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喜欢他那样的——蒋牧童
时间:2019-07-22 09:45:22

    她真的以为自己会再也看不见他了。
    有那么一刻,她想要和他说,下辈子一定要记得找他。
    真好,不用下辈子了,她这辈子还能继续缠着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穿着淡蓝色护士服的女孩子走进来时,看着她睁着眼睛,惊喜地说:“霍小姐,你终于醒了啊。”
    霍慈没来得及阻止她,在小沙发上躺着的人,睁开眼睛了。
    当他看过来的时候,琥珀色眼眸里登时发出说不出光彩,他站了起来,谁知起身地太猛,险些摔倒。
    易先生,你小心点儿,”小护士哟了一声,赶紧说。
    易择城三两步地走了过来,低头看着她,许久都没开口说话。
    反而是霍慈先开口,她问:“我睡了多久。”
    可下一秒,他低头吻在她的唇上,阳光正好,而他们也正好。
    等他放开她的时候,门口的小护士已经出去了。霍慈眨了眨眼睛,看着他又问:“我睡了多久?”
    睡美人终于苏醒了。
    “三天,”易择城淡淡地看着她。
    霍慈眼中出现调皮地神采,她翘起嘴角:“那我岂不是有三天没刷牙了。”
    易择城:“……”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他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无奈道:“淘气。”
    “你可不能随便拍我的头,我以前看过一本书,男主角出车祸了,结果手术之后,就因为被女主拍了下脑袋,被拍死了,”霍慈轻松地看着他,忍不住坏笑。
    易择城听了却脸色一僵。
    霍慈见他脸都变了,有些无奈,看来她这个笑话,挺不好笑的。
    好在此时,病房的门被推开,霍明舟带着两个黑人医生走了进来。霍慈看见他,神色有些尴尬,她想起自己昏迷前,好像因为看见他,没出息的哭了。
    “醒了,”霍明舟看着她,温和一笑。
    随后他上前将病床摇了起来,就见小姑娘憋着嘴巴,也不说话。就是这么巴巴地看着他,黑亮的杏眼就那么转啊转。
    小时候她也是这样,每次做完错事,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他。
    “来,爸爸抱抱,”霍明舟弯腰,抱住他的小姑娘。
    他的霍慈啊,从小到大,都是最聪明最漂亮的那个。
    霍慈靠在他怀中,委屈又可怜地叫了一声:“爸爸。”
    “好了,都没事了,你现在安全了,”霍明舟摸着她的长发,温厚地声音给了她无限的安全感。
    一旁跟进来的小护士,看地眼泪花花的。
    等过了一会,霍明舟给她做了一个全身检查,恢复地不错。
    “睡了一天,饿了吧,”霍明舟问她。
    霍慈登上愣住了,她转头看着易择城,轻哼了一声,问道:“不是三天?”
    霍明舟略一挑眉,轻笑道:“谁说三天的?”
    谁知这姑娘眼珠子一转,说:“我还以为我睡了这么久呢,这一觉睡地可真香啊。”
    霍明舟瞧着她,女生外向啊。
    霍明舟要去看别的病人,说是中午亲自给她熬粥喝。霍慈哼哼唧唧,可是眼睛却有点儿尖,她指着他的衬衫下摆,“爸爸,你的衬衫扣子回来了。”
    他今天穿的是初见霍慈时的衬衫,原本丢失的一粒纽扣,如今竟然好好的了。
    霍明舟愣了下,低头看着衬衫上的纽扣,竟是许久都没说出话。
    等他离开之后,霍慈脸色平静,易择城却皱眉,他问:“怎么了?”
