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男人登基了——未妆
时间:2019-08-02 08:13:11

  有不解的,也有若有所思的,还有自以为了然的,众人面上都浮现了不同的神色,唯有赵瑢,他垂着眼望着手中的圣旨,总觉得有些烫手。
  ……
  晋王府。
  赵玉然扒在门边,嘤嘤道:“我不想回宫!我不要回去!”
  赵羡淡淡地瞟了她一眼,道:“不回去,你要留在我这里过年?”
  赵玉然抽了抽鼻子:“倒也不是不可以……”
  闻言,赵羡立即冲侍女摆手示意:“将公主送上马车。”
  “别啊皇兄!”赵玉然又死死扒住门缝,恨不得与这道门融为一体,嚷嚷道:“皇兄!皇兄求求你了!”
  赵羡丝毫不为所动,正在两相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女子声音从后面传来:“你们在做什么?”
  赵玉然双眼顿时一亮,如同看到了什么救星一般,叫道:“阿幽,阿幽你劝劝皇兄!他非要赶我走!”
  “赶你走?”姒幽面上浮现疑惑之色,看向赵羡,道:“怎么回事?”
  赵羡走近几步,将她的手握住,熟练地替她暖手,一边解释道:“宫里来人了,催她回去,她一个公主,总是待在外面像什么话?”
  姒幽点点头,转向赵玉然,道:“既是宫里来人催了,你也不好继续留下,不如先回去,过几日再来。”
  赵玉然起先还满面不甘愿,待听说过几日就能再来的时候,又犹豫了一下,她到底是不会忤逆姒幽,遂答应道:“那好吧,我过几日再来找你。”
  她说完,忽而想起了什么,又道:“这几日南洲那边应该有贡品来了,我到时候挑一些给你送过来。”
  姒幽欣然道:“好,你且去吧。”
  赵玉然这才心甘情愿地上了宫里的马车,离开了晋王府,送走了这尊大佛,赵羡也松了一口气。
  他这妹妹真是太缠人了,不管做什么都喜欢与阿幽一起,恨不得两人变成连体人,赵羡不在府里的时候倒还没什么,如今他回来了,还总是粘着阿幽不肯放,一点自觉都没有。
  送走了她,赵羡只觉得神清气爽,云开月朗,连精神都要好了不少。
  姒幽坐在窗下,天光从窗纸透过来,她的手指白皙得仿佛在发光,赵羡在她身边坐下,望着她摆弄的木盒子,问道:“阿幽,这是什么?”
  姒幽头也不抬,专心致志地盯着手中的木盒,道:“给玉然做一个首饰盒子。”
  “首饰盒?”赵羡疑惑道:“她自己没有么?怎么还要你做?”
  姒幽解释道:“前些日子后花园的一株老树被冻伤了,我便取了一截树干来雕东西,玉然见了很喜欢,我便说给她做一个。”
  赵羡望着她手中的刻刀,眉心微微蹙起,道:“刻些简单的便好了,一个盒子要花多少心力?倒不如叫她去买一个。”
  姒幽道:“买的怎么比得上自己做的?”
  赵羡心道,要刻也是给我刻才对,给赵玉然刻算什么?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哪里懂得珍惜?
  似乎他的情绪表露得太过明显,姒幽有所察觉,她拿着刻刀的手顿了下来,抬起头望着他,道:“也给你刻了。”
  几乎在片刻之间,赵羡面上浮现了欣悦之色,追问道:“在哪里?”
  姒幽取出一个匣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块小木牌,只有拇指大小,上面却刻满了精致无比的花纹,浑然一体,打磨得分外光滑,那些花纹甚至组成了两行字,隐约是巫族的文字,赵羡拿着翻来覆去研究了半天,也认不出来究竟是什么字。
  姒幽解释道:“巫族的孩子在出生的时候,家中的长辈就会为他做一块这样的木牌,叫长岁牌,这块牌子会随着此人度过一生,直到死后,也一同埋入土中,也叫长命牌。”
  她道:“你虽是外族人,但是我既娶了你,你自然就是巫族人了,这长岁牌也要给你才对。”
  待赵羡问起那木牌上的字,姒幽轻描淡写道:“只是几句寻常的吉利话而已。”
  赵羡很是高兴地将长岁牌给挂上了,还不忘摸了又摸,道:“要戴一辈子。”
  闻言,姒幽忍不住笑了一下,点点头:“嗯,戴一辈子。”
  赵羡望着她唇边的笑意,将她拥入怀中,轻轻吻了吻,笑道:“阿幽多笑一笑。”
  姒幽果然又笑了起来,赵羡眼角余光扫过那个半开的匣子,见里面似乎还有一物,好奇道:“里面还有什么?”
