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男人登基了——未妆
时间:2019-08-02 08:13:11

  她才说完,靖光帝便重重咳了一声,其意味极其明显,赵玉然立即改口:“当然,还是要先呈给父皇享用。”
  靖光帝似笑非笑:“朕可不吃你这巴掌大的兔子肉。”
  赵玉然撅了撅嘴,不服气地鼓起腮帮子,眼看要生气,姒幽问道:“你自己猎的么?”
  赵玉然立即被转移了注意力,颇为自得道:“这个自然。”
  她说着,又疑惑道:“我四皇兄怎么还没回来?”
  听了这话,姒眉道脸色就愈发难看了,远处传来马蹄声声,姒幽转头望去,却见两匹马一前一后直奔过来,打头的那个是赵振,赵羡紧随其后。
  赵玉然顿时来了精神:“皇兄他们回来了。”
  清点猎物的时候,赵振一共八只灰鸽,而赵羡,足足有十一只,还多出来了一只,头彩竟是他的!
  靖光帝也大是意外,将那一张弓赏赐给了他之后,还说了好一番勉励的话,赵振懵了一下,才瞪着眼睛问赵羡道:“我明明算过的,你如何会有这么多鸽子?”
  赵羡笑眯眯道:“山人自有妙计。”
  赵振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还是百思不得其解,赵羡入山林之前,一共只有六只灰鸽,那时候自己已有了七只,那个叫姒眉的女子有四只……等等!
  赵振顿时恍然大悟,指着赵羡惊声道:“你——”
  赵羡突然高声叫了一句:“三皇兄!”
  “什么?”赵振被他陡然这一句吓了一跳,话都忘了说下去,一旁的靖光帝与文武官员也都纷纷朝这边看来,倒叫赵振一头雾水了。
  却见赵羡捧起那张刚刚赏赐下来的弓,郑重地对靖光帝道:“父皇,儿臣有事相求,希望父皇能够答应。”
  靖光帝好奇道:“什么事?说来朕听听。”
  赵羡垂首道:“此弓原是先帝陛下用的,儿臣无才无德,受此厚赏,实在心中惭愧,不敢领受,三皇兄常年于边关征战杀敌,出生入死,护卫我大齐疆土,于公,这破军之弓也应当赠与三皇兄,秉承先帝陛下当年之勇武,方能无愧此弓之赫赫威名!”
  听了这一番话,赵振的神色还跟见了鬼似的,不敢置信地盯着赵羡,疑心他脑子坏掉了,从前两人见面只有吵架斗嘴的份儿,今天居然能从这人口中听到这么一句话,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赵振尚来不及反应,群臣便纷纷议论起来,对赵羡这等行为大加赞赏,甚至有大臣称道:“晋王殿下能有这等胸襟,实在是令臣等叹服。”
  靖光帝显然也很是高兴,眼神欣慰不已,笑道:“既是你所求的,朕答应了你便是。”
  说着又叫了杵在一旁的赵振的名字,赵振犹陷在赵羡破天荒地向自己示好的冲击中,后知后觉地应答:“啊?”
  靖光帝看他那模样不觉头大,道:“你走什么神?”
  坐在皇后身侧的淑妃连忙冲儿子使眼色,示意道:“还不快向晋王道谢。”
  赵振憋了憋,正想说什么,目光却落在了那张破军弓上,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他确实是极其喜欢这张弓的,更何况,还是他一向崇敬的先帝爷的旧物。
  于是挣扎了片刻之后,赵振还是屈服了,他接了那张弓,向赵羡道了谢,赵羡笑了笑,道:“自古便有宝剑赠英雄,万望皇兄获得此弓之后,能如虎添翼,秉承先帝陛下之勇志,护我大齐疆土,退敌千里,所向披靡。”
  望着赵羡那双眼,不知为何,听到最后几句,赵振的心中竟然真的腾升起一股豪气来,他紧紧地捏着手中的长弓,掌心仿佛感受到了当年打造这张弓的人内心的壮志,他抿起唇角,简短而有力地道:“我会的。”
  闻言,赵羡微笑起来,两人之间的气氛竟再也不复从前那般剑拔弩张,倒透出几分兄友弟恭的和气来,便是靖光帝看在眼里,也颇有些欣慰。
  淑妃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拿起丝绢拭了拭额角,目光不期然落在了旁边的赵瑢身上,赵瑢坐在那里,一派落落大方,然而下颔却是紧绷起来的,面无表情,看着赵振与赵羡二人,眼底漠然万分,叫人猜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
  不知为何,淑妃心底骤然咯噔了一下,莫名的不安渐渐浮现出来,她忍不住将手中的丝绢捏成了一团。
  寿王……
  赵羡虽然将得来的弓送给了赵振,却赢得了众人的一致称赞,便是赵振对他的态度也好了不少,两人之间的气氛也不复从前那般僵硬了。
  而姒眉在看了这一幕之后,面上神色显得愈发难看了,她拎着自己的弓,气冲冲地走了,都没理会赵瑢的呼唤。
  姒幽若有所思地问赵羡道:“你刚刚打猎的时候,得罪她了?”
