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山策马之前,没脸没皮的凑近尧柔耳边道:“你那女孩儿,我已命人照看,你无需操心,今日的杀手是冲着你而来,我且先带你离开,你我之间还有事情要处理。”
尧柔愤然,奈何刚一回头,自己的鼻尖就擦过了段青山的,还看见了他得意又似乎痴恋的神色。
“驾!”段青山策马朝着远处的荒芜之处疾驰而去,他感觉到了怀中女子的僵硬,但这并不要紧,他虽不擅风月之事,也无男欢.女.爱的经验,但脑中早就臆想过无数次与心仪的女子面对面,吐露衷肠的画面。
只待寻一处安静之地,将满腔相思与念想尽数告之于她。
***
乔桐双手本能的揪着锦帕,自上次花宴离宫之后,她一直躲在将军府不曾出来,就连闺中好友邀她赏花泛舟也给推拒了,她哪里能想到今日与母亲出城会遭遇这等变故,更是没有想到段家人又鬼使神差的出现了。
乔桐已经不止一次与沈墨独处,她总感觉沈墨过于高深莫测,而且笃定了自己对他做过罄竹难书的伤害,乔桐无力辩驳,眼下已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外面的打斗声渐歇,她问:“我母亲呢?段侯爷将我母亲带去了何处?我.....我可告诉你们段家,若是母亲有了半分差池,我外祖父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此时,乔桐才正眼看着沈墨,只见少年清俊的容貌已经隐有成年男子的影子,只一眼看上去,当真是皎如玉树临风前,尤其是那双手宛若洞察世事的幽眸,乔桐与他对视时,身子骨一僵,方才的一鼓作气顿时蔫了。
沈墨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外面的打斗厮杀似乎对他构成不了任何的威胁,他轻飘飘飘的说:“大人的事,你少插手。坐下说话!”
他口吻带着命令,乔桐刚才因为过于激动,故此才站了起来质问他,但事实上,即便她站在车厢内,气势上也无法辗轧沈墨。
乔桐握紧了粉拳,她不曾做过亏心事,也不惧沈墨找她算账了,正要一本正经的评理,马车帘子被人掀开,段瑞与段珏探头过来,二人见沈墨坐在马车内,只是稍稍一怔,仿佛这是十分寻常的事。
段珏道:“小舅舅,杀手已经被控制,以你看如何处置?”
“押回去细细审问。”沈墨轻描淡写的施发号令,清俊的面容是尘世俗人难以企及的从容不迫。
沈墨此言一出,按理说,段瑞与段珏二人应当立即照办,毕竟将军府的马车被杀手阻截并非是小事。然,兄弟两人却是各站马车一角,两眼发光的瞅着即将进门的新妹妹。
段家子嗣太过单薄,他们几人自幼无母,不是被段青山扔在军营滚沙子,就是在校场打赤膊厮杀,男儿发自内心的想要拥有一个如春晓娇花的小妹妹,这无疑激起了男子天生的保护.欲.望。
乔桐被盯的一阵腿软,此时此刻此地,她总觉得自己是恶狼嘴里的小白兔,下一刻就会被分食了下去。
段珏有人来疯的毛病,道:“乔桐妹妹,久闻城外十里坡有一处远近闻名的酒楼,再有一个时辰就要到晌午了,咱们先去吃个便饭?”
乔桐小脸一僵,心道:段家人委实太强硬,母亲也不知道被带去了何处,这万一毁了清白名声,岂不是非改嫁不可了?
乔桐正要回绝,段瑞已经亲自去驱马,马车很快就疾驰在了尘土飞扬的官道上。只留下几个将军府的下人在后面一路追赶。
段珏也挤上了马车,笑出一嘴的大白牙:“乔桐妹妹稍安勿躁,家父与你母亲有要事商榷,你且不必忧虑。对了,听闻你要去城外寻道士做法驱邪,不知你是染上什么邪气了?”
