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谋——今昔尚无忧
时间:2019-07-28 08:25:26

  “愚兄说的酒话。呵呵,贤弟当真了。”他只穿着薄衫。身上那特有的香气比平时浓了些。很好闻。
  “是我疏忽了。这就帮百里兄上药。”安宁拿过了药。
  也不做作。吩咐冬山当个帮手。她腿脚不便。动作难免迟缓。
  本来冬山就不乐意让自家姑娘等着。这个百里公子也学会了耍赖。
  于是主仆二人很快就把百里风行的药给换好了。
  又说了一会儿话,安宁才回了自己的屋子。
  直到通过了徐嬷嬷的盘问和嘱咐才躺到了床上。
  ——
  戎渊回到了明阳城。李弈便找上门来。
  “倾城。你总算是没事啊。”
  戎渊面上并未显示出什么。只淡淡的道:“大皇子可曾想过后来绳索因何而断?”
  李弈诧异。“据说是大蛇扫断的,难道不是?”
  “不知。看断茬不像。倒像是利器所断。”戎渊是想给他一个警示。不管他有无害人之心。但他们同在明阳城。有了事情。他多少会有牵连。
  “倾城。不管是谁所为。但你相信。我绝无要害你之心。”李弈又澄清道。他也不是全无感应。只是他无法得知参与进来的另一股力量是什么人。月国他怀疑过,另外几个与他有竞争的人他同样怀疑。到底是谁呢?总是和他作对。这样的被动他心里不能不担忧。防不胜防之感,令人无从入手。
  “我信就是。何须再解释。”口舌之争没有任何的意义。防范才是最重要的。李弈的野心不小。知道要除去戎家的人。
  可惜,他想的太简单了。戎家如今不是谁想动就动得了的。
  他也知道,这些年戎家的功勋早已经让皇帝寝食难安。功高盖主,哪个皇上不顾忌?
  李弈一滞,不再提。两个人皆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溢香居的东家与安公子走近倒是很近。听说去了山寨。”李弈道。
  戎渊点头。“去了不假。”不由得想起风昔来那得意的样子。
  他们在悬崖边上,相互关心。那画面怎么看怎么显示出两个人关系非常。李弈自然也会听属下的汇报。
  风昔来,不惜伤害自己来博得安公子的感激。几次三番的破坏朝廷与山寨的关系。目的已经揭露无疑了。
  “一个溢香居的东家。一个山匪,倾城,你说是不是有些怪?”李弈放下茶碗。看向戎渊。
  问他吗?戎渊心下一动。这话要怎么说才能合情合理?
 
 
第144章 琴音试探
  山寨之内。
  安宁休息了一晚,早起的时候郎中便入了山寨。郎中是山寨店铺里的人。并不陌生。给安宁看过之后。面色凝重。
  金淮杨急切的追问。郎中实情交代。安宁的伤药躺上个一两个月。不能走动了。不然就会落下跛脚的毛病。
  不止金淮杨吓了一跳。安宁也没晓得会是这个结果。遂不敢大意。
  徐嬷嬷更是一日三餐的盯着安宁吃饭,用药亦是极为的小心。
  安宁过上了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一时间的还真不适应。
  好在有百里风行的在。与她下棋,写字。时间过的也很快。
  百里风行本要第二天离开。怎奈又有些牵扯了伤口。郎中顺便给他瞧了瞧。不宜长途奔波。只得在山寨住下。
  “公子,您想什么呢?”冬山守在旁边,见主子半天都没一下。不由得问道。
  “看窗外的草。”安宁道了句。
  “草有什么可看,公子不喜欢看花?”冬山顺着安宁的目光往外看。坡上的草绿成了一片。平平常常的,每天都是一个样。
  “疾风劲草,繁花娇艳。冬山愿做哪个?”
  冬山摇摇头。“公子,冬山不懂。”
  有时候主子说出的话她无法理解。就像此时,草再好,她觉得也没有花儿好看。
  “各有长处,但凭本心。什么时辰了?”安宁没有解释。收回目光道。
  “辰时刚过。公子可是要去书房?”
  每日差不多这个时候公子都会去书房。那位百里公子也会去。
  他们一起写字,谈笑。相处的很好。
  她每次都是站在门口等候。直到快午时了。才各自准备去吃饭。
  公子心情似乎很好,有时候又好像很奇怪。偶尔会看着百里公子离开的背影发呆。她担心,说与徐嬷嬷。徐嬷嬷也显出担忧。公子不会是真的看上了百里公子吧?
