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系统哪家强——嫣梦轩
时间:2019-07-30 11:55:31

  辛虞昨个儿让她打听朝中哪位武官叫易之,虽像是随口说说,她还是认真当差事办了。只不过宫女不比太监走动方便甚至能出宫,她没寻到合适的门路,只好又托了小贵子。
  小贵子平素最是话少,嘴也紧,为人又实在肯干,有人找他帮忙只要得闲基本都应,因此结识了好几个相熟的太监。找他这样人办事儿,不用担心走漏风声,有心人也料想不到辛虞会用这么个木讷的打听消息而不是聪明伶俐的金铃,反而更加稳妥。
  果然小贵子言语简练,一句废话没有直接把打听来的消息说了,“沈宴沈将军字易之,除此之外再无年龄身份相符的。”
  哦,原来是他。
  辛虞恍然,难怪她总觉得忠勇伯府听着耳熟。
  这位和长平帝年岁相当的朝中新贵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的传奇事迹一度很为宫女们津津乐道,连原主那个老实孩子都有所耳闻,至于原因,年轻,位高且深得帝心,据说长得也不错,关键是单身,比起太过遥不可及又坐拥后宫佳丽三千的长平帝,简直是发花痴的不二人选。
  而他家里那点儿破事,也精彩得够写一本小说了。
  沈宴出身武英伯府,父亲是现任武英伯。不过他是庶出,上面原还有个嫡出的大哥,这位嫡出大少爷的生母就是武英伯的原配夫人,上代忠勇伯府的嫡长女。
  故事有些老套。武英伯府与忠勇伯府联姻,当时还只是世子的武英伯的原配妻子身子骨儿却并不十分健朗,从生了武英伯的嫡长子便开始缠绵病榻,不几年就撒手去了。
  她一死,留下一个年方四岁的儿子,为继续两家的联姻,也为照顾自家女儿留下的这颗独苗苗,老忠勇伯又嫁了个庶女到武英伯府做继室。
  嫡女和庶女的教育自然不同,相比之下这位继夫人不仅短势还心胸狭窄,有了自己的儿女后小心思更是多。也不知是她没照顾好还是那位嫡长子胎里身体便不强健,活到十三四上一场风寒没了,这下沈宴一跃从庶出二子变为了最叫人忌惮的庶长子,还不成她眼中钉。
  后来发生的事就有些耐人寻味了。沈宴外出求学,几年后传出为山匪所杀,连尸首都没寻到。武英伯又失一子,怕再出意外,忙给继妻所出第三子请封了世子并严密保护起来。
  谁知三四年过去,武英伯府在大清洗中没落了,早该死了的沈宴却改头换面,活生生地回到了京城,以新帝心腹臣子陈远陈易之的身份。
  这下武英伯府又急吼吼将人认了回去,听那天长平帝与沈宴二人的话,沈大人那位继室嫡母,最近在给他和自家侄女儿牵红线。
  辛虞就着八卦喝下大半壶茶,砸吧砸吧嘴,不由感慨:真是一场精彩大戏,比什么才子佳人的话本子不知好看多少倍。
第14章 乞巧
  一个好八卦足够人津津乐道许多天,辛虞一面回味那场侯门恩怨大戏,一面坐在临窗的大炕上刷第二项经验,偶尔趁着没雨出门在长春宫内外走走,通过锻炼增强体质,很快便把日子熬到了两天后的七夕。
  现在都把七夕当情人节过,实则在古代七夕又名乞巧节,是女儿家才过的节日。辛虞穿过来快一个月了,终于碰上一次热闹的节日,哪能不欣喜,就差感动得内牛满面了好吗
  尼玛,和这古代女人的单调生活比起来,现代简直是精彩得犹如天天过节有木有?