马车的速度过快,乔桐无法,只能老实的坐下,段家人果然事先就知道她与母亲的行踪!她恶向胆边生,瞪了一眼沈墨。
顺着乔桐的视线,段珏也看向了一惯冰霜冷玉般的沈墨,忽而一笑:“乔桐妹妹,你该不会是说,你要驱的邪气就是小舅舅吧?”
作者有话要说: 段瑞:二弟休闹,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三妹怎会驱赶小舅舅呢?
沈墨:.........
第27章 侯爷初吻
段青山停止驱马时,尧柔一个侧身,就想自己跳下马,她是一个还未彻底和离的妇人,即便与乔二爷已近十年多不曾有过夫妻之实,但也不能和段青山这般搂搂抱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段青山是故意将她困在了他的双臂之间。
尧柔嫁于乔二爷之后,鲜少与他行夫妻之礼,乔二爷又是那种纤瘦文人之姿,与段青山的伟岸健硕可谓是天壤之别,尧柔还未自己跳下马背,就被段青山一臂勾住,那条铁壁恰好搂住了她的丰.腴.娇.软处。
几乎是一瞬间,段青山的脑子里如同千万烟花一同绽放,他耳边荡起春日百花绽放的声音,还有绵绵春雨如梭的痴缠,段青山俊脸一红,好在有肤色的掩盖,他勉强继续保持着君子做派,盯着尧柔白皙的耳珠,喑哑道:“你别乱动,我这就抱你下来。”
段青山的铁臂恋恋不舍的离开了让他陌生又神往的馥郁温香,他先跳下马背,又不动声色的强行将尧柔抱了下来。
尧柔哪里顾得上胸口的不适?她环视四周,入眼是一片葳蕤密林,此处安静清凉,离着官道颇远,她担心女儿的安危,狠狠瞪了段青山,若非二人实在是力量悬殊颇大,她都想上前与他较量一番。
这浪荡儿委实可恶!
数年前总是寻她麻烦,都十几年过去了,他还是如此!
相比之下,段青山却是心情大好,但见尧柔急的眉心微蹙,一副要同他拼命的架势,段青山用了毁灭洪荒的力气压制住了满腔沸腾的旖旎心思,一本正经道:“尧柔,你且先听我慢慢说来,你那女孩儿有人照料着,你无需操心。”
尧柔哪里会信这浪荡子,提着裙摆就要离开。
段青山难得盼来今日的机会,只会主动出击,绝对不会放了猎物离开,他这人绝非只是一介莽夫,也惯是狡猾,当即“哎呀”了一声,一手捂着腹部的伤口,做痛苦之状,但见佳人只是稍作迟疑,还是不管不顾的要离开。
段青山的内心狠狠受了一顿爆击,看得出来佳人心中根本无他,不过这并不能打倒段青山,他长腿一迈,挡住了佳人的去路:“此处荒芜,离着官道颇远,你一人想去哪里?那批杀手就是冲着你去的,有些事即便我不说,你心里也能明白。”
一言至此,段青山语气突转,笑道:“何况,你如此美貌,若是叫居心不良之人盯上可如何是好?”
尧柔鲜少怨天尤人,自幼便知自己有缺陷,不能言语,但她并不是很在意。不过,每次被段青山缠上时,她当真是痛恨老天夺了她的嗓子,否则她当真要骂他几句方才解恨。
段青山见尧柔懊恼,他也不急,一开始是一手抓着尧柔的手腕,索性又改成了双手握着她的细肩,将她老老实实的控制在自己面前,继续循循诱之:“实不相瞒,我因过于挂心你,故此一早就发现有杀手跟踪你,你可知想杀你的人是谁?”
段青山故意一问,尧柔本不能说话,就算她猜到也是说不出来。
让她干着急了片刻,段青山才说:“是乔家。”
这个结果在尧柔的意料之中,饶是能平静接受,但也难免愤慨,乔家就算想置她于死地,也不能当着乔桐的面呀!
