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谋——今昔尚无忧
时间:2019-07-28 08:25:26

  卢嬷嬷不喜安宁。看着她就想起当年自己做过的事。无法忘记那个乌溜溜的看着她的那双不说话的眼睛。当时那婴孩一声不哭。在她听到狼叫时,扔她之前。看了一眼。就那么一眼。这么多年她无数次从梦中惊醒。杀人的事在老太太的手底下她不是没做过。但是那婴孩对她的触动最大。噩梦连连。
  “我在寨子里头想做什么没人拦着。卢嬷嬷何苦为我费心。你若站的累了。那里歇歇脚。有现成的茶。”
  安宁人已经到了门口。今天上午是卢嬷嬷教礼仪。行走坐卧等一些规矩。随她自己在屋子里作甚。没闲工夫招呼她。连气她都发懒。
  卢嬷嬷见人没了影子。没一个丫鬟来招呼自己。这冷遇让她憋闷。偏人家都不是府里的人。她拿捏不上。有气也发作不得。
  抬腿便来到了闫嬷嬷的房中。闫嬷嬷刚好在。
  她面上笑着,就进了屋。
  “卢嬷嬷有事?”闫嬷嬷知道这个时间是她的课。
  “没事,来您这里坐坐,没打扰到吧。”对王府的这个嬷嬷她有耳闻。不是个善茬子。
  “没在安姑娘那上课?”闫嬷嬷一说,卢嬷嬷一叹。
  “说起来安姑娘实在顽皮。这可如何是好,老太太交代我的,恐怕完成不了。闫嬷嬷进行的如何?”
  “随安姑娘自己愿意。强求不得。”闫嬷嬷哪会儿顺着卢嬷嬷的话往下说。
  “是啊,这女孩子美是美。可这通身的毛病将来堪忧啊。”就差没说嫁进王府是王府的倒霉了。卢嬷嬷这是在引话。
  闫嬷嬷却不动声色。“咱们只尽力就好,一切看她的造化。”
  卢嬷嬷见闫嬷嬷说的滴水不漏。
  “也是,咱们都是做下人的。急了也解决不了问题。我家老太太倒是好心,希望安姑娘嫁过去能好好的。所以叫我务必要尽心尽力。可这——唉,闫嬷嬷可有什么好法子?”
  “没有。”闫嬷嬷对这个卢嬷嬷没有好感。话说李如枚跟前的得力的人能是个好的?老王妃看的通透。她自然没少听来。
  卢嬷嬷见闫嬷嬷这儿问不出什么,对她也不甚理会。识趣的离开了。闫嬷嬷看了看天色。也出门回了一趟戎王府。
  ——
  此时安宁在骆馨兰的房间。
  两个人聊得极为开心。
  “宁儿,看到你出息如此,娘真高兴。只是——你要嫁进王府娘不放心。”见到女儿高兴不假,女儿要嫁人她担忧是真。
  女儿年岁还小。应该再留在身边几年才是。
  “娘,您放心,女儿不会为难自己的。保证不会吃亏。”安宁没有过多的提起山寨里的事情。包括金淮杨的事。她只告诉娘,当年是金淮杨救了自己。娘在她的诉述里。静静的听着。
  “说到底是娘连累了她。”
  骆馨兰对金淮杨愧疚。她从前并不知道金淮杨对她用情至深。
  安宁安慰了好半天。骆馨兰才渐渐的好起来。
  “娘知道你的长大与别的孩子不同,也知道你有非做不可的事。但是你在娘的眼里还是孩子。娘从前懦弱。不弄得尔虞我诈,等到明白了。却已经不见了你。如今老天有眼,娘怎么舍得你去赌幸福呢?”
  骆馨兰叹气。皇上赐婚已经无力改变。
  她要如何才能保护好女儿?
  “娘啊。宁儿能保护自己。功夫厉害着呢。不行练给您瞧瞧。呵呵——”
  骆馨兰宠溺一笑。“淘气,女孩子舞枪弄棒的。小心着些。还是莫练了,伤着了娘心疼。”
  安宁也一笑。娘亲的爱护永远都是温暖的。两世为人她终于得到。也格外的珍惜。
  “好,不练了。趁着还在府中,宁儿要给娘挑理好身子。这样才能放心娘留在这里。”
  “他们不会如何,不然娘早就不在了。只是他们的眼线颇多,把从前娘带过来的人都弄掉了,如今只剩下甜儿和小喜。这院子里还有几个粗使换的奴婢。其他的没什么人。院子外头派过来盯梢的不少。都是盯着你—爹是否过来的,还有每次郎中来过都要经过老太太那边的查问。”
  骆馨兰说道。
  “娘打算怎么做?”
