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她貌美如花(穿书)——茶小鹿
时间:2019-07-18 09:12:38

  树上有滴滴冰凉的雨水接连落下来,顺着她的颈窝滑进去,凉的她不自觉打了个哆嗦,可是很快,她的动作僵在原地。
  她背靠着的树干差不多要两人合抱,应是枝繁叶茂,所以她这个位置几乎淋不到雨,只有偶尔树叶积了太多水,承受不住落下来一些,并不会这么频繁,所以——
  树上有人!她几乎是瞬间起身往外跑。
  树上的人惊诧的“咦”了一声,“这么快就发现了!”
  厉飞瑶不敢回头,像无头苍蝇一般在林子里穿行。
  “能告诉我是怎么发现的吗?”
  厉飞瑶哪敢答话,只顾埋头狂奔。那人却如影随形般,轻飘飘的声音始终在她四周响起,“哦,我知道了!真是聪明的小姑娘!”
  他似是赞叹一般,“不过这么聪明的姑娘,怎么在林子里迷路了呢?我瞧你可是在这一片儿转了老半天!”
  厉飞瑶听了这话,反而渐渐镇定了下来,脚步也慢了,最后转身,面对着声音传出的方向,“你是什么人?似乎对我并没有恶意!”
  “唔,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恶意,或许我只是像猫戏老鼠一样,先看你四处逃窜的傻样,最后觉得没意思了就把你抓回来杀了呢!”
  虽然也有这种可能,但厉飞瑶决定赌一把。
  她定定看着不远处树梢间模糊的影子,努力睁大眼看了半晌,也只是一个隐隐的轮廓。
  “那就赌看看吧!看你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反正你功夫这么好,我也是逃不了的!”
  一阵风吹来,树梢微微颤动,那人就像定在树上了一样,随着树梢缓缓晃动,却一语不发。
  沉默在林间漫延。厉飞瑶捏紧拳头,额头已经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就在她焦躁不安地看向树梢时,那人忽然一声轻笑,“小姑娘,你赌赢了!”
  厉飞瑶眼里飞快闪过一丝光彩,那人却倏然间扑了下来,像只巨大的蝙蝠,露在面巾外的一双眼,湛湛如星辉。
  他飞快在厉飞瑶脸上摸了一把,低低道,“可我也不是好人!”
  厉飞瑶心中一悸,他脚尖轻点间又跃上了旁边的树杈,背对着她,“我带你出去!”
  厉飞瑶用手背擦了擦脸颊,一声不吭地跟上。
  半盏茶的功夫后,那人折返落在离厉飞瑶最近的树上,声音透着无奈,“我在前面领路你都能走丢?”
  厉飞瑶抑制住自己的火气,“天这么黑,你又一身黑,飞的还这么快,我怎看的到你去哪里了!”
  那人一哽,只好道,“你在前面,按我指示走!”
  厉飞瑶不动声色地翻了个白眼,就往前面走去。
  那人喊道,“别往前走了,左拐!”
  “直行!”
  “右拐!”
  “再右拐!”
  “直行!”
  厉飞瑶正按他的话直行着,忽然听到他低声骂了句脏话,她还没反应过来,脚下踩空,人已经失重般往下坠去。
  她徒劳地伸出手想抓住什么,腰间却骤然被揽住,几个起落间人已经被带着落到小路上,那人毫不客气地骂道,“脚下有陡坡你看不到吗?”
  厉飞瑶推开他,争锋相对的话到了嘴边生生停住,“今天真是多谢公子了,改天有用的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
  说完转身就走。
  那人却是在原地站了半晌,蓦然笑了,“真是狡猾的丫头,不自报家门谈何报答,一点都不诚心。要不是我识得你的身份,恐怕……”后面的话他渐渐隐去,兀自笑了一声,转身往远处飞奔而去。行动间露出夜行衣下的衣袍一角,上面用金线绣着繁复细致的花纹。
  *
  厉飞瑶顺着小道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多远,隐隐听到人声。
  她爬上旁边的小坡,躲在树后观察了一会儿,待到人声越来越近,看清领头的人是孟越时,她才算彻底松了一口气。
  “孟越,我在这里!”
  孟越看到她眼睛一亮,“郡主,你没事吧!”
  “我没事,采秋没事吧?”
  孟越摇摇头,又细细道了她骑马走了以后的事。
  他那时本是准备追上去的,结果被几个黑衣人拦了下来,等到他解决完身边的人,已经看不到厉飞瑶的身影了。
  另一边御羽军从客栈冲出来时,虽然慌乱中被箭矢逼的手忙脚乱,可是他们都训练有素,很快就组成阵法,并迅速掌控全局。恰逢在不远处的破庙落脚的一队人听到这边的动静,又赶过来帮了一把,刺客撤退以后,他才能出来寻找厉飞瑶。
  “破庙落脚的人?”厉飞瑶扬眉。
  孟越点点头,“听口音似乎不是京城人士,帮忙退敌以后,这些人就默默离开了!”
