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折腾到晚上七点来钟，谷珊纳的能力逐渐稳定，除布鲁斯以外的超级英雄都变回了人形，没有谁缺胳膊断腿，顶多少了些头发，或者牙齿缺了一小块。
阿尔弗雷德作为灭火专家，一顿手脚不停歇地忙碌后，整齐的制服早已凌乱不堪，花白的头发鸟窝似的支棱着，满脸汗珠，全无谷珊纳刚见到他时的干净和体面。
谷珊纳很是惶恐：“对、对不起。”
戴安娜宽容道：“没事没事，谁都有新手时期，以后多有训练，熟能生巧嘛。”
其他的超级英雄互相搀扶着，纷纷流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年迈的阿尔弗雷德靠着门，累得直喘，连表情都做不出来了。
*
尽管众人很想看布鲁斯花式出丑的场景，考虑到谷珊纳这个不稳定的大杀器的存在，还是毫不犹豫地溜走了，反正训练室装有摄像头，他们能在大宅里看现场直播。
迪克留了下来，顶替阿尔弗雷德的工作，沃利搀着老管家离开，临别前向他投来“大兄弟保重啊”的怜悯眼神。
迪克环顾几小时前还崭新洁净的训练室，不由感叹道：“珊纳，你真是个狠人。”
谷珊纳：我特么还狼炎呢，比狠人多了无数点。
谷珊纳体能几乎耗尽，此时再也站不住，瘫坐在一处干净的地板上，顺手打开随身的挎包，想拿一片湿纸巾擦擦手。
忽然，指尖触到一片硬硬的纸片，似乎是个信封，拿出来一看，原来是怪老头请彼得交给她的快递。
“那个标志！”布鲁斯忽然厉声道，“这是谁给你的？”
谷珊纳愣愣地：“什么标志？”
“快递封口处的标志。”布鲁斯语气稍缓，“我以前见过类似的，迪克你过去看看。”
迪克扫了一眼，迅速道：“正方形方框，白边，深灰蓝底，里面有一个我不认识的符号。”
布鲁斯：“符号什么样，描述给我听。”
迪克：“一个圆，被两道自左向右斜向下的平行线穿过。”
谷珊纳插嘴道：“就像餐盘上斜摆着一双筷子。”
布鲁斯沉吟片刻，果断道：“珊纳，打开看看。”
珊纳虽莫名其妙，还是动手撕开快递，里面装着三份印着【绝密】的文件，分别是《黑翼计划评估报告及行动方针》、《终止黑翼计划执行报告》和《重启黑翼计划评估报告及行动方针》①。
迪克将文件名念给布鲁斯听，同时提到，这三份文件均来自CIA。
布鲁斯良久没作声。
谷珊纳的心又悬在半空，她就是穿越过来做个任务，怎么就和CIA扯上关系了？挖坑不填不至于罪大恶极到惊动CIA吧？
这时，布鲁斯道：“迪克，你看看文件里有没有夹带。”
迪克依言抖动文件，当他抖到《重启黑翼计划评估报告及行动方针》时，一个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块掉了出来，正好落在跪坐在他脚旁的谷珊纳的掌心里。
纸块的一面写着一行潦草的黑体字：【珊纳，躲起来，别叫他们发现。】
这话没头没尾，谷珊纳不由得心慌，想把布鲁斯变回来再看纸上的内容。
布鲁斯却道：“没关系，你的情绪不稳定，强行使用能力反而容易出事。迪克，你念给我听。”
他的声音沉稳，莫名令人心安，谷珊纳颤抖着展开纸块，那是一张一平米见方的深灰蓝色纸，摸起来滑溜溜的，不知道是什么材质。
在这张纸的上面，依次排列着无数个和快递封口处类似的符号，迪克数了数，总共有四十二个。
谷珊纳一眼在纸上找到快递封口处的符号，底部的正中央有一个词：Hestia（赫斯提亚）。
而在这张纸的左下角，写着BLACKWING（黑翼）。
“不必带珊纳去见查尔斯了。”听完迪克的描述，布鲁斯干脆道，“她不是变种人。”
两位年轻人都没跟上他的思路，异口同声道：“为什么？”
布鲁斯：“如果我没猜错，珊纳应该是黑翼计划的目标之一，算是……异能者吧。”
*
虽说这两个月发生的奇葩怪事非常之多，谷珊纳的接受能力有了飞跃性的进步，但初听到这个结论，她的第一反应仍旧是：“不可能吧？我在的那个世……我不可能是异能者。”
我怎么可能是异能者呢？我来自一个信奉唯物主义的世界啊！就算你是我的爱豆，也不能这么驴我啊！
迪克还在翻来覆去看那张纸，困惑道：“那么，黑翼计划又是什么呢？”
