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不喜欢就可以换下一个人的恋爱关系,她更喜欢牢固不可分的关系。
嗡。
季承回她:[刷我卡。]
陶瓷看着短信,突然念头一歪。
她也很喜欢这种掌握别人财产大权的牢固不可分的感觉。
***
季承回国那天又下大暴雨了,他受到连环车祸的波及受了伤。
院方给陶瓷打来电话:“请问是季承的家属吗?”
“嗯,我是。”
“这里是江北医院,你丈夫在高速公路上受车祸波及受了伤,你能过来处理一下吗?”
“好,我这就过去。”
她远远的就看见坐在急诊室外面椅子上的季承。
他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左手缠着厚厚的绷带,压着头,低眉敛住眸,肩膀宽阔。
陶瓷发现,她的生活突然就变成想象中那样了。
跟一个人息息相关,从此生生不息,往后绵绵不绝。
第26章 不值钱
第二十六章
陶瓷去药房把医生开的单子上的注射液和生理盐水拿给急症室的护士, 护士挨着顺序叫到季承的名字, 让他进房间。
季承手臂有轻微骨折, 掌心被金属刺伤, 虽然受伤了,但伤得并不重。
陶瓷记好医生的嘱咐, 等到司机的家属到了后, 带着季承先行离开。
已经到了深夜,天色乌黑一片, 零碎的细风伴着还没完全停歇的雨,打得道路两侧的树哗啦作响。
陶瓷开车的间隙看了一眼季承的手,“具体怎么出事儿的?”
“雨太大了,前面撞得太急,司机没反应过来,跟着撞上去了。”
斥责也不对,担心也别扭。
陶瓷手指在方向盘上摩了摩, 不太自然的表达关切, “一会儿回去, 你洗完澡我帮你涂药。”
季承瞳孔底微闪过清亮的光,他弯弯唇,拉出漂亮的弧线, 直接应了一声“好”。
江北医院离陶瓷家大概半个小时车程,他们又刚好撞上了下班的高峰期, 走三米堵五米。
这么堵下去可能得花两个小时了…
显然季承跟陶瓷的想法是一样的。
他觉得有些无聊, 不太熟练的用右手去摸左裤兜里的烟, 动作带着股无言的男人疏懒劲儿。
叼着烟,他虚眯着眼按下打火机点燃。
吸一口。
烟头处的火星变得明亮了些。
陶瓷开着车,她侧头瞥他一眼,“你才受了伤,别抽烟。”
“就一根。”
陶瓷:“抽烟等于慢性自杀,你不知道?”
季承手肘搭在车窗边上,压住烟的指尖时不时磕一下,睫羽低垂,“你说得挺对的…”
他抬了头,眼神晦暗不明,“不过我在想,你抽我的二手烟,我们俩一起像不像是在慢性殉情?”
陶瓷觉得好像有细微的电流窜过心脏,她稍微酥了一下,面上嘟嘟囔囔的不高兴,“谁要跟你殉情,我要活成八十岁老太太的。”
季承稍微一歪头就能看见陶瓷湿漉漉的眼睛。
他手指指尖轻动了动,捻了烟,“不抽了。”
“不是要殉情?”
“不了,还是跟你一起成为八十岁可爱的老头子比较好。”
“你别说话了。”陶瓷憋了一会儿,继续道:“睡觉。”
季承瞧着他粉色的耳根,慢条斯理的眨了眨眼睛,“哦。”
他哦了之后就安静下来,陶瓷下意识看他一眼。
季承后脑勺贴着车窗边框架,棕色浅晕的瞳孔无声专注的看着她。
“看什么?”
“没什么,就是你不用为了见我专门打扮。”
“……”
陶瓷穿着一件单薄的V领白T,下身是小脚牛仔裤配上一双微跛的鞋,看上去普通又随便。
但是,她光滑细致的脖颈上戴着的银白链的樱花瓣项链,粉白的耳垂上带着不对称三角形吊坠耳环。
陶瓷不喜欢戴这些饰品的。
她想要打扮给谁看的心情显而易见。
看见就好了,说出来干什么。
陶瓷臊得慌,她看见堵住的车慢慢分流,变得松散,把油门踩狠了些往前开。
“下午出去玩了,还没来得及摘。”
“哦。”
“真的。”
“嗯,我信了。”
分明就是没信。
到家后,陶瓷脱鞋,想帮季承把行李箱搬到二楼去。
季承按住行李箱,摇了摇头,“不用,我自己来。”
“你行?”