  赵羡笑容意味深长,道:“没有的事,我哪里得罪得起她?”
  姒幽眼中透出怀疑之色:“果真?”
  赵羡见瞒她不过,一手虚虚握拳,掩在唇边,声音带着几分笑意:“她见打不到十只灰鸽,便索性将她的几只送给我了。”
  “送给你?”姒幽更加不信了,姒眉那个性子,她憎恶赵羡得紧,怎么还会将灰鸽拱手相让?但是赵羡不想说,她也不再追问了。
  然而姒幽没想到的是,那几只灰鸽,还真是姒眉给赵羡的。
  却说赵羡一箭射中姒眉身后的鸽子之时,他的眼睛是冷的,面上却依旧带着温和有礼的笑,问姒眉道:“眉姑娘,本王的箭法可还算精准?”
  姒眉的脸色微白,紧紧盯着他,抿唇不语,赵羡走上前去,将那只鸽子捡拾起来,这才望着她,道:“这一箭,是因为阿幽,万望眉姑娘日后做事,还是三思而行为好。”
  他说完,转身便走,没几步,便听见姒眉叫住了他,她的脸色不大好看,眼神不善,道:“我绝不会承你的情!”
  她说完,便气冲冲地离开了树林,等赵羡出去时,便发现自己的马仍旧被栓在树旁,只是马背上却多挂了一串死鸽子,不多不少,正好四只,显然这是姒眉挂上去的。
  秋猎一共要持续三日,猎场旁边建有行宫,正是初秋时候,猎物肥美,不少人都猎得了不错的猎物,大一点的甚至有熊与野猪这一类的。
  过了两日之后,赵玉然的兴致便降低了不少,也不拿着她的小弓出去打猎了,成日里泡在姒幽这里,与她说话,笑那个琅山公主,说她也太心急了些。
  姒幽不解道:“她怎么了?”
  赵玉然吃吃笑道:“她不是来和亲的么?父皇还没给准信呢,她这几日没事便往康宁宫附近转悠,好似等不及了一般。”
  康宁宫是靖光帝行宫的位置,琅山公主去那边,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说来也确实有些意思,烈国使者团来了京师,说是要修好,给出的诚意是和亲,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靖光帝对这个条件并不心动,秋猎这几日,他甚至都没有怎么搭理烈国的使者团。
  听赵玉然如此说来,这个琅山公主确实有些着急了,赵玉然又不屑道:“烈国如今国内局势动荡,若是真打起来,自然不敌我大齐,我们何必要与他们和亲?”
  她的话虽然有些矜傲,却不无道理,大齐国力强盛,如日中天,并不畏惧烈国,反倒是烈国该担心他们自己了。
  姒幽与赵玉然说着话,不多时,寒璧捧着一碗药过来了,道:“娘娘,该喝药了。”
  一闻到那浓重苦涩药味,赵玉然不自觉皱了皱鼻子,语带担忧地问道:“阿幽,你都吃了大半年的药了,病为何还未好?”
  姒幽接过那碗药,淡淡答道:“病去如抽丝,哪里有那么快好的。”
  她说着,将整一碗药便一气喝了,赵玉然惊叹道:“这么苦的药,若是换了我,决计喝不下去的。”
  姒幽将空了的碗递给寒璧,道:“习惯了也就好了。”
  此时正是傍晚时分,赵玉然知道她喝了药要小睡,便不再打搅,起身告辞了,等离开之后,走在路上,没多久,她便感觉到腰间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感。
  赵玉然有些奇怪,她低头一看,竟然是姒幽曾经送给她的那支竹管,她这才想起来,姒幽说过,若是遇到危险时,这竹管便会震动。
  可是现在哪里有什么危险?
  赵玉然抬起头,左右张望,却见远处的花木后,有一道人影飞快地闪过,往前方去了。
  那是谁?
 
 
第128章 
  看见那个女子人影,赵玉然心中一动, 立即跟了上去, 这人怎么看, 怎么都有些鬼祟的模样。
  再加上腰间竹管还在震动, 赵玉然直觉对方不简单。
  她跟了一段路程之后, 那人在康宁宫的附近停了下来,弯下腰不知做了什么,很快便匆匆走了, 赵玉然仔细辨认了一下, 那女子身影还有些眼熟。
  她使劲想了想,不正是烈国那个琅山公主么?
  想到这里, 她不由撇了撇嘴,堂堂一个公主, 还真是不矜持,怎么老想着挤进她父皇的后宫里去?
  一想到那琅山公主年纪与自己一般无二, 赵玉然心底便泛起一阵恶寒。
  但是那琅山公主已走了,她也就只能作罢, 转身走了几步,忽然感觉到腰间那竹管的震动感愈发强烈了。
  赵玉然心里不由起了疑, 她差点忘了这竹管, 这附近究竟有什么东西?