  大概宫中女子也难遇到这样可以光明正大放松取乐的日子,早膳后就陆续有完成手上活计的宫女玩起了投针。虽则怕吵到有孕的容贵嫔都不敢大声欢闹,但个个脸上带着笑意。
  辛虞觉得挺新鲜,也跟着玩了把,若不是自己殿里打扫得太干净,还准备像原主记忆李那般陈列些瓜果供奉,看有没有蜘蛛在上面结网。民间都管蜘蛛这东西叫喜子,如果喜子结了网,就算是乞得了巧,她这种手笨的合该乞一乞。
  还好生平最怕蜘蛛的金铃不知道自家小主这种危险想法,不然豁出命去也要拦上一拦。
  既是皇后设宴,身为嫔妃总是要郑重打扮一番以示尊重的。这和现代参加宴会一样,你不穿礼服不化妆,不仅会显得格格不入让人耻笑,也是对宴会主人的失礼。
  夏日里汗多,金铃特地叫小贵子去要了热水,先服侍辛虞沐浴后再行梳妆。辛虞前天说的纱衫她早找出来了,和一干肚兜小衣等并辛虞那个荷包一起放在了净房外的小杌子上,荷包里还按照辛虞的习惯装了几个银锞子以及一小包用纸包好的果脯零食。等辛虞洗好澡,她出净房抱进去,从内而外一一帮辛虞穿好。
  辛虞已经有些适应了这种被人伺候的生活。没办法,人家宫女太监的职责就是伺候你,你不用,没人会觉得你体贴,他们只会猜测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惹了你厌弃,又或者你身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绾好发髻薄施脂粉,金铃在辛虞发间簪上一朵堆纱宫花,花蕊是用几颗米粒小珠串成的,看着十分别致,既不逾越,也不过分寒酸。
  清清爽爽出了门,主仆俩一路往御花园去。
  辛虞果然是第一个到的,不过虽则时间尚早,御花园一座重檐八角亭前已经摆好了桌椅,上面几碟瓜果点心散发着淡淡香气。早有宫女候在那儿,见辛虞主仆到来忙上前问安引辛虞入座,并迅速叫人奉茶上来,“小主到的早,先吃些点心用杯茶,无聊的话四处逛逛也好。”
  辛虞就坐下喝了两口茶,还拈起一块用模子卡成花朵状的绿豆糕尝了,觉得口感绵滑,甜得也恰到好处,绿豆的味道十分清新,不觉又吃了一块。
  可一个人坐着喝茶吃点心毕竟无趣,眼见着时间未到,辛虞起身,带上金铃准备在附近转转。
  御花园在明代其实称为宫后苑,清朝才更名御花园。也不知那位大祈的开国皇帝跟满清是不是思维接轨了,也给自家花园子改了这么个名字,与此有异曲同工之妙的还有内务府,不过那个是不是根据宗人府的取名方式来的,请恕辛虞生不逢时,没法儿去寻□□皇帝问个清楚。
  话扯远了,还是说回御花园。
  御花园南北纵八十米,东西长一百四十米,总面积一万两千平方米,和现代一些游乐园主题公园比其实不算大,但可谓是一步一景,为当时园林艺术的巅峰之作。
  辛虞现在所在这个御花园,与她前世所见大有不同。
  首先四个方向代表四季的标志性建筑万春亭、千秋亭、澄瑞亭、浮碧亭这里一个没有。同样太湖石堆砌的假山倒是有一座,只是不叫堆秀山,也不在堆秀山所在的位置。
  不过也有相同的,比如御花园正中的钦安殿,比如位于西北方北倚宫墙的清望阁即辛虞前世所见的延辉阁。巧的是,这里的清望阁作用和清朝一样,遴选秀女。
  辛虞没敢走太远,转了一阵儿后停在一处池塘边欣赏起水面盛开的莲花。有不怕人的锦鲤成群成群游过来,将她投射在水中的倒影搅乱,挨挨挤挤铺成一片活泼的红。
  辛虞手有些痒,问金铃:“这里的鱼可以喂吧?”
  “应该可以,奴婢曾远远瞧见赵容华喂过。”
  “那你去帮我取两块点心来。”辛虞跃跃欲试。
  因为有宴,这里不时便有人经过,金铃想着自家小主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应声去了。
  辛虞就慢悠悠在原地转了几步,省的站久了腿酸。
  谁知是不是她系的时候没系牢,腰间的荷包突然松了,在她转身时顺势飞了出去,正正落在池塘边缘。里面装着蜜饯的小纸包艰难地脱出松动的荷包口,被风一卷,摇了两摇失去平衡,咚一小声掉进了水里,还带下两枚圆滚滚的银锞子。
  辛虞那叫一个心疼呀,形象也不顾了,忙蹲下身去捡荷包和散落的银锞子。
  蜜饯也就算了,那银锞子可都是八分一个的,两个就是一钱多银子,一百多铜钱,以这个年代一文钱能买两个包子算,她一下子便把普通百姓一个多月的早餐掉没了,能不心疼吗?
