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折接了主办方下一场活儿。”
“我去!有你的!牛啊,事儿办成了还接了一桩生意!”
几人都笑,高兴的喝起了酒。
宋唐没敢多喝,一是不爱喝,二是不胜酒力。家里那个还生着气呢,再喝醉了更不高兴了。
好容易后来吃完了饭,终于能回家了,便提了包速速往外走。
那一块儿离家近,也没打车,踩着高跟鞋回的。
走到半中间却忽然愣住,因为迎面走来了俩人。
是郑雷扶着兰夏,兰夏围着很厚的围巾,双颊酡红,重心不稳站不直。
宋唐睁着一双圆眼动也不动看着他。
郑雷扶着兰夏走近:“她喝醉了,送她一程。”
“……你们一起吃的饭?”
“很多人一起。”
不说话了,站那儿没动,一会儿后转身,跟了上去。
俩人一块儿把兰夏送回宿舍。
再出来时宋唐看了看他。
“你们很多人一起吃饭,为什么是你送她?”
“聚生的事她帮了很多忙。”
她突然想起来:“你决定了要去聚生吗?不搞专业研究了?他们都说你放弃了很可惜。”
最近太多人跟他说这,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
“别人不理解我你也不理解?”
便不说了。
这口气也让人服不了软,慢吞吞跟在身后,再也不开口说话。
那地砖不平,没走几步便踉跄着,险些摔倒。人高大腿长啊,走起路来又快又不费劲。她也没意追,心不在焉走了几步脚下一歪,险些崴了脚脖子,便脱了高跟鞋查看,手还扶着干枯的树。
还没看出个究竟,那高大的人回来了,扶着她去路边的花坛坐下。她眉毛一皱不服从,没犟赢,败阵下来被挟了过去。
他蹲下替她揉脚:“办公室没放换的鞋?”
“忘了。”
口气又快又狠。
他也没说话,知道故意拿忘了呛他呢。
从兜里掏出钥匙递给她。
不接。
“以后买房就装密码锁,不带钥匙也能进。”
还不接。
讲道理:“我昨天找不着你差点儿报警,你是不是也有不对的地方?”
“……我也没说我对啊。”
“那你不接?”
“你的手刚才摸过脚了。”
郑雷哭笑不得:“那是你的脚。”
“那也是脚。”
有错认错,给台阶就下,也是一项本事。
因为先前的不愉快,俩人都没好好儿吃晚饭。
这会儿和好了又去吃一遍。
吃饭时宋唐问他:“兰夏也去聚生吗?”
“不去。”
“那她干什么?”
“应该留在实验室吧。”
“留实验室还帮你那么多……”
“都是同学,互相帮助很正常。”
“你这么想她不一定这么想。”
郑雷看着他:“徐洋有困难你帮吗?”
“关徐洋什么事,他都有女朋友了,兰夏可一直单身。”
“我问你他要是有困难找到你,你会帮忙吗?”
“都是朋友嘛。”
“那不就行了,我对兰夏也一样,她知道我俩的事儿不会怎么样的,想怎么样我也不会给机会。”顿了顿。“徐洋交女朋友了?”
“嗯,就舞蹈培训班的老师,他老去接送外甥女认识的。”
郑雷没说什么,面部神态放松许多。
宋唐问他:“你怎么老逮住徐洋不放?”
“谁有功夫管他。”
“怎么不是,以前的张云涛郭源,从来不听你说什么。”
“徐洋不一样。”
“哪不一样?”
他抬头看着她:“你说呢?”
便笑了,眨眨亮晶晶的眼睛:“你吃醋呢?”
