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谋——今昔尚无忧
时间:2019-07-28 08:25:26

  显然两个丫头不信,安宁也不多说。暗道这两个多疑的丫头怀疑了她的善良
  她心情大好,好到在饭桌上见到戎渊都没受多大的影响。不告自取,不请自来,他做的好自然!
  “姑娘,三公子这是不走了?”二宝小声说道。天知道她和大宝两个人面对三公子进屋之后,压力有多大。
  “废话,这是人家,咱说的不算。”安宁教训丫鬟没个自觉性。她充其量算鸠占鹊巢。
  “那个,之前,奴婢见姑娘那么久不回,借着三公子的名头去王妃的院子传话——”二宝支支吾吾说道。有些小心虚。她的出发点是好的。
  “主意虽然臭了些,但胜在有用。”确实起了作用。不然她没法借题发挥。
  “嘿——奴婢和大宝急坏了,就怕那个老——不对,是王妃对您不利。”二宝挠挠头。还好有用了。
  “不打紧。我又不是纸糊的。”安宁打趣。难以应付的不是王妃林苑,而是此时还待在小书房的戎渊。
  安宁的小书房是卧室改出来的。卧室的空间够大,她用屏风隔开,做成了像写字间那样的空间。软塌椅子都不少,闲散的书也让几个丫鬟都置办了。那个位置临窗。是个没事既能养神又能赏景的好地方。今晚上被吃饱饭的戎渊霸占了。
  总归是人家的地盘,安宁赶人都没有底气。算了,她让就是了。今日借了他的名头,当是还他一回。
 
 
第442章 心知肚明
  戎渊在称之为书房的一方天地里倚在榻上。此间甚为不错,窗外薄暮冥冥,轻风拂过,窗纱微微的浮动。桌上的东西他大致扫过,闲杂不等,见闻笔录,不知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隔断之上几乎放满了。
  另有她练字的纸张,却不见几个字。着墨飞扬,不拘泥——
  他翻开一本杂记。从中掉下纸张。上头有字,小楷之顺畅:夜阑,怀绪
  名头是一阙词,往下看是凡间水调:一念却如寂,何怨赋花谈。有魂陌上来去,无骨锁清寒。负我春山一阙,问水三生摇曳,几世不相还。沽酒谁邀饮,素影谓谪仙。小楼雨,风万点,最痴缠。江山风月,由来无主是非嫌。悟道尘嚣难解,烟火焚心自彻,身似百年人。光景云中过,冗手半人间。
  这是她的心境么——戎渊耳边听得主仆二人鲜活的对话,又觉这样的文字与她不为相称了。这热热闹闹的红尘,有着烟火陈年的老旧与温暖,是她眷恋的么——
  戎渊从小书房踱步出来。见安宁歪坐在椅上,一只脚又搭在另一边的椅子,没形象的晃动几下。手里没闲着,正拿着葡萄来吃。那个叫二宝的正讲着在府中发生的趣事,是他院子里的老仆妇们闹出来的。安宁好像听得津津有味——
  二宝发现了他,住了嘴。
  安宁背对着他。没看到。“说呀,怎么不讲了?”
  “那个——三公子您出来了?奴婢给您倒茶!”二宝自诩声音小的很,只姑娘一人听得见。三公子怎会出来的?她这算背后讲他的人了。不会惹他不快吧。没得连累了姑娘就更糟糕了。
  安宁一个葡萄差点梗在喉咙那儿。“您好歹给个声啊,会出人命的知不知道?”安宁搁下了葡萄,一条腿收的急速麻利快。转眼变成了正襟危坐的样子。
  却惹的戎渊皱了皱眉。安宁小心看了一眼,惹了这位大爷了?
  “你怕我?”戎渊的声音带有一丝蛊惑。人也走得近了。
  看着安宁收回去的那只脚,只穿了袜子。没来得急穿好鞋。
  “你是洪水猛兽么?”他们算是熟悉的陌生人。她只不过是不想让他看见而已。
  “刁钻古怪。”戎渊在她面前的椅上坐下。她缩着未穿鞋的脚,面带不善。
  二宝早就溜出了门外。隔着门缝外里瞧。心道姑娘遇见这样的三公子就不在状态。好好说话啊,她还盼着姑娘和三公子重归于好呢。
  “可以退货。”她还不稀罕这个身份呢。
  戎渊微怔,想着退货为何意。想了想,明白了——竟无言以对。
  直到午夜,安宁还在纠结为何总会说那些无关痛痒的话。其实她大可不必在意,做那些有何意义呢。
  她感觉不到榻上之人的声息。他们这样算各自相安吧——好不容易困倦来袭,安宁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烛台亮了一夜,夜里下起了雨——
  翌日一早,安宁起来的时候浑身酸疼的难受。鼻子呼吸也变得不顺畅了。略略的缓了缓,才下了地。
  吃了早饭,才想起来还有一项任务。王妃的院子还没有去。
  圆滚滚昨天晚上不知在空间里干什么去了。她又不好进去。戎渊近在一个屋檐,它反倒不着急了。
  皇宫。
  “康王殿下,皇上正候着您呢。”太监李无才略弓着身子,引李康进殿。眉目之间对李康传递这消息。李康暗自的点头。
  不错,李无才一直都是他的人。李康闭门思过已经不少时日,也该回归殿前了。其中少不得他的运作。
  雕栏玉砌,殿宇恢弘,李康沿台阶直步而上。心中亦有隐隐的压抑。
  “皇上今日精神大好,时常的念着您。”李无才说道。身边这位有日子不上朝堂,必是心里憋着一股子劲。他可没少下功夫游说皇上。不然皇上哪会这么快就想起来。
  “本王也念着皇上,望他龙体圣安。谢李公公。”李康说道。
  “您可别说谢字,都是奴才分内之事。殿门到了,老奴进去通报。”李无才哪敢托大受康王爷的谢。赶紧快走几步,进去回禀皇帝。
  当李公公再宣口谕,李康才进到大殿之中。
  “儿臣给父皇请安!”李康行了跪拜大礼。
  皇上很是受用。“我儿平身。近日在家可还好?”