  也不怪她现在抠到连这么点小钱也要在意,原主是宫女出身,不比有家世的妃嫔,多少能从家中拿到些钱财。她虽然吃穿都不用花钱,每月还有份例可领,可但凡例菜之外想点些什么,或是打赏来宣旨的内侍之类的,哪样不需要用钱?一分钱都得花在刀刃上。
  身为天底下最富有的人的小老婆,日子还要这么算计着过,真是够悲催了。
  东西都捡起来了,辛虞才有功夫考虑被丢到爪哇国的形象,好在四下一扫附近并无旁人,她松口气,开始系荷包的带子。
  这次一定得系结实,荷包口也得扎紧,她可再损失不起了。
  辛虞多打了几个结,看看不太美观,又拆了重系。这时有脚步声靠近,她以为是金铃回来了,头也没抬,随口问:“点心取好了?”
  没人应声。
  “怎么不说话?”辛虞打好最后一个结拽紧,疑惑回头,却发现身后的根本不是金铃,而是小贵子,手里还拿着把伞,顿时懵了,“你怎么来了?”
  小贵子恭敬行礼,言语简练地回答:“回小主,来送伞。”
  “没下雨送什么伞?”辛虞抬头望望天,见碧空如洗云朵洁白,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愈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小贵子:“小主最近出门总遇雨,奴婢不放心,故来送伞。”
  孩子咱能别实话实说吗?近两天头一遭在外面浪了这么久还没见天空乌云密布的辛虞那个黑线。她才不承认是自己的厄运DEBUFF在作祟,这两天一定本来就是阵雨天气,一定是的。
  “乱说什么呢?”取了点心回来的金铃刚好听到小贵子这句话,当时便不高兴起来,“这要是叫旁人听去了,还不知要传成个什么样,你要害死小主吗?赶紧回去。”
  “可……”小贵子犹犹豫豫地看了眼手中的伞。
  金铃还是头回发现小贵子是这么蠢的,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就算下了雨,皇后娘娘还能叫咱们小主淋着不成?你还是别操这个心了,带着伞赶紧走,这儿可没地方放。”
  小贵子不吭声了,闷闷告退离开。
  叫她这么一弄辛虞也怪尴尬的,匆匆捏碎点心喂了鱼,用帕子擦干净手就回去了。
  “走吧,时间应该差不多了,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又有人到了。”
  果然等她们主仆回去,李容华和汪才人已经坐那儿了,汪才人见到她还笑盈盈问:“妹妹这是去哪儿了?刚见你宫里的内侍来寻你,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提起这个辛虞就不自在,好在原主给她留了张仙气儿十足的脸,只要努力绷着,还是能绷得住的。她垂头规矩向两人行礼,回说:“嫔妾刚一个人待着无聊,就去附近转了转。”
  “一个人?怎么不和容姐姐一起来?”李容华望着她,似笑非笑。
  “嫔妾位份最低,当然要最早来了。”辛虞完全没GET到对方话中深意,不解地看过去一眼,不明白这种人人都知道的事儿有什么好问的。
  一拳落空,李容华有些不爽,正要再开口,有太监通报赵容华到了。
  几人简单见过礼,李容华笑对赵容华道:“妹妹来迟,姐姐可是等你好久了。”
  皇后并几位高位娘娘都还未到,赵容华时间把握得其实刚刚好,若说晚了,也只比同品阶的李容华晚上那么一点。况她们同为从四品容华,赵容华还比李容华大上一岁,开脸做侍妾也不比她进门晚,她自称姐姐,叫赵容华妹妹,实在有些托大了。
  不过赵容华也从来不是那爱在口舌上争长短的,她笑笑没说话,转而主动和辛虞搭起了话,“听说辛妹妹前几日偶染风寒,瞧妹妹今日气色,应是已经大好了。”
  提到辛虞的风寒,李容华的注意力也重新落回辛虞身上,“说是淋了雨,可辛选侍当晚还去了乾清宫侍寝,是忍着不适没敢言语,还是回去路上又吹了风?”