    “没什么,”霍慈笑道。
    因为霍明舟答应中午给她做粥,霍慈只喝了点儿水,就躺在床上休息。没一会,杨铭过来,易择城便起身出去。
    她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她的手机。
    那天她带了个手拿包,手机放在里面,只是当时太混乱,估计不知道丢到哪里了。
    门被推开,吱呀一声,就见一个高挑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淡淡地看着人家,没有开口。还是对方先说话:“你好,霍慈。”
    “你是?”她打量着这个女人,不到三十的模样,穿着淡蓝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手上提着一个保温盒。
    “我是中国维和步兵营女兵班的班长,乔朗,”她声音清脆,说起话来透着一股子干脆利落的劲儿。举手投足,透着一股英姿飒爽,“看起来你恢复的不错。”
    霍慈看着她,半晌,才淡淡开口:“你好,乔班长。”
    “我问了医生,他们说你现在可以吃一点儿流食,正好我做了一点儿粥带过来,”乔朗已经走了过来,将白色保温盒放在她床头的小桌上。
    霍慈一挑眉,眉眼冷淡疏离。
    她从来都不是个热络的人,所以自然不明白这位乔班长为什么对她这么热络。
    “吃吧,”乔朗已经把粥盛了出来,递到她面前。
    霍慈虽然惊讶,却还是淡定,她轻声说:“乔班长,我们从前见过?”
    “没有,第一次见,前天你受伤的时候,我在另外一个的地方执行任务,”乔朗温和说,她脖子和胸口露出的皮肤,肤色明显分层了,看得出来是在这里晒的。
    霍慈问她:“你认识我爸爸?”
    这次乔朗没有开口,沉默好一会,她轻声说:“霍医生,是个好人。”
    霍慈接过她的手里的碗,说了一声谢谢,就听乔朗说:“不过你说的对,我是喜欢霍医生。”
    她一愣,端着碗有点儿尴尬。
    “不过我是单恋不成功,霍医生不喜欢我,他一心治病救人,在这里,所有人都很尊重他,”乔朗虽然有点儿黑,长得却大气明朗,连说话都毫不做做忸怩。
    霍慈这个人很慢热,可是在这一瞬间,她几乎要喜欢面前的这个中国女军人。
    她轻轻嗯了一声,埋头把粥喝完了。
    等她喝完了,乔朗又问她要不要了,霍慈摇头。她笑了下,收拾好东西,准备要走。
    “乔班长,要不你再坐会吧,”霍慈第一次挽留她。
    乔朗摇摇头;“不了,我也是有事才过来这边的,还要赶着回去呢。”
    “霍慈,希望你早些康复,”她冲着霍慈笑着说,拎着保温盒走了。
    可是接下来几天,乔朗再也没出现过。易择城已经在联系私人飞机准备回国,虽然霍慈在这里也能接受治疗,可他到底不放心。霍明舟也是这个意思,他自己可以在这个危险的地方待着,可是涉及到霍慈,他就没办法忍受。
    “我不想走,”霍慈靠在床边,看着他。
    霍明舟好不容易和她解开心结,自然想陪在她身边,可如今她回国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伸手摸了下她的脸颊,轻声说:“爸爸给你洗头吧,你这几天不是闹腾要洗头的。”
    霍慈小的时候,就喜欢霍明舟给她洗头发。柳如晗一动她,她就哇哇大哭。她总说爸爸的手是救人的手,就是比妈妈要巧。连洗头都比妈妈洗地舒服。
    “你先回国,再过半年,爸爸也回家了,”霍明舟将热水撩在她的长发上,小姑娘的头发又黑又亮,她上学的时候,他还会给她扎辫子。
    他确实手巧,会编的花样,比柳如晗还多。
    在异国待着,他的心也犹如在流浪,现在他比过去几年的任何一刻,都想回到那片土地。
    霍慈低声嗯了一下,直到她开口问;“您一直都好吗?”