  “回父皇,儿臣自知有错,谨遵父皇教诲,日夜兼修,反省吾身,不敢松懈。”李康回答的谨慎。
  皇上微微颔首。“你能如此,不枉朕的苦心。你需知,凡是当谨言慎行,你们兄弟反目朕心痛啊!朕只得你们兄弟几个,江山早晚是你们守。朕这个位置你以为那么容易么?”
  皇上对大儿子做出的事情恼火。对精明的四儿子多有顾忌。也许对大儿子的处罚重了些,不过也是为了敲山震虎。皇后哭了一场接一场,虽然不再到他面前来烦她,但他是知道的。那也不能改变他的决定!
  “儿臣知父皇您日理万机,皆为江山社稷。父皇放心,儿臣定当痛定思痛,做好分内之事。为父皇分忧!”李康见皇上状态果然不差。必是食了虎狼之药的缘故。
  “你是最让我省心的。老大被贬庶民,我心难过,老二身子骨差,我亦担忧。老三是个混不吝的,我也跟着操心。老五还小——瞧我说这些作甚。你亦刚没了王妃,今后做何想?”皇上说道。
  “父皇,儿臣不打算近期谈婚事。还请您应允。”李康神色暗淡,提及此便说道。
  “朕知道难为你了。本以为那是个好的,却原来那般不堪。让我儿受委屈了。然家丑不可外扬,你且先缓缓。什么时候遇到可心的,朕再允不迟。听闻戎亲王府的老三前几日大婚,你们向来交好,你若心里闷,走动走动未尝不可。”皇上有耳闻,却无表示。婚事据说有些突然。那个老三是个让人头疼的,他哪会多留心。
  李康顿了顿。“儿臣知道了。那时在家反思,不便去庆贺。戎渊的脾气父皇不陌生,那位六姑娘也并非一般的闺秀——儿臣不该道人家的闲话。”他止住了话头。皇上有些意兴阑珊。那个六姑娘生的美,却是辣美人。这两个到了一处,应该有热闹的。
  “老奴倒是听一耳朵。说是那六姑娘善嫉的紧。那院子里出了陪嫁几个年纪稍小,剩下清一色的老仆妇一群呢。三公子那么风流的人物,有够可怜的——哟,瞧老奴的嘴。”李无才对着嘴巴打了那么一下。躬身稍稍的缩了下头。
  皇上眉头一皱。“善嫉可是不对。平常人家妻妾兼而有之,何况戎亲王府。朕倒是要亲自赏几个过去,看那六姑娘做何!”
  李无才暗中与李康眼神一对上。各自心知肚明了。
  李康见此。“父皇三思,毕竟是臣子的房中之事——那个——”他迟疑的说道。
  李无才在一边见康王如此,心中暗道,这手段使得,皇上一准儿的不会怀疑了。
  “你莫要再说,朕意已决!李无才,此事就由你督办!”皇上截住了李康的话。他身为皇上,送几个美人给臣子,那便是天大的赏赐!
  何况戎亲王府那头送也就送了,正好有这么一个由头。
  李无才连忙称是。李康则是见好就收。又与皇上说了些话。才告退。
  “王爷,此事奴才必当尽心办理。”李无才小声道。
  “李公公办事,本王岂有不放心之理。”李康转身走至台阶之下。原路往宫门之外走去。
  正巧,遇到了李熙。
  “见过二哥。可是贵为娘娘念着你了?”李康先行招呼。
  “正是,四弟如何?为兄身子不争气,没能为你分担一二。还请节哀!”李熙说道。他得了母妃召见,不巧碰见李康。来的方向正是大殿。
  “多谢二哥挂念。你也要以身体为重!”李康冷笑,什么时候他的二哥也这般客套了,他明明探得他身子好了不少。却仍是装病么?
