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苏一手拎起袋子,示意王北辰开门,进入后,李苏立马让王北辰烧水,自己收拾起那只兔子来。然后将洗干净的兔子毫不犹豫的切开,将其中一半用篮子装起来,“去给太叔祖家送去,就说多谢他今日仗义执言。你奶给我们送了半袋粟米。”
王北辰眼前一亮,立马就拎着篮子出去了。她宁可将这兔子便宜了旁人,也不愿意便宜了爷奶他们!
剩下的一半,李苏一分为三,自家留下一份,一份送给了邻居王大根家,大根婶是个热心肠的人,看到她送来这么些兔肉,高兴坏了,给她拿了三个鸡蛋和一些蔬菜。李苏笑着收下了。
剩下的一份,拿盘子装着,亲自托着盘子,去了公公家。
“爹,娘,这是我们今日上山捡的兔子,给您二老送点过来尝尝。”李苏轻声说道。
“不对,那么大一只肥兔子呢!怎么就剩这么一点了!”小方氏听三丫说老二媳妇从山上带回一只兔子,早就惦记上了,甚至想好了,晚上来个爆炒兔肉,肯定很好吃。结果一看,就送了这么一点,还不够塞牙缝的。
“我送了一半给四叔祖,以后我们孤儿寡母的,还得依仗四叔祖多多照拂。还送了一点给大根婶,平时也多亏她的照顾了。”李苏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没有下雪,可这天是真冷啊,早上缩在温暖的被子里真的不想起床。我码字的时候,脚下是某宝买的烘脚器,桌子上铺着发热垫,即使是这样,还感觉冻手。北方人过冬靠的是暖气,我们过冬,靠的是一身正气!
第105章 寡妇养女记 五
王方氏和小方氏听她这话, 心疼的差点晕倒, “你个败家娘们, 有你这样的吗?好吃的不先紧着家里人吃,却拿给外人。达哥儿马上要成亲了,正好要多吃点好的补补,不然怎么给我们王家传宗接代,你倒好······”
王大山却察觉到了什么, 事实上,从今日四叔进门为老二媳妇说话开始, 他就察觉到了一些异样。老二媳妇不知听了谁的挑唆, 开始有异心了。
“行了!说这些做什么!四叔是长辈,孝敬他是应该的。”王大山斥道。
王方氏依旧愤愤不平, 王大郎却想起了什么,给他娘使了个眼色,王方氏这才罢休, 清了清嗓子,“算了,给了就给了。下次若再有这样的事,记得先给家里送来。到时候怎么安排,有我呢!”就算要做人情,也得她来做。凭什么让这个小贱人去做好人。
王大郎见他娘说了半日, 依旧没有说到正事上,低头咳嗽了一声。
王方氏想起来,说道, “大丫,你去我房间把针线布料拿来。”然后对李苏说道,“抓紧时间,你已经耽误了好些日子了。绣庄已经在催了。”
李苏心中冷笑,“娘,忘了跟您说了,我的手受伤了,这段日子恐怕不能动针线了。”说着举起自己的双手,拆开布条,果然上面血迹斑斑。
王方氏和王大郎心中一紧,“你怎么把手弄成这幅样子,你要作死吗?”
小方氏虽然不高兴丈夫对二郎媳妇的紧张,不过她也知道,这紧张,没有其他意思,而是紧张银子。毕竟这几年家里吃香的喝辣的所花的钱,除了田里那点出息,剩下的都是二郎媳妇的针线换来的。要是没了这个收入,那落差可就大了。“我屋里还有点药,赶紧带些回去。”
李苏笑了,“娘,就算我的手好了,那针线活我也不打算继续做了。”
“你说什么?不做针线活,你们娘俩吃什么?”王方氏怒道。
“过去的两年里,我天天做,几乎没有歇时,可我们娘俩,还是饥一顿饱一顿的。娘你总说我的手艺不好,针线布料成本又贵,赚不到几个钱。既然如此,为了养活自己,少不得我得想别的出路了。”李苏依旧温温柔柔的说道。
王方氏气的不行,却又无言以对。
王大郎也舍不得这项收入,忙笑道:“其实我正想和弟妹说呢,弟妹的针线活虽不是很精致,可我找了很多门路,换了一家绣庄,他们倒是很欣赏弟妹的手艺。多给了不少钱呢。一个荷包五文钱,一块帕子八文钱。若是弟妹再像上次那样,绣个佛经,能卖一两银子呢!”实际上,那次二郎媳妇花了半年时间绣的佛经,总共卖了五十两银子。他自己收了三十两,花天酒地花掉了。剩下的二十两交回了家里。
李苏呵呵笑了,这一家子人,是拿原主当傻子哄呢。先是哄得原主卖了女儿,然后哄的原主为他们卖命。等到原主没了利用价值,估计就会被一脚踢开了。
“多谢大伯费心。不过,我一天一夜也只能绣一个荷包,结果才赚五文钱,大半年时间绣幅佛经,才赚一两银子。这样下去,我如何能养活自己和二丫。还是算了!多谢大伯美意。二丫一个人在家,我先回去了。”李苏说完,不等他们开口说话,转身往回走。
“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贱货!你给我站住!”王方氏气的不行,破口大骂道。
李苏猛地转过身来,眼睛死死的盯着王方氏,“看在二郎的份上,这次我忍了。若下次再让我听到这话,别怪我动手!”说着,左右看了看,恰好看到门栓靠在旁边,便拿过门栓,双手一用力,门栓拦腰折断。
李苏将断了两截的门栓扔在地上,恶狠狠的瞪着他们,“以往我看在二郎的份上,你们怎么羞辱我,利用我,我都忍了,以后,我不会再忍了。不信,咱们就走着瞧!”