    这是她一直想问,却没问出口的。
    霍明舟沉声说:“很好,一直挺好的。”
    “那……”霍慈想问乔朗,话到嘴边,反而不知道怎么问了。
    最后,她轻声说:“爸爸,我一直希望您能幸福的。”
    霍明舟手上动作一滞,半晌才说:“爸爸有你就好,只要你和奶奶一直平安健康,爸爸就很幸福。”
    等霍明舟回到宿舍,他看着床上新洗的衣服,那件衬衫在最上面。
    他走过去,看着那枚被缝地好好的纽扣,良久良久。
    **
    当他们到朱巴机场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霍慈的中枪对团队所有人打击都很大,他们想过这里的危险,却没想到有这么危险。
    私人飞机已经停在了机场。
    所有人上机之后,空姐过来请他们扣好安全带。飞机即将在五分钟之后起飞。
    “没想到我这辈子,居然还能坐上一次私人飞机,”也不知是谁感慨了一句。
    唐旭立即哼哼:“都是沾了我女神的光,这份恩情,你们都给我记着啊。”
    机舱内爆发出一阵大笑。
    霍慈坐在靠窗的位置,她抬头冲着窗外看。今天霍明舟要做手术,她从医院出来时,已与他告别。
    他就站在门口,一直看着她的车子离开。
    不过在这里才短短数月,霍慈却觉得,像度过了一辈子。
    她在这里遇见了太多的人,有些只是一面之缘,有些连面都没见过,却有救命之恩。那个酒店里,给了易择城药箱的黑人男人。
    此时旁边的易择城正安静地坐着,他面前的小桌子上,放着一个保温盒。
    那是霍明舟做的粥,给她飞机上吃的。毕竟回到中国,要经历很久。
    忽然飞机开始轰鸣了,霍慈低声问:“有眼罩吗?我想睡觉了。”
    易择城按了铃,让空姐送了眼罩过来。霍慈接过,在带上之前,她最后一次,从窗口看了一眼外面,然后带上眼罩。
    泪流满面。
    好在,很快,他们就能在中国重逢。
    ……
    易择城微微偏头,看着坐在他旁边,把头歪向窗口的人。他安静地看着。
    上飞机前,韩京阳打了电话过来,声音是真急了,他问:“是你联系军总的急救车,让他们去机场接人的?你没事吧。”
    “你怎么知道的?”易择城眉头稍皱,声音里透着点儿不悦。
    韩京阳呵了一声,“咱们隔壁大院的崔儿现在就在军总啊,一听说是你关照下来的,就给我打电话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他是真担心了,易择城上回从非洲回来,是废了一只手,连手术刀都拿不了了。
    这回居然又出事了,你说他跟这地方犯克吧,他还非要去。
    “不是我,”易择城淡声说,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给自己点上。
    韩京阳这心刚往下落,就听对面又突然沉沉地喊了一声:“京阳。”
    “嗯,”韩京阳安静地听着,等着他的话。
    然后一个清冷幽沉地声音,缓缓地开口:“我找到喜欢的人了。”
    ……
    易择城偏头看着他身边的姑娘,笑了。
    是真的很喜欢的人。
    
    第38章
    
    白羽在医院里看见霍慈的时候,脸都白了,趴在她床边,就一个劲儿地问:“这是怎么回事啊,好好地怎么就中枪了呢。”
    这几天白羽没联系上霍慈,都快着急死了。好在他还有杨铭的联系方式,等发了信息过去,好半天才回,说是霍慈没事,就是手机丢了,得回国才补办。
    白羽想着跟霍慈说几句话,可是那边很快就挂断了。
    今个要不是杨铭联系他,到军总医院里头来,他是真不知道,她居然中枪了。
    中枪,这可是中枪啊。
    中国治安好到,拿刀捅人都能上社会新闻,谁中枪那可真是大事件了。他怎么都没想到,霍慈还能赶上这事儿。
    瞧着白羽眼眶都泛泪了,霍慈嗤笑一声:“把眼泪憋回去,我这不是好好的。”
    “这都卧床了,还能叫好好的,霍慈,你胆子可真是太大了,连这么大的事情都敢不告诉我,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呢?”
    白羽是真恼火了,他和霍慈是真叫相识于微时。
    刚认识那会,他就是时尚圈里小打杂的,在杂志社里做着最琐碎的工作,每天被人指使来指使去。可是他也不恼火,安安静静的。直到有一天他碰上来给杂志社拍片的霍慈,瘦高细长条的小姑娘,站在那里冷冰冰地不说话,气场比模特还要足。
    白羽后来才知道,她就是最近刚在国际摄影比赛里头拿了金奖的人。据说背后还有人捧着,来头大地很。
    但霍慈除了冷之外,她并不会对人随便发火,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其他都很说话。就连吃的饭,都是普通工作人员的盒饭。
    就那么遇到了几次,直到有一天,白羽被杂志社几个眼高于顶的女人奚落。霍慈喊了他一声,让他拿东西,他才勉强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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