  两人回到驿站时,大火还在燃烧,满地的尸首伤兵,而厉欣颜抱着胳膊狼狈的坐在树下,似乎在发呆。
  她轻轻喊了一声,厉欣颜才抬起头,脸上不见初时的慌乱,反而有些……羞涩?
  “飞瑶,”她呐呐喊了一声。
  “怎么了?”
  厉欣颜觑了她一眼,脸上飞上些羞意,“刚才有个公子出手帮了我们,可我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
  厉飞瑶诧异张大嘴,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厉欣颜犹自说道,“他不仅长得俊朗,武功也好,我想要他!”
  听到这样惊世骇俗的话她一点都不惊讶,只是道,“可你连他何方人士,是否婚配都不知道……”
  “我是公主,只要我想要,没有得不到的!”厉欣颜脸上现出独属于天子娇女的骄矜之色,“我只知道,我喜欢他!”
  *
  吴向命人去最近的官府借了官兵和马车来护送,等到下半晌一行人才到了昭原行宫,太医等人已是早早等候在一边。
  厉飞瑶的胳膊被箭矢擦伤,伤口不严重,只是淋了大半夜的雨,伤口有些发炎。
  医女给她细细上了药以后,她抬头冲着旁边皱着脸的王太后笑了笑,“皇祖母,没事,只是轻伤!”
  王太后从清晨收到传信以后,就提到现在的心稍微松了松,保养得宜的脸上现出一点倦意来,“你是祖母的乖孙孙,磕到碰到祖母都会心疼的!”
  “祖母累了,飞瑶也会心疼啊!”厉飞瑶乖巧地说道,“祖母先回去歇息吧!”
  厉欣颜站起来,也跟着说道,“让祖母操心这么久,孙女们已经很愧疚了,您就先去休息吧!我扶您回去!”
  王太后摆摆手,“你留下来照顾飞瑶吧!那我先回去了!”她身体不好,经常容易疲倦,撑到现在已是不易。
  两人目送王太后走出房门,厉欣颜一屁股坐在厉飞瑶旁边,“真是累死我了!”惊惶了半夜,可不是累死了!
  厉飞瑶已经不客气地赶人了,“快走快走,别打扰我这个伤员休息!”
 
 
第22章 
  两人在行宫里休养了几天,谁都没提回宫的话,王太后也不着急启程,反而因为有两个乖孙女的陪伴,含饴弄孙,精神都好了不少。
  临水的阁楼里,厉欣颜拿着本话本子,似模似样地念给王太后听。
  有暖暖的微风从阁楼外吹进来,带着花草的芬芳,厉欣颜悄悄瞥了一眼太后,见她渐渐阖上眼睛,声音也跟着低了下去,最后合上话本子,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就去推歪歪躺在塌边的厉飞瑶,示意一起出去。
  等出了阁楼,她才抱怨道,“本公主好心念话本子,你居然还给我睡着了!”
  厉飞瑶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回道,“你念话本子都在一个调上,语音平淡,可不是让人听得昏昏欲睡嘛!”
  她又拍了拍厉欣颜的肩膀,“不过好歹还是有点作用的,比如,睡不着觉的人听听你念话本子就好了!”话落,她就跟个兔子一样窜了出去。
  “你!”厉欣颜追上去佯装要打她,两个人嬉笑间跑远了。
  *
  昭原是个小镇,交通四通八达,往来客商无数,因为丰富的温泉泉眼而闻名,皇家更是在此设了行宫。
  傍晚时分,一行人骑着骏马行色匆匆到了昭原镇,街边已经挂上了红灯笼,路上行人也少了起来。
  阿庆擦了擦脸上的灰层,看向旁边的白衣少年,“公子,咱找个客栈入住吧?!”
  少年不过十五六岁,一身白衣不知是何材质制成,长途跋涉也不见尘土脏污,一张玉样的脸庞上,神色寡淡。也不瞧那小厮,只是专注地望着远处行宫建筑高高的塔尖。
  “我去找瑶宝!”
  阿庆为难地挠挠头。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发现他家公子一旦执着于某件事,就算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就比如说上次吧!郡主说要送药,他家公子就整整等了一晚上,谁劝都不听,多说就把人甩到屋子外。
  再说这次吧!郡主没有说归期,他就天天去女院等着,今日干脆从书院翻出来,带着他们几个就直奔昭原行宫!
  可是这么晚了,皇家行宫不是能随便去的,那都是要提前递牌子的,他只好劝到,“公子,现在天色晚了,行宫恐怕已经落锁了!”
  他见顾寒寻不置可否的样子,眼珠一转,又道,“况且我们匆匆而来,若是惹得郡主担心就不好了!”
