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渐渐觉得有点不对了:自从喝了她的血之后,不仅不渴了,也不是太饿了。止疼的效果大概是一开始的心理作用,伤口裂开后,就还是很疼。但他们不能停下,只能咬紧牙关硬撑着。
但重伤员是不可能长时间坚持走动的,等艾莉西亚发现他浑身冷汗,他都快要虚脱了。
“你还是休息一会儿吧。”她扶他坐下,“我看看你的伤口。”
他穿的是病号服,从后面系带。解开系带,脱了上衣,再解开纱布。
“伤口裂开了,缝线没断。”她很粗糙的用脏纱布按住他胸口的伤口,“你躺下。”
托尼躺下了,“你要怎么办?我想你不会有什么治愈伤口的超能力吧?”
“我没有那种超能力。”她认真的回答:“但我可以试试看。”伸出手指,在空中一划,裂口露出,伸手从里面拿出一支快干胶水,“战地医生都这么用,急救医生有时候也这么用,如果手边没有什么合适的工具的话,快干胶水是很不错的替代品。”
仔细的在伤口上涂上胶水,小心捏合。
“大概可以抵挡几小时,只要你小心一点,不要再有什么大动作,或是再摔一次。”
要不是真的挺疼的,托尼都想笑了。“你随身还带着快干胶水?”
“你不需要知道胶水是怎么来的。”
这么一说,托尼就想到了,“是你的‘虚无’空间裂缝?”关于她的这个神秘超凡能力,他连布鲁斯·班纳都没有告诉,暂时只有他和佩珀知道,噢,还有阿西莫夫也知道。
大概是一种“撕裂空间”而不会造成时间与空间的湍流的能力,他太忙了,真该早点好好研究她的这种能力。
作者有话要说: *大理石是石灰变质岩的统称。
*复联地图中的小副本。
第20章 伯利恒木匠
几个小时之后,他们走到了柯罗诺斯的神像脚下。
“你休息一下吧。”艾莉西亚扶着托尼坐下。
神像脚下没有台阶,有一个大约10米高的白色大理石底座,上面也有浮雕。
“我想我们配合的还不错。”托尼脸色苍白。
“是不错。”托尼指点方向,艾莉西亚几乎等于一路扛着他走,负重几小时对她来说一点问题也没有,很轻松。
很好,是个神力女超人了。
超能力者大部分体能都优于常人,新陈代谢快,愈合能力强,寿命长,这是进化,是人类的未来。
会有点妒忌吗?应该是有点妒忌的,基因突变并不看你有没有钱,大概是这个地球上最公平的事情了。
艾莉西亚绕着底座转了一圈,看完了浮雕。
“浮雕上说的是大战之后,人们如何崇拜柯罗诺斯,为他建造神庙、奉上祭礼,神庙前面还有祭殿,里面住满了信徒们敬献的年轻女祭司。唔……还有女祭司与柯罗诺斯交-配的画面。”
“你知道神话传说都是怎么来的,大多数都是一点历史,然后经过艺术加工,柯罗诺斯没准就是某个氏族部落的首领而已,甚至我们根本不知道这座神殿是不是古希腊的建筑物。它太大、太新、出现的地点太奇怪。”人类为了表示崇敬,是会建造比他们的形体大得多的建筑物,比如古埃及金字塔,比如阿兹台克羽神塔,比如中国的始皇陵,这也是一种炫耀,一种极度浮夸的态度。
“你说的对。我想这组浮雕是在告诉我们,柯罗诺斯留下了很多后代。”
“神话里他的后代确实很多。每个神话谱系里的创世神大抵都是如此,这也反映了现实,当权者总是尽可能的留下更多的基因。”
“但是,然后呢?”
“什么‘然后’?”
“邪恶大反派应该露面了。”
*
邪恶大反派的出现挺安静的,没有花样,但也非比寻常。
先是半空中出现一阵似水波的有形的空气波动,一面有着繁复华丽雕花镜框的镜子渐渐显影:“你好,艾莉西亚。”
托尼的五感还没有飞快进步到能感受到空气波动的地步,直到听到说话声才一惊,猛地站起来。
艾莉西亚碰了碰他的手背。
“你是谁?”
