拿起手铐，站定在某投票箱前：“越想越不对劲，有起必有落。你没有后手，我不能相信。”
“这一票，八.九不离十吧。”周飒将票投出，失笑道，“要是偏偏让我碰上了一二，我只能说……凶手太能骗了。”
唐米投的很快，因为这一次她很笃定。手铐落地的那一刻，她嘴角弯了弯，说：“突然想到，最容易接触甄画家药的人，只有你了。”
“你来到这里本就动机不纯，要报仇是迟早的事。你可以早可以晚，但为什么偏偏是今天，我想……大概你知道了甄画家今天会封笔，想让他死在最后一次受人瞩目的时候。更何况，你知道陈保安的计划，知道只要你下药，他就在画展上会必死无疑。”
朱晓曼看着紧紧关上的投票室的大门，先是重重地呼了口气，然后快步走到手铐前拿下一副。她咬着牙站到某投票箱前，开口：“说到底，她也算是画中人。死，既是消失，扣题了。”
手铐铐上，朱晓曼拍拍手，又说了句。
“不怪你，只怪这世界太残忍。”
*
“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最后公开投票结果，几个人又唱了起来。朱晓曼在其中唱着，音调还越来越高亢。
秦嘉和忍不住问她：“侦探，你这么兴奋，难不成是这局稳了！”
朱晓曼摊手：“把你送进笼子里，就稳了。”
秦嘉和瘪嘴：“那你得悔死。”
“全民侦探游戏第二季第十案‘消失的画中人’中，获得最多票数的究竟是谁？凶手能够成功被指认吗？”
听着广播的声音，所有人提起十二分注意力，屏息以待。
“下面公开获得零票的玩家。”
“周画家。”
周飒立即走出，小小鞠了一躬：“感谢信任。”
“唐美女。”
唐米也跟着出来，说：“感谢各位不投之恩。”
广播没有后续，陈雷不乐意了：“我怎么还有票了，我真是大大的好人啊！”说着，看到已经没有嫌疑却同样有票的徐亦越，嘴角一下咧开，“诶，看到徐商人还在我平衡了。”
徐亦越冷冷看了他一眼，缓而目光缓缓移向朱晓曼。
朱晓曼望天。
“下面公开获得一票的玩家。”
“徐商人。”
广播一公布完，朱晓曼不打自招：“是我第一票投的，不怪我，那时候越哥的嫌疑真太大了。”
“那么，在陈保安和秦学徒中，谁的票数更多呢？”
秦嘉和和陈雷紧紧抱在一起，一副烂兄烂弟的模样。
“下面我宣布，获得五票指认为凶手的就是——秦学徒！”
除朱晓曼的第一票投的徐商人，秦嘉和的票投的陈保安，其他人的票都尽数投给了秦学徒。
陈雷一听，立即将秦嘉和推出怀抱，直接把人送进了牢笼，再没有刚才惺惺相惜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