  姒幽顿了顿,道:“是一个偶人。”
  她将那东西拿起来,赵羡定睛一看,果然是一个偶人,只有一指来高,奇怪的是,那偶人有些粗糙得过分了,虽然有手有脚,但是上面还有不少木刺,像是根本没有仔细打磨,与他的木牌简直是天壤之别。
  没等赵羡开口,姒幽便将偶人收了起来,道:“不要多问。”
  赵羡从她的眼底看见了什么,果然没再追问,除了那偶人之外,里面还放着一个木手镯,手镯雕刻得很是精细,与他的木牌不相上下,赵羡几乎在看见的一瞬间,就明白它的主人是谁了。
  不过他也没有再问,在他看来,姒幽一切的行为都有自己的主意,赵羡也从不多加干涉。
  只要阿幽喜欢,都可以。
  空气静谧,正在这时,江七匆匆从外面进来了,拱了拱手,道:“王妃,寿王府里有消息了。”
  赵羡猛地抬头:“什么消息?”
 
 
第153章 
  “什么消息?”
  江七道:“刚刚寿王府里驶出来一辆马车,往京郊去了, 据属下所知, 那马车上的人, 很大可能是姒眉。”
  闻言, 姒幽的眉心微微蹙起,道:“姒眉怎么了?”
  江七道:“据说寿王要送她去别庄上。”
  “他要做什么?”
  赵羡与姒幽对视了一眼, 看见了姒幽眼底的隐忧, 他对江七道:“再派人盯着, 若有异动, 即刻来报。”
  “是。”
  接下来几日, 江七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传来,显然是姒眉仍旧在别庄里,天气越来越冷了,天寒地冻的, 叫人不敢离开屋子。
  时间靠近年关, 姒幽也开始忙了起来,赵羡有时候一整日也见不到她几次,问起来, 下人便答道,娘娘在竹园。
  赵羡便知道她又去打理那些蛊虫了。
  从前也不见她打理得如此频繁, 赵羡有些疑惑, 便找去了竹园,果然见寒璧守在外头,见了他来, 立即行礼:“奴婢参加王爷。”
  赵羡问道:“王妃进去多久了?”
  寒璧答道:“已有小半个时辰了。”
  赵羡点点头,推门而入时,见着姒幽坐在窗下,正聚精会神地盯着手中的木盒子,察觉到他进来之后,抬起眼望过来:“你怎么来了?”
  赵羡无奈道:“我若不来,恐怕你今日都不会出去了。”
  姒幽不接话,她从旁边取过一个小匣子来,然后从里面仔细地拈起一点什么东西,极其细微,赵羡定睛看了一会才意识到,那是一根发丝。
  他疑惑道:“这是做什么?”
  姒幽手指竖起,冲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拈着那发丝,迅速揭起之前那小盒子,将发丝送了进去,快得简直是一晃眼的时间。
  赵羡眼尖地看见了里面有一点赤红的颜色一闪而过,那是恶蛊。
  他心头泛起一点惊异,姒幽虽然善于炼蛊,但是却鲜少养恶蛊,这还是他头一次看见她养这样的蛊。
  还有给蛊喂头发丝,这举动也是十足怪异了。
  喂蛊的时候,从头到尾,姒幽没有发出过声音,但是她显然对那蛊极其忌惮,甚至不许赵羡触碰,也不像往常那样将养的蛊带出去。
  直到两人离开了竹园,路上,姒幽似乎看出了赵羡面上的疑色,道:“那是一种失传已久的蛊,我也不知能不能养出来,但若真的成了,或许日后能派上用场。”
  因着淑妃一案,明面上赵羡有嫌疑在身,不便去上朝,靖光帝索性让他先放下刑部的事情,待案子查清楚了再说。
  于是赵羡这几日清闲无比,跟着姒幽腻在一处,简直要将朝事都抛诸脑后了,直到姒幽这一日要去慈宁宫了,赵羡也跟着一道去。
  临出门前,江九过来叫了一声:“王爷。”
  赵羡转头望向他:“有事?”
  江九四下看了看,下人们自觉地退开几步,他才上前去,低声在赵羡耳边提了几句,还没听完,赵羡的眉头便紧皱起来,他抿起唇,语气喜怒不辩道:“已经传出去了?”
