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系统哪家强——嫣梦轩
时间:2019-07-30 11:55:31

  二人想到的皇后也想到了,她面沉如水,待太医为辛虞施过针,让他将辛虞桌上的吃食全检查了一遍。
  太医用银针验,用鼻子嗅,然后取少量置于舌尖品尝,最终在仅剩个碗底的琉璃碗内验出了自己要找的东西。
  “回皇后娘娘,其余吃食都无不妥,只除了这碗酸梅汤。臣在其中发现大量红花等活血寒凉的药物,小主应该就是服食了此物,才导致月信忽至血流不止。”
第17章 审讯
  听完太医所言,容贵嫔当时脸就白了。
  这宴上用的琉璃碗为一整套,透明度很高,烧制得颇为精巧,且每只造型都不一样,查出有问题的那只为石榴花形状,刚好是本该她的那份。她抚着小腹跪在了皇后面前,刷地流下清泪两行,“求皇后娘娘为臣妾做主,有人要害臣妾腹中龙嗣。”
  辛虞又没有怀孕,冲着她去和冲着龙嗣去可完全是两个概念。
  容贵嫔这一跪,事件立即升级,皇后面色凝重起来,“你说有人要害你腹中龙嗣,到底是怎么回事?”
  容贵嫔脸上难掩惊惶,“回娘娘,那碗有问题的酸梅汤本是臣妾的。臣妾近些天一直爱用这个,可今日实在没胃口所以动也未动,见辛选侍那份喝完便送与了她,不想竟是害了她。”
  在自己准备的小宴上谋害龙嗣,是想嫁祸给自己还是说自己管理后宫不力以致出了如此大的纰漏?皇后目光有点冷,“查,这酸梅汤都谁经手过,给本宫查仔细了。”
  容贵嫔那份虽没冰过,但却是和其他人的一起制成,做的过程中肯定没有问题,着重要查的就是做好分装后到被送至宴上这段时间都有谁经手过。
  皇后治宫一向严谨,宫女太监的职责划分十分清楚仔细,出了纰漏也不至于无从下手。一个步骤一个步骤查下来,很快便查到了负责送汤的小太监小李子头上。
  御膳房那边刚忙完,小李子还没来得及歇口气,便被人抓上门,一路粗鲁地带过来,问出什么事了也不说,吓得腿直打颤。
  见到面容冷肃的皇后和众妃嫔,他刚战战兢兢跪下,长平帝沉着面色来了,身后还跟着皇后派去乾清宫送信的小太监。
  问安声中呼啦啦跪下了一大片,后妃们也纷纷起身行礼。皇后让出上首的位置,长平帝却没有坐,一言不发转去屏风后探望才遭受无妄之灾代人受过的辛虞。
  辛虞被扎了几根针在身上,那种令人恨不得死过去的疼痛总算得到了缓解。长平帝到时她刚拔了针,正准备在金铃的服侍下把身上脏了的衣裙换掉。
  金铃一见长平帝,慌忙跪在了地上,哪里还顾得上她,可想长平帝看到的是怎样狼狈不堪的一个女人。
  衣衫凌乱发髻松散,整个人汗涔涔的像是才从水里捞出来。脸上淡淡一层脂粉也糊了,弄得那张仙女儿一般的面容完全失去了平时的美感。
  长平帝从来没见过哪个女人这副德行出现在自己面前,眼中微露错愕,不过很快便被掩去了。
  辛虞又没打算趁机撒个娇争个宠,凭借替长平帝未出世的孩子挡了一灾获得对方的怜惜,注意力自然也不在自己的形象上。她挣扎着想起来按规矩行礼,无奈实在没有力气,方撑起点身子,胳膊一软又跌了回去,姿势还很难看。
  长平帝上前轻轻按住她的肩膀,道:“你歇着吧,不必起来。”
  **oss都发话了,辛虞就心安理得躺那儿不动了,她还疼着呢,能不折腾自然乐得轻松。
  看她躺好,长平帝收回手,温和问:“你感觉怎么样?还疼得厉害吗?”