  担心?顾寒寻眼神微微一动。
  阿庆再接再厉,“不如我们先找个客栈住下,好好休息了,明日精神抖擞地去见郡主!”
  “可是我想让瑶宝为我担心——”顾寒寻低喃的声音渐渐散在风中,阿庆苦着脸,左右他刚才的话都白说了!
  却突见顾寒寻一扯缰绳,往街边行去,他眼睛一亮,颠颠地跟上,“公子?”
  “找间客栈吧!”
  “好嘞!”阿庆应的响亮无比,轻轻抽了坐骑一鞭子,就去前面找客栈了。
  等他驱马再回来时,顾寒寻正停在一家靡靡富丽的楼前,上书“红丽楼”三字。
  阿庆脸色一惊,急急下马拦住抬脚往里走的顾寒寻,也不敢拉扯他,“公子,你这……”
  顾寒寻言简意赅 ,“用膳!”
  阿庆抽搐着嘴角,虽然红丽楼咋一听跟上京的鸿宾楼有一点像,可这完全是两个地方啊!
  “公子,这,这个地儿不好,咱们换一个?”
  顾寒寻的回答就是继续往里走。
  阿庆皱着一张脸转头去看另外两个随从,石云和罗宽。
  罗宽摸着自己的方下巴,满是欣慰,“公子大了,知道找姑娘了!”
  !!!公子是去找姑娘吗?他明明是以为这里是酒楼吃饭的地方!阿庆怒瞪了他一眼,又去看石云。
  石云粗犷地一笑,“老子也要去找姑娘!”
  “……”阿庆是指望不上他们两个了,回头就要冲进去。
  早在门口观察了半晌不敢过来的龟公,这会儿笑眯眯地拦住他,“我说你这个小厮可真奇怪,哪有做奴才拦着自家主子找乐子的!”
  “你知道个屁!”阿庆急的脏话都出来了,越过龟公着急地望向楼里。
  顾寒寻已经被一群衣着暴露艳俗的姑娘团团围住了,可是她们却不敢动手动脚,甚至不自觉离了三尺左右,平常脱口而出的调笑之语也在顾寒寻冷淡的目光中变得干巴巴。
  “公,公子是第一来吗?可有,可有相熟的姑娘!”
  顾寒寻眉头越皱越紧,也琢磨出些不对劲来,就要转身离开时,又听一姑娘道,“公子可是来找乐子?我们这儿的姑娘有精通琴棋书画的,保证哄的公子开心!”
  她本是随意一说,这公子光是瞧着就让她们自惭形秽。可是进了门的客人放跑了,她们也是会受到责罚的。
  谁知这一句话,让顾寒寻停住了步伐,转头看向说话的粉衣姑娘,“哄的我开心?你知道怎么哄人?”
  粉衣姑娘眼睛一亮,忙不低地点头,“当然当然,让客人开心是我们的看家本领,公子要来吗?”她团扇半遮住脸,含羞带怯地瞧向他。
  却见这公子低下头,似乎在想着什么,就在她心情忐忑又充满期待的时候,瞥见他脚步一转,又走了回来。
  “那你教我吧!”
  她忙不迭地把人往楼上引,“公子请随我来!”
  剩下的姑娘们半是嫉妒半是不甘地看着两人上楼,正撞上阿庆摆脱了龟公,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
  “哎,你又是谁啊!”
  *
  胭脂一边提着裙子拾阶而上,一边不时转头小声提醒,“公子,小心台阶!”
  涂着艳红口脂的唇在看到楼下众人的神情后,勾出个得意的弧度,眼角余光从他腰带上装饰的明珠和腰间坠着的玉佩上一掠而过,这笑容更深了。
  “公子……”她开口正要说些什么,就见对着楼梯的雕花木门从里打开,从里面踉跄着跌出个白衣少女,就摔在顾寒寻脚下,门里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还在咒骂着,“都进了青楼了还装什么贞洁烈女,我呸!”
  胭脂脸色变了几变,眼刀扫向旁边呆站着的龟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人拖下去!冲撞了客人怎么办!”
  如兰正摔的头晕眼花,被杯盏砸伤的额头也一跳一跳的发痛,努力撑起身子,入目就看到了一双白色的靴子,白的就像是云端最高洁的那丝云,不该涉足她们这种污浊之地。
  顺着靴边银线织就的祥云纹,滚着暗纹的袍角,她一寸一寸往上看去,双眼蓦然睁大。
  这是怎样的容颜啊,似白玉雕琢的面容,水墨勾画的烟雨眸子,所有美好的形容词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
  顾寒寻像没有看到面前的闹剧一样,眼神淡淡落在胭脂身上。
  胭脂一个机灵,连忙说道,“公子这边请!”
  如兰愣愣地看着雪白的袍角从面前飘过,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冲动,她要抓住这片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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