不说话,但脸上带着被揭穿的笑意。
晚上回家,宽敞的沙发不躺,非躺怀里。
一人一颗水果不吃,非要一人一口。
看电视呢,有人捣乱,捏捏耳朵摸摸下巴。由着她,不理。
便勾了脖子亲嘴巴。
亲一口,再被反亲一口,眼睛还盯着电视。
她从怀里爬起来,跨坐在他腿上,半垮的吊带裙松阔着贴身。身子骨细小,被圈在怀里,柔柔弱弱的贴着胸膛,再仰了脖子啃嘴巴,胡乱的舔。
有人便绷不住了,掐了腰狠狠亲起来。
亲着亲着又不对劲了,撩了裙子为所欲为,还撩不利落,摞成一团堆在那儿。
娇人儿还面朝胸膛埋了头,哼哼唧唧喘着,头都不敢抬。
第56章
那之后大家都一帆风顺。
转眼又一个春。
徐洋经他爹的安排终于去公司上班,上班前先请大家吃饭。
他的女朋友长发圆脸,说话温柔很亲切,十足一副老师的派头。
吃饭时他招呼女友,又去招呼宋唐,夹她爱吃的菜。
余山:“该照顾的照顾,不该照顾的别管。”
“我请客,招呼客人应该的,再说,郑雷不是不在嘛。”
余山瞪大眼睛:“郑雷不在我还在呢,你想干嘛?”
“哥你别这么敏感,我的意思她男朋友不在我就帮着照顾一下。”想起来,“都这么多年了,哥你怎么不交女朋友?”
“一般人配得上我吗?”
大伙儿噗嗤一笑。
他也不在乎。
回来小半年,胖了不少,因着原先过瘦,胖起来反而精神,皮肤也不像之前黑了,虽然也不白。还戴着那副眼镜,说话时习惯性的推一把。
郑雷因太忙缺席这个饭局,也不想宋唐去,拦着吧她又得拿兰夏举例说事儿,考虑到余山郑雪都去,太小心眼儿了也不好,便让她去了。
她吃着菜,看一眼余山:“你多久没剪头发了?”
“怎么了,不好看吗?”
郑雪:“跟山顶洞人似的。”
“你们不懂,我专门研究过了,今年流行中分头,我吃完饭就剪去。”
“你还懂流行呢?”
“这都是生活经验哪,每天跟商场门口站岗,来往小青年浏览个遍,什么流行什么不流行门儿清!”
吃完饭剪头发去了。
郑雪回去上班,不一会儿店里来了一顾客。
一大妈领着一小姑娘。
一进门就指着郑雪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们卖假货,我闺女用了你们的产品脸都烂了!”
谁也劝不住,就听她扯开嗓子嚷嚷。
郑雪看了看那姑娘的脸,泛了红血丝起了疙瘩。
“你这是过敏了,去医院看了吗?”
姑娘她妈:“过什么敏,就是你们的东西有问题,假货!”
郑雪还问那姑娘:“你是敏感肌吗?”
“不知道。”
“吃什么东西过敏吗?”
大妈挡在姑娘身前:“我说你们的东西是假货,你听不明白?”
“我们都是正规渠道进货,官方授权的,没有假货。”
“脸都在这儿摆着呢,还不承认?不认账是吧?叫你不认账!”
边说边挥胳膊把摆好的产品扫得凌乱,还有两只掉地上了。
郑雪火了,猛拍柜台:“你住嘴!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们卖的都是正规产品,谁知道你闺女是不是用了别的伪劣产品烂了脸,跑我们这儿来闹,想讹钱是吧?”
那妇人一惊,泼起来:“看看、看看,这就是你们的态度!不赔礼道歉还辱骂顾客,我叫你骂人!”
越过柜台打人。
郑雪哪是吃素的,挥舞着胳膊还击。
俩人打成一团,玻璃柜台都给挤出了门面。
围观的人谁也拉不动谁。
那店长急得团团转:“郑雪你住手!再打下去就扣你工钱!”
“你该扣扣!我该打打!我郑雪可没有叫人白欺负的道理!”
店长无奈,指挥另一个店员:“去叫保安!”
那姑娘便火速出去叫人了。
那会儿余山刚剪完头回去,和另一个保安哥们儿聊发型的事儿。
那哥们儿说:“你这发型太潮了,人小年轻才剪这呢,咱不合适。”
“我也不老啊。”
边说边戴帽子。
“要我说你还是原来的发型好,戴帽不戴帽不影响,弄成这帽子一戴啥也看不见,还把吹起来的头发压塌了。”
“没事儿,明儿用发胶定个型。”
“还挺讲究!”