布鲁斯回忆道：“大概是四十多年前吧，CIA成立了一个独立部门，取名【黑翼】，其任务是寻找世界各地的异能者，并将他们控制起来以供军方研究。”
迪克：“可是，这里还有一份终止计划。”
布鲁斯：“因为中途有一部分异能者受不了折磨，合作逃走了。这事闹得很大，监督委员会经过评估，认为该计划没有存在的必要。当然，他们只是对外这么宣称，黑翼计划从未终止，但任务内容变成将异能者全部抹除——不能让他们对社会造成威胁，CIA是这么说的。”
谷珊纳一激灵：“抹除？字面的那个意思吗？”
布鲁斯：“对，就是字面意义的抹除。”
作者有话要说： 珊纳：系统出来挨打！他们要抹除我了噫呜呜噫！
系统：我也布吉岛是怎么回事啊！
①黑翼计划：来自电视剧《全能侦探社》，代表珊纳的符号是确实存在的，但具体的意思是我的私设~
感谢读者陌陌、蓝色以太、纳之央和DuDu兔子的营养液；感谢读者纳之央的手榴弹~
第30章 额错咧
从训练室到韦恩庄园的会客厅, 足足要走十五分钟, 在这十五分钟里, 谷珊纳对自己的人生进行了深刻地反思与忏悔。
如果, 自己当初能端正写作态度、好好填坑，就不会被系统绑定, 就不会迁移到这个可怕的位面，就不会成为异能者, 就不会被CIA盯上, 就不会有被抹除的危险……
谷珊纳不禁留下了来自绿唧唧同人站的悔恨泪水：额错咧，额一开始就错咧！
这是一条有声音的忏悔。
电梯里，悠扬的音乐低缓而平和，企图宽慰乘客受伤的心灵，谷珊纳直视前方, 望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字, 心里凄凉得宛如泡在高度浓缩的黄连水里。
电梯门开, 那对父子一左一右把谷珊纳夹在中间，迪克边走边研究那张纸, 布鲁斯则单手杵着腰（几分钟前, 谷珊纳不小心弄断了砂锅把手，导致他闪到了腰）步履缓慢而坚定, 一脸若有所思。
此时，会客厅里又多了几位新来的（完完整整的）超级英雄，他们与那十三位（外貌略有折损的）超级英雄站在一起，对比是如此的强烈。
提姆悄悄对比了自己与唐娜的发际线, 眼中流露出悲伤，哑着嗓子道：“我的发际线还能长回去吗？”
“我的头都能按回去，何况是发际线。”达米安小心抚摸着自己的脖子，心有余悸道，“美人儿的能力好彪悍……”
杰森站在水晶灯下，谨慎而仔细地查看自己的每一处关节。
良久，才听他长叹一声，庆幸道：“呼，还好还好，没有缝纫拼接的痕迹，我都以为自己要变成弗兰肯斯坦了。”
湄拉则轻吻着自己的指尖，困惑道：“奇怪，指甲飞出去的时候，我竟然没觉得疼。”
亚瑟闷闷地道：“是的，变成食物后，我仿佛失去了痛觉。”
沃利打旁边路过，随口道：“那你还叫得那么凄厉？”
亚瑟眼神一刹：“臭小子——”
沃利脖子一缩，利索地闪到巴里身后，把自己像鹌鹑似的藏起来。
新来的超级英雄：“……”
*
克拉克站在窗边，用平板电脑看训练室里的监控回放，戴安娜忧心忡忡地走过去：“你看到了吗？他们还没放弃【黑翼】。”
“我知道。”克拉克暂停并放大画面，“他们管她叫‘赫斯提亚’，这名字真熟悉，你知道来历吗？”
“当然，老熟人了。”戴安娜道，“赫斯提亚是克罗诺斯和瑞亚的长女，主司家事和厨房的女神。”
“赐予你真理的圣火的那位女神？我记得你们还有血缘关系。”克拉克点击播放，接着暂停，放大另一帧画面，“我记得，黑翼计划以前是由里金斯上校负责，并直接向金赛上将汇报吧？”
戴安娜：“是啊，怎么了？”
克拉克把平板递过去，指着一处画面道：“他们进行了大换血，以后该计划由弗里德金下士负责，但我没看到他的直接领导是谁。”
会客厅的门就在这时候被推开，韦恩父子和谷珊纳走进来，随着他们的动作，此前体验过谷珊纳的可怕之处的超级英雄们纷纷如退潮般迅速后撤，留出一块极大的空挡。
谷珊纳：“……”
“至于吗？珊纳已经进步很多了。”布鲁斯淡淡道，自然地将三份文件递给克拉克，“大家看看这个。”
克拉克的阅读速度极快，飞速翻完三份文件：“他们把金赛上将也换掉了，新来的威尔逊是监督委员会的人，我甚至没找到她的具体军衔。”