  江九点点头,道:“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王爷,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赵羡的眼神晦暗,沉沉道:“容我再想想。”
  他才说完,便见姒幽从门里出来了,原本满面的隐怒之色立即消失无踪,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对江九道:“此事我知道了,你继续盯着,若有什么事情,立即来报与我。”
  江九答应一声,姒幽虽然没听见他们之前在说什么,但是她的直觉向来敏锐,目光在江九身上停留了一瞬,才滑开去。
  车马早已备好了,赵羡扶着姒幽上了车,待车帘放下来之后,她才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赵羡下意识想否认,但是他一对上姒幽的目光,那些准备好的说辞便卡在喉咙处,无论如何都吐不出来,而且,任何的谎言在姒幽面前都是无用的。
  赵羡沉默片刻,仍旧是选择避重就轻,道:“不是什么大事,阿幽,我会处理好的。”
  姒幽却不避让,问道:“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
  赵羡一听,之前才打定的主意霎时间就土崩瓦解了,他只得道:“等去见了太后,我再慢慢与你说。”
  姒幽点点头,答应下来:“好。”
  马车一路行驶过长街,最后在宫门口才停下来,赵羡率先下了车,满地都是凝结的冰雪,他将手伸入车内,姒幽握住之后,从车里下来。
  宫门口值守的几个兵士见了,先是一愣,旋即立即撇开目光,垂首向两人行礼,姒幽原本没觉得什么,待走出很远后,她忽然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遂立即回过头去,却见那几名兵士皆是如受了惊一般缩回了视线。
  姒幽微微皱起眉来,赵羡也跟着回头望去,却什么也没有看见,问道:“阿幽,怎么了?”
  姒幽摇了摇头,道:“无事,是我多心了。”
  然而很快,她就发现了,不止宫门口值守的那些兵士,他们去往慈宁宫的宫道上,遇到的不少宫婢和太监,见了姒幽与赵羡二人,皆是纷纷停下来行礼。
  虽然与往常并无不同,但是不知为何,姒幽总觉得他们有些很细微的变化,具体是什么,她却又说不上来,只能从宫人们瑟缩的身子,拼命垂低的眉眼里看出来些许端倪。
  那些人在惧怕他们二人,又或者只是在惧怕她。
  姒幽有些不解地蹙起眉来,赵羡拉着她的手微微一紧,道:“阿幽,我们先去慈宁宫吧。”
  “嗯。”
  姒幽不再多想,跟着赵羡往前走,将那些伏地而跪的宫人们一同抛诸脑后。
  无论他们是因为什么才会有如此的转变,姒幽从来都不在乎,她在乎的仅有一人罢了。
  待进了慈宁宫,姒幽从前没觉出什么,有了今日的对比,她忽然觉得这慈宁宫与别处分外不同,就仿佛自成一方天地,宫人们的态度也如从前那般,温顺不失恭敬,不像刚刚遇到的那些人,即便是他们已经竭力掩饰了,也遮不住那一股畏惧之感。
  “王爷、王妃请随奴婢来。”
  宫婢轻声细语道:“太后娘娘正在等着二位呢。”
  姒幽颔首,赵羡携着她,两人一道随着那宫婢往前走,穿过重重游廊,到了一座暖阁前,宫婢停下了脚步,躬身道:“二位请。”
  太后正坐在榻上,见了他们来,笑着向姒幽招手道:“哀家算着时候,你也该来了,外面冷么?”
  一路走来,姒幽倒没什么感觉,只是道:“还好,不太冷。”
  太后点点头,道:“你体质异于常人,虽然不惧寒冷,但是到底还是要注意些。”
  她说着,宫人奉上茶来,而后恭敬退下,姒幽道:“我会注意的,多谢太后娘娘提醒。”
  太后笑了,道:“何以如此见外?这么些时日以来,倒不曾听你称哀家一声皇祖母。”
  姒幽愣了一下,才道:“是,皇祖母。”
  太后这才满意,道:“让哀家看看你身上的蛊。”
  “是。”
  姒幽伸手挽起衣袖,如上次一般,太后两只并拢,松松地搭在她的脉上,仔细地感受着,几乎是在同时,那一股冰寒的气息再次席卷而来,叫姒幽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赵羡面上浮现一丝紧张,道:“阿幽,你冷么?”
  姒幽摇摇头,太后开口解释道:“这是哀家的冰蚕蛊,可探查她体内恶蛊所在的位置。”
  闻言,赵羡便立刻闭了嘴,只用两只手将姒幽的左手紧紧握着,好让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
  过了好一阵,太后才收回手,道:“情况较上一回来要好了许多,只是仍不可大意。”
  她说完,又唤宫婢取来引蛊的金针,刺破手指引血,步骤流程与上一回俱是一般无二,只是流的血不是黑紫色了,而是暗红色。
  然而太后面上的神色却没有放松,她纳罕道:“这蛊好生恶毒,不知是谁养出来的?”
  姒幽微微垂眸,答道:“是族里的人。”
  太后听了,倒是没再追问,只是使人将金针拿下去,一边道:“它在你体内的时间太长了,要想彻底拔除,于你的身体会有不小的损伤,日后需要时间慢慢修养,不可大意。”
  听了这话,赵羡才终于松了一口气,道:“是,我知道了,多谢皇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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