“右手还没废。”
季承穿上拖鞋,单手提着行李箱往上走。
他衣服还没有完全干,条纹衬衫贴着背脊骨,显出几分男性的力量美。
“你确定行?”
“行。”季承在楼梯上停顿了一会儿,他回头朝下看,“不过你可能也得上来。”
“手疼?”
陶瓷一边问,边穿着拖鞋踏踏踏往上走。
季承抬了抬了行李箱,“里面都是你的东西。”
他是单眼皮,眼窝略深,认真看人的时候,眼角会微微上扬,很容易让人感到受关注的愉悦感。
“面膜、水乳、眼妆盘、高光、口红…你邮件发给我的清单,我全买了。”
“那你衣服呢?”
“忘了拿,在车里。”
车送去维修了。
也是棒棒的。
陶瓷跟他并肩往二层走,时不时目光在行李箱上顿顿,“其实你不用给我买全的,我自己也有钱。”
“你买是需要,我买是告诉你,你比较重要。”
他生性无趣,但是认真说话的有时候却格外撩人。
陶瓷高兴了,高兴得小半天都没收回来。
她殷勤的帮季承找了换洗衣服,放了热水,嘱咐他小心,才退出浴室。
她坐在自己卧室的地板上,看着摆满地毯的各种玩意儿,又忍不住咧嘴笑。
笑了一会儿,陶瓷轻咳两声,把想飞的心情压下。
她一边扒着东西看,边给王艺打电话。
“大艺子,你怎么也是个结婚老手了,给我个意见。”
“什么意见?”
“怎么喜欢一个人不要喜欢得太明显。”
“你不是崇尚爱就要大声说出来?”
“不一样,说是可以说出来,但是说得太多次,表现太明显就不值钱了。”
王艺听着陶瓷压不住的愉悦就知道肯定季承回来了。
她问了一句:“季承又做什么了?”
陶瓷老老实实讲。
王艺心在滴血的看了眼身边还在跟手机相亲相爱的老公,咬牙切齿:“要说不值钱,季承更不值钱,他比你明显无数倍,不要来扎我心,挂了!”
第27章 好像不会啊
第二十七章
陶瓷高兴完了也进浴室洗澡, 她动作慢吞吞的洗了一个小时。
她换上睡衣, 揉着湿润的头发, 正想要吹头, 突然想起季承吹头发不方便。
她敲了敲季承的门。
“你不方便,要不要我帮你吹头发?”陶瓷举了举手里的吹风机。
季承把门打开, 侧身让开,示意她进去。
虽然次卧也是继承了她一贯的粉嫩手笔, 但是在给季承住之后,那些柔软的线条似乎都变得硬朗,温暖亮色带上了金属般质感。
因为差异感,男女才会相互吸引。
陶瓷把吹风机上缠绕的线打开,示意他坐过去, 季承又恢复了话少的状态, 他听话的坐到床边上,方便陶瓷给他吹头。
嗡嗡的吹风机声响和橙光色的灯光将卧室氛围衬得温暖, 季承能感受到她软软的手指在头发里穿插,微抬下颌就能看见她小巧的鼻头和浓密得像扇子样的睫毛。
她头发也是湿的,发尖不时凝出一两颗水珠浸湿睡衣。
季承身体斜了斜, 将床头柜里的吹风机拿出来,示意插上,他也要给她吹头。
他动作不方便,陶瓷帮他插好, 配合他的高度选择了坐在床上。
两个人就像是精神病患者一样, 明明自己吹会更方便, 两人还呼啦呼啦往对方头上吹。
陶瓷头发长,总是被吹风机卷,被弄了几次后,陶瓷实在受不了这么傻,她笑着把身体往后面移开,“自己吹自己,别玩了。”
季承安静的关了吹风机,不吹了。
季承又恢复了话少的状态,但是陶瓷却从他寡淡的表情里寻觅到了他动作的含义。
她一个人要吹起了两个人的头发。
三秒自己,一秒给季承。
季承看着她,眼底一闪而逝浅淡的笑意,他跟着她吹头的节奏,不时啄啄她的唇。
他亲她的时候也不说话,眼窝微陷,更显深色的瞳孔专注。
他的亲吻不带情/色,就是想要表达简单的亲昵和欢愉。
陶瓷微抿唇,目光像是山间水潭,愉悦的情绪都被泡在里面,像是海藻般蔓延开。
“喂,无不无聊?”