  安宁想着与其她动手整治那些人,不如让娘自己动手。这样才能真正的蜕变。才能重新的站起来。
  “娘会借着你在此,尽快的好起来。等甜儿祈福回来,再仔细打算。”
  安宁觉得这样可以。她不缺人手,她手下的人随时可以供娘差遣。
 
 
第161章 痴心妄想
  日子在安宁与三个嬷嬷之间的拉锯之中匆匆而过。偶尔的鸡飞狗跳那是卢嬷嬷在发作地下的丫鬟婆子。其他的两个嬷嬷皆无关痛痒。闫嬷嬷最是舒心,在安宁的院子里吃的面色比往日红润了不少。让老王妃啧啧称奇。
  李嬷嬷嘴上还是会说安宁的不是。安宁当没听见。依然我行我素。李嬷嬷像是看不出一般,只要见着安宁便开口。
  这一日,下起了雨。安宁在屋子里有点闷。于是让四宝把准备雨伞,她要出去走走。
  雨不大,下的缠~绵。安宁来到花园,平日她不曾仔细的瞧过。今日这府中的人稀似的。园子里清静的很,甚至连雨声都不闻。
  安宁沿着鹅卵石的小径一直往前走。鞋底没有那么厚,石子踩在脚底下有些轻微的触痛。
  她今日特地穿得利落。未着长裙。走起来很方便。
  “四宝,咱们去那儿看雨。把鱼食拿过来。”
  没事闲着喂鱼也不错。四宝把带来的鱼食拿给安宁。两个人到了假山旁边的小亭子。
  入秋了,下着雨。亭子里有些凉。四宝忙给安宁搭上披风。
  池中的鱼儿都浮上了水面。安宁扔下鱼食纷纷抢着吃。水下一阵的热闹。
  “这鱼儿真肥。想必平日的伙食应该不错呢。”四宝也跟着扔鱼食。
  “嗯,哪天捉上两条,姑娘亲自下厨。让四宝解解馋怎么样?”安宁看着鱼种有能入菜的。便笑着道。
  “奴婢现在就捉来,呵呵——”
  “下着雨呢。着凉了可不好。哪天天气来了等着三个嬷嬷来了咱们再下水。”
  安宁没等说完,四宝就忍不住笑了。
  主仆两个正说的开心。忽然假山后面有人说话。
  “表哥你不能这样!”
  “不能怎么样?你吃着侯府的,住着侯府的,摸一下又不会少了块肉。”
  “我——我是在三老爷家。”
  “呵,三老爷家?!三老爷的身份还轮不到当家作主。你识相的就别嚷嚷。”
  “你怎么不敬长辈!快躲开!”
  “他还不配!你喊也没用。这附近的人都让我遣走了,我可是想了你好些日子。来吧,跟了我自会有你的好处!”
  “你躲开!躲开!”
  安宁命四宝过去阻拦。她听出那个女子的声音是安敏的表姐。
  男子的不熟悉。不是个好东西!四宝一声断喝。假山后的男子吓了一跳。
  丁玉看到了救星,惊跳着跑向四宝这边。脚下差点绊倒了。被四宝一把扶住。
  安宁这时也过来了。一见那男子知道是谁了。李玉珍的儿子安庆。
  安庆看到安宁眼睛亮了。这女子他早就惦记上了。只是没办法接近。每日听着丫鬟小厮说起安宁那边的事,他觉得浑身都兴奋。比那些呆板的女子强多了,只是母亲嘱咐他莫要动不该动的心思。他一直忍着。
  “安宁姑娘。可是来赏景?不如哥哥陪你如何?”安庆斯文的一笑。
  “本姑娘对流~氓只有打的份儿。你最好老实滚蛋!”安宁没好话对他说。
  安庆却往前走。丁玉吓得一颤。“安姑娘,快走吧。咱们得罪不起他。”
  “不要怕,他若是敢动手。我就让他的手断掉。下辈子都不能用!”安宁说得狠。眼睛扫向安庆。
  安庆一看是辣椒型的,够味道!“那就请妹妹手下留情了!”
  安宁看着他那恶心的表情。一阵的厌恶。这安庆表面上斯文。其实就是个败类。真不晓得那老爹知不知道他的真面目。
  安雅和安庆是双生子。应比她大三岁。当年安正辰和骆馨兰成亲之后,怀过一胎,是个男孩。没到月份便胎死腹中。然后李玉珍就有了安庆和安雅。
  待骆馨兰养好了身子,才又怀上了安宁。
  这其间已经隔了几年。
  安宁半点没客气。根本想都不想。抬手就揍人。
  安庆惊的够呛,被打了好几下才知道疼。
  丁玉也看的目瞪口呆。惊叹安宁的手段。
  “姑娘莫累着了,奴婢来。”四宝要上手。
  安宁不让,她打没事,四宝要动手就可能会受罚,安庆不是旁人,侯府的正经少爷。
  “你个山匪女子,竟然敢打本少爷!你们都是死的吗?还不给我出来!”