然后转身就走。
只是一出门,李苏就换了一副表情,红着眼眶,泫然欲泣。
村民们听到动静,看到这一幕,有那等好多管闲事的,都围了过来,问李苏是怎么回事。
李苏伸出双手,“我今日捡了只兔子,给我婆婆他们送来。结果我婆婆和大伯让我继续做针线,我说我的手受伤了,不能做了。而且做针线也赚不到什么钱,我就说以后不做了。结果我婆婆他们就生气了,我大伯还折断了门栓······”说完轻声啜泣了起来。
“太过分了。二郎媳妇,以前的事,我不好多说,你的那些针线活,可不像你婆婆说的赚不到钱呢。别的不说,就你花了半年时间绣的那副佛经,你大伯就卖了二十两银子呢。这些银子,一分也没落到你手里?你以后啊,可得机灵点。不为别的,为你们母女想想。”一个婶子小声说道。
李苏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真的吗?婶子!”
“自然是真的。婶子也是好心,你看你公公婆婆大伯他们过得是什么日子,吃香的喝辣的,整日大鱼大肉,个个吃的油光满面的。一问,他们总说是方氏娘家送来的。我呸,不过一个杀猪的,再说了,谁家有肉不紧着自家吃,光给出了门的姑娘送啊!他们吃的喝的,都是你的血汗钱。你可长点心!”
王大郎家日子过得这么好,自然有看不过眼的人,此时纷纷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
李苏脸上满是伤心惊诧,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而王大郎一家,估计是被刚才的事惊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压根也不知道外头大家都在说他们的不是。
李苏送了趟兔肉,赚够了同情分。回到家后,王北辰已经回来了,看到她进门,激动的站了起来。
李苏关上门,轻声说道,“放心,娘没事。晚上煮点粟米粥喝?你大根奶奶给了几个鸡蛋,给你煮个鸡蛋!”
王北辰松了口气,她就怕娘吃亏。
母女俩简单吃了晚饭,烧水洗漱过后,早早的睡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李苏就带着王北辰上山了,她估摸着,王方氏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昨晚是她们一时没反应过来,今天估计还会来。要么来硬的,要么来软的。她反正是不想搭理她们,还是躲开的好。
等上了山,李苏期待的去了昨天留的陷阱。王北辰跟在后面,无语的摇摇头,真以为天上会掉馅饼呢!
“北辰,快来!”李苏雀跃的说道。
王北辰听后,眼一翻,不会,真的还有?
站在陷阱边上,看着里面躺着的死状凄惨的兔子,王北辰半晌无语。
“太好了,虽然没有昨天的肥,不过也不错了。北辰,今天这兔子怎么吃啊?还是烤着吃吗?”李苏欢喜的跳下去,捡起兔子,笑嘻嘻的说道。
“烤着吃!今天带了铁锹,咱们再多挖几个陷阱!太叔祖说如果再有野味,拿出去卖些银子,换点粮食也好。”王北辰说道,或许这山里的动物都傻了呢。
依旧是王北辰烤兔子,李苏则在林子深处继续挖陷阱。这次有了经验,陷阱也挖的更深了。
母女俩照旧在山上折腾了整整一天才下山。
一进村子,有人看见她们就急匆匆的说道,“二郎媳妇,你们可回来了?快点家去?你们家来人了!”
李苏觉得有些诧异,来人?他们家会来什么人呢?
原来今天上午,王方氏回过神来,叫上小方氏,准备一起去好好找二郎媳妇算账,结果还没出门,就看见黑着一张脸的四叔上门了。
王方氏一看到他就没了好脸色,同样的,王四海看到她也是如此。
王四海劈头盖脸的将王大山和王大郎一顿训,训得王大山和王大郎面红耳赤。等送走了王四海,王方氏也没了去找麻烦的心思,只在家里哭天喊地,说自家娶了个倒霉星什么的。
王大郎黑着脸,要是二郎媳妇真不继续做针线了,家里可就少了很大的一笔收入啊。不行,绝对不行!
王大郎就劝他娘服个软,先将二郎媳妇哄转回来。结果刚开了个头,就被王方氏一顿骂。
王大郎气了个倒仰,索性出去喝酒去了。
谁知道,下去,家里就来人了,指着大门说,“这就是王大郎家,那些针线活都是王大郎拿来的。”
小方氏正和儿子王达从娘家回来,看见有人堵在自家门口,有些胆怯,“你们是谁啊?你们找谁?”