“不无聊。”
陶瓷不配合他玩下去了,她一手揉着乌黑浓密的发,风筒配合着摆头。
漂亮的大卷有着刚被吹干的绵软,季承一动不动的看着她,抵在床边的手指敲了敲,抬起来握住她的手腕。
她肤色是藕白色,白腻又细,他指节一屈就能轻易握住。
陶瓷心口一跳,杏仁眼角微上翘,盯着他看。
季承握住她的手腕,把风筒往他头上举了举。
带着暖意的风对着季承吹。
哧,小气。
抢我风筒。
陶瓷正想开口说话。
季承喉结上下伏动,侧着头朝她靠近,顶开她的牙关。
陶瓷微懵,放在身侧的手轻蜷。
季承把风筒偏开方向,唇离开她水润的粉嫩。
他无声的看着她笑,散散的笑意巨拉人好感。
风筒又吹他。
他又亲她。
像是被施了奇怪的魔法。
陶瓷拿过风筒不让他吹了。
她手指在开关上拨弄,然后又…
对准季承。
明明无聊幼稚死了,但是两个成年人偏偏玩得超带劲。
陶瓷最喜欢今天晚上的夜了,特别安静,被暴雨洗过的夜空颜色极深,像是聚光灯突然熄灭的舞台呈现出的暗色背景,成团的云在干净的月亮附近翻卷,像是在模仿她跟季承动作的精灵。
被过滤得特别干净的温柔月光看着软绵的床陷下去。
“用手帮我。”
“我不会。”
“我教你。”
悉悉索索。
月光好奇的斜了斜。
它不太懂人类的女孩子怎么一会儿不情愿,一会儿害羞。
奇怪的高等生物。
“乖。”
“烦。”
陶瓷第二天上班差点迟到了,她打了卡才匆匆忙忙进卫生间补妆。
陶瓷手指指腹摸了摸唇,自己瞧不起自己走神的模样,她生气的瞪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转身进去上厕所,陶瓷刚关上门,两个叽叽喳喳小女生后脚就进来了。
声音清脆的女生A突然开口问道:“你们说到时候陶小总的结婚典礼会邀请我们实习生吗?”
另外一个声音微哑的女生B回她:“会吧,电子邀请函不是已经做好了吗?我看地址了,是四季酒店全包。”
A:“说得也是,包那么大的地方,不把人请多点,估计会显空。”
说着,A显得莫名有些小羡慕,“媒体也来很多家吧,羡慕,结个婚可能都会上热搜一天。”
B似乎想起什么,扑哧笑了一声,她学着陶瓷的调调:“人家可是天生白富美。”
A:“你说起这个,我都知道明天的报道怎么写,千亿白富美了解一下,哈哈哈哈。”
B:“下面的评论我也知道,嫉妒使我质壁分离。”
A:“哈哈哈哈哈,我们改行当神婆好了。”
陶瓷等着外面的人说完才慢悠悠的晃回去。
刚坐下,陶爸爸就打了内线电话来。
听他的语气,陶瓷还以为有什么事,没想到上去进了办公室就看见陶爸爸正一脸严肃的在选婚礼邀请函的壳。
“来了?来选选看,喜欢哪种?”
中国人就喜欢给各种设计加上乱七八糟的寓意。
新婚快乐、家庭幸福、永结同心、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陶瓷看得眼花缭乱,她目光在不同款式的设计上来回移动,没有什么主意。
陶爸爸看出来了,“要不先选婚纱吧,我让小于准备了好几十套婚纱设计图,你先看看。”
陶瓷还来不及拒绝,一黑皮大本就递到了她面前。
陶爸爸可忙了,这边要顾着陶瓷,那边还在不停的接电话。
“老陈,这次说什么也得好好聚一聚,小孩子结婚,我们顺带聚嘛,不来可不厚道。”
“老李,是啊,这孩子一拖眼见就二十八了,把她妈的心都操碎了,这好不容易终于要结婚了。”
“什么好女婿,年轻人有点成绩不能总夸他。”
于华站在一边,见陶瓷卷着页角边,神情微恍。
“怎么了?是不是不想结婚了?”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