“请允许我自我介绍:沃尔夫冈·冯·斯特拉克男爵,”相貌堂堂的中年男人温文尔雅的微笑着:“我们曾经在柏林见过一面,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那你早该死了才对。”
“我是死了,但就像那个伯利恒的木匠一样,我复活了。”斯特拉克男爵诡异的一笑。
艾莉西亚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托尼则觉得这家伙自大到无以复加了,居然自比耶稣。
“艾莉西亚,多年前我没有得到你,现在,我想让你为我将柯罗诺斯的神像带给我,可以吗?”
“他太大了。”
“噢!我以为你该知道有些东西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
“这是什么地方?”
“柯罗诺斯的神庙。”
“在地球上吗?”
“当然。”
“这面镜子是什么?”
“是魔镜,白雪公主继母的魔镜,跨空间多维度通讯装置。”
艾莉西亚点点头。
托尼问:“你用了什么把我们弄到这里来?”
“说了你也不会懂。”斯特拉克男爵略为轻蔑的说。
“试试看。”托尼略憋屈。
艾莉西亚也说:“告诉我们。”
“是一件古物,我派人将这件古物的一部分安装在你楼下病房的天花板上,你们必须‘通过’才能进入古物的能量范围。你可以将这个过程看成是‘瞬移’。”
“是分子分解-重组吗?”托尼问。
“也许。”斯特拉克男爵含糊的回答。
“我帮你把神像拿走,但你得让托尼回医院,他身体支持不了。”
“好。过一个小时我再来。”镜子消失了。
会谈的气氛相当和平友好,压根不像绑匪与人质之间的交流。
“现在,我们来弄明白这座神像是怎么一回事吧。”托尼也没有多纠结,对方显然并不想弄死他俩——鉴于艾莉西亚不会死,也就是不想弄死他——所以大费周章把他俩弄来,可见这座神像斯特拉克男爵应该是志在必得,并且他自己弄不到手。
但,就这么简单吗?
艾莉西亚因为不会死,又有超能力,所以对什么都不太在乎,被利用也不是很在意,托尼·斯塔克可不是能被人利用还默默忍受的人。沃尔夫冈·冯·斯特拉克男爵,这个名字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他记得是史蒂夫·罗杰斯二战期间的行动报告,斯特拉克是纳粹的科学家,领导当时的纳粹九头蛇,跟红骷髅约翰·施密特是上下级关系。
战后,俄罗斯人、英国人、美国人都抢着进入柏林,俄罗斯人更快一步,弄走了大批纳粹的各种资料,美国军队只得到了不太多的一些资料,其中关于九头蛇关于斯特拉克的资料少到可以忽略不计。
艾莉西亚出现后,托尼通过神盾局得到了美国军方关于九头蛇的记录,大多数都是二战期间的,说由于斯特拉克与施密特先后死亡,九头蛇分崩离析,不复存在。但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死而复活这种事,当神话听听就好了,虽然有艾莉西亚这个活标本,但她是“不会死”,而不是复活,概念不同,也没有证据显示斯特拉克是琴·葛蕾那样的欧米伽级变种人。
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一件连着一件,这还是21世纪的高科技社会吗?
*
“你听说过九头蛇吗?”艾莉西亚问。
“听说过。”
“纳粹九头蛇只是其中的一个分支,这个你知道吗?”