  辛虞据实已告,“已好多了。”
  “那便好。”男人点点头,“你好生休息,朕回头叫人送些药材给你补身子,仔细调理一番想必不会有大碍,你莫多心。”又安慰几句,转身出去了。
  辛虞:自己女人受了这么大的罪也不多爱怜爱怜,老兄你是性*冷淡吧?绝对是吧?
  长平帝去看完辛虞的状况,前后也不过几句话的功夫,跪在地上的小李子却已在等待中变得极度惶恐不安,抖得筛糠似的,一见长平帝出来,他忙砰砰砰磕起头,连声为自己辩解:“陛下饶命!娘娘饶命!奴婢不知究竟犯了何错,还请陛下和娘娘饶命!”几下额头便渗出血丝。
  一般上位者都不怎么喜欢别人在自己面前吵吵嚷嚷又哭又闹,小李子想是没在贵人宫里伺候过,上来便犯了忌讳。长平帝几不可查地蹙了下眉,并未发作,在上首落座,示意皇后来审问。
  他不准备插手,一来后宫事务本就归皇后管理,二来这是在皇后的小宴上出的意外,他不插手,表明自己对皇后足够信任的态度。
  果然在场众人面上愈发敬畏,皇后也更加心安。她阻止了小李子磕头的动作,“先别忙着磕头,待本宫问过话,自然之道你是否无辜。”
  小李子一听,立马收了声,“但平娘娘审问。”
  “容贵嫔的酸梅汤,可是你送来御花园的?”
  “是。”
  “你一个人?本宫记得,送东西都是两人一组的。”
  “禀娘娘,跟奴婢一起的小丁子崴了脚,又找不到人替他,所以只能奴婢自己来送。”
  “那你这一路,可有别的什么人接触到放有酸梅汤的食盒?”
  “有、有的。”小李子虽吓得不轻,但还没到思维混乱的程度,忙道:“奴婢今儿有些闹肚子,提着食盒到半路时曾急着去净房,当时刚好遇上辛选侍宫里的小贵子,就请他帮忙看了一会儿。等奴婢出来洗干净手,这才接着把东西送过来,一路上只有他有机会触碰到食盒。”
  辛选侍宫里的小贵子?几位嫔妃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屏风那边,心思各异。
  皇后面上淡淡,吩咐人去长春宫带小贵子前来回话,又问:“可还有什么遗漏的?此时不说,一会儿若查出来,便是你隐瞒不报欺君罔上。”
  “奴婢不敢有所欺瞒,食盒的确只有那时离开过奴婢的视线。”
  屏风离得不远,一片安静中所有对话都清晰地传入耳内,辛虞明显感觉到平日手脚利索的金铃为自己整理仪容的动作失了条理,系了好几次带子都没能系上。她伸出软绵绵的双手,自己松松打着结,“怎么抖成这样?难不成这事儿是你干的?还是你知情?”
  金铃腿一软扑通跪下,“没有,奴婢什么都没干,也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小主……”
  金铃慌得声音都走调了,她是相信自己小主不会也没机会做这种蠢事,可这宫中屈死的无辜者还少吗?她只怕伺候的主子成了那倒霉的替罪羊,连累她也没个好下场。
  “不关你事儿就镇定点,别搞得好像心虚似的。”听闻事情牵涉到自己身边的小贵子,辛虞心中也有不好的预感。可如果最后矛头真指向了她,那么酸梅汤是她饮下的,便成了这局中最大的破绽。长平帝和舒皇后都不像是没脑子的人,她应该不会有事。
  如此安慰着自己,辛虞深呼吸平复了下自己狂乱的心跳,收拾一番后在金铃的搀扶下素着一张苍白憔悴的脸缓慢地转出了屏风。
  “辛选侍腹痛可有减轻?怎么也不多休息一会儿?”皇后见她出来,忙吩咐人重新为她搬上一把椅子并铺了厚厚的软垫,又叫宫女去给她冲杯热热的红糖水来。
  辛虞道过谢,说:“嫔妾已经好多了。事关嫔妾身边的内侍,嫔妾想听个究竟。”
  “也好。”皇后微微颔首,“你若是不舒服不要忍着,直接言语便是。”
  场中又陷入一片寂静,不多时,小贵子被带了上来,与小李子一左一右跪在亭前空地的中央。
  接下来两人对质,小李子偶遇小贵子的时间、和对方都说了什么话、又离开了多久基本一致,只是问起是谁在容贵嫔的酸梅汤里下了药,二人俱是不认,却又都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长平帝听得不耐烦,挥挥手,“既然都不承认,拖下去用刑,看他们招是不招。”
  一听要用刑,小李子连呼冤枉,可还是被孔武有力的侍卫们拖了下去。他眼见是逃不过了,恨得一双眼通红,直瞪着不远处的小贵子,“天杀的孬种!敢做不敢当倒来害我!枉我见你平日老实又常给人帮忙,这才托了你,没想你竟是这么个处心积虑谋害主子的狗东西!也不怕天打雷劈!”
