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有雨——深井冰的冰
时间:2019-08-03 08:33:47

  其实丢份儿也没什么,最最根本的原因是老大被秦则初的情书刺激到了。
  秦则初刚到湖城那天,晚上睡不着,突然想起过去这么多年,他始终没有给许央写剩下半封情书。于是,他手写了封情书,快递到海城。
  许央收到情书后,觉得这种寄情书很有情怀,她当即写了封情书,快递到了湖城。秦则初回一封,她再写一封,几乎每天都能情书。
  不仅仅是情书,附带情书,还有一束鲜花,有时候是玫瑰有时候是百合,羡煞旁人。
  秦则初和许央沉浸在其中,每天都处在热恋中。
  陆天枪的老大看得眼热,十分想每天收情书收鲜花,奈何老婆不配合。
  老大的老婆现在也在警局上班,她说,他们两个白天晚上都黏在一起,再互相寄情书寄鲜花显得特别蠢。
  为了这个事,老大找陆天枪让他出主意,陆天枪出的主意就是先让他老婆吃醋。
  怎样让老婆吃醋,陆天枪献计——假装收到小姑娘的情书。
  当天,陆天枪偷了封秦则初的情书,让老大依葫芦画瓢照着抄。为了不被发现笔迹,陆天枪还特意嘱咐要用左手写。
  老大照做,半夜用左手偷摸抄情书,不料被老婆看到,他怕老婆知道他照抄情书,糊弄了过去。老婆最终还是发现了他用左手写情书的事情,以为他有别的心思,告诉了她那个物理学教授的哥哥。
  结果第二天,老大被他大舅哥揍了一顿。
  当晚不知怎么回事,老大又被玫瑰刺扎了一身,全身上下都是伤。
  情书事件以老大落了一身伤惨烈收场。
  陆天枪都替老大生气,一来二去,把这笔账算在了罪魁祸首秦则初头上。
  *
  陆天枪虽然嘴碎,但是办事还行,直接把许央带到了秦则初下榻的警局招待所里。临走时,他一脸讨好地笑呵呵问:“小嫂子,你觉得我们老大怎么样?”
  许央非常囧,这句话槽点太多,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陆天枪眼巴巴地等着答案。
  许央微笑:“挺好。”
  “我也觉得老大挺好。秦哥哥也不错。”陆天枪终于提到了秦则初,他挠头笑,“那个啥,回头你跟秦哥哥说说。”
  许央一脸懵:“说什么?”
  “说我们老大很好。”陆天枪跑开,“小嫂子再见。”
  许央躺在秦则初的单人床上,浑身疲乏,不一会儿就睡着。她不知道,其实案件已经进入尾声,今天加班做最后汇报工作就可以结案返回海城。
  醒来时,天已经黑透,床头开了盏橘黄的台灯,秦则初没脱衣服,抱着她挤在单人床上睡着。
  许央在他怀里翻了个身,秦则初醒转,下巴蹭她的脑袋,哑着嗓子:“宝宝,抱。”
  许央抱住他劲瘦的腰,嗅他身上的味道:“老公,好想你。”
  秦则初亲她:“洗澡了么?”
  “没洗。”
  “我也没洗。”秦则初笑着翻身,“等不及了。”
  两个小时后,他们洗过澡出来吃饭。
  许央想起陆天枪,问:“陆天枪的老大是谁?”
  “这里的刑警队长。明礼。”秦则初抬眼看她,“怎么了?”
  许央:“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则初喝了口水,淡声评价:“地主家的傻儿子。”
  许央:“……”
  第二天,秦则初待在招待所收拾行李,陆天枪跑过来邀请他们参加晚上的露营活动:“准确预报,凌晨有流星雨,黛山是最佳观景区。我们队全体队员都去,可以带家属。”
  秦则初:“不去。”
  陆天枪可怜巴巴看许央:“小嫂子。”
  “??”秦则初抬头看他,“你叫她什么?”
  陆天枪:“我们都给老大的媳妇叫嫂子,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吧。”
  秦则初面无表情地关门,把他关在门外。
  神他妈先来后到。
  沙雕。
  许央手机搜了下湖城黛山风景区,有点心动:“我还没特意去看过流星雨。”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从昨天陆天枪的话语里,她听出来,秦则初好像和这里的队长不太对付,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都有必要缓和下关系。这次露营,没准就是个机会,而且陆天枪特意来请,基本就等于是他们主动给了个台阶,不顺着下,有点说不过去。
  许央的心思秦则初一看就透,他没有点破,应允她同去露营。
  一行人在山脚汇合。
  陆天枪拎着一兜水跑过来:“老大。”
  明礼装没听见。
  陆天枪大声:“爸爸!”