  这话对辛虞实在不利。
  若为前者,感染了风寒还强撑着去侍寝,她是想把病气过给陛下吗?
  而若为后者,恐怕吹风是假,被气病了或是装病才是真,怎么说都不好听。
  辛虞再不爱思考后宫女人话中的弯弯绕,此刻也知道了对方的不怀好意,因为熟悉的提示音又来了,“叮!收到来自他人的恶意,宿主平常心GET正确,第三项福气满满经验+1。”
第15章 昭仪
  辛虞实在搞不懂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这位李容华。
  论位份,她是最末等的从七品选侍,她是高她六级的从四品容华。
  论家世,她家中无一人在朝为官,学历最高的爹也只不过是个秀才,她家中父兄虽不得力,但也因着嫁了她给当时还是安王的长平帝做侍妾站对了边儿,混到了从五品的位置上。
  论帝宠,初次侍寝至今二十多天了,她一直三灾八难,唯一一次机会从天而降,还让她给抢了,而她,有汪才人这么个大助力,加上抢她的,这些天已经侍寝两次了。
  别觉得两次很少,长平帝是个不爱往后宫来的,一月里有半月找人侍寝就不错了。这其中皇后、周昭容、陆昭仪那里都是不能少的,赵容华平时看着不声不响,可也从没被冷落过,她能分到两次,已经是沾了宫里本来人就不多还有两位孕妇的光。
  至于双方是否有恩怨……
  辛虞从来到这个世界就见过对方一面,彼时对方对她已经恶意满满。再早,原主一个老实巴交的小宫女,别说有什么机会去招惹一个宫嫔了,就算真吃罪了对方,对方张张嘴就能收拾了她,怎会忍到她做了选侍才发作?
  辛虞把那话反复琢磨几遍,隐约咂摸出些味道来,于是道:“可能不仅是吹了风,还受了些惊吓,路上软轿突然坏了,嫔妾险些又得关在宫里养伤。”
  说到软轿这事,汪才人忍不住插嘴问了句:“那软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宫里的轿辇使用之前都是要检查的,如何就坏了?”她是怀有龙嗣的人,皇后向来待下宽和,说不准什么时候便会怜她辛苦赐她以软轿代步,万一……她心中提起十二万分警惕。
  “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不定是辛选侍福气太重,那轿子承受不住,所以坏了。”不等辛虞回答,李容华已经轻笑一声先开了口,只是谁都知道辛虞最近倒霉的很,这话怎么听怎么讽刺。何况这宫中的女人,若说福气,最重的当属皇后,人家皇后的辇轿都没事,你一个选侍的偏巧承受不住了,难不成你比皇后更加贵重?
  辛虞听着耳边的提示音,知道这货八成又没安好心。只是她本就不很擅言辞,又是个刚来不久还没度过水土不服期的异世之魂,如何不软不硬地对回去又不算顶撞高位妃嫔真心不会。好在解围的人适时出现,容贵嫔扶着方嬷嬷的手到了。
  也不知之前的对话她听到了没有,容贵嫔一走近就笑着问:“几位妹妹说什么呢这么热闹?本宫来迟,可是错过了。”
  几人忙与她见礼,汪才人笑着道:“刚在说辛妹妹前些天软轿损坏险些受伤一事,几位姐姐听闻,都为她捏了一把汗。”语出被李容华瞥了一眼,她脸上表情未变,接下来却垂眸静听几人交谈,若非问到她头上几乎不再出声。
  李容华这人惯爱掐尖要强,虽从不随意责打宫人,对下也算不得如何宽仁,容贵嫔乐得看她一味逞旧主的威风。要知道恩威并施才是掌控人的最佳方式,汪才人已经是天子妃嫔了,如今又身怀龙嗣,要么她狠一些,想法子除了对方的孩子,然后捏了对方什么天大的把柄或者家人性命在手上,要么干脆大度点,换个相对平等的合作方式互利互惠。她再这样下去,汪才人迟早受不了反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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