  小贵子安安静静的,只在被拖下去前深深叩了个头,比小李子表现得不知要好上多少。辛虞心中那种不祥的预感却愈发强烈,听着棍棒击打皮肉和惨号喊冤的声音只觉心惊肉跳。
  果不其然,几棒子下去,小李子虽叫嚷得凶,可始终死咬着不认,倒是小贵子招了。
  他腰臀衣裳隐约透着血色,被人一左一右架着回来,艰难地跪趴在地上轻颤着道:“回陛下回皇后娘娘,是辛选侍给了奴婢一包药粉,让奴婢想办法下进容贵嫔的吃食中去。奴婢只是奉命行事,之前也不知道那包药粉是何作用,求陛下和娘娘饶命。”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辛虞身上,又不着痕迹转向容贵嫔。
  容贵嫔一脸平静,让人辨不出是何情绪。
  又是支走和小李子同行的小丁子,又掐准小李子会急着去官房派小贵子前去下手,这是一个才封了选侍不久的小宫女能做到的吗?还有那包药粉的来历……
  她不会仅凭一面之词就断定是辛选侍所为,陛下和皇后也不会。
  皇后闻言神色也未有太大变化,“构陷嫔妃乃是死罪,你可有证据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有,奴婢按辛选侍的吩咐将药粉掺进酸梅汤中后,曾借送伞带着空了的纸包来向她复命,亲眼见着她用那纸包了蜜饯放在自己的荷包里。娘娘可以派人检查辛选侍今日佩戴的荷包,在场也有很多人可以作证奴婢的确来寻过辛选侍,就在开宴前。”
  平时沉默不善言辞的人突然说了这么多话,且十分调理清晰,再傻也该知道自己这是被陷害了。辛虞就说怎么她今天出来这么久还没下雨,敢情有更倒霉的事儿搁这儿等着。
  只是不管对方是何时以何种方式在她的荷包里动了手脚,恐怕八成都要以失望收场了。
第18章 栽赃
  辛虞清楚那所谓纸包早去和锦鲤们作了伴,金铃却并不知情。她想着自己服侍辛虞沐浴时荷包就放在净房外,小贵子是有机会换了那包蜜饯的,心底一阵阵发寒。
  皇后先问了那荷包所在,听金铃支支吾吾说应该和换下的衣物一样还在屏风后,派了身边大宫女毛尖与她一起去取。又问在宴上服侍的人,“小贵子说他来给辛选侍送过伞,你们可有人瞧见?”
  语罢有片刻的寂静,最后是一个小宫女先吭的声。她垂着头讷讷回说见过小贵子来寻辛虞,接下来又陆续有好多人表示自己也看到了,有人还说当时李容华和汪才人也在。
  李容华和汪才人当然不悦自己被牵扯进来,却也只能实话实说,这时去取荷包的毛尖回来了,身后还跟着脸色煞白难掩惶然的金铃,众人的注意力又全转到了那个朴素的荷包上。
  毛尖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儿抽开扎紧的荷包口,将里面的东西全倒了出来。
  小贵子惊呆在了当场,众人眼中也均闪过丝错愕,神经紧绷到几乎断掉的金铃更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只有虚弱地靠在椅中的辛虞用手心一点温度暖着作痛的冰凉小腹,脸上依旧淡淡的。
  落在毛尖掌中的只有十多个银锞子,根本不见什么纸包蜜饯。
  皇后轻飘飘看了眼倒出来的东西,又扫过辛虞和金铃,肃容望向小贵子,“你说的证据呢?”