  明礼眼角溢出一丝笑,绷着脸,看向队员们。
  队员们像是他肚子里蛔虫,齐声:“爸爸!”
  气势如虹,如雷贯耳。
  秦则初:“……”
  武子期:“……”
  许央:“……”
  武子期小声:“初,我一个人比不过他们。”
  秦则初:“叫屁,谁让你和他们这帮憨批比这个了。”
  明礼一搂身边的简意:“叫嫂子。”
  队员们:“嫂子好!”
  耳膜穿孔。
  许央:“……”
  简意:“……”
  明礼嘚瑟地抬下巴看秦则初。
  秦则初一脸无语地牵着许央的手去往登山口。
  “呆子。”简意拧明礼胳膊,“傻不傻。”
  明礼在简意脸上吧唧了口:“反正比他牛逼。”
  终于到达山顶,找到合适的露营点扎好帐篷,一起和谐地吃了顿烧烤。
  架好观星望远镜,队员们订好闹钟,爬到帐篷里去睡觉。
  预报流星雨最佳时间在凌晨四点,刚到凌晨三点,简意就被明礼从睡袋里揪出来。
  简意抱着睡袋不撒手:“我再睡会儿。”
  “昨晚临睡前你说过的,不干你,你保证三点起来。”明礼趴在她耳朵眼吼,“我忍了一夜。你再不起来,我现在就把你干起来。”
  简意咬他:“展明礼,我要睡觉。”
  “今天不行,以后随便你睡。”明礼提溜着她把她塞到睡袋里,直接扛着睡袋从帐篷里爬出来。
  叉腰四处找秦则初的人影,妈了个蛋,跟老子比浪漫。
  情书玫瑰花比不过,这次一起看流星雨一定要赢他。
  凌晨三点的山顶挺冷,他扛着睡袋走了一圈,没看见秦则初,他却冻得牙齿打颤,操了,出来的太急,忘记穿外套了。
  打算回到帐篷里拿件外套,走到半道,看见了山坳里有两个人影。
  仔细一瞅。
  操他娘的蛋。
  秦则初和他媳妇。
  明礼气得身体发热,顿时一点儿也不觉得冷,扛着睡袋找了块石头坐下。这个角度,他们彼此都能看得到。
  不就是秀恩爱撒狗粮么,谁他妈不会!
  明礼坐在石头上,把睡袋抱在怀里,摸简意的脸:“媳妇儿,醒醒。”
  简意有气无力:“我醒着呢,又被你晃晕了。”
  “我什么时候晃你了?”明礼惊讶。
  简意翻白眼:“你扛我的样子,像扛头死猪。”
  明礼嘿嘿笑着亲她的嘴:“我最喜欢吃猪肉。再说,猪猪很可爱。”
  简意:“…………”
  山坳里,秦则初把许央抱在大腿上,用手指给她梳头:“宝宝,困么?”
  “不困,想起要看流星雨就兴奋得睡不着。”许央笑道,“你是不是很困,陪着我熬到现在。”
  “还行。”秦则初笑着亲了亲她莹润的耳垂,“是想要许愿么?”
  许央认真点头。
  不远处的石头上,明礼眯眼看着他们,推简意:“媳妇儿,我怎么看着姓秦的像顾哲。”
  顾哲是他大舅哥。
  简意揉眼,从睡袋里露出个脑袋,看了看:“不像。”
  “你再看看。”明礼捧着她的脑袋,迫使她看,“身材像,身上那股劲也像。”
  简意:“什么劲?”
  明礼:“看老子不爽的劲。”
  简意:“……”
  可能是被明礼带偏,简意再去看秦则初,竟然觉得他和顾哲真有那么点像,但不想随明礼的意,故意道:“不像。”
  明礼:“哪里不像?”
  简意:“老婆不像。”
  秦则初的老婆小鸟依人一看就很乖,顾哲的老婆气场太强。
  明礼从裤兜里拿出手机,对着秦则初和许央录了个两分钟的小视频,手指一点,发了条微信。
  简意:“你干什么?”