  她又不敢胡乱开口问。
  “嗯,备轿吧。”安宁缓缓的站起身。冬山赶忙扶着她坐到轮椅上。
  出了门上了轿子。这才舒了口气。公子好久没有这么清闲过。应该是心里焦躁了。
  到了书房。风昔来已经在里面了。见安宁进来。面上带着笑。
  安宁觉得一阵的恍惚。她真想问一句。你是谁?
  这几日的相处,有太多的震惊令她想问一问。那些前世过往的画面仿佛纠缠而至。这个百里风行是前世的那个吗?
  不然怎么好多的习惯都那么的相似?
  只是。她问过之后又如何,似曾相识的人,却也再无其他了。
  又一想也不会有可能。他好端端的在前世里呼风唤雨。怎么也会来到这个世界?不过是偶有相似罢了——
  “百里兄来了很久?”她轻声问。
  此时觉得他整个人的气韵都与那人极为的相似。
  风昔来微微一笑。俊颜之上的喜悦是那么真实的存在。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只知道这几天没有白住。之前与安公子的距离不可丈量,如今才是突飞猛进。每天朝夕相处。自然感情也容易增进。只是什么时候他才能对自己不设防还无法肯定。能坐得上山寨的第一把交椅的人他不敢看轻了。
  安公子的才气也令他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并非是胸无点墨的草莽。
  “早到了一刻。正在瞧贤弟的字。”风昔来把字帖放回原位。
  安宁由冬山推着。并没有下轮椅。
  “我的字丑的不好见人,比不得百里兄。”安宁不是说假话,百里风行的字她早在多年之前就见过了。写的非常好。与戎渊有一比。
  她自己的字自然是藏了拙的。只是工整有余。谈不上好坏。
  “贤弟的字可不容易写。”风昔来说道。
  安宁暗自吃惊。难道他看出什么来?
  “百里兄这是夸我?”
  “贤弟说呢。呵呵——自然随性就好。字也是一样。”
  安公子的字挑不出好与坏。就像他这个人的性格。这点令风昔来想不明白。就好像没有破绽,没有缺点一样。
  “百里兄这几日可吃得惯?”安宁不想讨论字。
  风昔来点头。“山珍野味,平日哪里吃得到。”
  “溢香居要什么没有,百里兄惯会说话的。”
  安宁在吃食上给他准备的却是不差。她也想让他快的将养,然后回到明阳城。
  若是留的日子多了。她没准哪天就对他问到底。明知道就算是那个人,她这一世也不想走上一世的老路。但是她就是想确认。
  人的矛盾就是这样。一旦有了怀疑。总想着确认。
  “是真合口味。都想赖着不走了。呵呵——”
  风昔来看着他。见他坐在轮椅上的身子显得极为瘦弱。白衫相衬之下却透着一股子灵气。头发只系了一根带子。余下的部分披散开来。双手自袖中半露。指头纤细,莹白。宛若女子的手。下棋的时候他亦不曾看的这么仔细。此时见了。不免唏嘘,安公子当真是生得一副女儿像。不是很漂亮,但是那是一种清雅。淡淡的,不香不腻。
  他竟然看的痴了。
  “我可不敢留你这尊大神。”
  安宁见他有些不对劲。说道。
  风昔来回转心思。“为何?”
  “怕我寨子里姑娘们的心都飞走了啊。”安宁笑。
  风昔来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贤弟打趣哥哥。贤弟才是谪仙之姿。”
  “差的十万八千里。”安宁亦笑。
  “话说贤弟的女装甚至好看,绝对没有诋毁之意啊。”风昔来想起在京城的一幕。
  “被迫而为,百里兄拿来说笑。”安宁故意拉长了声音。
  她可不能露了馅儿。
  这些天她并没有刻意的遮掩,而是她多年来习惯已经养成。女儿态亦是不会有。所以她并不担心百里风行发现什么。
  不管心里如何感激他的相助。但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是女子吧。
  时机不对,再加上她还怀疑他是前世的百里风行呢。更不能轻易的出口。
  “是哥哥的不是。不提了还不成。贤弟莫恼。”风昔来紧接着道。
  见安公子发窘。心里觉得好笑。
  “公子啊。您不是说要练琴的?”冬山眼珠转了转。说道。
  “我那琴艺哪里拿得出手啊,不过是听人家弹得好。假装风雅。呵呵。不如百里兄来一曲可好?”安宁就着冬山的话茬说道。
  这丫头够机灵的。没白疼啊。
  风昔来以为她为了摆脱窘态。笑着道:“一个人弹一曲吧,愚兄先来。”
  “好。不怕魔音穿耳,百里兄尽管听。”安宁笑着说道。
  ——
  风昔来的琴弹得不错。曲子安宁却没有听过。适合与草原,沙漠联系到一起。空旷博远之感。
  他衣着简单,却难掩贵气。竟然与戎渊有相似之处。
  她怎么总是把百里风行和戎渊比。暗自微顿,这几日,她是受了什么蛊惑?前尘往事作怪吧。在那山崖之下。她好像也做了有关前世的梦。只是记不大清了——
  风昔来一连弹了两首曲子。才在安宁听得神游中停下。
  “贤弟。愚兄献丑了啊。”
  “我极喜欢听。何来献丑。大气浩然难得的好曲子。”安宁道。
  确实好的很。她并没有夸大。
  “这两首曲子都是家乡的一位艺人所作。当时也因为喜欢。算是遇到贤弟,当真知音了。呵呵——”风昔来说道。
  “百里兄家乡是草原大漠?”安宁就是随口一问。
  “贤弟听出来了。不错。正是草原呢。那里牛羊肥美,民风质朴。”风昔来目光变得幽深。在安宁看来像是思念故乡。
  “百里兄可是想家了?”