“那是!”
便瞧一穿工服的姑娘慌慌张张跑出来。
“你们快去二层看看,顾客和咱的人打起来了!”
能和顾客打起来,这商场除了某人怕是再找不出第二个。
却也问她:“哪家啊?”
姑娘报了化妆品牌。
余山一步跨出去,飞一样冲向二层。
去时俩人还打呢,他一个箭步把郑雪拽起来。
站中间把俩人隔开:“这位顾客,有事好好儿说,不能动手!”
大妈一头卷发乱成一头草,开衫都脱线了,喘着粗气。
“她们卖假货,不承认还不赔钱!”
“王八蛋才卖假货!你就是想讹钱!”
余山:“就是!这儿是正规商场,怎么会卖假货呢?您是不是搞错了?”
“我闺女的脸都烂成这样了还不承认呢!”
郑雪:“谁知道是怎么弄的,我还说你故意的呢,就为了讹钱!”
大妈急,颤抖着手指指她:“你个小驴蹄子!有娘生没娘养是吧!还有这么诬赖人的!”
“骂谁呢!”
俩人异口同声,连扬起来的眉毛都是一个幅度。
郑雪再扑上去打。
余山本来是劝架来的,没成功,也扑上去打。
一对一变成二对一,那大妈虽然打输了架但获得商场高额赔偿。
郑雪和余山被叫去经理室谈话。
那经理:“我从事这行二十年,头一回碰上这种事儿!就当化妆品真是假的,就当她是来讹人的,上头还有厂家,还能做鉴定,一来二去耗得她自己都打退堂鼓。就算咱不跟她耗,赔钱完事
儿,不过掏点儿医药费的钱,现在好了,多出去好多倍!”
看着余山:“还有你!先不说保安的身份,你一大老爷们儿怎么能跟女人动手呢?”
“经理,这事儿不怪我,是那大妈说话太难听了,是她不讲理。”
“你动手打人就讲理了?”
不说话了。
经理嘀咕:“哪有干保安干的这么热血的……”又说,“你俩明儿别来上班了,容不下你们两尊大佛。”
“这事儿不是完了么,怎么还不让上班了?”
“完什么完!赔偿费不用你们掏?”
“那您从工资里扣呗,该扣多少扣多少。”
“还挺大方!今儿你俩干架全商场谁不知道,还有不少顾客看见了,小孩儿都给吓哭了,对公司产生了极其恶劣的影响!不能再留你们了,走吧!”
余山顿了顿:“那工资……”
“刚不是说了扣赔偿费么。”
“全扣啊?”
拿出计算机算一算:“扣完还剩两百,要么?”
“要啊!”
出去后把两百递给郑雪:“主要你这架打在月中,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要是打在月末还能多领点儿。”
郑雪看着两百块钱,叹了口气:“咱去吃顿涮锅庆祝一下吧?”
“行啊,再喝点儿酒!为这破工作我都好久没喝酒了。”
她问:“两百够吗?”
“不够还有郑雷啊,让他给咱发红包。”
于是喝酒去了。
喝酒的时候郑雪问他:“你怎么不拦着我呢?”
“我就是去拦你的啊,但那大妈太过分了,我不能不讲义气啊。”
“好兄弟!”
干一杯。
郑雪:“怎么办呢,工作又丢了。”
“再找吧,反正也干不久。”想了想,“我有一同学开了一公司,缺个内勤,干吗?”
“你怎么不去?”
“我干不了那活儿,适合女孩儿,你去试试呗。”
“你怎么不早说啊?”
“你不也没失业么。”
“你还有这朋友呢?”
“那是,中文系第一才子可不是白混的。”
最后俩人喝了不少,付账时显然超过两百。
郑雪掏手机:“你帮我打架,我请你吃饭!”
余山拦:“刚失了业,别浪费钱。”
“那也不能吃白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