  “也让四弟担心了。前些日吃了不该吃的药物,看似好些。实质却仍无气色。老太医一筹莫展啊!”李熙着了大氅,一边跟着软轿的。
  李康疑惑。难道他消息有误。见李熙确实面色仍似从前。
  “二哥何不去戎亲王府打听打听,世子戎赫的病可是大好了。请的哪家的医,一问便知。”李康像是忽然想起来一般,提醒道。
  “如此便上门去打扰一番。多谢四弟!”李熙说道。
  “你我兄弟无需这般客气,二哥快些上软轿吧。天气凉了。莫要惹了寒气。”李康说道。
  李熙也不再客套,上了软轿。待坐稳当了,轿夫起步,跚跚远去——
  傍晚之时,安宁吃过了饭在庭院里走动。绷紧的神经舒缓了一些。原因不是去王妃的院子惹的,而是戎渊那座冰山。白日里一直于眼前晃。却又不言不语。她轻而易举的从王妃那边回来,却又要面对他。说实话,还是有些难度的。总不能当对方是个哑巴——但是又不能赶他走,她还记着圆滚滚的话。那株苍柏还不知放在哪呢。她不能断了线索啊!
 
 
第443章 赏赐
  李熙回到府中。王妃姜朝云正在等他。
  “王爷您回来了!母妃可好?”姜朝云近日进宫少了,因为皇后召见不似之前那般。她没得上赶着往宫里去,是非多的地方,远着些总没有错。贵妃娘娘身为熙王的母妃。极少出现在人前,也鲜少召见他们夫妻二人。于宫中也是极为的低调。此番皇后栽了大跟头,皇上有心让贵妃主持后宫。贵妃却并未应允。
  此回见熙王虽是询问身体的状况,应该还有其他的事。来去用了不少时辰,她在府中等的焦急。
  “母妃好着。有观念你呢。屋里说话。”李熙见妻子关心母亲,心下高兴。
  姜朝云忙应着,与李熙进了屋。关起门来,屏退一众丫鬟婆子。二人便坐下来说话。
  “让母妃挂念了。进宫也不方便常去见她。母妃也怕招来闲话。不然,妾身与母妃自是谈得来的。天凉了,王爷身子才好。不宜折腾太久,妾身便一直担心着。”姜朝云亲自给李熙倒上热茶。递到他的手上。
  “母妃愿意一处与你说话呢,如是将来有了一定。她出宫就好了。”李熙说道。他母亲的性情温和,与宫中从来不争。处事自有其圆融之法。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在后宫立于不败之地了。只他的身体让母亲忧心,其实他的身体没有预想的那般糟糕。三分的病,说成十分,有七分是假装出来的。他也是为了母亲与自己考虑。如今形势有变,即使身体不好,也会同样会碍了某些人的眼。
  “王爷所说的,妾身懂得。只是谈何容易啊!”姜朝云叹道。她何尝不想安稳度日。可是往往事以愿违。皇后虽不怎么召见她,但说过的话还在。如何会轻易放弃?
  “今日母妃却说,皇上有意里康王为太子。我出宫之时正遇他从大殿的方向而过。皇上召见了他。”李熙说道。
  “康王善谋,王爷需防备才是。”姜朝云顾虑的不是没有道理。皇上统共就这么几个儿子,眼下具有实力的当属康王。其他的变成了他的障碍,他定会想方设法的除去威胁,李弈就是实例摆着。
  “你说的对,他如今又成了皇上眼中的好儿子。因为康王妃的死,让他蒙了委屈。皇上必会给予安慰。”李熙分析道。李康恢复单身,接下来亲事便重新提起,皇上这次应该不会干涉,李康必会找有助理的妻族。
  “王爷,说道此。妾身不信林菀会做出那等丑事来。这其中必有不可告人的缘由。妾身还听说,康王去了一趟宁安侯府,之后三天之内安六姑娘就与戎三公子成了亲。这其中会不会又有何关联?”姜朝云不是耳目闭塞,相反她善于打听各家府中之事。所谓没有不透风的墙。总能让她的人探出个蛛丝马迹来。
  林菀不会傻到去勾~引康王的侍卫。如何的深宅难耐,她应该也不会饥不择食其中没有原因,她却是不信。况且,康王府的徐侧妃头脑不简单,林苑的手段比那位侧妃差的远了。徐侧妃有出手的嫌疑。
  “我也略有耳闻。不过,这不足以说明什么——”李熙思索道。凡是讲究证据。
  “康王虽狡,但也不可能天衣无缝。旁人查询有所不便,若是林菀的家人怀疑,就另当别论了。”说起来林菀是贵妃娘娘的亲戚,算得上直系。李熙称为表妹的。尽管并无多少往来,却不想她早早的离世。
  “母妃今日也有提起过,林家的姑娘断不会那般不堪!此事我会暗里留意。”李熙说道。
  “至于安六姑娘与戎三公子的婚事。妾身想不出为何?之前有听说戎三公子性情大变,不知是否属实。”姜朝云未嫁之时参与各种宴会的时候不多,对各家公子知之甚少。但戎渊的名声却传的人尽皆知。她岂会不知?不过,听闻那时提亲时所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话。她着实唏嘘了。哪家的女子会愿意与旁人分享夫君。又有哪个能做到只得一个妻子呢?所以,戎三公子说出的话,令多少女子向往——她也不例外。想到这,她看了一眼熙王,他身子不少的时候,姬妾视为摆设,如今身子大好,不知会如何?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