  她思索片刻,回身往那琅山公主之前停留的地方走去, 四下张望了一圈, 什么也没有发现, 正在这时,墙角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引起了赵玉然的注意。
  那是一只朱红色的小虫子。
  ……
  赵羡回来的时候,姒幽正在小睡,他放轻了动作,在床榻旁坐下,凝视着女子沉静姣好的容貌,纤长的睫羽宛如憩息的蝴蝶。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匆匆的脚步声,赵羡下意识皱起眉来,姒幽本就是浅眠,听见了这动静,便醒了过来,眼神还有些迷蒙地望向赵羡。
  赵羡冷声问外间道:“怎么回事?”
  寒璧立即进来,躬身道:“是乐阳公主殿下来了。”
  “玉然来了?”姒幽坐起身,疑惑道:“她不是才离开吗?”
  说话间,赵玉然已经从门外大步进来了,面上带着焦急之色,道:“阿幽姐!阿幽姐我看到有虫子!”
  赵羡本就恼她扰了姒幽休息,听了这话,便语带冷嘲道:“什么虫子?能吃了你不成?”
  赵玉然跺了跺脚,急急道:“是蛊虫!朱红色的,就在父皇行宫附近。”
  闻言,赵羡与姒幽的神色俱是一怔,赵羡迟疑着望向姒幽,姒幽知他心中所想,摇了摇头,道:“不是阿眉。”
  赵玉然再讨厌姒眉,此时也道:“是烈国那个琅山公主,我亲眼看见了。”
  姒幽道:“带我去看看。”
  等姒幽与赵羡跟着赵玉然到的时候,没看见什么蛊虫,地上还倒扣着一只小碗,赵羡问她道:“虫呢?”
  赵玉然答道:“就在那碗里头。”
  却原来是她之前发现了这只蛊虫,自己不敢碰,又怕那虫子跑了,正为难间,却见一名宫人捧着煮好的甜汤路过,她灵机一动,就把人家的甜汤强行扣下来了。
  赵羡:……
  姒幽走上前去,将那小碗揭开,下面却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赵玉然一看顿时就急了,道:“怎么不见了?我走时明明还在的。”
  她的鼻子都皱了起来,表情焦灼,姒幽安抚道:“恐怕是碗扣得不严实,它自己跑了。”
  赵玉然懊恼道:“我应该找人在这里看着的,这可如何是好?那虫子乱跑,伤了人怎么办?”
  赵羡却想到了一个可能,面沉如水,道:“若是烈国做下的事情,虫子想必只会往一个地方去。”
  听了这话,赵玉然顿时色变:“他们想害父皇?皇兄,怎么办?”
  赵羡沉声道:“我立刻去求见父皇。”
  赵玉然连忙道:“我也与你一起去。”
  一行三人便去了康宁宫求见,彼时靖光帝正坐在窗边下棋,手里捏着白子,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棋盘,对着残局绞尽脑汁地思索,忽听宫人来报,说晋王与晋王妃、乐阳公主一道来了。
  靖光帝略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道:“让他们进来。”
  “是。”
  不多时,三人便都进了殿,靖光帝摆摆手,道:“礼便免了,你们怎么来了?有事情?”
  赵玉然笑嘻嘻道:“没事情便不能来见父皇了么?儿臣几个就想来陪您说说话。”
  她不说还好,一说这个,靖光帝便倍加怀疑地看着她,道:“你又有什么事?这才月初,你的月钱就用完了?”
  闻言,赵玉然脸上一红,跺了跺脚:“父皇这是什么意思?儿臣不是为了月钱来的。”
  靖光帝想了想,道:“那便都坐吧。”
  三人都坐了,宫人们捧上茶来,赵羡的目光扫过棋盘,笑道:“父皇在自弈么?”
  “嗯,”靖光帝道:“你来得正好,朕前阵子得了一本残局孤本,这局一直解不开,你来替朕看看。”
  赵羡自然立即答应下来,在他对面坐下,父子两人开始对弈,赵玉然趁此机会,一双大眼睛四下张望打量,试图找到一丁点蛊虫的踪迹。
  但因为是傍晚的缘故,天光不甚明亮,她眼睛都看酸了也没找着,最后只能轻轻碰了碰姒幽,朝她投以疑惑的目光。
  姒幽轻缓地摇头,眼里意思很明显。
  赵玉然无声地开口:没有?
  姒幽确实没有在这里感觉到任何蛊虫的存在,赵玉然放下心来,但是转念一想,那烈国公主心怀鬼胎,还不知会使出什么招儿来,若是她们一走,她父皇又被暗算了可怎么办?
  想到这里,赵玉然便轻轻咳了一声,道:“父皇,您在这行宫里住得还习惯么?”
  靖光帝一边落子,口中道:“习惯,这行宫原是你祖爷爷建的,朕有什么不习惯的?”
  赵玉然道:“近来天气还热,儿臣在自己宫里看见了不少虫蚁,父皇这宫里有没有?最好吩咐宫人们撒些除蚊虫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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