  小贵子收起震惊的表情,强作镇定道:“许是奴婢离开后辛选侍怕人发现,丢去了什么地方。”
  证据都没了还能狡辩?他不置她于死地就难受是吧?
  辛虞实在气不过,也不理会脑海中兰翔一再的提醒,腾地站起身,“我有病啊我非得害容贵嫔腹中龙嗣?我和容贵嫔又没仇,冒着生命危险害她有什么好处?我像是那种损人不利己的傻子吗?”
  这话说的太直白,和宫中惯常的文绉绉拐弯抹角实在相去甚远,很多人都用惊奇的眼光看过来,连长平帝也几不可见地挑了下眉。
  小贵子被质问得一愣,但很快道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奴婢也不知,不过想必是和小主前些日子派奴婢去查有关沈大人的消息不慎被容贵嫔得知这事儿脱不了干系。”
  连这个他也能扯出来?辛虞脸都青了,尤其是在感受到周围意味深长的目光和长平帝冷下来的眼神后。
  早知有今日,当初她说什么也得控制住自己澎湃的八卦之心。果然好奇心害死猫,只希望长平帝不是个小心眼又多疑的,会因这模棱两可的话疑上她胡乱给她定了罪。
  眼见着辛虞被气得接不上话,容贵嫔蹙着眉开了口,“本宫有得知这样的事情?本宫自己怎么不记得?再说,辛选侍若存心要害本宫,本宫将那酸梅汤送与她时为何不拒绝?”
  “那是因为……”小贵子支吾了下,说:“那是因为想施恩于娘娘让娘娘为其守口如瓶。”
  耳边一个劲儿响起“宿主请保持平常心”,辛虞又气又烦,恨不得把这背主的小贵子按地上狠揍一顿,“你能不能把我要你打听了什么仔细说一遍来?别含糊不清搞的有什么猫腻似的!我就是觉得易之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好奇问问,有什么怕人知道的?还非得这么大费周章!”和刚刚一样忘记拿捏措辞,本能地使用了在现代的说话方式。
  小贵子不理她,只向着上首扣头,“奴婢所说句句属实,请陛下和娘娘明鉴。”
  “你的意思是本宫作伪证袒护辛选侍了?”容贵嫔不悦。
  “奴婢不敢。”
  “不敢?”容贵嫔冷哼一声,起身护着小腹向长平帝与皇后行了个深深的福礼,“臣妾的确不知辛选侍是否有派人打听过有关沈大人的事儿,也没有必要为帮一个想要害自己孩子的凶手脱罪而撒谎。这小贵子言语中多有不实之处,还请陛下和娘娘详查。”
  向来爱找辛虞麻烦的李容华也不知是搭错了哪根筋,竟在此时哂笑出声,“辛选侍是得有多蠢,才会明知酸梅汤里被下了药还一口气喝了那么多?别说什么想挟恩图报让容姐姐帮她保守秘密,为这意思意思喝两口就是了,至于赌上自己做母亲的资格?”
  李容华此话一出,汪才人也跟着温温柔柔开口:“是啊,嫔妾有幸能为陛下孕育子嗣,一直觉得是上苍的眷顾,相信辛妹妹也是这么想,此人所言未免太离谱了些。”
  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为自己说话,辛虞被愤怒充斥的脑子终于冷静一些。她抿抿唇屈膝跪下,尽量挺直自己的脊背,“嫔妾失仪,但嫔妾并未做过对容贵嫔不利的事,请陛下和娘娘明查,还嫔妾一个清白。”目光不闪不避,坦诚而又倔强。
  眼看事情朝着不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小贵子大概也是慌了,拖着刚受过刑的身体一个劲儿磕头,“陛下在上,奴婢不敢欺君。辛选侍、辛选侍她说不定是另有心上人,不愿意为陛下生儿育女故意喝下那些掺了活血药物的酸梅汤呢,不然她这些天为什么一直装病避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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