  这时从旁出来几个小厮。齐齐的奔着安宁动起手来。
  四宝怕安宁吃亏。暗中扔石头。打得他们满头的包。
  其实这几个人根本就不算什么。安宁打的轻松愉快。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府中的其他下人。忙去给李玉珍报信。
  李玉珍一听儿子被打了。风风火火的往这园子里赶。脚下一滑还跌了个狗吃屎。丫鬟婆子没人敢笑。忙帮她擦下。李玉珍顾不得回去收拾。急急地奔到了近前。
  “还不住手。安姑娘!这是怎么回事?”李玉珍强压心头火。
  救兵来了。安宁停手之前又扇了安庆一个嘴巴。安庆疼的捂住嘴巴,血顺着嘴角淌了下来。看得李玉珍身心剧痛。她的宝贝儿子从来没有这么被人打过!这个安宁竟然不留一点情面!气煞她也!
  丁玉一看李玉珍来了。心里不免慌张。有心站出去。别被四宝拉住。朝她摇摇头。四宝知道主子的心思。
  安宁站定。看着李玉珍。“二夫人为何问我怎么回事。不问问你儿子吗?”
  李玉珍被安宁问的怔了下。“庆儿这是怎么了?”尽管心里恨极。还是改变了口吻。
  安庆一看娘来了。顿时道:“娘,我明明待得好好的,在赏景。这个安姑娘来了非说我惊扰了她。然后不由分说的就动手打我。哎呀。好疼啊!”
  不要脸的人到处都有。安宁冷笑。
  “分明是你侮辱我家姑娘。还狡辩!”四宝说道。
  “主子说话,奴婢插什么嘴。安姑娘也该好好的管管。”这时卢嬷嬷也过来说道。
  “怎么着,这是仗着人多势众啊!你再浑说一句试试。真不叫个男人!”安宁轻蔑的看了眼安庆。
  安庆心下权衡,他承认就糟糕了。
  “你个山野匪女,竟然痴心妄想的勾引我!反过来还倒打一耙。不要脸的是你!”
  安宁不怒反笑。“你这是对皇上大不敬啊。我的身份来轮不到你来说。戎王府中的三公子不比你的身份高?我勾引你!?就你这两下子敌不过的蠢人,哪里让我瞧得上。也不照照镜子!”
  李玉珍气得不行。深吸了好几口气。
  “你那是嫌弃戎渊长的丑!才找我的!”
  安庆眼珠抓了转。含糊不清的说。
  “你若是在胡说,我完全可以杀了你。比杀一只鸡还容易你信不信?”安宁眯着眼最后一句说的极轻。安庆后背却冒了汗。
  卢嬷嬷一看这情形。她总的说几句。“安姑娘,市井之妇的做派不好拿来学做。开玩笑也有个限度。今日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安宁轻轻抖了下伞上的水珠。看了卢嬷嬷一眼。“卢嬷嬷认为我这市井之妇的做派不妥。大可以不看。今日本就是安庆对我出言侮辱。反而成了我的不是。还有什么可说的。连皇上赐婚的人他都有胆子沾边,难道说侯府就允许他如此,不怕皇上怪罪?”
  这是就得往大的方面说。皇上的圣旨还是很好用的。其实也不怎么贴边。
  “庆儿。还不给安姑娘陪不是?!”李玉珍像吞下血一般的难受。
  安庆偏不听她的话。梗着脖子。站在那里捂着脸。
  “道歉就不必了。你最好是管好自己的手脚,还有你这张嘴,哪天在让我遇上就不会这么全和的长在你身上了。不信你就试一试!”安宁冷声道。
  “安姑娘,别说狠话,是庆儿不对,我代他陪不是了。”李玉珍被这狠话也吓住了。想起传言的山匪如何的可怕,看来不是作假。儿子的伤在那里摆着呢。
  现在她才知道这块石头有多烫。根本就谁也招惹不得!
  不能因为这件事把侯府连上,不管儿子吃没吃亏,她都不能让侯爷对此有了看法。
  安宁没理李玉珍。给个眼神四宝。她们就要走。
  “丁玉姑娘也在,可是吓着了?”李玉珍的眼睛不白长。安宁停下。
  “我和丁姐姐正在喂鱼。你儿子边过来起坏心。还要再问下去吗?”
  丁玉心里对安宁的感激无以比拟。如果今天的事情说成是因为她而起的。那整个三房都跟着遭殃。
  她本就是寄居在这里。今日是她母亲的忌日。她伤心,不想影响了别人,所以一个人来园子走走。却被安庆给盯上了。把她逼到了假山的后面。险些受了侮辱。
  李玉珍让安宁抢白的说不出话。手脚冰凉。
  安宁则看都没看。带着丁玉和四宝扬长而去。
  半响,李玉珍才对卢嬷嬷说了句。“卢嬷嬷就这这么教授安姑娘的?”
  卢嬷嬷暗怨。“安姑娘还有待于调教。老身这就去,二夫人还是赶快看看少爷的伤势吧。”
  李玉珍暗骂一句老奴才。待卢嬷嬷走了,看着不服气的儿子。
  “娘,我就这么白挨打了?”安庆委屈的道。
  “好好的你惹那瘟神做什么?!你们还不快扶着少爷回房!”她指挥着。
  “哟,疼,娘啊,我走不了。”安庆咧嘴。比刚才疼多了,那死丫头下手太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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