  风昔来一叹。“是啊。不过漂泊的久了,也习惯了一个人。”
  “一个人总不是太长久。还是应陪伴家人左右。瞧我啰嗦了。”安宁不便打听人的私事。
  “难得贤弟好奇呢。呵呵,我确实应该多回家。只是——算了,不说伤感的话。听贤弟的琴音。”风昔来不再多谈。安宁自然不会多问。
  冬山把轮椅推到了琴前。调好了高度。
  安宁便弹了起来。她弹的是笑傲江湖并没有唱出来。
  又结合了古琴的特点,做了一下改动。
  她是故意选的这首。想看看百里风行有什么反应。也想换一种方式来试探他到底是不是他。
  只是她并没有看到以为会出现的神情。百里风行听得极为认真,仅此。
  难道他不是前世的百里风行。她庆幸,又有点失望。理不清自己到底是为什么——
  风昔来看着她,听着曲子。面上不动神色。内心却已经惊诧莫名了。
  这曲子他再熟悉不过。安公子如何会弹奏?难道他也是那个世界来的人?
  应该不是。接触他这么久了。他从没发现疑点——他内心转的极快。情绪并未露出一丝一毫。
  前世的事他忘不了。以为那场情事不过是走一个过场。他们各取所需。直到那个身影倒在血泊当中,他才知道自己的心有多疼。想要挽回,已经什么都来不及了——
  此生他要的又是什么呢?忽然间有些迷茫之感。权势地位。甚至比前世拥有的更多。然而内心的空虚没有人知道。他只有不断的去征服才能让自己安定下来。只是那空虚好像一直没有填满过,不然他也不会身在此处——
  “此曲为何?甚至好。贤弟却谦虚,分明是看哥哥出丑嘛。”风昔来笑道。
  安宁也掩藏好情绪。“不知名呢。半路听来的。”
  风昔来略略点头。心说,是他多心了。安公子怎么可能会是那个世界里来的。不过是半路捡了这么一首曲子。
  “贤弟好记忆。这首曲子真是动听的紧。”
  “说起来惭愧,是求助了霏烟姑娘才成的。与听到的不甚相同了。呵呵——”安宁说道。即便是有人问起霏烟,她也会照着她的话做。
  “哦,霏烟姑娘的琴艺绝妙。当是有这等本事。”风昔来笑。
  安宁点头。两个人各怀心事,直到午时吃饭的时间。才各自回了住处。
 
 
第145章 坏他名声
  “那茶叫姬云,一般产在高山之巅。极难采摘。甚是稀有,传说是一个痴情的女子为了寻找心爱的男子翻过一座入云的高山之时所发现。后来那女子没有找到心爱之人,却要侍奉年事已高的双亲。怎奈无银钱奉养,便把这茶传了下来。因为少,所以珍。一代一代传下来。就更不多见了。味道却是特别。待我回去之时带给贤弟——”
  “情之一字最是伤人。尤其原以为莫不在意,其实不然。自酿苦果之后,一切就会来不及。贤弟莫想到别处,愚兄年纪大于你,自然是见得多了。这情啊,莫沾染了才好。若有情,莫相弃。”
  “这件衣衫巧夺天工,却又显出素雅高贵,正适合贤弟的身量。愚兄险些又弄错了贤弟的男儿身。这可如何是好?”
  “说道儿女之情,愚兄不奢望了。到了这个岁数,人家的孩子都满地跑喽,别笑,到哪里找情意相投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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