段青山又说:“五皇子是我的亲外甥,眼下太子之位尚在定夺之中,乔家对东宫势在必得,这个节骨眼下绝对不会让其他几位皇子有任何可乘之机,乔家是担心你嫁我之后,尧大将军府的势力也会被我所用,所以他们才会等不及的要杀你,只要你死了,再嫁祸在段家头上,如此一来,段尧两家的恩怨就当真理不清了。”
“尧柔,眼下皇太后顾及乔贵妃的颜面,尚未同意让你和离,如若我不争取,你就脱离不了乔家。那乔一鸣就是个酒囊饭袋之辈,岂能配得上你?你还年轻,今后的日子还长,只要你肯嫁给我,我就一定会有把握让你和离。”
段青山的话无处挑刺,尧柔虽是深闺妇人,但因着不能言辞之故,她想的总比旁人多些。
她也知道,不管是她自己,还是女儿,断然不能继续留在乔家。
乔家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送乔桐入宫,不管是嫁给哪位皇子,都是乔家用来巩固门庭的棋子。
尧柔这辈子所嫁非人,她不会让女儿成为权势争锋的牺牲品,当初她在宫里被害,她岂会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奈何失了清白,非嫁乔二爷不可......
趁着尧柔思量之际,段青山痴痴的盯着她软玉般的面容,竟是一阵发愣。
曾经的段青山可不是什么善类,少年时也调戏过良家小妇,他也曾一度认为自己会一夫御数女,因着幼时就混迹军营,耳濡目染过不少荤段子,十来岁时便以为自己铁定拥有令得无数女子痴迷的男儿.雄.风。
然而,当年仲春花开,他在梨花树下对一粉杉姑娘惊鸿一瞥之后,段青山再也没了一夫御数女的豪情壮志,一门心思都在这一个哑巴身上,曾经无数个夜里,他辗转反侧的想她,造化弄人,他终是没能抱得美人归。
此刻,佳人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看着她眉目如画,红唇嫣然的模样,段青山觉得,自己可能有些中暑,竟是出现一刻的头昏目眩:“你真美。”
这话绝对是发自内心的评赞,尧柔愕然抬头,段青山这话与孟浪子弟有何区别,她无法开口说话,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段青山今天将自己的心意都说了出来,被佳人香手一扇,段青山不怒反笑。毕竟,曾经的尧柔每次见了他,都是耗子见了猫一样把腿就跑。
段青山自是知道自己骨骼异常,当即心疼佳人小手:“打疼了么?你作何生气?我的话都是发自肺腑之言,你在我心中,是这天底下最好看的女子,我段青山曾经没有直接抢走你,让你平白遭了这么多年的罪,是我的不是。这今后我定好生护着你,所以你应当立刻答应婚事,你我同心协力,好生对付乔家。”
尧柔美眸睁大,就没见过这等脸皮厚实的,不过她的手的确是打疼了,掌心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段青山嗅着美人香,再忍不住,将守着三十年的初.吻.强.行送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段侯爷:三十年的初吻终于送出去了^_^
段瑞:普天同庆!
段珏: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喜欢的姑娘,一定要先下手为强。
沈墨:嗯。
乔桐:........
第28章 磕破了相
段青山从未惧过任何事,哪怕是曾经功败垂成,他领着小队人马被敌军包抄时,仍旧怀揣着“老子天下无敌”的谜一般的自信,做事向来都是奋不顾身,想要的东西直接去索取,仅有的优柔寡断都给了尧柔,一切曲折百回的心思也仅放在她身上。
段青山到底不是什么毛头小伙,虽是不曾与其他女子亲近过,可到底是挥军数十万的豪杰,如何能征服不了一张娇艳欲滴的美人.香.唇?