  明礼嘿嘿笑:“不是觉得秦则初像顾哲么,我录个视频发给李灿,让他闹闹顾哲。”
  简意:“…………”
  简意:“你觉得顾哲上次揍你太轻??”
  “流星!”
  天空出现第一颗流星,许央连忙双手合十闭眼许愿。
  非常虔诚。
  流星接二连三地划过幽静的山谷,夜空美到令人窒息,如处仙境。
  秦则初拥着许央,问:“许的什么愿?”
  许央咬咬唇:“希望我老公每天都开开心心。”
  秦则初看着不断划过的流星,下巴搁在许央脑袋上,嘴角噙笑道:“我希望我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是你老公。”
 
 
第70秦川x宫岁雅
  大四毕业前夕, 秦则初和许央一起回了趟滨城。
  秦荷再婚生了个女儿办满月酒, 忙碌了一天,客人都走后,秦荷和秦则初聊天, 无意中提到了秦川墓碑被“碰瓷”的一件事。
  “听说是被打劫后扔到了墓园,偏就扔在了秦川墓碑前……下了一夜的雨, 墓园管理员第二天发现时她已经不省人事了……”
  “胖婶的一个外甥在派出所上班,那天接的警。胖婶回来说, 那个女人其实长得挺好看,可能不止是被打劫吧,头撞破了, 满脸的血, 指甲肉外翻也全是血……”
  “我听说了这件事后赶去墓园,秦川墓碑上全是血手印, 我清洗了半天才洗掉。
  “真是造孽碰上这种事,我已经请了风水师过去做了法事,图个心安……”
  秦则初没表态, 虽然已猜到八分,他还是去了趟派出所。派出所里有那天的接警记录, 但并没有立案。
  他只是个大四的学生, 没权利了解到具体情况。他有个同学叫唐田,是滨城本地人,正在滨城分局实习。
  通过他,秦则初了解了一些具体细节。
  女人叫宫岁雅, 墓园管理员报警送医后,她就被赶来的家人悄悄接走。
  家人不报案,她本人也自称没有被打劫。
  再问详情,她冲着警察吼:“我想找地方一头撞死,管得找么!”
  她家人向警察道歉,说她受了刺激情绪有点不稳定。警察见她家人正常,核对过信息确定是一家人后,此事算是了结。
  从派出所出来,秦则初买了瓶酒去墓园,在秦川墓碑前坐了半天。
  墓碑上已经找不到血迹残留,不过依稀能看见上面的几道抓痕。
  秦则初的指肚沿着抓痕摩挲,流着泪笑道:“秦川,她还是知道了,你说你是何苦。徒手刨你坟时,你躺在里面怎么想的?”
  “她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爱你。”
  *
  三天后,秦则初一个人去了加拿大。
  飞机落地后,他最后一个走出机舱,踏在加拿大的土地上,觉得一切都不太真实。
  小时候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场景,就这么扑面而来。
  宫岁雅生了场大病,正在病房休息。
  秦则初坐在床边看着她苍白虚弱的脸,说不出什么心情。
  曾经有个无数次冲动,想要告诉她真相,想要看她知道真相后的反应,想要她痛不欲生,想要她后半辈子都活在愧疚里。
  可是真看到她如今这样,他又希望和原来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宫岁雅半睡半醒,朦胧中看见床头坐着的秦则初,张嘴:“秦川?”
  没想好怎么面对,秦则初站起来转过身。
  “秦川!”宫岁雅跌下床去拽他,“秦川不要走。”
  药瓶和仪器砰砰砰砸落在地上,呼叫器铃声大作。
  医生和护士匆忙赶来。
  她利落拔掉身上缠着的导管,趴在地上抱住秦则初的腿,哭喊:“秦川,求求你带我一起走……”
  混乱过后,宫岁雅打了镇定药后睡着。
  宫老先生和宫老太太牵着一个小男孩的手赶到医院,看见秦则初,宫老太太推了推小男孩,说:“阿凌,叫哥哥。”
  男孩仰脸:“哥哥。”
  典型的ABC口音。
  皮肤很白,眉眼里有宫岁雅的样子。
  秦则初没应声。
  宫老太太说:“一年前阿凌等到了配型的骨髓,手术很成功,恢复的不错。”
  秦则初看着她,问:“谁告诉的她?”
  宫老太太:“什么?”
  秦则初:“秦川的事,她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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