“——这我还真不知道!”托尼吃惊。
“传说,最早是因为一个能力强大的变种人,被他的敌人扔到异度空间去了——我假设这个‘异度空间’或许是更高维度,或是外星——这个被流放的变种人有很多下属,当然也可以称之为‘信徒’,他们一心想要打开异度空间,救回他们的主人,因此结成了这个神秘组织。我想,大概最早是一个宗教组织,就像那个伯利恒的木匠一样,教主被杀了。”
这是最合理的解释,托尼点头表示同意。
秘密结社一直盛行,不管是不是因为宗教,各种秘密社团或公开社团一直都在各种阶层中流行,小到学校里的兄弟会,大到被罗马教廷承认的天主教教派。
“变种人也不会直到20世纪才出现,应该很早就有了,像一些宣称能够空手治疗癌症的天选之子,大部分是骗子,但其中或许真的有变种人。所以,千年之前有一场变种人之间的大争斗也不奇怪,失败的一方当然要么死亡,要么只好流亡。”
变种人的起源问题,托尼也曾经跟查尔斯·泽维尔与埃里克·兰谢尔一起讨论过,他俩也认为变种人古已有之,很多民间传说与神话中都能看到变种人的痕迹,那时候人民知识水平不高,也没有针对基因方面的研究,当然不知道什么变种人基因,就把他们理解不了的事情当成“神迹”来宣扬与流传。
埃里克是变种人中的鹰派,作风向来强硬,跟查尔斯之间亦敌亦友,有时候针锋相对,有时候又不得不合作;查尔斯是鸽派,温和得多,作为有钱人,几乎独力支撑起了天才青少年学校的一应开支,还将自家的城堡捐出来用作学校校舍。斯塔克工业每年捐助学生们一些科技设备,比如上课用的平板电脑,现在全都换成了斯塔克工业的产品。
关于艾莉西亚是不是变种人的问题,由于至今仍未联系到泽维尔教授,暂时还不知道他的看法。埃里克已经从欧洲回到纽约,给托尼打电话要求他将艾莉西亚送回纽约,初步商定在他手术完毕后,就让哈皮或是史蒂夫·罗杰斯送她回纽约。
“所以他的目的,应该也会是找回那个能力强大的变种人?”托尼猜测。
艾莉西亚笑了,“这很难说。变种人是能比现代智人多活很久,但谁知道那个人是否还活着?首先你得确定目标还存活才行吧?再说,很多年过去了,大概有上千年的时间了,继承者们大概早就放弃了最初的目标。现在么,大概反派都会想要统治地球?”
托尼真想大笑,“反派大概都是这样。”
“统治地球到底有什么意义?”艾莉西亚就很不明白,“你看,我不会死,也不会老,先天优势如此强大,我才有资格统治地球,只能活100年的人类得花几十年的时间达成目标,然后呢?就离死不远了。是能得到更多的珍宝,还是为了吃到更多的美食,或是尽可能多的交-配、留下后代?可这些只要有钱就能做到了,比如你,你现在几乎想做什么都能做到,有必要去统治地球吗?”
作者有话要说: *电影版斯特拉克男爵在美队2、复联2中出来了两下下就挂了,作为大反派,死的太憋屈了。
第21章 远古邪神什么鬼
托尼捂着胸口的伤口,憋着,不能大笑。“是这样。统治地球的代价太大,而得到的太少。”
“我要是统治地球的话,可以把澳大利亚给你。”一本正经的许诺。
“谢谢,Your Highness。”一本正经的回应。
艾莉西亚瞪着他,瞪了半天才想起来他看不见,于是很突然的大笑起来。
“发生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吗?”他迷惑不解,不明所以。
“没有。”
“过来,在这儿,在我身边坐下来。”
艾莉西亚听话的走过来,靠着他坐下。
“虽然跟我想的不同——印第安纳·琼斯的冒险不是这样的,要比这个更紧张刺激,不过也可能是因为我看不见,所以,我就没有什么直观的感受。艾莉,很抱歉我之前太忙了,一直没有时间多关心你一点。”
“你想知道什么?”
“——比如,你喜欢吃什么食物,巧克力,还是冰淇淋?或者,喜欢什么颜色?粉红色,还是蓝色?”
“巧克力。绿色。”
托尼一笑,“你既不是成年人,又不是真正的少年,我一直不知道要用什么态度对待你。”
“这很正常,以前那些研究人员都有相同的困扰,他们发现我不像真正的少年那样好糊弄,但又无法将我真正当成同龄人看待。”
“你不会感到困惑吗?我是说,这也是一种身份认同障碍。”
艾莉西亚想了想,“你这么一说的话,确实有点。”
“你想长大吗?”
“当然。我又不能变的更年轻,那么最好还是长大一点,至少要长到16、7岁,可以谈恋爱。”
这个回答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我以为,你想让我找到杀死你的办法。”
“我是这么打算的,但你可能会很多年都找不到方法杀死我,这样,在我死之前,我想经历一下大多数人都经历过的事情:爱上一个人,或者被谁爱上。人们都说,爱上一个人的滋味无比美妙,我想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感受。”
这还挺奇怪的,一方面她将最重要的事情交付给他来进行,另一方面又认为他做不到,或者至少短期内做不到。他们现在的对话——怎么说呢?居然像是一个不太了解孩子的爹试图跟快要进入青春期的女儿谈心。
托尼·斯塔克突然有点惊恐。
“你得知道,爱情并不都是甜蜜的,也许会是心碎,你确定你真的要去尝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