尧柔惊呆了,她对男子一直很排斥,故此嫁给乔二爷之后,尤为害怕床笫之事,她猜测大约就是被段青山当年给吓的,以至于对男子没甚好感。
见段青山那张俊美阳刚的脸突然靠近,尧柔当即撇开脸,试图去避让段青山的轻.薄。
可段侯爷就是个勇猛无畏的主儿,十几年前就想付出的行动,这都酝酿了十数年了,自是要将自己的初次香吻给顺利送出去。
情到深处,段青山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双眼,感受着来自佳人身上的体香,段青山觉得,在男女.情.事上,他也需效仿兵法,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之势,才是御敌之策。
却在段青山以为一切水到渠成时,他的唇不期然的磕在了尧柔光洁的脑门上。
两人皆是一愣,尧柔是个哑巴,不能言辞,男人的唇齿如生铁般坚硬,时隔十几年后,又撞的她一阵目眩,若非段青山的双手抓着她的肩膀,尧柔已经被撞倒在地。
这家伙!
他又来这招!
尧柔猛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莫不是当年在画舫,他并不是故意头颅撞她?而是想轻.薄她?但因着种种巧合,却是没让他得逞?
尧柔到底不是一个小姑娘了,有了方才的认知之后,瞬间羞愤不已,奈何身子骨娇弱,加之委实被段青山撞的不轻,除却头昏目眩之外,还伴随着耳中嗡鸣。
段青山的唇触碰到了不可言喻的嫩滑肌肤上,但也知自己并没有达成所愿。一睁眼就看到了佳人额头的丝丝血渍,段青山猛然之间惊住了,那个横扫边陲外敌的段侯爷瞬间臊的脸色滚烫。这倒并非是因着唐突了佳人之故,而是因为孟浪的经验不足,导致初次尝香未遂。
段青山不知所措,他一个七尺铮铮汉子,身上自是不可能携带娟帕,当即退下外袍,要给尧柔擦拭。
尧柔大惊,还以为他脱衣裳是另有所图,她若是被轻薄了去,还有什么颜面教养自己的女儿,张嘴就朝着段青山的手咬了上去。
段青山也不阻挡,直至虎口留下醒目的牙印,还有浅浅的血痕,尧柔才松开了他。
段青山看着牙印,稍稍一怔,不怒反笑,他是第一次被人伤害了,还觉得无端欢喜,甚至于手背上还残留着佳人的温香柔软。不过一想到今日窘状,他懊恼之余,只觉面子上委实挂不住,想要继续尝试一下,又顾及佳人伤势,不敢过分造次:“你....你还要好吧?”
尧柔狠狠瞪了他一眼,原本今日在马车上刺了他一刀,她还有些愧疚,此刻只恨自己力道太浅,刺的不够深。
段青山既忧心自己的男儿颜面不保,也牵挂着佳人破相的额头,“我这就送你回去,你休要恼怒,这种事迟早要习惯的,男.欢.女.爱乃人之常情。”
尧柔气的无以言表,这浪荡儿说的是什么话?!
她这个岁数了,岂能容他肆意调戏?!
尧柔想推开段青山,下一刻却是被他重新抱上了马背,段青山也随之跟着上来,从背后圈住尧柔,驱马往官道上赶,顺便告诉她:“先带你去处理伤口,今日等你回了将军府,切莫将此事告之你父亲,否则你我的婚事又要被耽搁。”
尧柔:“...!!!”她几时同意嫁给他了?!
***
乔桐被段家三位少年带到了一处酒家。
这店家不同于盛京繁华地段的酒楼,仅此一排竹屋,却是胜在景致独到,菜品精细醇香。
乔桐坐在一章四方桌前,段家兄弟坐在方桌的左右两侧,沈墨则端坐在她对面,以一副长者的架势道了一句:“晌午了,你不用饭,还能去哪里?”
沈墨的话,总是容易让乔桐误解为他二人很熟,但事实上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