他说的话，谷珊纳大部分都没听懂，迪克就小声跟她解释，从CIA的历史讲到各部门的具体职能，简单科普了美国的几大政府机构。
谷珊似懂非懂，而看过文件的超级英雄已经开始商讨对策了，达米安插不上话，就小心翼翼地蹭过来：“美人儿，你还好吧？”
谷珊纳欲哭无泪：“还、还好吧。”
迪克瞪着他：“你行啊，还学会甩锅了？”
达米安哼了一声，并不搭理他，焦虑道：“那个计划听起来有点麻烦啊！美人儿，你干脆收拾东西跑路吧？”
谷珊纳小小声：“我也是这么想的。”
“跑是没用的，最好的解决办法是源头预防，末端治理。”亚瑟慷慨激昂道，“如果源头不配合，我们就直接把它咔嚓了。”
达米安摩拳擦掌：“对，直接把它咔嚓了！”
谷珊纳&迪克：“……”
*
因为这突发事故，韦恩庄园的感恩节派对被迫取消，谷珊纳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不不不没事的，大家不会怪你的。”沃利简直诚惶诚恐，“只要你能保持冷静，心情平和，我们就非常感恩节快乐了！”
除三巨头以外的所有人：“对对对！你冷静，我们就感恩万物，跪谢上帝保佑了！”
谷珊纳：“……”
这时，三巨头结束了讨论。
“我们掌握的信息有限，这事得从长计议。”布鲁斯沉吟道，“迪克，你先送珊纳回去吧。珊纳，以后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不必慌张。”
达米安急道：“那美人儿的安全怎么办？”
沃利不怕死道：“有迪克呀，迪克现在住——”
“警局就在珊纳的餐厅对面。”迪克立即出声，顺便丢给沃利悚然的一瞥，“我离得最近，珊纳的安全当然由我负责。”
达米安狐疑地瞅着他：“警局离家那么远，你住哪儿？”
沃利不自然地动动嘴，迫于迪克的压力，什么都不敢说，就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看。
迪克微微一笑：“我有的是地方住，你就别操心了。”
他的表情和回答都无可挑剔，达米安却疑惑更甚，又扭头去看谷珊纳的反应。
谷珊纳表情平淡，内里早已泛起惊天巨浪：“嗯，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营业，我们走吧。”
“保管好这三份文件和那张画满符号的纸。”布鲁斯把文件塞进快递信封，交到谷珊纳手里，“以后或许用得上。”
*
回程途中，谷珊纳从头到尾翻看了那三份文件，发现它们并不完整，至少少了一半的页数不说，某些关键性的地方还被涂黑了。
不过，文件对【抹除】的解释倒是相当全面：“若无法将目标带回、或目标拒绝回到黑翼，可采取更传统的攻击方式；若目标激烈反抗，执行队员可无需上报，将目标就地处决。”
谷珊纳不由得出离愤怒，妈蛋就算是写小说，也不带这么随心所欲地处置一条生命的！
“车上看东西伤眼。”她正生气呢，迪克一爪拍来，将文件夹合上，塞进仪表盘，“明天的中餐主题是什么？”
谷珊纳愤然道：“黑翼套餐，全鸡盛宴！鸡头鸡爪鸡脖子鸡屁股鸡心鸡肝统统煮一锅，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齐齐整整！”
“……”迪克一本正经，“我觉得CIA给【黑翼】起名的时候，想到的应该是猛禽，而不是家禽。”
谷珊纳嗫嚅半天，憋出一句：“猛禽大多是保护动物，我可不敢卖牢底坐穿鹰……”
迪克顿时笑喷：“所以就拿家禽开刀？可顾客刚经历过感恩节大餐，估计暂时不想吃家禽的肉了。”
谷珊纳的思路就这么被他带偏，再顾不上【黑翼】，转而思索明天的中餐主题。
牛肉不好，这周已经做过两次主题了。
羊肉不行，她现在看到羊蝎子就想到布鲁斯，心理那关过不去。
虾和海水鱼可以考虑，蟹类也不错，可以整个【遍地嘌呤套餐】。每套只卖999，包含秃黄油拌面、秃黄油拌饭、秃黄油粉丝煲、蟹粉狮子头、奢华蟹粉小笼包、奢华蟹肉抄手、奢华手剥蟹腿、大饼卷蟹膏等等。
吃完以后，不仅能极大地满足顾客的口腹之欲，还能增加痛风发作的几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