“这是王大郎家?你是王大郎的媳妇?”来人问道。
王达跟着他爹去过几次镇上,认出那人是绣庄的,忙笑道:“原来是陈老板,您是来找我爹的?我爹不在家呢。”
陈老板犹疑的看着小方氏,“王大郎拿来的那些刺绣是你做的?”不像啊,长得这么五大三粗,不像是能做出那么精致绣活的人啊。
陈老板身后的人也犹疑的看着小方氏,不是,绝对不是!她身上看不出半点姑太太的影子。
王达心里一咯噔,该不会是那些针线活惹事了!“不是不是,那些绣活都是我二婶做的。是不是那些针线出什么问题了?你们去找我二婶,和我们家没关系啊。”
这时候,王方氏也出来了,她方才趴在门后听了半天,“这些针线是我二儿媳妇做的,和我们家没关系,你们要找,就去找那个贱蹄子!我就说那个贱蹄子没安好心,原来在这等着呢!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贱蹄子!到底做了什么,给咱们家惹了这么大的祸患!”
作者有话要说: 我原来是想靠着我的一身正气,和身为一个胖纸最后的倔强,等到零下三四度的时候再穿秋衣秋裤的。一直穿的是一条加绒加厚打底裤。结果没抗住,昨天就把秋衣秋裤穿上了!不服老不行啊,以前一条裤子过冬天的岁月一去不复返了。真的,随着年纪的增长,越来越觉得,穿上秋衣秋裤,其实是冬天最起码的尊重啊!
第106章 寡妇养女记 六
` 陈老板一听这话, 有些胆怯, 下意识的回首看着身后那几个人的脸色,果然,他们个个面沉如水, 满脸不悦。
陈老板念在和王大郎喝过一次酒的份上,决定拉王家一把, 这些个蠢货, 眼看家里就要出贵人了,居然还如此不知好歹。
陈老板清了清嗓子, “咳咳, 既然如此,就带我们去找一下她!”
王大山这时听到消息, 匆匆跑啦回来,“呦, 陈老板,这是怎么回事啊?”
陈老板有心透露几句, 身后却传来一声咳嗽,陈老板马上板着脸,“还能怎么回事,你送来的那些针线活犯了大忌讳, 如今人家找上门来了。”
王大郎一下子变了脸色, “这些针线活都是我家二郎媳妇做的,我们两家已经分家了,和我们家无关的啊。我这就带你们去她家找她。”
然后匆忙带路, 带他们去了王二郞家的院子,结果院门紧锁。
萧振庭一直沉默不语,实际上从一开始他就察觉到了,表妹的日子或许并不好过,实际上,从她失踪的那一天起,她,整个萧家的日子都没有好过过。虽然不知道他们说的二郎媳妇是不是表妹,可是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那些刺绣果真是她做的,那么十有**,应该是的。毕竟那针法和表妹以前做的绣活一模一样。
所以方才,趁着他们说话的时候,他悄悄命人去村子里访了访,结果果然不出所料。
丈夫被逼当兵,结果死在了战场上,带着一个女儿,不被公婆所喜,被婆家压榨,欺辱,还差点被逼着卖了女儿。
刹那间,萧振庭就改变了决定。原本来之前,他们已经想好了,若那人真是表妹,如今也已经嫁为人妇了,若婆家对她尚好,那就接回表妹,给婆家一笔钱,就当回报他们这么多年对表妹的照顾。若表妹舍不得孩子,连孩子一起接回来也是可以的。左右家里又不是养不起一个孩子。
可眼下,萧振庭看王家这样行事,不追究就已经是格外仁慈了,还给钱!想得倒美!如果确定了那个二郎媳妇就是表妹,这样的人家如果不断的干干净净,就会是表妹的拖累。甚至是表妹的耻辱,所以,他换了主意,要让王家自己主动断了关系。
一行人却扑了个空,一问,才知道她们母女俩上山找猎物去了。那邻居看到王大郎还不满的说道,“你们做事也不怕亏良心,逼着人家孤儿寡母的上山打猎过活,你们也不怕二郎半夜回来敲你们家的门!”
萧振庭的脸更黑了。
王大郎见了,却以为二郎媳妇这次惹得事不小,忙分辨道:“实话跟您说了,二郎其实不是我亲弟弟,他是我,我爹捡回来的。我们两家,早在二郎在的时候,就分了家的。她惹出来的事,真的和我们没有关系。你们要带人,就直接带走!千万别牵连了我们啊!”
王方氏吓得脸都白了,瘫倒在小方氏怀里。“我就说她是个丧门星!当初二郎捡她回来的时候,人都烧糊涂了,费了我一两银子的药钱。结果醒过来,啥都不记得,只记得自己姓李,父母家世都忘的干干净净,我就说这样的女人是祸根,不能要。二郎非不听,结果害了自己的命,还连累了我们!贵人啊,她真的和我们家没有任何关系啊!你要找,就找她们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